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翻译是当前《格萨尔》事业的一个重要任务
2020-02-27降边嘉措
⊙ 降边嘉措
(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北京 100732)
一、党的十八大之后迎来了《格萨尔》事业新的高潮
2018年3月20日,新当选国家主席的习近平同志在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闭幕会上发表了题为《新时代属于每一个人》的重要讲话。回望中华民族几千年波澜壮阔的发展历史,习近平主席满怀豪情地说:“中国人民是具有伟大创造精神的人民。在几千年历史长河中,中国人民始终辛勤劳作、发明创造,我国产生了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墨子、孙子、韩非子等闻名于世的伟大思想巨匠,发明了造纸术、火药、印刷术、指南针等深刻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伟大科技成果,创作了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等伟大文艺作品,传承了格萨尔王、玛纳斯、江格尔等震撼人心的伟大史诗,建设了万里长城、都江堰、大运河、故宫、布达拉宫等气势恢弘的伟大工程。”[1]
在这篇重要讲话中,习近平主席把中国人民的伟大创造精神,概括为5个方面,即:伟大思想巨匠,伟大科技成果,伟大文艺作品,伟大史诗,伟大工程。过去在谈到中华民族文明发展的历史时,通常的说法是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很少谈到少数民族文学,更忽视了少数民族创造的史诗。在这篇重要讲话中,习近平主席第一次明确提出中华民族的文明发展史“传承了格萨尔王、玛纳斯、江格尔等震撼人心的伟大史诗”,把少数民族史诗提到很高的地位。
凡是关心我国文学事业、研究中国文学史的人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因为我国没有史诗,尤其是没有长篇英雄史诗而感到遗憾。黑格尔曾经断言:中国没有民族史诗。他在被誉为欧洲三大哲学著作之一的《美学》一书中,论述史诗发展史时说:“中国人却没有民族史诗。他们的观照方式基本上是散文性的,从有史以来最早的时期就已形成一种以散文形式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历史实际情况,他们的宗教观点也不适宜于艺术表现,这对史诗的发展也是一个大障碍。”[2]
黑格尔这位被恩格斯称作“奥林帕斯山上的宙斯”的哲学家、美学家以权威的口吻,郑重其事地做了这样的论断,其影响是非常之大的。从那以后,几百年来,“中国没有民族史诗”,几乎成了无可争议的定论。众多的世界文学史、诗歌史里,在论述中国诗歌发展史时,史诗部分一直是个空白。从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要》到数以千计的中国文学史,史诗部分一直也是个空白。
在谈到史诗时,我们只能“言必称希腊”,而关于中国的史诗我们只能缄默。在中国文学史和世界文学史上,这个空白能不能填补?或者只能让它长期空白下去?这是大家关心的一个重要问题。
我们祖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大家庭,随着我国民族民间文学搜集整理和学术研究的逐步深入,人们惊奇地发现,在我们祖国大地上蕴藏着极其丰富的民族民间文学资源。中国不但有史诗,而且有世界上最长的、至今活在人民群众之中的活形态的民族史诗。但是,仅有少数学者在那里奔走呼号,影响毕竟有限。而今,习近平主席庄严地向全国人民、同时也向全世界人民庄严宣告:中国不但有史诗,而且有“格萨尔王、玛纳斯、江格尔等震撼人心的伟大史诗”,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彻底颠覆了黑格尔的论断,使我们感到扬眉吐气,精神振奋,备受鼓舞。
党的十八大之后,习总书记多次发表重要讲话,高度评价藏族英雄史诗《格萨尔》,称赞它是一部“震撼人心的伟大史诗”。在习总书记亲自关怀和鼓舞下,我国的《格萨尔》事业迎来了一个新的发展高潮,令人鼓舞,催人奋进!作为一个《格萨尔》工作者,我们应该不辜负习总书记的关怀和鼓励,不负韶华,牢牢抓紧这难得的大好机遇,扎扎实实地把《格萨尔》事业向前推进!
