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犯罪预防视角下野生动物犯罪预防对策研究
2020-02-21卞宏波董美珅周晓英
卞宏波 董美珅 周晓英
(四川警察学院,四川·泸州 646000)
海洋资源属于公共资源,在广袤的海洋中,由于渔民长期过度捕捞,某些鱼类出现耗竭,致使渔业资源“公地悲剧”。 全球发生的野生动物犯罪都属于事实上的“开放获取”范畴。尽管存在法律或条约的规制,但由于开放准入制度缺乏产权、公共权利方面的国家监管,产权制度授权的宽泛性,致使自由偷猎的发生,严重影响资源利用的可持续性。为了避免某些物种灭绝,需要防止过度捕捞野生动物,(1)即大西洋鳕鱼、大西洋鲑鱼、巴塔哥尼亚牙鱼、蓝鳍金枪鱼、黄鳍金枪鱼、智利黑鲈、橙毛鱼和几种鲟鱼都是需要更多保护的过度捕捞物种的例子。保护野生动物生存的自然资源。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的大部分野生动物偷猎活动并不是有组织犯罪,而是贫穷的当地人为增加收入而进行的非法捕获、出售野生动物。合法和非法的野生动物贸易是世界各地许多贫困地区的次要收入来源,甚至是主要收入来源。减少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一般对策是制定法律和国际贸易协定,禁止偷猎野生动物。各国立法和国际贸易协定,如《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已经在野生动物贸易中实施了贸易禁令和监管方案(2)管制计划实施物种的捕捞配额,经常禁止濒危物种的贸易,并允许更丰富的物种的贸易。,但其科学性有待评估。CITES在减少濒危物种的国际贸易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功,但无法对国内贸易进行监管。替代性的保护方案和有效的野生动物管理系统也受到了广泛关注,并被更多地用作减少小规模野生动物偷猎的方法。但鉴于执法资源不足、巡逻用地数量匮乏以及执法部门对野生动物犯罪的漠视,特别是在环境警察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欠发达国家,执法部门在阻止潜在偷猎者方面几乎无能为力。因此,保护方案和管理系统的有效性有待商榷。
本文将阐述减少偷猎的替代方法如何用于动物犯罪。采用案例研究的方法,经查阅非法鹦鹉贸易、野生动物毛皮贸易以及非法、不受管制和未报告(IUU)捕鱼的文献,判断野生动物贸易的性质和对物种的影响;此外还介绍了情景犯罪预防(SCP)在野生动物领域中使用情况,以突出情景犯罪预防与其他保护解决方案的共同特点。
一、审视与反思:野生动物犯罪的界定与判断
(一)野生动物犯罪定义的界定
2010年国际刑警组织将野生动物犯罪定义为“在违反国家和国际法律的情况下,获取、交易、开发或拥有世界野生动植物”。但并不是所有对动物的伤害都被界定为犯罪行为,如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丧失造成的伤害、人畜冲突造成的伤害等不被界定为犯罪行为。因此,野生动物犯罪的概念在性质和范围上是多方面的,应被定义为多元的集合行为,即野生动物犯罪是行为人出于非法占有、谋取利益或剥夺生命为目的,进行野生动物的贸易、交易、捕食、伤害、杀害等行为。
(二)合法与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性质分析
