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路径研究
2020-03-02臧爱绒李雨竹
臧爱绒,李雨竹
(延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
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距今已过了100多年,其间经历了多次大众化的高潮。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则是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第一个高潮,尤其是毛泽东军事思想中的游击战思想大众化已成为推动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工作的成功之作。
毛泽东的游击战思想是第一代领导集体智慧的结晶,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精髓,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人民进行长期的游击战争中积累的实践经验的升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游击战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标志,哪里有游击战就代表着哪里有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时期,国内外报道谈到毛泽东时,必然会提到他的游击战思想。它既是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战争实践特征相结合的产物,也是在近代中国武装斗争的实际情况中继承并发扬中国古代军事战略思想的理论成果。
毛泽东的游击战思想中最核心的内容是关于游击战术的内容,其精髓是战术的灵活性、主动性、计划性。游击战思想最早形成于土地革命时期,是当时军事力量不足的工农红军在毛泽东和朱德等人的领导下,在面临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作战实践中创造出来的,又是在数次成功反围剿的实践中被证明了的行之有效的军事战术思想。毛泽东将其总结为“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固定区域的割据,用波浪式的推进政策。”“强敌跟追,用盘旋式的打圈子政策。”[1]61游击战思想要求人民军队利用有限的资源条件事先进行周密的计划,扬长避短,灵活地使用兵力,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从而实现以小胜大、以弱胜强的目标,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在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采取多种途径宣传游击战思想,使更多的群众了解掌握游击战思想,进而实现大众化的目的。
一、动员群众参与其中,在实践中了解游击战思想
“无论何人要认识什么事物,除了同那个事物接触,即生活于(实践于)那个事物的环境中,是没有法子解决的。”[2]286-287因此,对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推进工作,第一个路径就是通过发动群众参与在游击战争之中,在实践中产生对于游击战思想的认识。
一方面,实践是认识的来源也是认识发展的动力。毛泽东认为军事战争的目的“除了打仗消灭敌人军事力量之外,还要负担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以至于建立共产党的组织等项重大的任务”[2]86。游击战争需要人民群众的参与,中国共产党为此做了很多的动员准备工作。而抗日也需要游击战,人民也需要游击战来在保存自己的力量的同时又可以消灭敌人。“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3],人民群众是社会变革中的决定力量,是战争的决定因素,游击战比起正规战更需要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团结起来、共同抗日是当时全体中国人民的使命,而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中日军队在军备和武器质量等问题上实力悬殊的现实境况。只有通过发动游击战争充分地将人民组织和武装起来,让广大人民群众参与在游击战争之中,才能摸清敌人的底细,破坏他们的交通工具与后备资源,不断地消灭敌人的军事武装力量,才能实现无数小的战斗的胜利,逐渐积小胜为大胜,最终迎来革命战争的胜利。因此抗日需要游击战,人民更需要游击战。人民群众参与在游击战中既是中国共产党广泛动员的结果,又是老百姓为了抗日的自觉行动。
