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39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的临床特点及疗效分析

2020-02-10靳民路常蕴青齐凤鸣关晓岗郑冠华赵永华李震强李孝生王利芬王芳白印杰

结核与肺部疾病杂志 2020年3期
关键词:胸部核酸症状

靳民路 常蕴青 齐凤鸣 关晓岗 郑冠华 赵永华 李震强 李孝生 王利芬 王芳 白印杰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为新发的急性传染病,是由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引起的急性呼吸系统疾病[1-2],疫情在国内已基本得到控制,国外依然肆虐。本研究探讨39例COVID-19患者的临床表现及治疗方案,以期为该病的诊断及治疗提供参考。

对象和方法

一、 研究对象

收集2020年1月21日至2020年3月5日期间,在COVID-19定点医院太原市第四人民医院住院并确诊的COVID-19患者,共39例。

二、 诊断标准

(一) 疑似患者

结合下述流行病学史和临床表现综合分析。

1.流行病学史:(1)发病前14 d内有赴武汉市及周边地区,或其他有COVID-19患者报告社区的旅行史或者居住史;(2)发病前14 d内与SARS-CoV-2感染者(核酸检测阳性者)有接触史;(3)发病前14 d内曾接触过来自武汉市及周边地区,或者来自有COVID-19患者报告社区的发热或者有呼吸道症状的患者;(4)聚集性发病[2周内在小范围(如家庭、办公室、学校班级等场所)内出现2例及以上发热和(或)呼吸道症状的患者]。

2.临床表现:(1)发热和(或)呼吸道症状;(2)具有上述COVID-19的影像学特征;(3)发病早期白细胞总数降低,淋巴细胞计数减少。有流行病学史中任何一条,且符合临床表现中任意2条。无明确流行病学史的,符合临床表现中的3条[3]。

(二)确诊患者

疑似患者同时具备以下病原学或者血清学证据之一者即可以确诊。(1)实时荧光RT-PCR检测SARS-CoV-2核酸阳性;(2)病毒基因测序,与已知的SARS-CoV-2高度同源;(3)血清SARS-CoV-2特异性抗体IgM和IgG抗体阳性;血清SARS-CoV-2特异性IgG 抗体由阴性转为阳性,或恢复期较急性期比较有4倍及以上升高[4]。

三、方法

从电子病历数据库中查询,记录下述数据:(1)人口学资料,包括年龄、性别、身高、体质量、居住地等。(2)流行病学特点,主要是与确诊的COVID-19患者有无接触史。(3)临床症状及体征。(4)实验室检查结果,包括血细胞分析、C反应蛋白(CRP)、降钙素原、凝血功能等检查,以及D-二聚体、乳酸脱氢酶(LDH)、氨基转移酶、肌酐、尿素氮、α-羟丁酸脱氢酶等检测。(5)胸部CT扫描特征,包括显示病灶的部位、形态特点及进展变化等。(6)随访,包括出院后2~4周胸部CT复查结果、SARS-CoV-2核酸检测结果等。

四、治疗方案及出院标准

(一)治疗方案

患者治疗参考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4]。(1)抗病毒治疗:α-干扰素500万U,加入灭菌用水2 ml,2次/d,氧化雾化吸入。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成人2粒/次,2次/d,用药6~10 d,口服;阿比多尔:0.2 g/次,口服,3次/d。(2)免疫治疗:注射用人免疫球蛋白20 g,静脉滴注,1次/d。胸腺法新1.6 mg,皮下注射,1次/d。(3)糖皮质激素治疗:甲泼尼龙琥珀酸钠,40~80 mg/d,静脉点滴。(4)中药治疗:连花清瘟胶囊,4粒/次,3次/d,口服。清肺排毒汤:1付/d,早晚各一次,温服。(5)其他治疗:血必净100 ml/次,2次/d,静脉滴注。(6)早期氧疗:轻症患者初始给予普通鼻导管吸氧,以 5 L/min 开始;重症患者如呼吸窘迫加重或标准氧疗无效时,可给予高流量鼻导管吸氧[5],以 20 L/min 起始,逐步上调至 50~60 L/min,同时依据氧合目标调整吸氧浓度,重症及危重患者酌情使用无创或有创机械通气。

(二)出院标准

(1)患者体温恢复正常3 d以上;(2)呼吸道症状明显好转;(3)肺部影像学检查显示急性渗出性病变明显改善;(4)连续2次痰、鼻咽拭子等呼吸道标本核酸检测阴性(采样时间至少间隔24 h)。同时满足以上条件者可出院[3]。

