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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图像构建与意义生成
——以“流浪大师”形象为例

2020-02-24李骁鹏

视听 2020年10期
关键词:追随者围观观者

□ 李骁鹏

电影、电视等影像内容传播载体的发展并向日常生活的渗透,推动了20世纪以来的人类文化从文字为中心向以图像为中心转变,即“图像转向”。互联网的发展提升了图像内容传播的质量和速度,有学者对这一阶段网络舆情事件在网络传播中的视觉形象建构与意义生成进行了研究,并建立了“内容—形象—主题”这一模式。

随着互联网和移动终端的发展,双向的信息互动明显增强,用户内容生产活跃。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应用的流行,催生短视频传播热潮,也产生了大量视觉观看行为。“流浪大师”沈巍在网络上走红后,相关图片和短视频大量出现,并形成了“大师”与其“追随者”的奇观,其图像和舆论的构建与意义生成,在具有“内容—形象—主题”这一模式特征的同时,又因媒体对围观这一现象本身的报道而具有反思意味。

使用“内容—形象—主题”模式分析“流浪大师”沈巍的图像在网络新媒体上的构建,发现主要经历了呈现与人设建立、符号化、平台上的意义加工与延展过程,各步骤之间内容共享,步骤界限并不明晰,符号化后的图像意义再度延展等多有发生,这既反映了新媒体环境下传播的传受者界限模糊,也体现了图像传播过程中平台的后期介入和平台下的二次开发。

一、“流浪大师”的图像解读与符号化过程

视觉表征研究中,认知理论常用来分析观者对于图像的解读过程。维克森总结其核心“观点论”的特点时强调观者对于图像相似性、细节等的想象。这种能动行为使观者获得了信息,受众也在解读过程中完成了理解视觉修辞的过程,实现了图片内容的符号化。

呈现于社交媒体、自媒体公众号、短视频平台上的沈巍图像,内容多为沈巍本人与环境的中近景照片。通过百度、必应搜索引擎,以“沈巍”“流浪大师”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分析前50张图片结果,根据画面主体(人物)、有无文字进行分类,分别对图像的解读和其相关的符号象征意义设置进行阐述。

(一)主体为“大师”与环境、“大师”与“追随者”的图像

画面主体为沈巍本人与周围环境的图像中,沈巍整体给人一种邋遢污秽之感,周围环境也多为街头环境,其主要生活场景在图像中的呈现为街边闲置的、缺乏装修的门面房,以脏乱为主,其呈现符合大众常规认知中“流浪汉”形象的定义,并能表现其身份特征,例如居无定所、衣着脏乱、不修边幅等。沈巍的人物形象反映出其“流浪者”的身份,并能通过观众的联想和认知与“流浪者”“草根”等标签建立关联。

“追随者”是指呈现在图像中的,观看沈巍形象、使用手机对沈巍进行拍照,并且其行为被图像记录下来的人。主体为“大师”与“追随者”的图像大多数为“追随者”构图比例较重,在画面中将沈巍包围起来,围观特征明显,形成画面的两个关注点:以沈巍为关注点,通过其“追随者”的衬托,呈现一种被关注追捧的特征;以“追随者”为关注点,呈现注意力集中、接受信息的传递并形成认同的特征。双方的互动引发受众对于这一追随现象的联想,进而延伸到“教师授课,学生听课”等场景,为沈巍添加“大师”标签。

(二)带有文字的图像和纯人物图像

琼·克里克和梅林在视觉受众研究中肯定照片和文字的结合能够更有效地影响受众态度,这一结合在“流浪大师”的图片中也有重要的作用。沈巍的相关图片中,带有文字的图片数量较多,这些图片多为短视频封面、视频截图和刻意附加文字说明的图片。其文字内容大致为三类内容:1.说明图片内容的文字,通常带有感叹、赞美语气;2.大师讲话内容的文本节选;3.与沈巍相关的介绍说明。文本内容主要为补充沈巍的文化修养、早期生活经历以及生活态度。文本突出沈巍“流浪汉”身份和夸大其国学素养,展示其“追随者”的狂热程度,例如“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看破红尘”“淡泊名利”等内容,产生图片话语引导。受众获得图片信息后产生联想,获得诸如陶渊明、李白、古代侠士等符合文本内容的形象并将形象特征进行迁移,最终将沈巍形象以“当代”名义给予解读和认可。

纯人物图像相较带文字的图像能给人客观呈现之感,修辞痕迹更难察觉,主要通过安排构图进行呈现。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图片为俯拍,使围观者头顶在下方,沈巍在上方或在人群之中,形成包围感和压迫感。

二、“流浪大师”图像与舆论的意义生成与解读

经过受众解读和符号化过程的“流浪大师”沈巍的形象,在传播和讨论中附着于某类话题完成意义的生成。观者对于沈巍流浪汉的身份产生识别,同时接受了沈巍具有与其身份不匹配的文化修养和人生态度的表述,这种反差造成第一次意义的产生,由“大师在流浪”与观者对当下社会不公议题引发的惊奇和惋惜,带有现实映射意味。随着自媒体的跟进关注,更多关于沈巍生活经历的内容呈现出来,产生传奇色彩,唤起观者联想,再一次实现意义的补充。多重意义生成,使得沈巍舆论呈现复杂状态,部分持积极观点,认可沈巍的生活态度,也有因对其“追随者”行为反感而产生对沈巍的负面印象。

自媒体在沈巍图像的呈现、意义的生成和舆论的引导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并利用其带来的流量而增强自身关注度。这种围观行为本身源于自我考量,部分“追随者”也做出刻意的举动以谋求关注。这种对于意义和舆论的强行渲染行为目的明显,引发观者的注意和反感,并做出了相应的思考。意义的生成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相反的效果,反而加重了“追随者”的负面形象。

三、“围观”的奇观

“大师”与“追随者”的部分图像存在对围观现象本身的反映,并且部分图像直接将这种围观作为主体进行展示,形成一种“围观”的奇观。在这种奇观中,围观者不以获取围观对象信息为目的,而是希望通过围观本身为自我添加同沈巍类似的、观者持正面态度的印象,或通过在围观中做出刻意举动,主动构建人设,成为被围观的对象,分享与沈巍相关的关注度。

这种“围观的奇观”多发生在社交媒体和短视频平台上,主动构建人设的围观者来源于短视频平台或随后开设平台账号,例如“师娘”“大胃王某某”等。这一奇观已跳脱出了原有格局,而关注传受双方互相转化等新媒体特征对公众围观事件过程的影响,产生了基于追求流量指标,以图像的传播为方法的传播行为,背后有其利益的激发和互联网时代下对关注度的崇拜,即“流量为王”。

四、结语

“流浪大师”沈巍的形象并非第一次出现,多年前网络上便有文章出现和传播。少量媒体也注意到沈巍的存在,但多为文字内容,曝光也仅局限于社交媒体等,传播范围较窄。自媒体的狂热行为在形成奇观的戏剧化现象之时,更引发了部分媒体和观者对这一行为的思考和感慨。

沈巍被曝光于网络场域,引发众人围观以及各种奇观。称之为奇观,是因为该行为本身不同于常规对围观的理解,围观者行为又过于夸张,构成与沈巍形象的对比。新媒体时代下追求流量的现象愈发突出,“流浪大师”作为个例,因沈巍本人的不同以及其“追随者”的态度取向而拥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义,这种意义的生成在增强“流浪大师”可读性的同时,也启发了观者对“追随者”行为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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