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重建

胡唐明

当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总体要求是，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方向，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在核心素养目标体系的促使落实中破解“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和“为谁培养人”三大难题，实现以课程育人为主体的全面育人、全方位育人和全程育人。

在学科核心素养促使落实上，国家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使课程内容结构化，以主题为引领，使课程内容情境化”。由此看来，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重建是深化课程改革的关键。

一、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重建的学理探究

分析上述促使学科核心素养的落实要求，其学理建立在“學科大概念”“学科基本问题”和“深度学习”的概念及概念关系的解释中。

第一，什么是学科大概念？促使学科核心素养的落实为什么要以大概念为核心？大概念即概念的概念。美国学者威金斯和麦克泰格把大概念比作车辆的“车辖”。车辖的主要功能是将车轮等零部件有机地组装在一起，大概念则是能“吸附”与其相关的基础知识以及基本技能和方法。由此可见，建立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通过大概念对零散的知识、技能和方法的统摄，使学生获得持久且可迁移的理解。学科大概念属于素养型概念，在人的一生中都能持续受用。以之为核心的课程内容建构，与学科核心素养培育的本质要求一致，能有效地解决困惑在当前课程改革中出现的灌输式、零散化、学而无用的改革难题。

第二，什么是学科基本问题？学科基本问题与大概念之间有什么关联？学科基本问题即问题的问题，是学科中的那些处于核心位置的且能迁移的问题，常通过核心任务的完成来实现大概念的有效传递和内化。它能帮助学生深刻理解学科大概念背后的那些永恒的、体现学科本质的问题，使学科大概念在人的一生中都能持久受用。探析这类问题，通常需要证据和证明加以辨析、辩论和辨别，在学习生活中还会随时间推移反复出现，需要反复使用和持续修订。问题具有较强的开放性，不存在所谓最终的、唯一的和正确的答案。解决这类问题，需要高阶思维，能引人思考，发人深省，常常会引发教师和学生的深入探讨和持久辩论。仅通过纯粹的记忆是无法解答这类问题的，必须经过深入分析、反复推理、综合评价和预测等高级认知和高阶思维过程。问题还能引发出许多问题，形成“问题串”，有利于激发学生持续探究的热情。

第三，什么是深度学习？为什么要开展深度学习？深度学习顺应的就是高级认知和高阶思维，它能使学生获得成为一个极有创造力的、与人关联的、持续参与合作的终身问题解决者的能力和倾向。深度学习基于学习迁移，学习迁移基于情境化教学，情境化教学基于主题引领，主题引领基于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学科基本问题的解决，学科基本问题解决基于核心任务，深度学习体现了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学习的本质特征和具体要求。

二、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重建的逻辑探析

探析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重建中的基本逻辑，必须要澄清以下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使课程内容结构化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以主题为引领使课程内容情境化的问题;第三个问题是体现深度学习要求的核心任务的教学设计问题。

在本质上，课程问题是“为什么教（学）”“教（学）什么”和“怎样教（学）”的问题。其中，学科核心素养对应的是“为什么教（学）”的问题，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结构化的课程内容对应的是“教（学）什么” 的问题，以主题为引领的情境化课程内容对应的则是“怎样教（学）”的问题。以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结构化的本义是综合地、系统地将学科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和基本方法联系在一起，在学科内甚至在学科间建立起纵横联系。只有通过课程内容结构化，学科大概念才能充分发挥其在“连接”“串并”与“附着”中赋予的作用，才能解决学习中因学习不充分、不具体和不实在而出现核心素养不系统、不健全的问题。每个学科大概念都对应一个或多个主题，这些主题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情境中。主题结构化的课程内容，只有回到主题引领的真实问题情境中，学科大概念才能得到活化、迁移和创造，才能得到有效传递和内化。学科基本问题标志着情境教学的主要目的是引导学生开展探究性教学，使教学更有可能调动学生各方面的智力因素和非智力因素。对教师来说，反映基本问题的核心任务能帮助教师明确和突出教学重点，为学生提供有透明度的教学内容，并鼓励建立学科内或跨学科的联结，支持有意义的差异性教学。

三、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内容重建的教学设计

以大概念为核心的情境化教学，并不是简单地将大概念或结构化的课程内容直接教给学生，而是以学科本质或跨学科联系为视角，审视结构化的概念分级体系，进而选择适合学情实际的教学情境，设计教学环节，开展教学。

以大概念为核心的情境化教学属于逆向教学设计，设计目的是通过教学来发掘、发挥和发展大概念，要求学生在情境化的教学中获得持久而可迁移的理解。教学设计的基本流程有：第一步，凝练学科大概念。凝练过程主要是依据学科课程标准对学科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和基本方法进行结构化处理的过程。学科大概念是存在于概念背后的核心内容，凝练它需要讲究方法。“先分后总”式萃取法是凝练学科大概念的常用方法：首先是依据课程标准将学习内容标准进行以概念、主题和观点为单元的概念分解。分解处理需要逐层逐级的分解，所分的层级越多越好，分得越细越好;其次依据概念体系对分解后的概念、主题和观点进行学科本质属性的询问，经逐层归并和逐级提炼出的具有概括性、统摄性的那些核心概念、主题问题和基本观点就是大概念。第二步，确定基本问题和核心任务。基本问题反映的是大概念的问题，教学设计中需要辅以启发性问题和引导性问题，设计启发性问题和引导性问题真正目的是为了学生更好地解决基本问题。精准认知是三类问题设计的唯一标准：学习程度上，要求达到深广度学习认知;思维程度上，要求达到高阶思维认知;教学内容上，要求达到复杂而系统的概念与内容、丰富多样的知识认知;教学过程上，要求通过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合作交流、创造性和创新性教学方式，挑战学生去展示高阶思维和深度交流知识。核心任务设计中，要尽可能突出挑战性，让学生能够用自己的方式阐释所学的内容，从而促进他们有才智地参与。第三步，创设情境。一是要确定好主题;二是要将基本问题和核心任务置于不良结构的真实问题情境之中。三是要开展基于理解的系列深度学习活动。情境化教学设计的关键是把所学的知识迁移到新的环境和挑战中，期待深度学习的真实发生，体现基于理解的教学要求。

综上所述，促使学科核心素养的落实，关键是让学生能运用以大概念为核心的学科内容去解决社会生活情境中的问题，能在解决复杂问题的过程中应对各种挑战，在深度学习中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必备的品格和关键能力。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的课程重建是新时期深化课程改革的中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