野生动物贸易是一个多层级、链条式的环节,包括偷猎者、中间商、加工中心和市场等要素。第一阶段,偷猎多由贫穷的当地人或有组织犯罪成员完成;偷猎对象通常是新热带地区的鹦鹉,东亚地区的海龟、乌龟、海马和爬行动物,非洲地区的丛林野味,北美地区的仙人掌,海洋的鱼类等。第二阶段,偷猎之后,更多的组织参与进来,如当地、区域和国际中间商、加工中心和市场等。这种“组织”一般从个人到犯罪集团,涉及从事非法活动的合法企业,如伐木公司和渔船等。这些应与传统的“有组织犯罪”集团区别对待。
二、正视与检讨:现有制度与对策的弊端与缺陷
(一)贸易禁令和贸易管制在减少野生动物贸易的局限性
1.缺乏科学性
减少野生动物贸易的两个主要方法是贸易管制(即捕捞配额)和贸易禁令。两种方法的目标均是减少偷猎并保护物种,特别是濒危物种。但是国际和国家已经实施的诸多政策缺乏科学性。如《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等国际贸易协定已经禁止了超过800种动植物的贸易,其科学性仍不确定。国际禁令缺少对鹦鹉、大型猫科动物、鲸鱼、非洲象等的保护,对犀牛、老虎和穿山甲等也无保护。截至2008年,短短几十年内犀牛的数量从7.5万余头锐减到1.1万余头,野生老虎的数量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停滞不前。一些贸易禁令的无效性主要是由于黑市上动物产品的价格上涨,且需求持续不减,给猎杀濒危物种更多的动力,也给腐败官员更多的权力。
2.监管方法局限性
在制定监管计划的发展中国家,除了腐败之外,政府还缺乏执行配额限制的责任,甚至捕捞配额本身也不是在对物种可持续捕捞科学评估的基础上制定的。如墨西哥鹦鹉管理计划在执行濒危鹦鹉物种的捕获配额就是典型例子,墨西哥每年有多达7.85万鹦鹉被偷猎,完全超过配额限制。监管方法局限性的另一个例子是过度捕捞。因为缺乏有能力的守护者(3)Cohen和Felson(1979)描述了三个主要因素,它们在时间和空间上相互作用,以发生刑事犯罪:一个可能的罪犯和一个合适的目标的存在,以及一个有能力的守护者的缺位。应当指出的是,在那些“阻止犯罪”的背景下,保护的作用已经扩大到包括行政人员和管理人员。来阻止这一犯罪,所以难以遏制在开阔海域的过度捕捞。
(二)社会法制在减少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局限性
1.威慑型政策不能实现有效控制
从长远来看,以威慑为导向的政策,比如警方的打击行动,在减少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作用是有限的。因为此类打击行动的性质和重点是暂时的,一旦警察减少了打击力度,贸易个体将恢复偷猎、运输和销售等活动。严厉处罚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因为当地人和其他参与非法活动者认为野生动物罪行相对较小,如果当局试图惩罚更多的偷猎者,当局执政者将会失去当地居民的执政支持。
2.执法力量不能应对多方阻力
在不发达国家增加执法力量对控制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作用有限。一些国家增加执法力量以打击野生动物贸易,但对于幅员辽阔的国家而言,执法力量不能满足现实需求。在许多不发达国家,甚至没有环境警察,因此执行野生动物政策的责任落在传统执法人员身上。此外,由于社会政治、国别边界之间的相互作用,物种的流动性进一步加剧了执法难度。虽然人类受到法律和行政的限制,但动物能够自由活动,没有社会政治的障碍。(4)在苏联解体之前,里海由伊朗和苏联两个国家管辖。苏联的解体导致里海由五个独立国家(阿塞拜疆、卡扎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俄罗斯联邦和伊朗)而不是两个国家管辖。每个州在里海有自己的边界,在对居住在里海的鲟鱼进行检测和监测时,其行政和法律定义以及资源能力各不相同。此外,保护措施(即鱼类孵化场)、监管政策(即渔获量配额)和里海鲟鱼物种的测量因州而异(Vaisman 1997)。尽管存在社会政治环境,但对里海的鲟鱼物种没有直接影响,因为它们的典型活动没有发生变化(即繁殖地和摄食群;通过里海的运动和通道等)。但是,由于这些变化,这些鲟鱼物种受到间接影响,对里海周边国家的直接影响。有限的资源、宽松和腐败的正式执法促进了猖獗的偷猎活动日益恶化的环境 (De Meulenaer and Raymakers 1996)。
