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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凝视与价值审视:女性超级英雄电影奇观

2020-02-24

视听 2020年4期
关键词:英雄

□ 马 睿

当今社会步入全盛消费时代,女性身体不可避免地进入消费领域,无处不在的以“女性之美”为卖点的产品标志着大众媒介欲望化的表征。早期各类改编自漫画的主流超级英雄影视作品作为快消费时代极富关注度的典型文化产品,在宣扬男性英雄主义的同时,也以其中女性角色的观赏性为吸引眼球的卖点,此类女性角色更由此被构建成为特定的审美符号。然而随着社会变迁,女权主义的逐渐崛起为这类女性角色的形象设定带来了变化。纵观以往研究,包含对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角色的定位探讨,如将作为“他者”出现的女性角色主要概括为:“公主”、相助者、对手与英雄;以漫威电影为研究范畴对于近年来女性角色的层次变化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思考;亦探讨了女性超级英雄为核心的影视作品的出现对政治化运动的影响。本文将从人物形象设定的角度入手,梳理主流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角色的表征变化与人物内在层次的更迭,探寻女神角色的身体呈现与形象层次所勾连的观念及权力的博弈。

一、脸谱——女性角色的类型划分

传统文化中女性的附属品地位导致社会对女性的刻板成见。主流超级英雄电影颇具男权色彩,具备超凡能力的男性英雄实际上指涉了社会文化领域的绝对权力,这种基于男性优越视角的立场导致早期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多以依附于男性角色的身份出现。近年来,随着现代女性社会地位的提升及社会思潮对性别格局的颠覆,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类型出现了新的分支。

对这类脸谱的研究,便是对该类女性角色的初始观察角度。无可逃避的是,美丽的面孔仍是这些女性角色的统一特征,是观影审美的需要,也是世俗社会对男权英雄身边所应环绕女性的固有认知。

需被拯救的“公主”,便是超级英雄伴侣在电影中的常规设定。女性超级英雄的靓丽外形与感情线几乎是主流超级英雄电影极为热衷的卖点。超人女友路易斯·莱恩的扮演者艾米·亚当斯(新版《超人》系列电影)、雷神前女友简·福斯特的扮演者娜塔莉·波曼(《雷神1》)等皆为以不同个性的美丽为天职的好莱坞当红女演员,女性角色被挟持、被营救的场景几乎在其相应的超级英雄电影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演绎。其他女性角色,例如《雷神3》中的能力超群、气场强大的反派海拉(扮演者凯特·布兰切特)或是超级英雄的家人——妩媚可人的蜘蛛侠婶婶梅姨(扮演者玛丽莎·托梅),因电影篇幅的原因,人物脸谱化和形象层次单一化的情况皆显得相对严重。

反英雄(Anti-hero),是具备不良特质却带有正义行为的角色,代表着个性的张扬和对传统价值观的证伪,此类角色本身已具有了一定的复杂魅力。女性反英雄角色通常聪明狡黠、性格乖张,甚至带有一丝神经质的色彩,而外表的美丽仍是大前提。猫女赛琳娜·凯尔妖娆美丽且行动敏捷,是心存大义的窃贼,扮演者为安妮·海瑟薇(《蝙蝠侠前传3:黑暗骑士崛起》),其片中造型收获赞誉;小丑女哈莉·奎因是神经质中带有一丝天真性感的职业罪犯,其扮演者玛格塔·罗比(《X 特遣队》)亦是外形出众的女演员,该人物的经典扮相更是被观众争相效仿。

二、身体——逐渐妥协的固有审美

作为一种文化存在,审美文化既具有自身的相对独立性,表现出一定的“自律性”,同时又与文化大系统或曰场及其子系统或曰次场之间存在某种互动联系,表现出一定的“他律性”。在以满足消费者的欲望为基本前提的消费社会,女性身体所具有的视觉审美文化消费性使其不可避免地被物化,从而卷入商品化的漩涡。社会构建身体并规驯身体,使身体具有了时代意义和历史阶段的标签,被商品化的女性身体由此被打上具有消费主义文化意识的烙印。

