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制造业升级路径研究——以河源市为例

□吴春尚

(1.河源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河源 517000;2.澳门城市大学,澳门 999078)

1 引言

粤港澳大湾区是由珠三角9市和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组成,是我国开放程度最高区域。2019年大湾区GDP达11.59万亿元,其中香港特别行政区、深圳市、广州市、佛山市的GDP总量超过万亿,且大湾区经济总量已经超过韩国。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大湾区发展将步入新的阶段,大湾区对毗邻区域的经济辐射也将不断加强。粤港澳大湾区作为“世界工厂”,正处于工业产业转型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阶段。河源毗邻粤港澳大湾区,具有良好的区位优势,积极对接粤港澳大湾区开放型经济分工体系,主动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分工合作,必将促进河源经济的快速发展,而如何结合本地优势和区域产业特征,有效承接大湾区产业转移,选择优势产业进行重点发展,实施错位竞争,避免同质化竞争就显得尤其重要。

关于制造业升级,国内外学者进行了较多的研究,国外主要从微观角度研究企业的转型升级,国内主要从中观研究整个行业转型升级或从宏观角度研究整个国家(地区)的产业升级。国外研究主要集中在微观企业如何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和如何实现企业产品的高附加值,如Kaplinsky (2001)认为制造业升级就是企业更有效率的生产更好的产品[1]。Poon (2004) 认为制造业升级就是企业向发达地区的龙头(标杆)企业学习,提高企业产品的附加值[2]。国内学者则主要研究了制造业升级的内涵、升级的测度和制升级路径等方面内容。李金华、李苍舒(2010)认为制造业升级的方向就是强化优势产业,带动整个制造业生产效率的提高[3]。任碧云、贾贺敬(2019)则重点阐述了制造业升级的内涵,并从规模、结构、效率、能环四个维度对区域制造业升级情况进行测度[4]。综合以往文献,发现学者们对制造业升级需要提升生产效率,提高产品附加值等达成共识,但如何挑选优势产业,以优势产业带动区域产业转型升级,现有文献较少涉及。曾荣平、彭继增(2015),王树华(2019)从产业梯度转移的角度研究了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行业选择问题[5,6],为欠发达地区通过承接产业转移进行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一种路径,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基本的思路。

2 粤港澳大湾区背景下河源市制造业发展现状

河源市地处粤北山区,是广东省欠发达地区,近年来河源主动利用毗邻珠三角的优势,积极融入深莞惠经济圈。国家颁布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后,河源积极对接粤港澳大湾区,主动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分工合作。近年来,河源市工业经济发展迅速,初步形成以先进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主体,以高端电子信息制造业为龙头的工业体系。2019年河源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突破300亿元,先进制造业工业增加值占比超过五成,达51.9%,高技术制造业占近4成。从纵向看,河源市同自身相比,制造业发展成绩喜人;但从横向看,河源市工业经济总体规模小,2019年河源市工业增加值约为深圳的三十分之一,约为广州的二十分之一。不过,河源市工业经济增速较高,见图1。从图1可以看出,虽然河源市工业增加值增速比粤港澳大湾区平均增速要高,但2014年后,工业经济增速开始回落,2017年河源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仅为3.2%,低于粤港澳大湾区平均增速。因此，河源市迫切需要对制造业进行转型升级,以推动河源市工业经济高速发展,进而实现河源市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图1 河源市与粤港澳大湾区2010—2018年工业增加值增速对比(%)(资料来源：2010—2018年《广东省统计年鉴》)

