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研究历史教育家思想的力作——简评《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研究》

李先富

(池州学院艺术与教育学院，安徽池州 247000)

何炳松是我国近代最伟大的历史教育家。华东师大刘善龄先生就曾言：民国时期“以历史教育家名世恐怕只有中国新史学派的创立者何炳松”。张天明教授自2003年以来一直研究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经过十余年的努力，终于写成了个人专著《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研究》。该书于2018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产生了较大的学术影响。

该书包括三大部分，共有八章。第一大部分梳理和论述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形成，包含两章。第一章为“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理论渊源”，对西方新史学思想、章学诚史学思想以及鲁滨逊和约翰生的历史教育思想及其如何成为理论渊源进行了扼要介绍；第二章为“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嬗变”，按照时间发展顺序，结合何炳松历史教育的相关实践，分成萌芽、形成、成熟三个时期，纵向梳理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演变过程。第二大部分细致剖析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主要内容，包含四章。第三章为“何炳松历史教育的目的观”；第四章为“何炳松历史教科书思想”；第五章为“何炳松历史教学思想”；第六章为“何炳松其他历史教育思想”，包含历史课程观、考试观、学科渗透思想。这是该书的主体。第三大部分论述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历史地位及其现实启示，包含两章。第七章为“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地位”，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放入历史教育发展的长河中，探讨其对前人的突破和对后世的影响。第八章为“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启示”，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与现实结合起来，从历史教育的本土化和学科性、衔接性等方面探讨其现实意义。该书思路清晰，论证有力，较为全面、系统地反映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全貌。

近代以来，我国涌现出梁启超、夏曾佑、何炳松、吕思勉、徐则陵、陈训慈、钱穆、郑鹤声、陈衡哲、翦伯赞、李絜非、傅斯年、顾颉刚、周谷城、白寿彝、邓广铭、吴景贤、苏寿桐、齐世荣、赵恒烈、陆满堂等诸多历史教育名家。他们丰富的历史教育思想是我国历史教育的宝贵财富，需要我们深入发掘和大力弘扬。但到目前为止，有关历史教育家思想方面的专著，笔者只见到郑流爱先生的《平生怀抱在新民——梁启超的历史教育思想与实践》(教育科学出版社，2012)和张天明先生的《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研究》两本。《平生怀抱在新民——梁启超的历史教育思想与实践》是我国第一本研究历史教育家的专著，是一部体系严谨、内容丰富、视角多维的力作，其中有关 “实践”的叙述和“思想”的剖析参半。而《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研究》从思想的形成、思想内涵、思想地位与启示三个方面来梳理和分析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说，《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研究》是我国第一部专门从“思想”维度来论述历史教育家思想的专著。

《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研究》的研究思路为：首先，探讨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理论来源和嬗变过程，解决了思想的如何形成问题。其次，分析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主要内容，包括目的观、教材观、教学思想、课程资源观和考试观等，解决思想的构成与内涵问题。最后，在前两者的基础上探讨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地位和启示，解决思想的影响问题。这样的总体思路及其相应的著作框架可以为其他历史教育家思想研究提供参考。

目前，很多研究者对于历史教育学者思想的理论渊源梳理往往比较单一，抑或混沌不清。该书作者创造性地从历史教育学科的属性入手，阐明了历史学、教育学和历史教育学是历史教育思想的三大理论来源。他指出，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在史学上主要来源于美国新史学派史学思想、中国古代刘知几、章学诚史学思想等；何炳松在译介美国教育思想和自身教育实践基础上形成的一般性教育思想为其历史教育思想提供了参考；美国约翰生等人的历史教育思想则为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形成与发展提供了直接的理论借鉴。作者采用古今中外批判继承的方法对这三个理论来源展开的梳理与分析，可以说是后来研究者进行该方面研究的样板。

当然，何炳松的历史教育思想虽然形成于特定的历史条件，但他所探讨的问题却是历史教育中的一些根本性问题，所持的诸多具体观点和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对现在的历史教育依然有一定启发性。其中，有些思想还特别具有现实针对性，如：何炳松历史教育目的观“培养人的智慧”中的“智慧”包括学生的质疑意识、批判性思维能力、除旧布新的精神、解决问题的能力、国际同情心、高尚的情操和精进不息的精神等多个方面，这对我们摆脱应试教育的束缚，培养学生各种素质大有脾益。

习近平同志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同时他多次强调历史和历史教育的重要性，指出“教育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业”。而该书深入剖析了何炳松“推进民族复兴”的历史教育目的观，认为历史教育有助于培养人们的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有助于培养爱国主义情感，有助于发挥以史救国的功能。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习近平同志的以上讲话精神。

另外，当前我国历史教科书为国家统编教材，如何编写和修订，我们可以从何炳松丰富的历史教科书思想中吸取宝贵经验；何炳松主张中小学也应该有历史研究法，这对目前历史教育为避免专业化、成人化倾向而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纠正；何炳松历史教育的本土化思想有利于解决我国教育中目前普遍存在的“食洋不化”问题；何炳松历史教育的学科性思想切中了新课程改革中教育理论左右学科教育而导致学科性丧失的问题，使得历史教育的发展找到了“历史”这一根本养料。

在倡导教师应该成为未来教育家的今天，历史教育家的成长问题是当前历史教育改革中的一个重要却难以实现的问题。该书阐述了何炳松的成长环境，梳理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嬗变过程，分析了该思想的理论渊源，论述了思想中的创建性观点及该思想的重要影响，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历史教育工作者如何成为一名历史教育家的重要条件和内在理路。

总之，该著作细致梳理了何炳松历史教育思想的理论渊源与发展脉络，系统而全面地剖析了何炳松历史教育目的、教材、教学、考试、课程等方面的思想，深入论述了何先生历史教育思想的地位和启示。著作思路清晰，结构合理，资料详实，论证有力，诸多观点新颖。该书对系统研究我国其他学者的历史教育思想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和重要的借鉴价值，对当前的历史教育改革有很大的现实参考意义。该书是我国第一部专门从“思想”维度来论述历史教育家思想的专著。其研究的整体思路、架构和其中的理论渊源、思想内容等论述都可以为研究其他历史教育家思想提供范本式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