在此前提之下,女性身体作为欲望的象征符号,成为“一种杂糅着奉承、赞叹和讽刺的文学样式”。消费文化中妙龄且漂亮的形象相对更适于销售,于是符合视觉审美的形象便成为这类符号的同一性前提:女性,尤其是女性明星的价值甚至于某种程度上被片面地定义为外形的优越与否。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作为人物设定为超凡之人或超凡之人伴侣的卓越群体,无可厚非地被局限于必须具备极强可观赏性的固有印象。随着社会中女性地位的逐步提高,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角色的设定在身体呈现方面,包含身材、头发、服饰等多个方面虽仍然无法摆脱美丽这一大前提,但仍为摆脱空有美貌而缺乏内涵的固有标签而进行不同程度的更改与尝试。

(一)身体:绝不妥协的热辣

身材方面,超级英雄电影对女性角色的形象设计保持绝不妥协的热辣标准,在剧情中更不乏充满挑逗意味的暗示,“性欲是消费社会的‘头等大事’,它从多个方面不可思议地决定着大众传播的整个意义领域。”例如《X特遣队》中表现小丑女当众更衣身体裸露的性暗示情节,是表现其神经质般天真性感的情节需要,亦是迎合男性观众的刻意而为。综合考虑观影快感等因素,对女性角色身材的要求具备合理性,但其本质仍是商品化的行为。

(二)头发:性别特征的隐喻

头发与身体具有奇特暧昧关系,头发起源于身体,身体是头发的本体论,但是,头发又不是纯粹意义上的身体。柔软飘逸的长发作为旺盛生殖力的象征通常被视为女性的性别标识,纵观各类女性角色,无论是女性超级英雄,如神奇女侠或猩红女巫,还是处于超级英雄伴侣角色的佩珀·波兹及路易斯·莱恩,几乎都带有或金色或黝黑的靓丽中长发,在忠实漫画原型的情形下适当增加美观元素。随着女性角色的英雄特质逐渐被观众铭记并在系列电影的情节中不断得以强化,其头发的形象元素也在造型中出现简化趋势,以削弱角色关于女性魅力方面的卖点:撇开演员自身条件所限等因素,黑寡妇从《钢铁侠2》中绯红卷曲的长发再到《复仇者联盟3》中利落垂顺的短发,标志着其从魅惑间谍型角色向带有中性意味的抵抗型英雄的转变;《黑豹》中的女将军奥科烨则干脆以具备非洲部落色彩的光头造型出演,抛弃性别元素,彻底滑向中性力量型英雄范畴。

(三)服饰:文化的主旨象征

服饰作为身体的文化隐喻,在社会文化符号系统中更具有性别符号的意味,女式服饰或男性服饰从配色、常用面料及图样风格等都带有极显著的区分度,在致力于挥洒“荷尔蒙”的超级英雄电影中,两性英雄制服的差异则更为凸显。同时,电影中角色身体裸露的限度如同政治博弈,随社会开放程度不断试探底线。忠实漫画原型的超级英雄电影,将服饰具备的性别特征最大化呈现,指向超级能力、力量,更指向身材性感度的凸显。以部分具备代表性的女性角色服饰为例:紧身服饰——如猫女赛琳娜·凯尔的黑色紧身夜行服(《蝙蝠侠3:黑暗骑士崛起》)及黑寡妇强调腰部曲线的英雄制服(《复仇者联盟1》);身体裸露造型——小丑女哈莉·奎因露肤度极高的短上衣配热裤穿着(《X 特遣队》)。演员的身段被服饰造型展现得淋漓尽致。

服饰的设计上,近年来的超级英雄电影在漫画原型基础上有了更多文化细节的考虑,如民族服饰元素的融入(《黑豹》女将军奥科烨的非洲部落服饰)与古代神话故事的借鉴(《神奇女侠》中神奇女侠的古代盔甲)。美观性是电影观赏性的前提,但性感度不再是服饰造型的重要考虑,更多地指向表达主题和符合人物背景,将人物的个性和力量感融入服饰设计,表现出近年来女性角色形象设计于服饰方面拒绝迎合、摒弃向男性观众谄媚的取向。