五、 统计学处理

结 果

一、 人口学及流行病学特征

39例患者中最大年龄86岁,最小年龄22岁,患者年龄中位数(四分位数)[M(Q1,Q3)]为58(37,68)岁;男25例(64.1%),女14例(35.9%);33例(84.6%)与COVID-19患者有接触史。

二、 聚集性疫情特点

聚集性疫情是指14 d内在小范围(如家庭、办公室、学校、车间等)发现2例及以上确诊患者或无症状感染者,且存在人群间传播的可能性,或共同暴露而感染的可能性[6]。本研究纳入的确诊患者中,符合聚集性疫情的患者有7组(23例),39例确诊患者中有2例(5.1%)患者与确诊患者仅接触过1次,6例患者(15.4%)无明确接触史。

三、 临床症状

39例患者中发热30例(76.9%),咳嗽24例(61.5%),咳痰17例(43.6%),胸憋、呼吸困难11例(28.2%),乏力10例(25.6%),纳差4例(10.3%),流涕3例(7.7%),鼻塞及咽干、咽痛2例(5.1%),肌肉酸痛1例(2.6%)。临床分型[7]:普通型9例(23.1%),重型20例(51.8%),危重型10例(25.6%)。患者潜伏期1~14 d,多为3~7 d。1例患者在接触COVID-19患者22 d后发病,潜伏期>14 d。

四、 实验室检查结果

39例患者中白细胞计数升高5例(12.8%),降低9例(23.1%);淋巴细胞计数降低22例(56.4%);白细胞分类淋巴细胞百分比降低22例(56.4%),中性粒细胞计数升高7例(17.9%),中性粒细胞百分比升高18例(46.2%);CRP升高34例(87.2%);降钙素原升高3例(7.7%);D-二聚体升高8例(20.5%);乳酸脱氢酶升高23例(59.0%);氨基转移酶升高9例(23.1%);肌酐升高17例(43.6%);尿素氮升高3例(7.7%);α-羟丁酸脱氢酶升高20例(51.3%)。

五、 胸部CT扫描特点

39例患者均行胸部CT扫描。(1)早期(3~7 d):患者无临床表现或临床表现轻微;实验室检查阴性;虽然咽拭子核酸检测阳性,但患者胸部CT扫描双肺未见异常。肺部病灶局限、密度浅淡。(2)进展期(发病后7~12 d):患者CT扫描可见双肺多发磨玻璃状影或实变(内见支气管气像)进展迅速,多灶融合成大片状,呈双侧非对称性,病灶可呈“反蝶翼”征,灶周可见“晕征”;部分病灶可见“反晕征”。(3)重症期(发病后12~19 d):患者双肺CT扫描可见弥漫性病变,少数呈“白肺”表现,实变影为主,同时可见磨玻璃状影,多伴条索状影及支气管充气征。(4)消散期:多见于发病后的1~2周,病变范围缩小,密度降低,肺实变病灶逐渐消失。小片状磨玻璃状影可完全吸收,较大片状影向纤维化演变[8]。

本组患者中34例(87.2%)为双侧病变,5例(12.8%)为单侧病变;31例(79.5%)为片状磨玻璃样影,8例(20.5%)为片状磨玻璃样影伴不同程度的肺实变影;3例(7.7%)在进展期及消散期出现胸腔积液。胸部CT扫描从发病到消散期时间的M(Q1,Q3)为17(14,19) d。

六、治疗结果及随访

39例患者临床诊治的依从性良好,经过抗病毒治疗(α-干扰素500万U,加入灭菌用水2 ml,2次/d,氧化雾化吸入。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成人2粒/次,2次/d,用药6~10 d,口服;阿比多尔[9]:0.2 g/次,口服,3次/d)、早期氧疗、重症及危重患者酌情使用无创或有创机械通气、糖皮质激素治疗(甲泼尼龙琥珀酸钠,40~80 mg/d,静脉点滴)、免疫治疗、中药治疗等。核酸阴转后,全部治愈出院,无死亡患者。在治疗过程中5例患者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肝功能损伤,给予保肝治疗(还原型谷胱甘肽1.2 g/次,1~2次/d)后,3~7 d内均好转。自发病到咽拭子核酸检测阴转时间的M(Q1,Q3)为15(11,19) d。胸部CT扫描从发病到消散期时间的M(Q1,Q3)为17(14,19) d。本组患者出院后2~4周进行随访,15例(38.5%)患者胸部CT扫描显示肺部病灶阴影未完全吸收,留有条索状影,但无肺部实变及广泛肺纤维化患者。2例患者活动后偶有胸闷、呼吸困难症状,无核酸检测复阳患者,均未出现糖皮质激素治疗后的并发症。