三、尝试与创新:情景犯罪预防在减少非法野生动物贸易中的应用
(一)情景犯罪预防在非法野生动物贸易中的应用机理
在森林和海洋中偷猎是普遍存在的,而且社会法制具有多方面局限性,因此情景犯罪预防(SCP)的应用研究对于减少野生动物贸易非常有帮助。SCP是由科拉克提出来,以解决特定类型的犯罪和环境问题,侧重于建立或实施环境变化和环境管理,是一种务实的方法。SCP关注的是直接的近邻环境,并认识到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任何个人都有可能随时实施犯罪。(5)这并不是说所有的个人都有能力犯相同类型的罪行,因为个人可能在能力或动机上受到制约或限制,从而犯特定的罪行。如果存在犯罪机会,则任何人在任何给定时间都有能力和倾向利用此类机会,除非此类情况得到补救或缓解。此外,SCP承认犯罪是由于特定环境下发生的“人-情”关系而发生的,并假定周围的环境是任何犯罪行为的一个动态因素。SCP提供了基于这些理论原则的技术,这些技术寻求增加努力、增加风险、减少奖励、减少挑衅和消除任何向罪犯提供的机会中的借口。
SCP提出了一种独特可行的方法来限制或制止与野生动物有关的犯罪行为。通过实施针对当地的解决方案,SCP创造了一个机会,使预防方法能够在社区针对问题和关注点进行调整。这与许多当前的野生动物政策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些政策往往集中在国际或国家层面,全面禁止贸易并不总是好的政策。例如在墨西哥使鹦鹉偷猎成为非法行为本身并没有减少非法贸易,禁止象牙贸易并不能阻止亚洲和非洲国家继续进行大象偷猎。从SCP的角度看,野生动物犯罪与普通犯罪并无区别。在墨西哥瓦哈卡促进鹦鹉偷猎的机会主义因素在玻利维亚的圣克鲁斯可能不一样。鹦鹉偷猎可能取决于当地人、栖息地、流动围栏(6)流动围栏是为了将偷猎的物种隔离到非法市场或更高的中间商手中而去收购偷猎物种的中间商。、物种类型或附近市场的可用性。
为了减少非法野生动物贸易,有必要了解在当地环境背景下链条每个阶段内出现的机会。Lemieux和Clarke(2009)发现,1989年《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禁止象牙贸易后,非洲大多数国家获得了大象。然而1989年之后,四个国家的大象数量出现下降,这主要是由于“大象数量下降的国家及其附近存在不受管制的国内象牙市场”。众多市场的开放性是继续偷猎大象和轻松处理象牙的重要诱因。因此,消除不受管制的市场可能对拯救非洲象以及国际象牙贸易禁令产生最大的影响。
(二)情景犯罪预防在非法野生动物贸易中的应用实例
1. SCP在非法鹦鹉贸易中的应用
全球非法鹦鹉贸易导致了某些鹦鹉物种的濒危,使鹦鹉成为世界上最受威胁的鸟类。由于人们对鹦鹉作为家庭宠物的需求,世界各地已有的330种鹦鹉中许多品种面临灭绝。为了应对市场的巨大需求,一系列法律和国际公约禁止鹦鹉被杀或被偷猎,其中一项法律是1992年美国国会通过的《野生鸟类保护法》。这项法案使从新热带地区进口野生鹦鹉成为非法行为,减少了进入美国的非法鹦鹉贸易。《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也能减少野生鹦鹉的国际贸易,但不能规范国内贸易,大多数非法鹦鹉贸易是在新热带国家的内部市场交易。
