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正义思想及当代启示

董 艺

公平正义是人类历史不懈的价值追求，也是人类社会持续发展的动力源泉。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让人民群众在日常生产生活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义，实现了公平正义才能真正体现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与本质属性，才能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先进性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优越性。时代的需求召唤理论的发展，学者们也掀起了关于马克思正义思想的研究热潮。但是，随着塔克-伍德命题的提出，一石惊起千层浪，部分学者提出马克思并没有正义思想，进而质疑社会主义追求的公平正义是否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在这样的背景下，对马克思的正义思想进行再梳理，为马克思的正义思想进行深层辩护，论证社会主义正义的追求价值，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厘清马克思正义思想之争的实质

当前，学术界关于马克思是否存在正义理论有着很大的争议，主要聚焦于“马克思是否拒斥正义？”“马克思有没有批判资本主义的非正义性？”“马克思是否反对分配正义”等问题。其中，否定者们乐于以“马克思唯物史观与正义思想不相容”为依据虚无马克思的正义思想；肯定者们也善于抓住马克思对工人悲惨遭遇的描述和极具道义批判的语言情感坚信马克思具有正义思想。就根本而言，两种观点其实都只抓住了马克思正义思想的某个方面从而断章取义，均未真正理解历史唯物主义与马克思正义思想的内在关系。

首先，必须指出，马克思并没有绝对地拒斥正义。他所反对的是“从抽象到抽象”的批判，反对离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根本变革而空谈正义，实质上是拒斥抽象意义上的资产阶级正义观，是一种特定历史形态或以资产阶级为代表的正义形态，而非拒斥一般意义上的正义，更不是想要去结束正义观念或正义理论未来的发展。在他看来，任何正义观念都是以一定的生产方式为基础的，脱离了相应的生产方式谈论正义，就会使正义沦为“虚假的意识形态”，丧失提及的意义。

其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非正义性昭然若揭。事实上，马克思只是反对用资本主义的正义观念去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非正义，而不是反对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非正义。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的正义观念诞生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上，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属性相一致，因此用资本主义的正义观念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只是徒劳。基于此，马克思主张从实践出发，立足唯物史观，从现实的维度进行缜密分析，科学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剩余价值的剥削秘密，并进一步论证了正义的历史性与阶级性，明确表达出无产阶级的正义要求。

再次，马克思具有明确的分配正义思想。所谓的“马克思反对‘分配正义’”的说法其实是断章取义，离开了马克思所言的前提环境抽象剥离出来的。必须指出，马克思所反对的是撇开物质生产实践，抽象谈论分配正义的问题，因为他深知“在雇佣劳动的基础上要求平等的或甚至是公平的报酬，就犹如在奴隶制的基础上要求自由一样。”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7页。生产正义决定分配正义，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谈论分配正义毫无意义。他指出把眼光仅仅局限在分配正义问题的本身，而是要看到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和生产方式本身才是导致分配问题的根源，提出只有改变资本主义所有制，推翻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实现了生产正义，才能真正实现分配正义。

最后，马克思的正义思想与历史唯物主义并无冲突。有学者认为，历史唯物主义强调“不是从观念出发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解释各种观念形态”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72页。，这与“给每个人以应得”的西方正义理念相违背，由此认为马克思的正义思想不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之所以产生这样的矛盾，是因为西方学者在谈及正义时仍然沿用罗尔斯“分配正义”理论与“从观念到观念”的思维方法，而马克思主张的是，“正义不是某种先验的价值观念存在于实践之前，而是社会生产方式的产物，是实践的产物。没有永恒的正义，正义是一定生产方式条件下的产物”③冯颜利：《基于生产方式批判的马克思正义思想》，《中国社会科学》2017年第9期。，受生产力发展、阶级利益、社会制度等多方面的影响，因此，马克思的正义思想则是超越了西方传统分配正义的，是分配正义与生产正义的有机统一，是批判资产阶级抽象正义、解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建构现实性正义，指向“每一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的有机统一。④冯颜利：《基于生产方式批判的马克思正义思想》。它既是批判性概念，也是构建性概念，在批判中有所构建，在构建中有所批判，批判与构建都是马克思正义思想的重要内容。

