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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掌柴

2020-03-01张瘦石

绿叶 2020年8期
关键词:蜜汁窗台上老伴儿

◎张瘦石

窗外,乌云密布,干冷干冷的,大半个上午没有一丝风。

新型冠状病毒横行肆虐,没办法,只能室内蜗居。

透过窗台上鹅掌柴繁茂枝叶的缝隙,隐隐约约看见杨春湖西边的水泥路面上还残留着白雪。湖水没有结冰,杨春亭跟往常一样,手挽着九曲桥的胳膊,凝视着湖面上残荷的影子。树皮干裂的老柳,再也没有夏天的俊秀和湿润。叽叽喳喳的麻雀,在这个季节也不再恋爱,一只只蹲在柳树柔软的枝条上,缩着小脑袋,浑身蓬松松的,活像一个个绒球球。雪花,不久就在窗外飘舞起来,看上去很轻、很细、很软,也很自由,一片接着一片。

“你在傻看啥呢?”老伴儿走过来问。

“看外面的景致。”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并自语着,“柳树发绿了,生出嫩芽了。”我极力寻觅赞美的诗句,咀嚼窗外那些绿色的诗行。

我老伴儿站在窗前,伸长脖子朝窗外望了几眼,用怀疑的口气对着窗台上的鹅掌柴小声嘟囔道:“今天这是怎么啦?鹅掌柴的叶子是绿色,怎么硬说是窗外柳树的叶子也是绿的了呢?”

“爷爷,爷爷,快出来看。”

“啥事?”

我的大孙子石头在客厅里大声喊:“大王在窗台上偷吃蜂蜜呢!”

“蜂蜜?哪儿来的蜂蜜?”我从书房里赶忙走出来。

只见小孙子大王站在窗台上,赤着小脚,扶着鹅掌柴的树枝,伸着长长舌头,低着小脑袋正贪婪地舔舐着鹅掌柴的绿叶。

“快下来,有毒。”我急得大叫,“叶子很脏,上面有细菌,快下来。”

大王耷拉着小脑袋,站在窗台上,看也不看我一眼,照常我行我素,偶尔,还用舌尖舔舔黏黏的嘴唇,吧嗒吧嗒小嘴,继续津津有味地舔舐着鹅掌柴的叶片。

“爷爷,树叶上没毒,有蜂蜜。”石头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胡说。”我瞪了他一眼,吼道,“树上哪儿来的蜂蜜?”

石头天真地看着我,继续辩解道:“是的爷爷,没毒,叶子上全是滴下的蜂蜜,俺俩早就舔过多次哩,不信你舔舔尝尝。”

石头歪起脑袋,一脸认真的样子。

我半信半疑地走过去。

这是一株雌树。

早在7年前,我老伴儿还在被服厂上班的时候,李老板从老树上剪下来的枝条,她当作发财树拿回家,插在背荫的花盆里,填上土,浇上水,施上肥,说什么等儿媳妇生下孩子做个纪念。花盆在她手里倒了再倒,树在她手里挪了又挪,起先放在地板上,怕小孩子打闹折断树枝,又被她搬到客厅西面窗台上,还强调说,树叶能遮挡西晒。

鹅掌柴从根部到树冠,如今有一米多高,树龄跟石头同岁,茂密的叶片能遮挡大半个窗台。后来,还是孩子他大舅从石油大学去青岛路过回家,向我解释说,那不是发财树,它叫鹅掌柴,叶片如同鹅掌或鸭掌形,为常绿灌木,分深绿色或者中间黄叶边绿两种。我这才闻其大名。之前,全家人叫它发财树多年,却不知道它叫鹅掌柴,更不知道它能分泌蜜汁。

我揣着一颗好奇心走过去,啊呀!还真有蜂蜜,特别是树顶部的花穗,还挂着一颗颗黄豆粒大小露珠状的结晶,欲滴未滴,依附在雌性花穗上,晶莹剔透,用舌尖轻轻一舔,似蜜汁,比较黏稠,甜甜的味道还夹着淡淡的花香。

为了证实鹅掌柴是否会真的分泌蜜汁,我又多次跑到亲戚、朋友、邻居家探询,所有去过的家的都是深绿色的鹅掌柴,没发现蜜汁,也没发现花穗上有蜜汁滴落。

看来,树的品种有所不同,只有我家黄色叶心的鹅掌柴才能分泌出蜜汁,这不能不佩服两个小孙子的发现吧!

抬起头,我看了看站在窗台上的大王,又注视着身边的石头,轻轻地点了点头,默默地,思考了许久,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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