二、做好翻译是当前《格萨尔》工作的一个重要课题
前面谈到,黑格尔曾经说过“中国人却没有民族史诗”。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国人为黑格尔的这句话感到愤愤不平,甚至上升到民族歧视、文化偏见的高度予以批评。其实,仔细想来,我们也不能责怪黑格尔这位老人。黑格尔是一位严肃的学者,革命导师马克思、恩格斯都曾给予他极高的评价,他严肃认真,实事求是,知之则知之,不知则不知。那时候,我们自己都没有把《格萨尔》这部伟大的、震撼人心的英雄史诗挖掘、整理出来编纂出版,翻译成德文、英文或其他外文奉献给世界人民,人家当然不知道,只能说“中国没有民族史诗”,责任还在我们自己。
如果说过去条件还不具备,现在新中国成立70多年了;西藏和其他藏族地区民主改革也60多年了;有领导、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格萨尔》搜集整理、学术研究也已60多年,并取得了巨大成就。现在,我们完全有力量、有条件做好《格萨尔》的翻译工作。
《格萨尔》的翻译,应该包括两个方面:第一,汉译工作;第二,外文翻译,首先是英文的翻译。本文主要想论述汉文的翻译工作。
我国是一个以汉族为主体的统一的多民族的大家庭,汉语文已成为我国各民族进行交流的主要语言文字;华人遍布全世界,汉语文具有广泛的影响。而我国藏族仅有600多万人,只有藏文本,极大地限制了《格萨尔》这部伟大的英雄史诗的传播和文化影响力。做好汉文本的翻译出版,其重要性和必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对于促进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增进祖国大家庭的凝聚力、向心力和亲和力,都具有十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和作用。
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对翻译工作非常关心和重视。解放初期,由于历代反动统治者造成的民族隔阂,加之交通不便,文化教育事业不发达,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交往相对来说比较少。各民族同胞之间的交往、交流和交融都需要通过翻译这个重要桥梁。新中国成立伊始,就在中央民委成立参事室,汇聚了一批翻译人才从事翻译工作。1953年成立民族出版社,1955年成立中国民族语文翻译局,都是为了这一目的。
2001年12月5日,年近百岁的钟敬文教授在病床上,由他口述、学生笔录,给中央有关部门领导写了一份报告,题为《开办“〈格萨尔〉翻译硕士博士连读班”的倡议》。毕生从事民族民间文学研究、对新中国的《格萨尔》事业十分关心的钟敬文教授,身患重病,自知将不久人世,依然怀着高度的责任感和事业心,关怀备至,恳切陈辞,令人十分感佩。钟老在报告里说:
“《格萨尔》的存在和流布,是藏族人民的光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骄傲,也是全人类稀有艺术业绩的显现和荣耀!
“现在,在搜集、整理、出版等工作取得很大成果的基础上,怎么样使这个活在我们藏族人民口头上的世界性史诗,更为便捷地为十二亿中国人民所掌握,就成为摆在我们面前最大、最现实的问题。我们不能满足于仅仅为几百万藏族同胞提供读本,或者仅仅为海内外少数研究者提供资料本,而是要让她实实在在地为全体中国人,包括海外华裔所欣赏和使用,这就有个翻译问题。
“《格萨尔》翻译的工作很重要,但翻译是创造性的智力劳动,需要专门的培养,有计划的培养,因此,我倡议由中国社科院和北京师范大学联合开办‘《格萨尔》翻译硕士博士连读班’,全力培养高素质的翻译人才。我的初步设想是,从全国藏区招收有志于从事《格萨尔》翻译工作,并具备一定藏、汉语基础的学员,进行理论和实践的专门性训练,每班八人左右,学制五年,学成后专门从事《格萨尔》的藏译汉工作。”①
钟老一生淡泊名利,潜心向学,精心育人,钟老的著作是我国民族民间文学领域一份珍贵的遗产。钟老在病榻上写的这份报告,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一份作品,对《格萨尔》事业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对弘扬统一的、多民族的中华文化的崇高事业,表现出了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也是留给我们后学者的一个嘱托,一份责任,一种期待。而钟老的倡议,他的希望,至今未能得到实现。每念及此,我的心情总是沉甸甸的。
2005年夏天,年过九旬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老所长、著名民间文艺学家贾芝同志致信时任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希望关心《格萨尔》的翻译。中宣部领导很重视,责成有关人员研究了解,尽快促成此事。2006年3月5日,全国政协委员、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格学”专家诺尔德向大会提出《关于翻译出版汉文本〈格萨尔〉的提案》。
遗憾的是,钟老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但是,钟老的遗愿至今未能落实。翻译依然是我国《格萨尔》工作中一个薄弱环节。
三、从“进口翻译”发展到“出口翻译”
前面谈到,新中国成立之初的50年代,以及六七十年代的相关翻译工作,主要是将马列著作、毛主席著作、中央文件,还有各种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从汉文翻译成少数民族文字。当时,这种翻译被称作是“进口翻译”。
新中国成立70年来,我国各少数民族地区的面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大批专家学者、作家诗人成长起来了,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得到保护和发展,有条件、有必要与包括汉族在内的各个兄弟民族进行交流。这就需要把这些少数民族的文化典籍翻译成汉文。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出口翻译”。
从“进口翻译”到“出口翻译”,是一个进步,是一个质变。做好“出口翻译”,有利于增强各民族的文化自信,提高中华民族整体的文化自豪感。
就以藏族为例,藏文有几千年的历史,在历史上,创作了丰富的典籍文献。其中就包括被习近平总书记称赞为“震撼人心的伟大史诗”的《格萨尔》。十八大之后,习近平总书记号召要讲好中国的故事。我认为,讲中国故事,不能不讲《格萨尔》故事。中央号召要做好“大外宣”,向全世界宣传新中国的成就,宣传优秀的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我们就应该把包括《格萨尔》在内的藏族文化传播出去!