二、在批判中逐步构建的马克思正义思想

马克思的正义思想与西方传统的正义理论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马克思坚持了历史唯物主义，从而与“观念到观念”的批判逻辑分道扬镳，实现了从观念的批判到现实的批判，从空想的批判到科学的批判。批判是为了更好地构建，马克思从思辨哲学时期对资本主义非理性、非正义的批判，感受到人类社会发展的神秘规律；到思想转变时期对资本主义正义的理论基础、国家和法律、市民社会的批判，完成自身正义思想基本问题的构建；最后上升到政治经济学的根本性批判，深入到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根源问题，提出实现正义的路径方法。通过逐步的批判，马克思在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系统阐明了资本主义非正义的产生、发展和灭亡规律以及真正实现正义的逻辑基础、依靠力量与实现方式，从而解开了人类历史之谜。

（一）在思辨哲学批判中对历史唯物主义正义思想的初步感知

马克思早期受黑格尔思想的影响，在面对现实社会的非正义现象时仍然沿用纯思辨哲学的方法，此时马克思所言的正义实质上是“一种自然正义，是以抽象的自我意识确立人类社会的基础，并由此推导出自由、平等以至自由主义的正义概念”⑤冯颜利：《基于生产方式批判的马克思正义思想》。。

1.对资本主义非正义现象的感性批判与原因初探

早在博士论文中，马克思就表达了对伊壁鸠鲁原子学说的赞同与认可，并以此“展现了人的价值、尊严、自由和平等，一幅人类社会的正义图景在马克思的勾勒下清晰可见，伊壁鸠鲁也因此被解读为近代正义思想的先驱。”①林进平：《马克思的“正义”解读》，北京：人民出版社，第65页。其后，普鲁士政府颁布书报检查令意图制约新闻出版活动，马克思对此义正辞严地指出，“在报刊这个领域内，管理机构和被管理者同样可以批评对方的原则和要求，然而不再是在从属关系的范围内，而是在平等的公民权利范围内进行这种批评”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78页。，而书报检查令的实施导致“新闻出版就不会成为把人民联结起来的普遍纽带，而会成为分离人民的真正手段，等级的差别就会在精神上得到固定”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194页。，试图通过批判资本主义社会新闻出版的自由揭露资本主义的非正义性，以实现新闻出版自由推动资本主义社会正义的实现。

《莱茵报》期间，马克思开始接触到现实的社会利益问题。针对莱茵省议会对穷人捡枯枝所做出的裁定，马克思《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提出“这种把林木所有者的奴仆变为国家权威的逻辑，使国家权威变成林木所有者的奴仆……使林木所有者的利益成为左右整个机构的灵魂，”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267页。直指资本主义的国家法正在成为少数利益既得者的合法保护伞，类似林木所有者的特殊群体的利益已然通过现实法披上了共同利益的外衣，法的不正义导致现实的非正义。在此基础上，马克思试图深入找寻资本主义国家的法与现实的人民利益相对立的原因，并于《摩泽尔记者的辩护》中写到，“不能认为摩泽尔河沿岸地区的疲困状况和国家管理机构无关”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377页。，但是对于官僚机构的行为不能简单归结为当局没有善良的意图，“即使行政当局具有最善良的意图，它还是不可能摧毁这些本质的关系的实力，或者甚至可以说是这种命运的势力”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377页。，首次将资本主义国家法的不正义归结为一种本质的关系。