(四)声音:情绪到深度的表达

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角色声音或者是话语具体体现在其台词中。电影台词是电影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演员塑造人物形象、表达思想的基本载体,是电影和观众情感交流并影响观众的主要媒介。近年来,超级英雄中女性角色的台词呈现从情绪化的尖叫与浅薄表达到富有语义深度话语的变迁。过往的好莱坞电影中,女性角色多以被拯救者的形式出现,以脸谱化的夸张表演表现惊恐、求助或感激。现在的女性角色拥有更多的台词,其深度与哲理性亦逐渐增加,甚至成为点明电影主旨的重要言论。例如《正义联盟》中路易斯·莱恩在复活后的超人奔赴战场前的一席言论:“这次不许死,独家新闻要留给我。”这既包含其对死亡的思考,也有对曾经失去的自嘲,更暗含作为超级英雄伴侣的无奈与牺牲。她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因怕失去爱人而以感情为威胁阻止其面对未知力量,只期盼爱人能够凯旋,有着为大爱甘愿放弃小爱的境界;同时作为一名优秀新闻工作者,她对独家新闻的渴求则标志着更加独立的职业女性视角。

女性角色台词的变化亦体现在台词中情绪化脏话的表达上。超级英雄电影女性角色台词中脏话片段的出现,开始具有对主流社会的反叛意义。某种意义上,女性使用脏话,使弱势的女人感到了自信,冲破传统女性温婉主内的要求,不顾主流社会加诸在女性身上的语言禁忌与道德谴责。而对于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角色的台词表达而言,脏话更类似一种情绪化宣泄,或如一种感慨抑或如对反派的嘲讽,代表着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作为“完美的被审美者”和“花瓶”的刻板印象的改变,开始拥有更丰富的性格层次与更多急需表达的情绪,也标志着她们拥有与男性角色逐渐接近的地位。

女性角色的其他非台词的无语意声音,也走向了更加去除女性特征的方向,例如配合动作戏的嘶吼。纵观神奇女侠在交叉其守护银镯释放神力时的发自丹田的嘶吼(《神奇女侠》)、黑寡妇在施展其擅长的紧身搏斗时随发力动作不时发出的低沉叫喊(《复仇者联盟1》)等情节,带有力量的声音与行云流水的打斗动作更为贴合,而演员磁性、沙哑甚至低沉的天然嗓音也为角色了带来性格层次的丰富性。超级英雄电影中,女性角色的声音不再刻意调整而使其悦耳动人,情绪的真实表达与力量的自然展现成为了对于该类电影中女性角色声音的主流审美。

但试图的改变仍在不同程度上存在困境,例如漫威宇宙首部女性超级英雄的个人电影《惊奇队长》的主演布丽·拉尔森,以其独有的力量感与坚毅感的外形和过硬的演技获得惊奇队长的角色,但因为其不符合传统观念的方脸和略显健壮的身材受到诸多关于人选与造型的非议,皆代表了以普遍认知标准下的外形美观为评价前提的固有认知难以逆转。

三、转向——人物层次的逐渐多元

在身体呈现的基础上,超级英雄电影开始给予女性角色更大的篇幅以进行人物层次的刻画,使其性格层次更加复杂,也具有了不同于男性超级英雄的象征意义。

(一)作用更迭:柔美向力量的转变

近年来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逐渐成为非男性角色附属品的独立人物,逐渐打破花瓶设定,变得更加具备新时代女性意味,拥有了独立、果敢、聪慧等智慧内涵与个性魅力。部分女性角色开始成为智力乃至成功职场女性的象征,例如黑豹的妹妹苏里在电影中设定为高精尖科技的核心研究人员(《黑豹》),又如钢铁侠的女友佩珀·波兹从干练助理成长为史塔克工业的CEO(《钢铁侠》系列电影)。这或许是漫画作者或电影主创团队为使男性超级英雄身边的女性与之更相配的刻意设定,但也体现出了现代社会对优秀女性的评判标准:独立、坚强、具备才干。

女性超级英雄的成长母题,也在系列电影中得以完成。《复仇者联盟1》以一定的篇幅描述了在《钢铁侠2》系列中引人注目的女性角色——黑寡妇从一名特工间谍转变为一位战士的过程。外星力量的强大超出了黑寡妇的认知范围,作为其曾经特工伙伴的超级英雄鹰眼安慰道:“你是一个间谍,不是一个战士。”这代表战友的友情与怜惜,也代表着男性对女性的普遍认知:他们认为女性应当承担低危险性工作而非冲锋陷阵。然而黑寡妇却在之后的战斗中展现出了无畏的精神、敏锐的侦察能力和出色的搏斗技巧,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女性超级英雄。