非法鹦鹉贸易仍在继续,主要原因有①野外鹦鹉品种丰富,且易被捕获;②当地需求量大;③当地宠物市场采取放任发展的态度,偷猎者和商人违法成本低。对新热带地区非法鹦鹉贸易的犯罪行为进行分析,表明像传统的财产犯罪一样野生动物犯罪容易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在对非法鹦鹉贸易的第一次犯罪学研究中,Clarke(1999)运用了“渴望”(CRAVED)模型来阐述墨西哥鹦鹉的偷猎。隐藏的(Concealable)、可移动的(Removable)、可用的(Available)、有价值的(Valuable)、令人愉快的(Enjoyable)、可自由支配的(disposable)等首字母缩略词“CRAVED”有助于解释有些物种被偷猎的数量比其他物种多的原因。研究表明,在两个不同的新热带国家,环境因素(如可用的available)在鹦鹉偷猎中起着很大作用。在墨西哥和玻利维亚,那些数量比较大、更容易触及的野生鹦鹉更有可能被偷猎。在墨西哥,在更靠近地面筑巢的鹦鹉(即可移动的removable)也更容易被偷猎。
非法鹦鹉贸易本身就是一个保护问题,需要其他办法来减少非法贸易。贸易禁令和监管计划已经实施,非法贸易却依然进行。禁止偷猎是有效的方法,在鹦鹉偷猎集中的地区,可以采取从树上移开梯子、保持公民或警察的警惕与侦查、关闭非法宠物市场、加强偷猎物种的监控等措施。从玻利维亚和墨西哥偷猎的鹦鹉占了非法鹦鹉贸易的大部分,27%的墨西哥鹦鹉品种占所有被偷猎鹦鹉的88%;13%的玻利维亚鹦鹉品种占所有被偷猎鹦鹉的83%。
解决野生动物资源公地悲剧的另一个办法是增加生态旅游。生态旅游对保护周围的野生动物有着明显的效果。这一措施可以增加贫穷的当地人的经济收入,使其不再偷猎,也可以增加当地人对物种保护的意识和监护力度。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在生物多样性丰富的发展中国家出现了许多生态旅游。一些生态旅游机构专注于保护鹦鹉,如秘鲁的金刚鹦鹉。在秘鲁每天用特殊的粘土吸引金刚鹦鹉,使鹦鹉获得足够的钠。这些生态旅游机构围绕着一个物种建立了相关业务,以保证游客能近距离观察到在野外才能看到的品种。此外,影响生态旅游业发展的另一个因素是这些地区是否有丰富的特定动物物种。例如在墨西哥,鹦鹉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也是鹦鹉偷猎更突出的地区。因为偷猎者在这些地区会有更多的商业机会。因此,为了避免公地的悲剧,在这些特定的地区建立生态旅游,鼓励当地人保护鹦鹉,增加监护力度,是非常有益的。
2. SCP在野生动物皮毛贸易中的应用
野生动物皮毛全球市场传统上是由国际时装业和装饰业驱动,但有证据表明包括当地人畜冲突在内的其他因素也促成了全球野生动物皮毛市场。大型猫科动物,如雪豹已成为当地牧民的捕杀对象,以制止雪豹对家畜的伤害。野生动物皮毛市场驱动因素的变化,表明有必要评估物种的偷猎是由市场驱动(合法的和非法的),还是由其他地方层面的动态导致。雪豹生存在中亚,并列于在《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的附录Ⅰ中。牧民和农民因雪豹杀死牲畜而对雪豹进行捕杀。除此之外,还有直接以雪豹皮毛为目标而对其进行猎杀。
尽管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执行社区一级管理方案存在困难,但已经做出了尝试。例如在蒙古,为了回应当地社区对销售野生动物制品获得低回报的认同,建立了一个名为“雪豹企业”的社区保护方案。该方案要求整个社区就保护雪豹及其猎物的具体行为规则达成一致,并严格遵守。作为回报,出售商品的大部分销售收入都返还给社区,另外10%的利润分配给保护基金会(雪豹信托,2018)。