2.思辨思维下感知人类社会正义规律的神秘支配

可以看出，青年时代的马克思思想仍然处于思辨哲学阶段，沿用“以观念去批判观念”的逻辑，对由“自然正义”推导出来的正义概念比较崇尚，主要对资本主义社会的非正义现象进行了思辨哲学的批判，并试图探究造成非正义的原因以真正推动正义的构建。但是，仅限于主观和抽象的纯思辨哲学方法使马克思在面对现实的物质利益时陷入了无力的困境。虽然当时马克思仍未找到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可喜的是他在分析资本主义“法的不正义”中将资本主义国家法的不正义归结为一种本质的关系，在探究的过程中已经略微开始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神秘支配，为从“观念的批判”向“现实的批判”转变奠定了基础。

（二）在思想转变时期的批判中发展以实践为基础的正义思想

马克思在面对物质利益难题的过程中逐步意识到纯思辨哲学的局限性，开始对黑格尔的学说产生质疑，试图摆脱唯心主义的狭隘性，阐明唯心主义给国家革命和人的解放造成的精神束缚。随着马克思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他完成了对西方传统正义观的超越，构建发展了以实践为基础的，表达无产阶级正义要求的“正义原则和应然状态的现实逻辑和理想逻辑相统一”⑦冯颜利：《基于生产方式批判的马克思正义思想》。的正义思想。

1.批判资本主义正义颠倒了的逻辑基础

针对当时德国人民的解放问题，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德国人民必须把自己这种想象的历史和自己的现存制度联系起来……他们的未来既不能只限于对自己现实的国家和法的制度的直接否定，也不能只限于对观念中的国家和法的制度的直接实现……”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9页。以正义的角度加以审视，对资本主义非正义的批判不能就现存的国家与理念原则进行直接的谴责，落入人道主义空谈；也不能只在观念中进行思辨的批判，“没有把哲学归入德国现实的范围”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0页。，最终只在头脑中实现了正义。 随后，他进一步在《导言》中分析了造成“目前的斗争只是哲学同德国这个世界的批判斗争”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0页。的原因。他指出，在黑格尔那里，“观念反而成了主体；各种差别及各种差别的现实性被设定为观念的发展、观念的产物，其实恰好相反，观念应当从现实的差别中产生”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8-19页。，批判黑格尔把观念作为事物产生发展根源。从正义视角来看，马克思认为“正义理念-正义国家-正义社会”这样的实现顺序事实上是被颠倒了的逻辑，是“凭虚构的方式满足整个的人”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1页。，观念领域的革命不能代替现实的革命。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正义逻辑基础的批判基本完成了对纯思辨哲学的反思，并从此踏上了探寻自身正义思想理论基础的新征程。

2.揭示资本主义社会政治解放的局限性

实现人的解放、自由和平等是古往今来“正义”所共有的价值内涵。1844年，针对鲍威尔主张通过公民解放和政治解放去实现犹太人的解放问题，马克思写了《论犹太人问题》，以宗教为切入点指明了“犹太人问题”的真正症结所在，揭露了政治解放的局限性，提出了更高层次的“人的解放”。他指出，人的解放不能到宗教中去寻找，应当到世俗中寻找，“不是到犹太人的宗教里去寻找犹太人的秘密，而是到现实的犹太人里去寻找他的宗教秘密。”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49页。将矛盾的焦点从“神学”回归到“世俗”，将抽象正义回归到关注社会现实的正义，因为只有回归到世俗，“正义”才变得有据可依，有路可行。同时，马克思认为人的世俗生活的根本不是政治生活，而是市民社会的生活，鲍威尔混淆了政治解放与人的解放，造成政治层面的人的自由平等与市民社会人的异己状态的对立。因此，“只有对政治解放本身的批判，才是对犹太人问题的最终批判，也才能使这个问题真正变成当代的普遍问题。”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25页。只有立足市民社会，通过实践将人从自私自利的“犹太人精神”中解救出来，才能真正实现人的解放。这意味着马克思的正义思想超越了传统的市民社会立足点，立足人类社会批判政治异化，要求真正实现人的解放与自由平等。