另一方面,认识是否正确也需要实践来检验,在行动中证明了游击战思想的科学性。“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真正实践的过程中,各抗日根据地人民通过与游击部队结合,在开展敌后游击战中,积累了大量关于游击战争的直接经验,也更加了解游击部队的作战方法和共产党的政策方针,而不是听信国民党的片面之词,错误地认为共产党是一群“青面獠牙,十恶不赦”的人。抗日战争时期,根据游击战思想的指导,中国共产党深入敌后,开辟了第二战场,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根据地和人民政权。至1940年末,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已经拥有一亿多人口,牵制了大量日本军队,给予了侵华日军以沉重打击。在广大沦陷地区开展抗日游击战取得的巨大成就,证明了毛泽东游击战思想的科学性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正确性。正是开展了一次次的游击战,使人民群众逐渐有了对游击战的大概认识和对共产党科学的军事和革命理念的初步理解,使他们在战争中更加听从和拥护共产党的领导,逐渐推动了游击战思想和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影响力。
二、总结实践经验,形成系统理论
推动游击战思想大众化既要靠枪杆子,也要靠笔杆子。毛泽东在引用“拿破仑说,一支笔可以当得过三千支毛瑟枪”中指出“如果知识分子跟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结合起来,就是说,笔杆子跟枪杆子结合起来,那末,事情就好办了。”[4]257这指的就是要做好理论研究和总结的工作。由于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在土地革命时期和抗日战争时期通过游击战争的实践积累的经验是零散的、粗糙的直观感受。这些直接经验需要反复得经过由实践到认识,再由认识到实践的过程才能从感性认识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才能更好地指导实践工作。而如果对直接经验进行系统化的总结从而形成科学的革命理论能使广大的人民军队在开展实践中少走很多弯路。推进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第二条路径就是总结实践经验,做好理论总结工作。
为了让人民群众接收到关于游击战思想的军事路线、基本主张和作战方针的科学内涵,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军事将领们在结合自身多年游击战争的经验中,作了大量的理论研究和理论宣讲工作。为了更好地阐明中国共产党在游击战争中战术思想和方针政策,增进全国人民对游击战思想的理解与认识,在1937年至1938年间,解放出版社与新华出版社出版了一批中国共产党主要领导人当时写作的关于游击战思想的文章,如毛泽东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朱德的《论抗日游击战争》和刘少奇的《抗日游击战争中各种基本政策问题》等。与此同时,其他军事将领也在革命战争的第一线结合抗日战争的新形势与新问题对游击根据地的人民和军队开展宣讲工作,陈毅就曾于1939年9月为新四军的干部做过论游击战争的报告,并在《抗敌》杂志上将报告内容公开进行了发表[5]。这些文章与讲演使得全军全国人民对游击战思想中有了更清晰更科学更系统的概念,也使他们能够更好地在敌后战场开展游击战争工作。
三、多渠道高质量全方位宣传游击战思想
即使是通讯工具高度发达的今天,酒香也怕巷子深,当时的中国共产党不仅面对着条件落后、信息交流困难的实际情况,更面临着国民党当局“一不许共产党发表战报,二不许边区报纸对外销行,三不许中外记者参观,四不许边区内外人民自由来往”[6]的限制。面对重重困境,向老百姓普及游击战思想,一个极端重要的工作就是多渠道开展宣传“游击战”,以高质量通俗化的文艺作品拓宽受众。
(一)传播渠道多元化
做好宣传工作,毛泽东指出要“靠口说,靠传单布告,靠报纸书册,靠戏剧电影”[3]481。当时的中国共产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传播工具,灵活机动地以多元化的宣传方式将游击战思想传达开来。第一个传播渠道是建立宣传机构与宣传机制。当时的人民军队都会成立宣传队。宣传队除了要承担随军打仗的任务,还要“尽量的召集伙食单位的群众会议,广泛的进行口头宣传,散发和张贴宣传品和在墙报上多写标语口号”[7],担负起在行军过程中的途径地区对游击战思想进行宣讲的工作。毛泽东十分重视这项工作,指出“共产党是要左手拿传单,右手拿枪弹才可以打倒敌人的。”[8]。为此还专门写作了《红军宣传工作问题》,其中详细地对宣传队的内容、技术、方式、人员质量与组织等都提出了具体而明确的要求。陈毅在《关于朱毛军的历史及其状况的报告》中介绍了当时宣传队的工作机制。随军的宣传队分为两组,一组是演讲队,即利用发送传单或口头讲授的方式在军队经过的区域向群众来解释标语的内涵,宣传党的政策与主张解释标语的内涵;还有一组是文字宣传组,负责在行军区域写满标语,对红色标语写什么、怎么写和在哪儿写都有明确的规定,还会有专人负责检查[9]。这种方式在当时的中国文盲率还较高的实际情况下,能面对面地同老百姓交流,更加深入基层,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便于他们消除对游击战争、对共产党的错误理解。
