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语篇翻译理论浅析

刘婷

内容摘要：通过浅析语篇翻译中的衔接与连贯的关系，以杨宪益先生翻译的《红楼梦》为例，探讨英汉语篇在衔接与连贯上的差异，译者在翻译时注重这些差异才能更好地呈现翻译译本。基于系统功能理论进行语篇分析的方法，是以语言的社会功能为出发点，结合情景语境与文化语境，分析语篇连贯和衔接，研究语篇的生成和语篇结构。本文以韩礼德和哈桑共同提出的衔接理论为基础，对语篇的各种衔接手段进行分析。其中，语法衔接和词汇衔接是两种常用的衔接手段，在语篇连贯中起着重要作用。

关键词：语篇翻译 衔接 连贯 《红楼梦》

1.语篇翻译理论简介

语篇是指任何不完全受句子语法约束的在一定语境下表示完整语义的自然语言。从功能上来说，语篇可以看作是一种交际行为。因为语篇是由一个以上的语段或句子所构成的，所以这些成分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在形式上呈现衔接关系，在语义上呈现连贯关系。衔接是指在词汇和语法方面的技巧，连贯则是使用这些技巧后达到的效果。

根据系统功能语法的衔接理论，语篇中的衔接关系是意义上的联系，而不仅仅是结构上、形式上的关联。通过运用替代（substitution）、照应（reference）、连接（conjunction）、省略（ellipsis）、和词汇手段（lexical cohesion）把語义上互相关联、但结构上零散的各个成分在同一语篇中联成一体。

2.《红楼梦》简介

《红楼梦》，中国古代章回体长篇小说，又名《石头记》，被列为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首。小说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为背景，描绘了一批举止见识出于须眉之上的闺阁佳人的人生百态，展现了真正的人性美和悲剧美，可以说是一部从各个角度展现女性美的史诗。《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是清朝乾隆年间人。由于他的家世从盛，一下子落入衰败之境，使他深切地体验着人生悲哀和世道的无情，看到了封建贵族家庭不可挽回的颓败之势，同时也带来了幻灭的情绪。因而译者在翻译时应紧扣主题，表达出原作者的核心思想。

3.译者介绍

杨宪益，祖籍淮安盱眙（今属江苏省淮安市）鲍集镇梁集村，中国著名翻译家、外国文学研究专家、诗人。杨宪益曾与夫人戴乃迭合作翻译全本《红楼梦》、全本《儒林外史》等多部中国历史名著，在国外皆获得好评，产生了广泛影响。1953年调任北京外文出版社翻译专家。六十年代初，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开始翻译《红楼梦》，其间曾一度中断，最后于1974年完成，于1978-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译文书名为“A Dream of Red Mansions”。上述各种译本在国外皆获得好评，并有广泛影响。在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杨宪益、戴乃迭联袂将中国文学作品译成英文，从先秦散文到中国古典小说《魏晋南北朝小说选》、《唐代传奇选》、《宋明平话小说选》，以及全本《儒林外史》、《红楼梦》。1999年，戴乃迭去世，杨宪益也停止了翻译工作。杨先生对中国古典文学的深入理解，再加上母语便是英文的夫人，二人的合作译本因而十分值得一看。

4.以衔接的角度看《红楼梦》

4.1.照应

第一，照应衔接： 指通过代词，定冠词，比较级等结构达 到衔接。如下文，文字中斜体字互为原词与代词，代词指代 前文原先内容，使前后衔接。

原文：“王夫人遂携黛玉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贾母的后院了。”

译文：“Lady Wang now ledDai-yu along a gallery， running from east to west， which brought them out intothe courtyard behind Grandmother Jias apartments.”

上文中，‘gallery在后文出现时，译者选择‘which进行指代，使文章更为流畅，不冗杂。

4.2.替代

第二，替代衔接也是一种重要的衔接手段。它与照应衔接不同，用少量的语言来替代文中出现过的一个或几个语句，从而使上下文联系起来。

原文：“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姊妹们有日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纵然他没趣，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的两个小幺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

译文：“Because yourgrand-mother is so fond of him she has thoroughly spoiled him. When he waslittle he lived with the girls，so with the girls he remains now.As long asthey take no notice of him， things run quietly enough.”

文中的“咕唧一会子就完了”，用“things run quietly enough”进行指代。照应衔接用代词来指代，而替代衔接所使用的不是代词，而是较少的词汇，指代了他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

4.3.省略

第三，省略衔接：下文中，一个省略的看似不完整的结构，可以在上文中找出被省略的词汇或概念。

原文：咱们这一进京，原是先拜望亲友，或是在你舅舅家，或是你姨爹家。他两家的房舍极是方便的。

译文：“I thought the main purpose of our coming here in the firstplace was to see our relations. There must be lots and lots of spare room atyour Uncle Wangs and at your Uncle Jias place. Surely it.”