3.揭露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人的异化处境

马克思曾在《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中指出，自由劳动是正义社会的应有状态，然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异化劳动束缚人的个性，使之片面化发展，并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针对异化问题做了深刻详细的论述。首先，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工人同自己的劳动的异化导致“工人生产的越多，他能够消费的越少；他创造的价值越多，他自己越没有价值、越低贱……”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58页。私有制下的工人劳动只能致使工人愈加贫穷与卑贱。其次，工人与资本所有者在生产过程中地位的严重不平等使得劳动成为了束缚工人自由的恶魔，“在工人看来，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他在劳动中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59页。。不仅如此，工人也在劳动中失去了人之为人的类本质， 表现为“人（工人）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觉得自己不过是动物。”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60页。可以说，“通过异化劳动，人不仅生产出他对作为异己的、敌对的力量的生产对象和生产行为的关系，而且还生产出他人对他的生产和他的产品的关系，以及他对这些人的关系”⑩《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65页。，这种关系包含着他人对他的活动的支配、对他的产品的支配、对他本身的支配，马克思通过异化的概念生动地描述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工人阶级非正义的处境。

4.形成以实践为基础的正义思想新发展

首先，构建正义实现的逻辑基础——历史唯物主义的新世界观。马克思意识到无论是从逻辑基础的颠倒性入手批判资本主义正义的虚伪性，还是从政治层面自由平等的权利实现角度批判资本主义正义的局限性，最终的落脚点都指向了市民社会，通过对市民社会下人的异化处境的考察，马克思更加坚定了自己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的观点，即“对思辨的法哲学的批判既然是德国过去政治意识形式的坚决反对者，那它就不会集中于自己本身，而会集中于只用一个办法即通过实践才能解决的那些课题上去。”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9页。这表明实践已经俨然开始成为马克思解决现实问题的一个全新视角，并在此基础上推进目的在于改变世界的新哲学——历史唯物主义的建构，这成为了马克思正义思想全新的理论逻辑基础。

其次，指明正义实现的真正领域——物质生产实践的正义变革。正义问题不仅是思辨层面的，也是必须深入到物质利益调节的现实世界的，唯物实践观的确立为更好地理解与实现正义打开了大门。随后，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把同这种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产生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从市民社会作为国家的活动描述市民社会，同时从市民社会出发阐明意识的所有各种不同的理论产物和形式，如宗教、哲学、道德等等，而且追溯它们产生的过程。”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71页。显然，正义作为一种意识的理论形态，追根溯源，根源于物质生产领域，因此，正义的实现必须通过物质生产领域的变革。

最后，明确正义实现依靠的阶级——无产阶级。正义不仅是具普遍衡量标准的价值追求，也是与一定阶级利益发展相关的现实要求。在马克思看来，正义的标准不是永恒不变的，它只是一定生产方式下的特定的产物，具有相对历史性。由此，马克思将正义的评判聚焦于现实社会，指出“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人类社会”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502页。，正义的实现必须依靠最广泛的工人阶级进行物质生产领域的变革，并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现代的资产阶级私有制是建立在阶级对立上面、建立在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上面的产品生产和占有的最后而又完备的表现。”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5页。想要真正促进正义的实现，就必须使“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第66页。，“消灭私有制”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第45页。，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因为“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第53页。为无产阶级实现解放、建立自由平等正义的未来社会指明了方向。

（三）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完善以实现正义为主要目标的正义思想

“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到人们的头脑中，到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到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不应当到有关时代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该到有关时代的经济中去寻找。”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797-798页。马克思从历史唯物主义视域出发，意识到必须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根源出发，把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运行规律，科学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的剥削与非正义，才能超越西方传统经济学家为资本主义非法获得财富的“正义”辩解，也能避免落入仅从人道主义的态度谴责资本主义的无力批判。因此，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并未对资本主义做太多的价值批判，也没有对正义思想做过多的直接阐述，只是通过科学的分析与揭示，使资本主义的非正义无处可藏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1.揭开“等价交换”原则掩盖下生产领域的非正义真相