部分女性超级英雄实现了从英雄团队的“美色”门面到具备核心领导力的转变。当神奇女侠从主动让贤的男性英雄蝙蝠侠手中接棒,在《正义联盟》的最终一战前说出那一句:“听我指挥”,宛如一个信号,标志着超级英雄电影中男性与女性角色长久以来的从属关系与地位差距悄然发生了转变。

(二)象征意义:人性觉醒与母性光辉

爱、英雄主义、人性与“神性”的交锋几乎是各类主流超级英雄电影的永恒主题。女性超级英雄的能力觉醒,也通常被编排进其伴侣死亡或遭遇重大危机的俗套情节。例如神奇女侠在其人类恋人为“爱”为大义而自我牺牲后坚定了保护地球的决心(《神奇女侠》)。但于这一点上,近年来的超级英雄电影做到了相对平等对待,在承认两性不同精神特质的基础上,亦不把感性特征视为女性角色的唯一专利,将爱作为各类超级英雄的软肋,从而突出其“神性”中具备人性的主题。

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同样会直接被视为人性的象征。例如在《正义联盟》中,超人女友路易斯·莱恩便被视为超人神性躯壳下的人性象征:被蝙蝠侠借以母盒力量复活的超人一时难以辨析自己似生非生的现有状态,从而陷入失控,其恋人路易斯·莱恩的出现唤醒了他的良知与理智;《复仇者联盟2》中布鲁斯·班纳博士时常难以控制其体内象征非人性的战争机器——绿巨人形态,只有恋人黑寡妇的安抚会唤醒其人性知觉。

(三)政治正确:多人种女性明星的接纳

明星是被一种包含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媒介、产业、受众等各种因素的合力共同创造的,这便注定了其在社会文化的场域中成为意识形态的产物,形象具备了一定的复杂性。社会风潮的开放性,为具备巨大受众量的超级英雄电影的女性角色选择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其一便体现在对不同人种及民族的女演员选择上。

以漫威系列超级英雄电影中有色人种的女性角色出现为例,《黑豹》中英姿飒爽的黑人女将军奥科烨(扮演者为混血女星丹娜·奎里拉)、《银河护卫队2》中的典型深肤色人种面孔的卡魔拉(扮演者为混血女星佐伊·索尔达娜)、《蜘蛛侠:英雄归来》中具备混血之美的蜘蛛侠女友米歇尔·图姆斯(扮演者为混血女星赞达亚·科尔曼)等,电影中假定白色人种为全人类之代表的白人的民族性随并没有消除,但对于有色人种女性角色的设定与认可以及对有色人种女演员的接纳,代表了该类电影中女性审美标准更加多元化,也代表了多民族之美被逐渐接纳认同。

宗教亦是社会政治因素中难以回避的因素,必然导致一定程度的观念风波。例如神奇女侠的扮演者盖尔·加朵因其女性身份遭遇其祖国以色列传统宗教人士的反对,表现为该国国内传统宗教人士反对,他们不喜欢由女性担任第一主角的电影,比如《神奇女侠》。虽在自己祖国一定程度遇冷,但其塑造的正面女性英雄形象在世界范畴内仍为更多电影受众所认同。

四、启示——男权话语的挑战

(一)“他者”地位转向:新时代的社会性别

女性角色在超级英雄电影中从曾经的处于“他者”地位的尴尬境地变为如今成为主要人物或绝对核心,与社会思潮的影响是分不开的。随着全社会女性政治、经济地位的提升,其独立意识也逐渐增强,不再满足于男权赋予其的“牺牲”“奉献”的附属品性别标签。当女性拒绝男性话语赋予她的意义的时候,她实际上就拒绝了男性社会对她思想的侵入、阻碍和控制。