拉丁美洲以社区为基础的可持续管理方案已被用于应对野猪和鳄鱼类物种。秘鲁为控制在该地区捕猎野猪而采用了“资质证明”的办法,即需证明野猪皮是从参与可持续管理实践的社区获得的(Roe 2008;佩卡里毛皮认证项目,2010)。换言之,皮毛被贴上标签并记录为以许可的方式获得,从而增加其在国际市场上的价值。虽然皮毛交易不是野猪收获的驱动因素,但“认证项目”使参与可持续收获的社区能够从野猪皮的国际销售中获益。此外,该项目不仅为参与实施可持续狩猎的农村社区提供了更多经济收入,而且还将社区成员作为管理野猪种群的重要利益相关者纳入其中。认识到社区成员是重要的利益相关者,使个人建立一种归属感,这是对野猪种群可持续性投资的必要组成部分。
3. SCP在非法、未报告和不受管制(IUU)捕鱼中的应用
非法、未报告和不受管制(IUU)捕鱼活动是野生动物犯罪最具破坏性的例子之一。IUU捕鱼是一个全球性问题,每年全球捕获量相当大。IUU捕鱼包括以下行为:①捕鱼未经沿海国授权,在一国专属经济区内捕鱼;②与缔约国有关的渔船在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申请区域内捕鱼;③直接违反国家或国际要求或法律捕鱼;④在与某一国家无关或与非缔约方有关联的渔船申请渔业资源管理区域,该区域与相关渔业资源管理组织的保护和管理措施直接冲突;⑤未经船旗国授权在公海捕鱼;⑥由于未报告或误报的渔获物而过度开发。在很大程度上,非法、未报告和不受管制(IUU)捕鱼在所有捕获渔业中都存在,无论其位置、物种、使用的渔具或开采强度如何。IUU不仅破坏了全球海洋渔业的可持续管理,而且直接影响那些生活在贫穷的农村沿海村庄的渔民生活,这些村庄依靠海洋野生动物维持生计、就业和收入,并且由于缺乏监管、监测加之资源有限,因此这些渔民的水域是有针对性的。此外,IUU捕鱼的生态影响也很难确定,但被认为是相当大的影响。
由于IUU捕鱼可能发生在全球三分之二水域,因此很难进行执法和监管。各国在监测专属经济区的能力方面存在资源能力差异、管辖和行政障碍、法律定义间的差异、“公海”IUU渔业问题缺乏统一性,这一切都阻碍了对海洋的有效监管。因此,基于可持续渔业管理的替代方案可能会更加有效,尤其是包括农村社区在内的替代方案。最近,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通过在西非农村社区实施若干项目,在其可持续渔业方案中采用了可持续法。(7)可持续生计的概念试图超越传统的贫穷定义和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它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1)明确关注贫困人口利用经济机会的能力;(2)认识到贫困不仅是财政方面的,而且还包括其他因素(即文盲、缺乏社会服务等);(3)认识到包括贫困社区在制定政策和方案方面的融合(粮农组织2010年)。如贝宁爱多海滩实施了该项目,由于当地渔民参与了项目的创建和实施,项目正试图证明使用较大2英寸网格对塞纳河的鱼进行捕捞,避免了小鱼、幼鱼和小鱼种被捕捞。
为了阻止塞内加尔卡亚尔沿海村落的物种过度开发,当地渔民建立了一项协议,通过可持续管理措施规范生产。首先,这项协议是由当地人发起;其次,管理方法通过设立销售委员会,通过设定捕捞限额来调解贸易和资源;然后,渔民的注意力从过度捕捞转移出去,从而增加了对岸上社区活动的参与。总体而言,卡亚尔村实施的可持续管理措施提高了经济效益,延长了资源寿命,增强了社区关系。