怎么传播?就要靠翻译。首先要做好汉译工作。连续数十年、跨越两个世纪、两个千年的《格萨尔》搜集整理、编辑出版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到目前为止,据不完全统计,搜集整理、编辑出版了各种藏文《格萨尔》累计达500多万、近600万册,按藏族人口计算,平均每人有一本藏文《格萨尔》。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而藏文本的搜集整理和编辑出版工作依然在继续进行。在这种情况下,国内外关心《格萨尔》和希望更多、更全面地了解《格萨尔》的人越来越多,翻译《格萨尔》的工作也显得日益突出和迫切。
从整个《格萨尔》工作来说,有关部门一直非常关心和重视翻译,把它作为一项重要内容来进行。早在上世纪50年代,有关部门明确要求《格萨尔》藏、汉文同时出版,作为国庆十周年的献礼项目。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只出版了藏文《霍岭大战》上部和汉文译本《霍岭大战》上部。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王沂暖先生、刘立千先生等老一辈翻译家从事《格萨尔》的翻译,做出了重要贡献。近年来,西藏社科院《格萨尔》办公室组织翻译桑珠老人说唱本;西藏大学《格萨尔》研究所组织翻译扎巴老人说唱本;西北民族大学《格萨尔》研究院也在王沂暖等老一辈专家工作的基础上,翻译了若干部《格萨尔》。此外,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等有关部门也在组织力量开展相关翻译工作。
但是,总体来说,翻译工作还远远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格萨尔》事业是个系统工程,在这一学科领域包括录制民间艺人的说唱本、搜集、整理、研究、教学、出版、翻译等多方面内容。与其他方面相比,翻译工作进展比较缓慢、滞后,基本上处于一种无序状态。只有少数有志于《格萨尔》事业的人默默无闻地潜心笔耕。
这种情况与我国整个民族文学事业的现状,有很大关系。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对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的翻译重视不够,有些时候、有些地方,甚至几乎无人过问。出现这种情况,我认为有以下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对翻译工作的重要性认识不足,社会上有一种忽视乃至轻视、看不起翻译工作的错误倾向。
第二,从事翻译,译者至少必须熟练地掌握两种文字,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最好能懂第三种文字作参照。我国一些著名的前辈翻译家都能精通三四种乃至更多的语言,因此他们翻译起来,就能全局在胸,笔下有神,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有很强的文学性和可读性。从事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翻译工作,必须懂得少数民族文字和汉语文,否则就无法进行。
这就说明,要做好文学作品的翻译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它本身就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需要进行艺术再创作,并不是懂得两种文字就能够进行翻译。懂得两种文字,是起码的要求,除此以外,还要有较高的文学素养,要懂得其他方面的知识。一些优秀的文学翻译家,本身就是优秀的文学家或诗人。
与对翻译工作重视不够这一情况相对应,长期以来,对《格萨尔》的翻译工作缺乏全面的、系统的研究。要对翻译作品进行研究,这是一个难度很大、要求很高的工作。这是因为要对译著本身进行研究,必须熟练地掌握汉藏两种文字,否则无法进行比较、评价和研究。这种状况,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阻碍了《格萨尔》翻译水平的提高。
四、《红楼梦》英译本翻译的启示
《格萨尔》首先是一部伟大的史诗,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因此,对《格萨尔》的翻译,不能等同于一般的著作,而应该提高到文学翻译的高度。在这方面,我认为学习和借鉴《红楼梦》英译本的翻译,可以使我们得到很多启示。