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生产资料与劳动者分离致使工人阶级一无所有，为了谋求生存不得不出卖自身的劳动力，劳动力成为商品和雇佣劳动的产生则标志着资本家对工人残酷剥削的开始。尽管资本家打着“等价交换”的幌子试图将剥削掩盖得天衣无缝，但是一切却在生产领域暴露无遗。一方面，“雇佣劳动”在流通领域完全符合等价交换原则：工人通过出卖自己的劳动获得相应的生存资料，资本家通过支付工人劳动力价值的形式实现生产资料与劳动力的结合，从而实现生产的发展。正如《资本论》中所描述的那样，“劳动力的买和卖是在流通流域或商品交换领域的界限内进行的，这个领域确实是天赋人权的真正乐园。那里占统治地位的只是自由、平等、所有权和边沁。”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04页。但是另一方面，在生产领域却呈现出赤裸裸的剥削景象。马克思通过对劳动力商品的特殊性进行分析，指出“劳动力使用一天所创造出来的价值比劳动力自身一天的价值大一倍。”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第226页。但是他所创造出来的超过了劳动力价值的部分被资本家无偿占有，“资本家用他总是不付等价物而占有的他人的已经对象化的劳动的一部分，来不断再换取更大量的他人的活劳动”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216页。。马克思通过剩余价值揭露了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被剥削、被压榨的秘密。

2.揭穿私有制条件下工人阶级受压迫被剥削的非正义事实

“资产阶级社会的内部结构是由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特别是剩余价值为唯一目的的生产方式所决定的。”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707页。资本家为了最大限度地追求剩余价值，实现资本的增值，“不管劳动力的寿命长短，唯一关心的是在一个工作日内最大限度地使用劳动力”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192页。，他们不是按照“劳动力维持正常状态决定工作日的界限；相反地，是劳动每天尽可能达到最大量的消费（不论这是多么强制和多么痛苦）决定工人休息时间的界限”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191页。。资本的逐利性导致工人阶级抑或被强制延长劳动时间，抑或被强行增加劳动强度。马克思曾这样描述工人的悲惨境遇：“资本由于无限度地盲目追逐剩余劳动，像狼一般地贪求剩余劳动，不仅突破了工作日的道德极限，而且突破了工作日的纯粹身体极限。它侵占人体的成长、发育和维持健康所需要的时间。它掠夺工人呼吸新鲜空气和接触阳光所需要的时间。它克扣吃饭时间，尽量把吃饭时间并入生产过程本身，因此对待工人就像对待生产资料那样，给他饭吃，就如同给锅炉加煤，给机器上油一样。资本把积蓄、更新和恢复生命力所需要的正常睡眠，变成了恢复精疲力竭的有机体所必不可少的几小时麻木状态。”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191页。总之，从工人将劳动力作为商品卖给资本家的那一刻起，就丧失了支配自身劳动力的权力，就作为不变资本成为了受资本家支使、摆布的生产工具。

3.揭露资本主义运行规律阻碍生产方式发展的非正义实质

从唯物史观的视角出发，“如果要整体地评判生产活动的正义性问题……就是要维护现存制度还是要打破现存的制度”⑧冯颜利：《基于生产方式批判的马克思正义思想》。，实际上是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关系所确定的发展着的生产方式来决定的”⑨冯颜利：《基于生产方式批判的马克思正义思想》。。换言之，资本主义的正义性处于动态的发展变化中，马克思对此既肯定又批判。一方面，马克思在资本主义废除了封建主义落后、反动的生产关系方面承认其正义性，因为它与当时的大工业生产方式相适应；另一方面，马克思认为生产方式是不断变化发展着的，从这个意义而言，资本主义的正义就具有相对的历史性。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间的矛盾运动，指出随着机器大工业的发展与分工的专业化，生产社会化俨然成为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但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资本的逐利驱使资本家不断投入生产以获取高额利润，而资本积累的规律带来的贫富二重化导致“过剩”的产品与贫困的工人阶级无法实现正常的商品交易，进而爆发经济危机，资本家不得不通过破坏生产力发展的方式缓解危机，造成大量生产力的浪费。