澳大利亚制定的一项创新计划,以应对过度捕捞已成为普遍做法。海洋生物学家曾预判,到20世纪70年代,如果不采取措施,澳大利亚林肯港将很快不再有龙虾,渔民也将失业。因此,当地政府将龙虾产业私有化,只有部分渔民可以购买“股份”,以捕获成年龙虾。由于只有一定数量的股份可供流通,因此在林肯港加入该产业的唯一途径就是购买退休渔民的股份。
以社区为基础的可持续管理方案除了提供国际和国内监管方案外,还提供了正式执行和监管的替代方案。这些方案在当地社区的范围内运作,直接让社区成员作为资源管理的主要利益攸关方参与。本文讨论的成功案例强调了在制定、实施和随后评价可持续管理政策和方案时,将当地社区和社区成员纳入其中的重要性。事实上如果没有当地人的洞察和包容,大多数试图维持和管理资源的计划和政策的实施将受到破坏,且效率低下。
与此相关的是,还必须评估周围的社会文化环境,并针对该地点或地区制定专门的方案或政策。SCP强调了将重点放在特定领域具体问题的重要性,并列举了其他刑事司法问题,如毒品市场、盗窃和抢劫。虽然本文所讨论的实际方案可用于其他区域和物种,但应注意的是,政策制定者应注意导致此类方案成功的潜在因素,而不是其组成部分本身。换句话说,必须评估环境和物种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异性,并根据成功实施上述方案的驱动因素制定方案。
四、结论
非法野生动物贸易是一个大型的产业,据估计每年90~200亿美元,不包括渔业和木材。虽然它为世界上许多最贫穷的人提供了生存保障,但它也使许多物种濒临灭绝。到目前为止,生物保护主义者和动物活动家一直站在遏制偷猎和全球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最前沿。虽然他们的参与为吸引人们注意和提供应对野生动物相关犯罪的对策作出了巨大贡献,但还需要犯罪学家直接参与。犯罪学家能够提供一种视角来解决与野生动物有关的犯罪,这种犯罪与这些圈子中可能存在的意识形态言辞脱节,阻碍了客观政策的实施和分析。
犯罪学作为一门学科,正从一个由意识形态驱动的政策时代转向以理论和实证为基础的政策时代。促进基于证据的政策和研究是犯罪学调查的中心,犯罪学家尤其意识到以信仰而非证据为前提的政策的有害影响。在犯罪学家参与研究野生动物犯罪的情况下,可以制定和实施更可行的解决方案,帮助人们可持续地交易物种,并防止偷猎和随后的非法贸易。如本文所述,SCP是犯罪学家可以直接参与的一种可能性。
此外,在预防犯罪方面已经确定的具体细微差别也可以解决,因为它们与非法野生动物贸易有关。必须评估与犯罪转移有关的问题以及潜在的利益扩散,以确定反应是否产生有害(或有益)结果。事实上,在一个背景下成功和有效的应对措施可能导致新技术、运输方式或运输路线、目标和环境的形成,这些可以被偷猎者、制造商、运输者、买家和卖家操纵和利用。
这一现实要求人们重视批判性评估野生动物问题的定义、优先次序和调查以及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重要性。事实上,当前强调国家一级关切的自上而下方法可能会忽略政策。政策战略家在实施应对措施方面负有道德责任。因此,必须针对特定物种、所寻求的禁运品、非法捕获、制造和运输野生动物的地点和环境、个人实施此类犯罪和围绕着社会文化背景。
此外,定义“成功”的实践还需要定义与特定政策或计划相关的“成本”。通过对政策或计划进行成本效益分析,政策策略师和研究人员将能够确定特定政策或计划的成本是否可接受。由于缺乏资源,需要采用低成本的野生动物管理方法的区域尤其需要进行此类评估。
最后,本文旨在为犯罪学家提供关于如何在多个环境中处理野生动物犯罪的一些见解。在所涵盖的案例研究中,鼓励当地人保护野生动物是解决公地困境悲剧的最佳解决方案之一;生态旅游可以成为减少生态旅游地区偷猎的可行方案。另一种鼓励当地人保护野生动物的方法是通过私有化渔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