而粗暴将成功女性划分为“女强人”“女博士”等视为第三性别的说辞,意味着模糊女性的性别标签,将其彻底中性化。这种所谓的尊重,实际上是另一种激进女权主义带来的不平等弊端,因此,她们反对自由女权主义抹杀男女区别片面求同于男性标准的主张,认为这实际也反映了女性对自身性别卑下的一种默认,故而以抹杀自身性别特质为代价,以求同于主流意识形态。尊重女性于生理与心理上的差异性和精神特质,将女性完全地视为女性而非中性的视角,才是真正理性的视角。近年来的主流超级英雄电影中关于女性角色的塑造,基本做到了在保持角色柔美、母性的性别特质的同时使其具有现代女性的性格与职业特点。这样将性别之美与职业社会性完美结合的女性,便是新时代传媒系统中盛赞的“第三类”女性。

主流超级英雄电影中其他作为“他者”出现的形象,例如同样处于弱势地位的孩童,电影也进行了具备英雄主义色彩的角色塑造。孩童角色的意义象征,往往有希望、未来、传承与无畏等,不具性别特征。例如《钢铁侠2》中,佩戴钢铁侠玩具面具、面对敌人无所畏惧的皇后区小男孩,在电影中标志着勇敢与无畏和对英雄的相信,而漫威随后出于商业考虑将此男孩联动为幼时尚未成为超级英雄的蜘蛛侠,则为这一角色增加了英雄主义传承的意味;《正义联盟》中,凡人小女孩将恐怖的类魔视为普通害虫,企图用杀虫剂对抗之,与其家长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表现出无知而无畏的天真勇敢。这类孩童角色的存在性更具有了电影点睛之笔的作用。

(二)视觉“暴政”迁移:单向视角的转变

后现代审美文化中视觉满足的追求,导致电影中演员的面孔、身材等外部因素不可避免地被审美。主流超级英雄电影作为后现代流行文化中十分重要的一环,其选角、人物造型受到观众的密切关注,并且由其所潜移默化带来的审美标准将在大众传媒的影响下不断固化,变成公众普遍认可的一项审美标准。其中的女性角色的身体美与面孔美被打上了有关苗条、性感与西化特征的标签,扮演者也逐渐成为完美女性形象的范本,无形中对演员自身与其他女性观众形成压力:女性演员需以减肥、健身、抗衰老等技术手段维持美貌,而女性观众则需以更具难度的方式向这些范本不断靠拢。

这种“被看”的视角带有了男性立场的特征,可被视为一种不对等的、单向度的视觉“暴政”;但随着男性超级英雄的形象同时被固化,肌肉发达的身材与俊美面孔亦成为了主流超级英雄电影的必备审美元素,男性观众或男性演员从“看”的视角也逐渐转向了“被看”,使得男性面对身体焦虑也不得不开始进行健身、形象改造等活动,具备了一定取悦女性观众的转向。若由“被看”权力编织的身体牢笼在后现代文化的推进中难以挣脱,女性在“被看”的同时亦能拥有“看”的权利,使男性亦能成为被评价的一方,似乎便能平衡许多。

(三)良性关系逆转:两性关系的尊重与共存

女性视角的崛起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对男权中心话语的反叛,但这种反叛并不是通过对男性的贬低来实现的;同理,女性地位提升带来威胁而产生的男性焦虑,也不应成为男性借以侮辱女性的理由。之于主流超级英雄电影,两性角色的平衡,需要双方的互相尊重,更需要作为观众的整个受众保持平等的心态。

主流超级英雄电影已出现了以女性超级英雄为核心主角的成功之作如《神奇女侠》《惊奇队长》等。这些电影的出现,对比以往层出不穷的以男性超级英雄为主角的独立系列电影实为进步的表现。

然而对于女性超级英雄的角色设定所引起的非议,即使在现今社会背景下仍然存在不尊重的表现。极具代表性的事件便是2015年《复仇者联盟2》上映期间,美国队长的饰演者克里斯·埃文斯与鹰眼的饰演者杰瑞米·雷纳以具有典型白人男权色彩的极端侮辱性字眼形容电影中黑寡妇的角色设定,带有侮辱女性的意味,引起各国公众非议。两位男性演员随后迫于公众压力向该角色,亦向不幸波及的黑寡妇扮演者斯嘉丽·约翰逊道歉,但仍有部分观众将此番言论视为单纯的美式幽默。此番事件体现出黑寡妇这一女性超级英雄从“魅惑间谍”到“力量英雄”的转型之路困难重重,且折射出整个社会范畴内对于女性的尊重之路仍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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