其中“surely it”是一个不完整的句子，但读者通篇读来并不会觉得奇怪，而是会自主地将句子补充完整。

4.4.词汇衔接

词汇衔接手段。词汇衔接指篇章中用到的词汇之间存在语义联系，通过原词的重复、近义、反义、上下义来实现，大体可以归纳为词的反复和搭配两种。

原文：他母亲道：“何必如此招摇！”薛蟠道：“如今舅舅正升了外省去……”

译文：‘Why ever should we go to any such trouble？said his mother.‘But Uncles just been promoted to theNorthern Provinces……Xue Pan expostulated.

“said”和“expostulated”都有说的意思，只是后者有“劝谏”之意。这样使读者很自然与上文联系起来，又不会令读者无法感觉到人物的细腻变化。

4.5.连接词语

逻辑手段主要利用关联词或关联结构实现语义上的衔接，也可以成为关联衔接。

原句：你的意思我却知道：守着舅舅、姨爹住着，未免拘紧了你，不如你各自住着，好任意施为的。

译文：‘But I know perfectly well whats in yourmind. You think that if we are staying with your uncle or aunt you will be toorestricted， and that if we were living in our own place you would be freer todo just as you liked.

上文中，用了“but”“if”“and”等关联词，将上下文紧密衔接。

5.从连贯的角度看《红楼梦》

语篇的连贯主要可以从两个方面体现： 语篇在语境上是连贯的，从而语域上是一致的;语篇自身内容是相互连贯的，因而可以说是衔接的。

5.1.语义连贯。

如上文所述，连贯是文本一张无形的网络，无形的网络要通过有形的表层结构来实现。因而，表层结构的互相衔接可以达到连贯，即语义上，上下文是连贯统一的。

原文：麝月道：“既这么说，就把匣子搬了出来，让他尽力的撕，岂不好？”宝玉笑道：“你就搬去。”麝月道：“我可不造这孽他也没折了手，叫他自己搬去。”

译文：“Youd better bring the case out here then and let her tearthe whole lot up.”“You bring it.”Baoyu chuckled“I wont do anything of the sort.Shes not broken her wrist，let her fetch it.”

上文中麝月和宝玉针对同一事件表达内容，所言所说实现了语义连贯。

5.2.句法连贯

句法是通过句法手段达到语义连贯。

译文：Fans are meant for fanning; but if I choose to break one for fun，what's wrong with that？ But we shouldnt break things to work off a fit of temper. Its the same with cups or plates which are for serving things in. If you smash them because you like the sound，all right.

原句：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也可以使得，只是不可生气时拿他出气.就如杯盘，原是盛东西的，你喜听那一声响，就故意的碎了也可以使得，只是别在生气时拿他出气.上句中转折，条件等词语的运用，使文本实现了语义连贯，达到了句法连贯。

5.3.语体连贯。

语体连贯是指说话者运用同一种语域，即按照同一个话语范围、话语方式、话语基调展开。上述例子译作中宝玉和晴雯围绕撕扇的话语范围，并且是统一的话语方式，保持一致的话语基调，很好的实现了语体连贯。

6.结语

衔接理论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语篇中的不同成分所具有的各种语义关系，以及这些句内、句外成分的相互衔接和相互作用。综上所述，衔接与连贯是语篇翻译中的两个重要原则和特征，是翻译实践中需要首先考虑的因素。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表达方式上存在着一定的差别，因此，翻译时，应在充分理解原文语篇结构的基础上，灵活地运用译入语衔接和连贯手段，注意逻辑关系的转换和连贯结构的重构，使译文既能充分、完整地表达原文的意思，又能符合译文的表达习惯，为读者所接受。

参考文献

[1]陈茂新.衔接理论与翻译[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1996（2）：15-19.

[2]Halliday 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Edward Arnold：London，1985.

[3]慕清.語篇分析：广袤的学术天地[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3）：1-11.

[4]胡壮麟.语篇的衔接与连贯[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4.

[5]孙晓乐.英语语篇分析中的“衔接”与“连贯”[J].外语学刊，1996，（1）.

[6]张德禄.语篇连贯研究纵横谈[J].现代外语，1999，（6）.

[7]张德禄.论街接[J].外国语，2001，（2）.

（作者单位：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英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