因此，从阶级和历史限度内的正义来看，资本主义制度曾经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适应当时生产方式的运行，推动了社会形态的更替与前进，其正义性不可否认；但是正如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代替封建主义那样，资本主义在生产力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也造就了自身的掘墓人，无产阶级作为更加先进的生产力的代表者，也必将构建具有与新的生产力发展相适应的生产关系，生产方式的新发展要求新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从这个意义而言，发展生产力，建立共产主义制度才是实现正义的真正途径。

4.揭示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无产阶级实现正义的路径主张

首先，将革命消灭私有制作为实现正义的必由之路。通过对生产领域的分析，马克思指出，正是由于资本主义社会流通领域“等价交换”的正义原则导致了残酷而非正义的生产实践，这是私有制的必然产物，私有制正是导致一切罪恶产生的根源。因此必须将消灭私有制作为实现正义的首要任务，只有消灭私有制的经济基础，作为上层建筑的正义才能真正得以实现。同时，“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的力量只能用物质摧毁”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第11页。，抽象的批判是空想正义者的说辞，马克思主张从实践上进行批判，同时也从实践上进行改造。由此，他在《共产党宣言》中呼吁全世界无产阶级必须联合起来，用暴力革命打破旧的国家机器，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消灭私有制，为构建自由人的联合体而进行斗争。

其次，将建立共产主义作为实现正义的基本前提。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一方面，工人阶级因生产资料的缺乏不得不把自身劳动降格为谋生手段，被剥削，被压迫；另一方面，工人阶级又不断生产着让自身更加被动的生产关系，使自身陷入“为了再次将个人劳动力出卖给资本家而努力工作维持生存”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第199页。的非自由怪圈。因此，马克思指出消灭剥削，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生产资料归国家或集体共有，生产力高度发展，劳动不再是谋生的手段，而成为人自我发展的需要，不再存在阶级、剥削和压迫，正义才会自然达到理想的状态。在那里，以“每一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第53页。，具有实现正义的完备形态。同时，马克思也从现实实际出发，提出“在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向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革命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想法。

再次，把发展社会生产力作为实现正义的根本手段。“每一历史时代的经济生产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经济的历史的基础。”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第9页。在马克思看来，正义是与社会制度、物质生产、自我意识和资源稀缺程度多重相关的问题。如何将有限的资源实现合理的分配，是建立在生产力发展基础上的。若生产力水平较为低下，生产几乎无剩余甚至不足以分配，正义只能成为无本之源。只有当生产力高度发展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发展阶段，物质生产极其丰富，人们的自我意识也进入到了较高的境界，按需分配具备实行的社会条件，正义才能已然实现。除此之外，参照马克思曾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提出的“两个必然”与“两个绝不会”观点可知，按照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想要构建公平、正义、自由的共产主义社会，客观上也需要大力发展生产力以促进社会形态的更替。

三、马克思正义思想的当代启示

马克思的思想是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建立平等、自由、公正的社会关系为目标的，这不仅是马克思毕生的追求，也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不断走向共产主义的理论基础。当前，由于中国发展的特殊性——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尚未完全从资本主义旧的社会胎胞中脱离，面临着贫富差距、分配不公，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一系列资本主义社会的固有难题。这种情况下，马克思对当时资本主义的批判与对正义的阐述就更具借鉴意义与参考价值。

（一）把消灭私有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作为构建正义社会的基础

马克思立足唯物史观，通过三个方面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非正义性开展了深刻的批判，并由此提出消灭私有制、建立公有制的迫切性与必要性，只有改变社会的根本属性，才能真正为建立正义的社会提供制度保障。

