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适应选择论的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译介策略探究
2020-02-23
(江苏海事职业技术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70)
2013 年,习近平总书记分别提出了“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简称“一带一路”,旨在打造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引导各国全方面、多领域的协同合作,这为我国海洋强国的建设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要实现文化的包容,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过程中就需要充分考虑目标语国家的语言文化生态圈。要实现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成功“走出去”,须实现译介作品在目标语读者的生态翻译圈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的成功转换,其三者之间是相互影响、制约,任何的一方失衡都有可能影响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的译介效果。利用生态翻译学指导中国传统经典文化的译介,有利于中国传统文化顺利“走出去”,维护汉语及中国传统文化在世界文化圈的地位,增进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之间的相互理解,促进全球语言系统的整体平衡[1]。胡庚申教授的生态翻译学理论认为,翻译的实质是“译者适应生态翻译环境的选择活动”。本文拟利用胡庚申教授2001 年初次提出的“生态翻译学”理论,从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等3 个维度分析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的译介策略,试图构建一个理想的译者模式。
1 “一带一路”建设中海洋文学的传播
胡庚申教授生态翻译学主要研究视角包括生态研究的范式转换、译有所为、翻译过程中的生态环境、译者中心、译者的适应/选择、“三维”转换以及事后惩罚等方面[2]。根据生态翻译学理论,翻译就是译者在译介过程为适应翻译的生态环境而做出的各种适应性选择。为实现中国文化顺利“走出去”,就要选择合适的文学作品加以译介,让其真正走进目标语读者的心中。译者在译介过程中就需要考虑目标语读者的文化生态圈,有选择的进行译介。地球70%以上的面积被海洋所覆盖,对于世界各国人民来说,“海洋”是大家的认知共同体,海洋文化也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人类对海洋本身的认识、利用海洋而创造出来的精神的、行为的、社会的和物质的文明生活内涵,具有内质结构上的涉海冒险性、异域文化间的互补联动型、价值取向上的崇商慕利性、历史形态上的开放拓展性、美学形态上的本然壮美性等文化特征[3]。中国妈祖信仰中的立德、行善、大爱的精神深刻影响着东南沿海地区的世世代代,并逐渐成为人们精神生活与社会生活独特的象征性文化符号[4]。这是中国与东南沿海“一带一路”国家拥有的共同文化特性,是中国海洋文化的一个重要分支。“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也为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治保障,因此,中国海洋类文化及文学作品可以列为译介的首选。在译介过程中,译者既要考虑原语的生态环境,尽量保留其海洋文化特色,更要关心目标语的生态环境,译介适合读者的译本,整个译介过程中译者将会受到这两种力量的牵制。
2 从生态翻译学的“三维”角度分析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的路径
2.1 海洋类文学作品译介的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
所谓“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即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语言形式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来自不同语系的语言系统,其字、词、句、篇的构成都有其各自的特色[5]。“一带一路”建设是国家战略,是一个“宏大经济愿景”,语言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沟通的重要桥梁……也就是说,“经济之间互动合作”,还要靠“政治互信更加深入,人文交流更加广泛”。因此,经济的良性交互需建立在文化、人文交流的基础上,而文化、人文的友好交流需要借助语言这一工具,文学作品的有效传播也离不开语言,只有选择了合适的语言,才能真正让海洋类的文学作品传播到当地的民众心中,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心相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语种众多,想要实现全部覆盖不切实际。通常,一个国家的社会语言库中的语言可以分为强势语言(即国语和官方语言)、少数民族语言和外语类三类[6]。在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初级阶段,根据生态翻译学理论视角下的“语言适应性转换”原则,在译介时可选择强势语言,但是各国的强势语言又不尽相同。为此,译介时译者应选择覆盖面大,使用人数多的语言作为海洋类文学作品传播的“桥梁”。英语为世界通用语言,可以选择作为译介语言。语言维的适应选择不仅涉及作品形式与内容的转换,更涉及译者所采用的翻译原则和方法……译者应用新语言的新面貌去传达原文的老形式和老内容,才能在“汰弱留强”的生态翻译环境中被广为接受、长久流传[7]。英汉两种语言来自不同语系,汉语注重意合,句式短,但蕴意深远,英语是一种形合语言,善用连接词,句式结构复杂,译者在译介时需要注重中英语言结构差异,在译介过程中进行适当调整。如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第一句“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许渊冲教授的译文为:Do you see the Running Horse River flow Along the sea of snow And the sand that’s yellowed sky and earth high and low ?原文中的两个小分句,韵律灵活,声调豪壮,译文中用了三句,使用Along,And 衔接,突出英文句式的特征。此外,作为中国古代海洋文学的源头的《山海经》中的《北次三经》中有一句:“决决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译者Anne Birrel 将其译为:The River Burstburst rises here and flows east to empty into the Great River.原语内容精简凝练,对于目标语读者来说,如果一味追求原语的语言特色,那就会对他们理解造成很大阻碍。因此,译者应从目标语读者角度出发,采用增译,将其译为“白话文”,符合目标语言特色,便于其理解。
为此,译者在译介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时应从词、句、篇章等角度进行适应性选择,使得译作更加贴合目标语读者的语言机制。从这一角度出发,在译介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时可以考虑邀请一些深谙中国文化,尤其是海洋文化的汉学家合作译介,从而更精准地实现语言维的转换,唤醒目标语读者对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的兴趣。