科学的革命理念如果只依靠人们的口头传播一方面容易被误解而不能发挥其作用,另一方面其受众也非常有限而不能扩大其影响力。而除了直接的实地宣传方式,在当时有限的信息传播工具中,新闻报纸是意识形态领域交锋的兵家必争之地。毛泽东指出:“报纸的作用和力量,就在它能使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最迅速最广泛地同群众见面。”[10]。当时的中国共产党面对国民党对自己实行严密的新闻舆论封锁,尤其是污蔑我们党的游击战是“抗而不战,游而不击”“破坏抗战、危害国家”。因此在推动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第二个传播渠道是一方面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创办了大量的关于党的报纸期刊,“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作为组织一切工作的一个武器,反映政治、军事、经济并且又指导政治、军事、经济的一个武器,组织群众和教育群众的一个武器。”[11]。如在土地革命期间,创办的《战斗报》《红军日报》《红星》《前进》《战士》《红色中华》等,以及抗日战争时期创办的《新中华报》《共产党人》《解放日报》等。这些报纸不止会报道大量关于战争前线的实际情况。在平型关战役后,《新中华报》上就刊登了关于《平型关战斗纪实》以及《一个游击队长的报告》等文章。由周恩来创办的《新华日报》在国民党统治区的公开发行虽然饱受当局的审查与封锁,但也报道了大量华北、华中及华南的游击战争实录,也刊登过《关于游击战争》《民族革命的游击战》和《怎样发动抗日的游击战》等文章,增加了全国老百姓对于共产党在战争局势的作用的了解,进一步宣传了游击战思想在实际战争中发挥的价值。此外,“为了提高八路军的抗战力量,同时也为了供给抗战友军与抗战人民关于八路军抗战经验的参考材料”[4]139,八路军总政治部于1939年1月份创办了《八路军军政杂志》,刊登了周士梯的《论平原游击战的几个问题》、陈毅的《江南游击区域工作经验片谈》、刘伯承的《两年来华北游击战争经验教训的初步整理》和吕正操的《从冀中区的经验谈平原游击战争》等诸多关于游击战思想的文章。而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也发动一切积极力量,争取同中立报纸杂志社建立联系,打破国民党在新闻资源上的封锁。在《中华图画杂志》《良友》《东方画刊》等民国时期许多大型综合画报上就多次刊登过许多游击队战士英勇抗敌、打击日军的照片,有在太行山上埋伏山顶的迫击炮手,有在敌后战场帮助耕种的八路士兵,还有他们在广东战区抢救妇女儿童的身影……而作为当时具有巨大影响力和极高声誉的《大公报》曾也派记者来到延安,采访了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彭德怀等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发表了《毛泽东谈抗战前途》和《延安进行曲》等涉及游击战思想的文章文章。同时,他们深入战火一线,派随军记者报道八路军在华北地区开展游击战争的战地实录。另外,有着“民国十大善本之一”“知识巨擘”美名的《东方杂志》也对绥晋、冀中一带的游击队活动实况及游击战争的基本思想做过报道与介绍。通过这些报纸与杂志对于游击战争事实和游击经验的报道,提高了新四军和八路军的形象,有力地驳斥了国民党对共产党“不打日本人”的污蔑。
新的科学技术带来了新的宣传方式。随着无线通讯技术的发展也产生了新的传播渠道——广播电台。由于受到来自国民党和日本军队更加严密的地面封锁,使得中国共产党传统得依靠报纸、标语、传单等文字媒介往往不能深入沦陷区与大后方,已经不能更好地应对革命战争的新需求。中国共产党在自己成立的延安新华广播电台,就曾播送过《敌后游击战争的新任务》和《打击敌人在敌后》等文章,也报道了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等战斗打法。来自延安的广播电台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灯塔,使对游击战思想的宣传突破了空间的界限和敌伪政权的重重限制,指引着解放区、国统区和沦陷区的全体中华儿女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科学地开展敌后武装斗争工作,推动了游击战思想为人熟知的进程。
(二)宣传形式多元化
中国共产党十分注重将宣传工作与文艺工作结合起来,以高水平通俗化的艺术作品提高宣传质量。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指明,在革命战争时期,“我们要战胜敌人,首先要依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但是仅仅有这种军队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有文化的军队,这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一支军队。”[12]847。而在意识形态领域上战胜敌人更需要依靠文艺工作,文艺工作是“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12]848,而且“我们的敌人在宣传工作中是很重视利用艺术的”[13]。