18世纪，随着资本主义市场疯狂地掠夺殖民地廉价的原料与劳动力，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遭受着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三重剥削与压迫，民不聊生。

毛泽东同志在分析了旧中国的情况与形势后，认为只有通过无产阶级领导下的工农革命，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专制的统治，铲除造成中国社会不公平的根源，建立一个“独立民主和平统一富强的新中国”①《毛泽东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633页。，才能真正实现马克思描绘的正义家园，于是他带领中国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为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人民群众的自由、平等与正义提供了独立的民族国家条件。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进一步指出，“只有联合起来，向社会主义大道前进，才能达到目的”②《毛泽东著作选读》（甲种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6年，第306页。，在向社会主义过渡期间，“不允许中间横插一个资产阶级专政。”③《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60页。毛泽东吸收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学说，联系中国具体实际提出建立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切实保障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为实现人民自由、平等、公正的权利提供强有力的政权保障。同时，他从中国社会实际出发，提出了“一化三改”的过渡时期总路线，开辟出了适合中国国情的农业、手工业以及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旨在使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所有制成为中国唯一的经济基础，真正从经济基础和生产领域清除不平等、不自由、非正义的根源。“只有完成了由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制到社会主义所有制的过渡，才利于社会生产力的迅速向前发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要，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④《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33页。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使中国经济基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标志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的确立，为实现人民正义提供了根本的制度保障。

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不仅标志着从根本上消除了剥削与压迫的所有制根源，为人民群众自由、平等与正义的真正实现提供了制度保障，同时建立了新型的适应社会化大生产发展方向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有效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提高生产力的发展效率。截至1978年改革开放前，中国已经建立了较独立与完善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为保障维护社会主义政权提供了强大的经济支撑。同时，落实了人民代表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以及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从政治上确保全国各族人民都能够公平平等地享有各项权利。总之，从制度根源着手保证正义社会的实现是新中国的伟大成功，就此拉开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为实现广大人民的自由、平等、公平，构建正义社会、实现共同富裕的帷幕。

（二）将改革开放发展生产力作为构建正义社会的根本路径

马克思认为正义的实现程度是与一定的社会历史发展条件相适应的，取决于当时的物质生产实践。也就是说，正义的实现不仅需要强大的制度保证，同时也需要剩余产品的极大丰富。因此，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一方面，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以社会主义政权保证过渡时期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性质，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奠定基础。另一方面，离开解放发展生产力和提高人民物质生活水平这一任务谈正义只能是空中楼阁，所以必须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利用资本主义的合理生产因素为促进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发展活力。由此，邓小平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⑤《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52页。的方针，调整完善适合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力图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为实现社会主义正义努力奋斗。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实行改革开放的新决策，开启了生产力快速发展的新大门。在经济领域，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确立了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灵活有力地为做大蛋糕做好铺垫，为分好蛋糕提供基础。在分配领域，坚决反对搞“大锅饭”式的平均主义，主张实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分配制度，极大地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同时，也反对因为按劳分配有可能导致的贫富差距过大，指出多劳应该多得，但是必须照顾整个社会。通过二次分配的形式来调节因为按劳分配所导致贫富差距过大问题。在政治领域，推动中国民主化进程，加强民主法治建设的制度化、法制化，继续坚定不移地推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等，确保为人民自由平等提供制度与法制保障。

总之，邓小平同志既看到了发展生产力对实现正义的重要性，又看到了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控制资本主义社会遗留因素造成的不正义的必要性。他始终要求实现公平与效率的统一，实现先富与共富的统一，指出“我们的政策是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以带动和帮助落后的地区，先进地区帮助落后地区是一个义务。我们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根本目标是实现共同富裕。”①《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55页。在邓小平同志的带领下，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开始走上了“富起来”的道路，就经济规模而言，GDP总量相比1978年的3679亿元现已逼近100万亿元大关，稳居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就经济增长速度而言，近年来，中国经济发展每年以7%的速度增长，世界罕见；就人民收入而言，2019年中国人均国民收入在9470美元左右，人均GDP首次站上了1万美元的新台阶；就人民生活基础设施而言，中国在交通、能源、物流、旅游、科教文卫等多个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方面都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为实现公平正义奠定了强大的经济基础与根本环境。