讨 论

COVID-19的主要传染源为确诊的患者,但无症状感染者也可能成为潜在的传染源。传播途径主要为经过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者,另外有可能存在经气溶胶传播[3]。患者初始症状以发热、干咳、乏力为主要症状。少数患者伴有鼻塞、流涕、咽痛、肌痛和腹泻等症状。重型及危重型患者临床表现可为低热及中度发热,甚至无明显发热。如不及时治疗,大约20%~30%的患者将进展为呼吸衰竭,有些需要在重症监护病房(ICU)做进一步干预[4]。

本研究结果显示,超过1/2的患者出现淋巴细胞计数及淋巴细胞百分比降低;CRP、白细胞计数、乳酸脱氢酶升高。目前多项研究[10-12]表明,SARS-CoV-2病毒颗粒通过呼吸道黏膜传播并感染其他细胞,在体内引发细胞因子风暴,产生一系列免疫反应,从而导致外周血白细胞和淋巴细胞等免疫细胞发生变化,与本研究结果一致。因此,淋巴细胞绝对值低可作为临床诊断SARS-CoV-2感染的参考指标。除此之外,Chang等[13]发现,SARS-CoV-2感染最常见的实验室指标异常还包括凝血酶原时间(PT)延长、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肌酸激酶、LDH、肌钙蛋白 I 升高,提示SARS-CoV-2感染可能与细胞免疫缺陷、凝血激活、肝功能受损、心肌损伤等相关,但具体机制仍不明确。

由于SARS-CoV-2核酸检测存在假阴性可能,因此,胸部CT检查在疾病筛查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临床症状变化与胸部CT扫描表现基本相符,但COVID-19患者早期CT扫描显示肺部阴影不明显,易造成漏诊,应当结合病毒核酸检测结果进行综合判断。治疗期间同时观察患者胸部CT及核酸检查结果,有助于及时评估病情及治疗效果[8,14-17]。掌握好COVID-19患者典型胸部CT特征后将大大提高诊断准确率,从而大幅度提高临床综合诊断水平[15,18]。虽然约20.5%的患者在治疗期间出现不同程度肺实变影,但在出院后复查发现实变影几乎完全消失。与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患者比较预后好,考虑与病程较短,治疗及时有关。

在本研究中,抗病毒治疗主要以α-干扰素、洛匹那韦/利托那韦、阿比多尔、利巴韦林为主。但由于患者例数太少,且部分患者在治疗中同时使用2种或者先后使用过2种以上抗病毒药物,因此无法进行有效的比较。邓国防和雷建平[10]的研究指出,抗病毒治疗是首要措施,但截至目前仍然没有经过严格随机对照临床试验,估计研究结果对本次疫情控制不能提供重要支撑作用。

早在2003年SARS疫情时,在全无经验的情况下,糖皮质激素被大量用于SARS 的紧急治疗,诸多患者治愈后出现股骨头坏死症状,以及肺功能障碍及其他药物不良反应[7]。笔者认为,在无特效药物情况下,严格掌握适应证和禁忌证,加强不良反应和并发症的药学监护[19],适量使用糖皮质激素治疗,对减轻机体炎症反应风暴,减缓病情发展仍有益处。在出院2~4周的随访过程中,无任何患者出现肺功能障碍及股骨头坏死等症状;表明适当使用糖皮质激素是安全的,且对患者的预后有益处。

在疾病早期进行氧疗,可以明显改善患者缺氧症状,改善预后。无创呼吸机仅在患者可很好耐受无创通气时使用,不建议先于高流量鼻导管吸氧使用。重症及危重症患者中,可优先使用高流量吸氧,在不能改善的情况下,改用无创机械通气。如仍无法改善血氧,再行有创机械通气。而在机械通气时,如无特殊需要,不建议行气管切开机械通气,避免插管过程中引起院内感染。

综上所述,COVID-19患者多为聚集性发病患者,症状以发热、咳嗽、咳痰、胸闷及呼吸困难、乏力为主。胸部CT检查有重要的诊断价值,但早期诊断需结合核酸检测结果。胸部CT扫描所见病变消散后,部分患者病毒核酸检测仍未阴转,仍需继续进行隔离观察。在抗病毒治疗基础上,应用氧疗、适当采用糖皮质激素治疗有助于减轻症状,改善患者预后。

猜你喜欢

胸部核酸症状
有症状立即治疗,别“梗”了再抢救
全员核酸
核酸检测点上,有最可爱的平江人
茄子主要病虫害识别与为害症状
第一次做核酸检测
核酸检测
超声对胸部放疗患者右心室收缩功能的评估
双源CT大螺距扫描在胸部筛查的应用
家兔急性肺损伤胸部超声与病理的相关性
胸部Castleman病1例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