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当时产生了很多反映游击战思想的文艺作品,其中之一的代表作就是贺绿汀作词作曲的《游击队歌》。贺绿汀所在的抗日救亡演剧队在八路军办事处的支持下,于1937年末到达八路军总部驻地——山西临汾。演剧队在临汾听取了八路军驻晋办事处主任作的关于游击战术的报告以及贺龙、刘伯承等人分享地游击经验,使得贺绿汀更加清楚了游击战争的形势与策略。这给了他非常大的灵感,由此创作了这首歌[14]。《游击队歌》的歌词不仅准确得刻画出了八路军游击战士的聪明才智和英雄气概以及与广大人民群众团结一心、积极抗日的立场,还进一步突显了八路军游击战术的特点,描绘了在山地游击战争的开展过程中,战士们利用地理优势不断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来壮大人民军队,实现以弱胜强的目标。朗朗上口,简单好记的《游击队歌》从1938年首次演唱以来,很快地就传遍了各个抗日根据地,极大地鼓舞了根据地人民的士气。甚至在当时的敌占区,这首歌也广为流传,被发表在《自由中国》等刊物上,进一步扩大了游击战思想的影响。除了歌曲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的艺术作品。例如活跃在战争前线的鲁艺木刻工作团创作了许多描绘游击队员在各种恶劣环境中都坚持抗战的英勇身影,以版画的方式传达着游击战的思想内涵,如古元的《抗日游击队》和王琦的《在冰天雪地中的游击队》等。还有周恩来组建的抗敌演剧队,他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以话剧、歌咏等方式进行抗日宣传的文艺队伍,深入到全中国的田间地头、街头巷尾、部队和工厂等区域地进行巡回演出开展抗敌宣传工作。不论是穷乡僻壤或是战火一线都有他们的足迹,创作了《军民合作》《武装宣传》等一批反映抗日游击战争特点和根据地群众生活的话剧。生活书店也出版了很多关于游击战争有说有唱、有图有文的通俗大众读物,如《游击队割庄稼》《游击队战术唱词》和《出奇兵收复南澳》等。艺术家们所创造出的音乐、美术、戏剧和文学等作品是他们在观察游击战争中,从不同角度对游击战思想进行阐发的产物。这些艺术作品不论是创作的内容还是宣传的方式都非常贴近平民百姓的生活,对动员全体人民投身于抗日战争中,增加对游击战思想的认识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三)宣传受众多元化
不能只针对根据地人民或者战争前线的士兵们开展宣传工作,扩大游击战思想的影响必须要增加受众。周恩来组建的抗敌演剧队,深入到全中国的田间地头、街头巷尾等地以话剧、歌咏等方式开展抗敌宣传工作。为了在敌占区宣传游击战思想,演剧团常常走几十里地去演戏,演完了就马上离开去下一个地方。“在演出中如果发现了敌情,就一边打仗一边掩护撤退,演员化着妆,贴着胡子打仗也时有发生。”[15]
对于广大海外华人华侨的宣传也不能放松,中国共产党先后在法国和美国创办了《救国时报》《先锋报》和《纽约华侨日报》报道了国内抗日游击运动和民主根据地的情况。其中,《救国时报》发行范围最广,遍及各大洲的四十多个国家,宣传了东北抗日义勇军战士在日寇铁蹄下的白山黑水,艰难地开展敌后游击战争的英雄事迹,还通过转载中共中央的相关文件和毛泽东的著作向华人侨胞介绍抗日游击战争的经验与形式。
为了进一步打破国民党的国内封锁,让世界各国人民更能够直接听到来自中国共产党的声音。在中共中央的周密安排下,美国记者斯诺于1936年在西北革命根据地进行了长达4个月的实地采访和调查研究,发表了大量客观而公正的通讯报道。他关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报告文学《西行漫记》在1937年公开出版后,被翻译为二十多种文字,在世界上都引起了广泛影响。其中就有许多介绍游击战的内容,涉及中国采用游击战的原因、游击战的任务与成功因素,并具体介绍了十条游击战术的原则与方法和游击队员的日常生活等。中共中央在1937年专门成立了负责对外联络宣传的交际处,还接待了中外记者团和美军观察团来调查研究根据地怎样建设和游击战如何开展等问题。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卡尔逊就曾两次深入华北战区进行考察,朱德曾为他召开参谋会议来回答他提出的关于游击军队的战术战略和组织方式的问题[16]。后来卡尔逊回到美国后专门撰写了关于八路军和游击队的运作方式和训练教育方法等内容,进一步向国内外分享了党在领导游击战的过程中的先进经验与科学思想。
四、加强国防教育工作,提高理论素养
推进游击战思想大众化,中国共产党除了开展游击战思想的实践工作、理论工作和宣传工作外,还开展了“靠学校,靠民众团体,靠干部人员”[3]481的教育工作。第四个路径是广泛开展关于游击战的国防教育工作。而想要“指导伟大的革命,要有伟大的党,要有许多最好的干部。”[2]277在游击斗争中,培养干部同样是一项战斗任务,游击战思想的教育工作开展首先是要在党内形成共识,提高党政军领导干部在战术理论和战略高度层面对游击战争的认识。为此中国共产党在延安的中共中央党校、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和红军大学等干部培训学校,均设有专门的游击战术课程;还针对战斗在一线的军队干部就地开展专门的游击短期轮训班,粟裕就曾在浙江的抗日救亡干部学校讲授游击战术,向游击队的干部和有志青年分享在浙南和闵浙边多年来游击战争的经验[17]。