（三）调整生产关系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新时代实现正义的指导思想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人民历经“站起来”“富起来”之后，迎来了“强起来”的发展阶段。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我国已经解决了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总体上实现小康，即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广泛，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诚然，在生产力取得不断发展，人民温饱基本解决，产品充盈富裕的情况下，公平正义就越来越成为党和社会关注的焦点。

马克思认为正义的实现程度取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所决定的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社会，不改变生产资料的私有制，正义的实现就无从谈起。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这意味着当前阶段正义的实现必须“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②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页。，这正是新时期实现正义的主要目标。

首先，以坚持“四个自信”为前提守卫正义实现的根基。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全党要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③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发展社会主义制度，坚持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归根结底，不能偏离社会主义的轨道，必须旗帜鲜明地高举社会主义的大旗。社会主义制度作为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是马克思构建实现公平正义社会制度的初步现实呈现，离开了社会主义制度，公平正义就无从谈起。

其次，以“共享发展”引领公平正义的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做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增强发展动力，增进人民团结，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④《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公报》，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4页。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共享”的发展理念，包括在政治上完善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议、民族区域自治和基层民主自治等现代化国家治理体系确保人民群众平等参与国家公共事务的权利。经济上，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及分配制度，推进供给侧改革，实行精准扶贫，尽可能多方位、全方面地保障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享有相对公平的经济利益，保障人民群众在经济生活中的平等地位。社会上，在社会福利、教育机会、资源配置等多方面保障人民群众共享发展的成果，着力缩小贫富差距、城乡差距和待遇差距等问题。同时，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引导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与行为规范。

最后，以“四个全面”推进公平正义的实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公平正义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实现公平正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一贯主张，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任务”①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87页。，在治国理政的过程中，将“公平正义”作为一切战略布局的出发点与落脚点，推进“四个全面”的全方位进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补齐社会发展短板，从人民日常生活最基础部分确保公平公正享受国家发展成果；全面深化改革，围绕保障“紧紧围绕更好保障和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深化社会体制改革，改革收入分配制度，促进共同富裕”②《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学习辅导百问》，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2013年。的目标，不断优化社会主义上层建筑，接近共产主义的正义目标；全面依法治国，推进立法、执法、司法的透明化与公开化，深化司法体制改革，让公平正义的阳光普照人民；全面从严治党，加大反腐倡廉建设与政德建设，引导党员领导干部树立正确的权力观，为实现社会正义提供过硬的组织保障。

总之，正义作为千百年来人们持之以恒的价值追求，始终吸引着人们不断为之奋斗。马克思在继承发扬西方传统资本主义正义价值观念的过程中批判性地构建了唯物史观，以实践的角度追求生产方式与分配方式相统一的正义理论，为人类社会走向真正的正义——共产主义社会提供了科学的路径与方法。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始终将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作为奋斗的总目标，自发将构建公平正义的人类社会贯穿日常管理，带领广大中国人民消灭剥削，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解放发展生产力，自觉践行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立足新的社会基本矛盾，在“强起来”的道路上更加注重发展的充分性与平衡性，以完善经济结构、推动驱动创新、统筹城乡为手段夯实公平正义物质基础；以深化经济体制、政治体制、社会体制与生态体制改革为动力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以健全完善制度体系、增强制度创新力与执行力为目标保证公平正义；以司法公正为核心的法治国家建设为最后防线引领公平正义。放眼未来，在马克思正义思想的指导与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一个自由、平等、正义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在奋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