3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河源制造业结构升级的行业选择

3.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服从增长极理论和核心-边缘理论,呈现中心向外延的梯度发展状态。如何衡量各区域产业发展梯度,中央财经大学教授戴宏伟(2003)[7]在其专著《区域产业转移研究——以“大北京”经济圈为例》提出了产业梯度系数模型,本文将参考曾荣平、彭继增(2015)[5],王树华(2019)[6]的做法,用产业梯度系数和相对产业梯度系数作为河源市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行业选择的衡量指标。根据戴宏伟的产业梯度理论，一个区域产业梯度的高低决定于市场专业化因子和创新因子两个因素。市场专业化因子反映产业在整个区域的竞争力情况,通常用区位熵来衡量。创新因子反映产业的创新水平,通常用比较劳动生产率衡量。因此区域产业梯度系数就是产业的区位熵和比较劳动生产率的乘积,其计算公式见式(1)。

IGij=LQij×LPij

(1)

式中，IGij指i地区j产业的产业梯度系数，LQij是i地区j行业的区域熵,LPij是i地区j行业的比较劳动生产率。区域熵LQij反映的是某地区某一产业的专业化程度和市场竞争力,受该产业的资源利用效率、整个区域该产业平均利用水平等因素影响,区位熵的计算公式见式(2)。

(2)

式中,Xij表示i地区j行业的工业增加值,Gij指i地区j行业增加值占i地区总的工业增加值的比重，Cij指整个广东省j行业工业增加值占广东省总的工业增加值的比重。区位熵LQij大于1表示,该i地区的j行业在整个区域内具有竞争优势,LQij越大表示该行业在区域内的优势越明显。

比较劳动生产率LPij表示一个地区的创新水平,受行业从业人员素质、行业技术水平等影响,通常用本行业的产值与劳动力比值计算,其计算公式见式(3)。

(3)

式中，Xij的含义同式(2),Yij表示i地区j行业的从业人数;Nij表示i地区j行业工业增加值占全省j行业增加值的比率,Mij表示i地区j行业从业人数占全省j行业从业人数的比率。LPij大于1表示i地区j行业的劳动生产率水平高于全省平均劳动生产率。

由于粤港澳大湾区中的香港和澳门主要以服务业为主,制造业占比非常小,因此本文的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情况仅指珠三角9市。各地市分行业的工业增加值和从业人数数据,均来源于2019年广东省统计年鉴和各地市2019年统计年鉴。将整理后的数据代入式(1)(2)(3)后,得到各地市分行业的产业梯度系数(限于篇幅,区位熵和比较劳动生产率属于中间计算结果,本文未列出),见表1。

表1 河源市与粤港澳大湾区城市制造业分行业产业梯度系数

3.2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河源制造业结构升级的行业选择

从表1可以看出,河源市的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等12个行业的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这表明河源市的这些行业在广东省范围内具有竞争优势。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等6个行业的产业梯度系数均大于2,尤其是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的产业梯度系数高达11.37,该产业的产业梯度系数远超过粤港澳大湾区九市的产业梯度系数,表明河源市在该行业具有绝对竞争优势。

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仅反映河源市的该行业高于广东省省内平均水平,但与粤港澳大湾区的城市相比是否具有优势,并不能确定,为了解决此问题,引入相对产业梯度系数。相对产业梯度系数表示地区i1的行业j和地区i2的行业j的相对优劣情况。其计算方法为地区i1行业j的产业梯度系数和地区i2行业j的产业梯度系数的比率,其计算公式见式(4)。

(4)

式中，Ri1,i2,j表示地区i1行业j对地区i2的行业j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若Ri1,i2,j大于1,则表示与地区i2相比,地区i1的行业j具有比较优势,反之,若Ri1,i2,j小于1,则表明地区i1的行业j处于相对劣势地位。

将表1的数据代入式(4),得到河源市相对于粤港澳大湾区九市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计算结果见表2。

表2 河源市与粤港澳大湾区各市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

表2(续)