其次,在抗日游击根据地,对广大人民群众开展以提高和普及抗日知识技能为目标的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面临严峻的抗日形势和有限的教育资源,当时教育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为抗日游击战培养人才,抗日高于一切,一切为了抗日。教育工作的对象非常广阔,不仅有适龄的儿童,还有中青年男女和农村的基层干部等一切有生力量。除了对他们进行基本的识字、算数、常识等文化教育,课程的主要内容还是紧密结合游击斗争的需要,对他们进行政治和军事方面的培养。一方面学校的教员会对当时的抗战形势、政府法令和游击战斗方法进行介绍,提高群众和基层干部的政治水平,增加他们对局势的了解,增强抗战信心;另一方面,为了让根据地的老百姓更能在游击战中保存自己的力量,也会开设防空、防毒和反土匪等军事课程,起到鼓舞群众、武装群众、提升群众战斗力的作用。
此外,“坚持民族统一战线才能克服困难,战胜敌人”[3]524,游击战思想的教育工作不止面向党内的干部和根据地的老百姓,还培训了一批非党干部。毛泽东也指出要“真心诚意地帮助他们,用热烈的同志的态度对待他们,把他们的积极性组织到抗日和建国的伟大事业中去”[3]526。张学良在同红军达成休战协议后,就曾邀请红军教官到他在陕西对东北军官讲授游击战的作战方法。在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时,朱德向蒋介石建议国共两党联合开办游击干部训练班,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因此而成立。中国共产党选派了游击战争经验丰富的叶剑英带领李涛、边章五等30余人参加训练班筹建和教学工作,同国民党的军事将领共同培训各战区军政干部。游击战争课是其中的中心科目,叶剑英等中国共产党教官负责《游击概论》《游击政工》《游击战略战术》等课程,他们利用课堂,积极宣传中国共产党关于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思想,进一步扩大了游击战思想的影响[18]。
游击战思想是中国共产党的独创,游击战思想是中国共产党的独创,毛泽东将其评价为“我们三年来从斗争中所得的战术,真是与古今中外的战术都不同。”[1]61。它的深入人心,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文化建设方面的一项伟大成就。这使得更多人看到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增进了人民群众对党的了解与认识,进一步培养了人民群众对党的认同感,提升了党的国内与国际形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夺取了民族解放运动的伟大胜利。
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成功经验首先在于呈现方式的大众化,理论内容的表达通俗化,语言表达口语化,贴近群众生活,群众易于接受。游击战思想由于时代限制,基本上是依靠文字表达来呈现,而毛泽东对大众化的要求,就是要“认真学习群众的语言”[12]851,具有“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3]534。不论是将游击战术总结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2]204这十六个字,还是将战争的基本原则概括为“保存自己、消灭敌人”[3]482,毛泽东都是通过言简意赅、直白生动的文字来阐明游击战的思想方法。通俗易懂的表达方式帮助了人民群众理解与接受,也助推了大众化的进程。其次在于传播媒介的大众化,要推进多媒体融合发展。即使是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也利用有限的大众传媒手段开展多渠道全方位宽领域的宣传工作来增加其受众,灵活运用报纸、电台等宣传渠道坚守舆论工作阵地,使党媒、党报都成为了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有力助推工具。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在于宣传主体的大众化,要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人民群众既应该是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客体,又应该是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主体。在游击战思想大众化的过程中,人民群众既是游击战思想的宣传对象,又在游击战争中,使他们转变了身份,自发地成为游击战思想的参与者与宣传主体。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他们不应成为被动接受的对象,要广泛采用多种方式调动人民群众,使他们自觉地成为马克思主义的“自来水”,惟其如此,才能真正增强人民群众对马克思主义的认同感和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