《红楼梦》是四大名著之首,无论是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达到很高的水平。要把《红楼梦》这部经典翻译成外文,绝非易事。据研究《红楼梦》的专家介绍:《红楼梦》自清乾隆五十八年(1793)从浙江乍浦港与货物一起漂洋过海,流传到日本长崎开始,至今世界各国翻译出版《红楼梦》的语种有23种,160多个不同的版本。[3]也就是说,《红楼梦》的外译已有200多年的历史。而其中普遍认为翻译得最好的,要算杨宪益和他的夫人戴乃迭合译的英文版《红楼梦》。
杨宪益和夫人戴乃迭一生都在从事中国文学和外国文学的研究,共翻译了《唐宋诗歌文选》《资治通鉴》《鲁迅作品选》和《红楼梦》等30多部中外文学的经典作品。他们把大量的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让全世界的读者认识了中华文化和中国文学,从而开创了我国汉文作品英译的辉煌时代。英译本《红楼梦》是杨宪益夫妇翻译文学中最杰出的作品。在这个英译本中,集中体现了杨宪益先生夫妇的翻译思想、翻译理论和翻译原则,也充分展示了他们与众不同的翻译技巧和翻译才能。英译本《红楼梦》可以称为中国古典文学翻译成英文的经典之作,出版后受到了中外文学界和翻译家们的众口赞誉。
1983年在桂林召开的规划会议上,在谈到翻译《红楼梦》应该遵循什么样的准则时,杨宪益先生说,他非常赞同严复提出的“信、达、雅”的翻译原则,并且始终把“信、达、雅”作为自己翻译的最高标准。英译本《红楼梦》在翻译技巧上的最大亮点,就是充分运用了“信、达、雅”这三个字。
在杨宪益的英译作品中,非常注重“信”的原则。在英译本《红楼梦》中,他把“信”字作为了翻译的第一原则,并且注重在两个方面充分运用了这一原则。在翻译故事情节时,他始终忠实于原文。为了让英译本《红楼梦》不走样,从而让外国读者能真实地读到《红楼梦》的故事和完整地了解发生在其中的许多事件,在翻译故事情节方面,他尽可能地按照原文进行翻译,注重保持这部作品的故事完整性和真实性,让外国读者能读到真实的古代中国和真实的《红楼梦》,领略古代中国的风土人情和生活风貌。在翻译人物描写时,他始终忠实于原文,把《红楼梦》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地展现在外国读者面前,同时还保持中国文学的原汁原味。
其次就是按照“达”的原则,注重译文的通顺易懂,意义相近。他多次强调指出:尽可能使译出的意义接近原文,把原文的意义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出来。对于《红楼梦》中的诗词和人物对话部分,他知道用直译方法不易让人读懂和理解,他就采用了意译的方式,尽可能按照诗词和人物对话的意思进行翻译,实在不好译的隐语和暗语部分另外加上注释,这样,即保持了原作中诗词和人物对话的原意,又能让外国读者能读懂中国古代诗词和理解人物对话的意思,很好地解决了《红楼梦》的可读性和易懂性等问题。
再就是按照“雅”的原则,注重译文的优美和异国情调。在《红楼梦》的英译过程中,杨宪益十分注意保留中国文学的文字优美,同时也有意保留一些中国文学的异国情调。按照“雅”的原则,在《红楼梦》中的服装服饰翻译方面,他尽量选用和原作描述的意思基本相同而英文中较为优雅的词汇进行翻译,在外国读者面前展现了款式众多、色彩缤纷的中国古代的服装和服饰;在翻译作品中的诗歌和诗词时,他注重保留了中国古典诗词的格式和韵律,让外国读者能看到中国诗词的文字优美和理解中国诗词的深刻内涵。杨宪益先生在翻译中国古典文学时,特别注重保留中国特色。他认为,忠实于原文的文化内涵和价值,这对文学作品的翻译,尤其是对外国读者全面了解中华文化至关重要,翻译外文作品时可以多保留一些异国情调。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红楼梦》的翻译过程中,对于中国的节日、民间风俗和隐语暗语等方面的翻译,他都尽量采用了直译或在旁边加以注释的方式,这样就很好地保留了中国文学的异国情调,让外国读者全面地了解到中华文化。
我自己认为,凡是好的翻译,都应该做到“信、达、雅”三者高度的、辩证的、完美的统一。“信”“达”“雅”三者缺一不可,“直译”和“意译”也不是绝对不相容的,过分强调某一方面,而忽视另一方面,都不可能搞好翻译。其他作品是这样,《格萨尔》也应该是这样。从目前的译文看,信而不达、不雅,句句对译、字字对译,是主要的缺陷。究其原因,恐怕是把翻译当作纯技术性的工作,而没有提到艺术性翻译的水平上来。我们知道,文学翻译最忌机械式的翻译,史诗的翻译更是如此。
翻译是一门艺术。对民族史诗《格萨尔》的翻译,只有提升到艺术的高度进行,才能向世人充分展示其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
注 释:
①未刊稿。见:周爱明.钟敬文先生著述中的自传——有关其民族文化学思想研究[J]. 西北民族研究,2002(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