为了选定河源市的优势制造业行业,构建产业梯度系数和相对产业梯度系数两个维度组成的产业梯度矩阵,根据表1和表2的数据,构建河源市制造业产业梯度矩阵见图2。

图2 河源市制造业产业梯度矩阵

A类行业是指该行业不仅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且相对粤港澳大湾区6市以上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这类制造业行业就是河源市应该予以重点支持和发展的优势产业。其中纺织服装、服饰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两个行业产业梯度系数和对粤港澳大湾区9市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均大于1,因此属于绝对优势产业。而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只有对深圳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小于1,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只有对广州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小于1,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只有对肇庆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小于1,其余均大于1,因此这三个行业是河源市应该重点发展的优势产业,当然A类行业中的其余四个行业具有较好的竞争优势,应进行重点扶持。

B类行业是指该行业虽然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但是与大多数粤港澳大湾区地市(5个以上)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小于1。这说明对于B类行业,虽然河源市在全省范围内具有比较优势,但是与粤港澳大湾区地市相比,粤港澳大湾区地市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高于河源。因此,对于B类行业,河源市应该充分利用相对省内比较优势,积极对接粤港澳大湾区的产业辐射,主动承接粤港澳大湾区B类行业的产业转移,与粤港澳大湾区地市分工合作,形成大湾区研发、河源生产等产业合作模式,促进河源B类行业的快速发展和转型升级。

C类行业是指该行业产业梯度系数小于1,但相对于粤港澳大湾区四个以上地市的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这说明虽然河源的C类行业在全省不具备比较优势,但对粤港澳大湾区多数地市具有比较优势,因此河源可以充分利用毗邻粤港澳大湾区,且环境优美、农作物资源丰富和拥有国家农业技术示范区的优势,对C类产业进行扶持,将河源打造为粤港澳大湾区的农副食品基地,这也符合“两个河源”的定位。

D类行业是指该行业产业梯度系数和相对产业梯度系数均小于1,属于河源的双劣势行业,应该限制发展或者进行转型升级。值得一提的是,D类行业中水的生产和供应业虽属双劣势行业,但是河源拥有华南最大的淡水湖——万绿湖,淡水资源丰富,资源优势明显,应该打好水这张牌,重点打造水的品牌,大力发展水的生产和供应业这一绿色行业,促进河源工业经济发展。

4 结论与对策

近年来，粤港澳大湾区毗邻区域工业经济增速放缓,经济发展正在遭遇瓶颈期,粤港澳大湾区上升为国家战略给河源市工业经济发展带来了重大机遇。本文以河源为例,通过构建产业梯度矩阵,分析得出河源制造业升级的路径选择，应选择优势产业，逐渐淘汰劣势产业,参与粤港澳大湾区的分工合作,充分利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契机,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本文的研究也为欠发达地区在承接发达地区产业转移和经济辐射时,如何选择产业发展路径提供了借鉴，应选择本地区相对优势行业,分类发展,扶优汰劣,优化工业产业结构,促进工业经济高质量发展。

4.1 选择优势行业,打造龙头企业,构建完整产业链,产业集聚发展

由于河源市A类行业产业梯度系数不仅高于广东省平均水平,而且大于粤港澳大湾区,因此A类行业具有绝对竞争优势,对于这类行业关键是构筑完整的配套产业链,打造龙头企业,从而吸引更多企业投资入驻,实现产业集聚发展。如电子信息产业群,先后引入中兴通讯、华为、阿里巴巴等龙头企业落户河源,根据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实现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95.68亿元,占河源规模以上工业增加的近1/3。

4.2 充分发挥区位优势,积极承接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链延伸

由于河源市B类行业产业梯度系数大于1,同时在广东省内具有比较优势,具有较好的承接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链的条件,而且河源紧邻大湾区,而河源和大湾区交通网络越来越完善,越来越便利,河源应利用区位优势,主动承接大湾区产业链,促进这些行业的快速发展。

4.3 发挥比较优势,打好绿色牌,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河源市山清水秀,是中国绿色经济十佳城市,拥有华南最大的淡水湖——万绿湖和灯塔国家农业示范区,农副产品丰富,因此应充分发挥绿色优势,重点发展C类行业的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以及D类行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促进“生态河源、现代河源”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