2.2 海洋类文学作品译介的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
文化维的适应性转换是指由于原语文化生态和译语文化生态在性质和内容上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为了避免从译语文化观点出发造成对原文的曲解,译者不仅需要注重原语的语言转换,还需要适应整个文化系统——文化生态,并在翻译过程中关注两种语言之间文化内涵的传递[5]。“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提供了机遇,但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先前海洋文化传播的政策导向性比较明显,如在中国历史上的海洋文化对外传播中,大多注重以“以和为贵”为代表的儒家思想,以及“郑和下西洋”为代表的海洋文化交流等传统元素[8],而忽略了“一带一路”沿线目标语国家的海洋文化特色,这样一味单向性的输入,不仅无法使中国优秀的海洋文化深入当地民众心中,更会破坏目标语国家海洋类文学作品的生态环境,使得目标语国家读者对中国海洋类文化产生排斥心理,甚至误解中国对其实施“文化霸权”,全盘否定中国文化,最终适得其反。因此,在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过程中要进行变通、创新,转换思维,站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海洋文化维去考虑并选择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的译介。譬如,李白诗作《行路难·其一》中最后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许渊冲教授将其译为:A time will come to ride the wind and cleave the weaves; I’ll set my cloudlike sail to cross the sea which raves.作者用“大海”来表达面对黑暗的政治社会表现出的豁达、乐观、自信的心境,译文的翻译打破时空限制,让目标语读者在异域文化中读到了共同之处,找到了大家一致认同的海洋文化价值理念,拉近了目标语读者与原语文化的距离,加深了对中国海洋文化的认可度和接受性,了解到了中国唐诗的独特美和优美韵律。再如,《山海经·海内北经》中有一句:“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中“胜”是古代人们用来佩戴在头上的一种玉制装饰物,而目标语读者国家却没有这样的服饰文化,为此,译者Anne Birrel 将其译为“a victory crown”,实现了词义的有效转达。
因此,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的初期阶段,为了更好适应译语的文化生态圈,译者可选择与目标语国家在海洋文化理念上有共同认知的一类作品加以译介,适应目标语国家的生态翻译环境,在翻译策略上,尽量以异化为主,归化为辅,适应目标语国家的文化维。之后,在不破坏生态翻译环境的前提下,综合利用,整合资源,与时俱进,采用归化为主,异化为辅的翻译策略,译介一些代表中国海洋特色、中国海洋文化观点和立场的文学作品。文本的选择是第一步,其直接关乎目标语读者的接受度,要站在目标语读者的文化维角度选择合适的海洋类文学作品进行译介,同时,译者也要以开放、包容的心态积极学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海洋文化及文学作品,实现中国海洋文化与各国互通有无,不失时机的将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传播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
2.3 海洋类文学作品译介的交际维适应性转换
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交际意图的适应性转换”。这种交际维的适应性转换,要求译者除语言信息的转换和文化内涵的传递之外,把选择转换的侧重点放在交际层面上,关注原文中的交际意图是否在译文中得以体现[5]。因此,在译介过程中,不仅要实现海洋类文学作品中的文化内涵和价值理念的传播,更重要的是要关注交际意图是否实现。在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中,不仅要关注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的数量,更要关注交际意图是否实现。海洋类文学作品的译介主要是为了传播中国海洋文化,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民了解中国海洋文化,探索海洋文化及文学作品交流传播的共同话语体系,加强民心沟通。因此,在忠于原著的基础之上,译者要充分考虑目标语读者的接受度及生态翻译环境,在传播中国海洋文化的同时,关注是否达到了译本所要实现的交际意图。如,南朝·梁·钟嵘《诗品》卷上:“余常言:‘陆才如海,潘才如江’。”陆指晋朝陆机,潘指晋朝潘岳。陆机的文才如大海,潘岳的文才如长江,后人常用“陆海潘江”比喻某人的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此处如果采用异化翻译策略,即在翻译过程中保留源语的陌生感和特有的民族风情,通过干扰目标语盛行的文化常规方法彰显异域文本的差异性[9],对于那些不了解中国历史文化的目标语读者来说,显然是影响了其对文章的理解,降低了他们对中国文化的兴趣和文本的可读性,无法实现译本的有效传播。为实现交际目的,提升文本的受众面,译者可以充分发挥其译者主体性,在忠实原文本的前提下,为实现译本的交际目的,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即主张译者要做的就是应该让他(她)的译文“隐形”,以产生一种虚幻的透明效果,并同时为其虚幻的身份遮掩:译作看上去“自然天成”,就像未翻译过一般[9]。因此,此处的“陆海潘江”可以翻译为be endowed with extraordinary talents,虽然其背后的历史典故在译本中被抹去,但却有效的将其文化内涵传播给了目标语读者,实现了文本的交际目的,降低了译本的晦涩性,提升了目标语读者对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的兴趣。如,在《山海经故事集》中有一篇故事标题则为“日月盈昃”,句式标题短小精悍,但对于不了解中国文化的目标语读者来说却很难理解其意,译者结合故事内容将标题译为:The Rising and Setting of the Sun and the Moon,译文虽然没能传达汉语的语言特色,但却有效达到了交际目的,帮助目标语读者理解标题意义,唤醒其对中国文化的兴趣和热情。
上述例句中,译者为了实现译本的交际意图,适应目标语的文化生态环境,对翻译策略进行了灵活选择,将原语的交际意图有效传达给了目标语读者。
3 结束语
“适应选择论”强调在中国海洋类文学作品“走出去”的初期阶段,译者要充分发挥其主体性,即主观能动性,站在“一带一路”沿线目标语读者的视角译介中国海洋文化,才能有助于中国文学作品有效“走出去”,成功“走进”目标语文化生态圈,被读者所接受。中国海洋文化的顺利传播,有助于提升中国的软实力、影响力以及中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对于构建完善系统的中国海洋文化传播体系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文章主要是从译者模式和翻译策略两大方面探析中国海洋文学成功“走出去”的可行性路径,但其顺利传播还涉及到出版商、宣传策略等一系列外在因素,这类话题同样值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