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NLB语料库的日语类义动词“結ぶ”与“つなぐ”的对比分析

叶国英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合肥 230601）

一 引言

近年来，中国人日语学习者的数量逐年攀升，日语学习的热情高涨。然而，对于日语类义动词区分的把握依然令不少学习者困惑不已。[1]三井一巳（2017）在针对日语学习者的调查结果中显示，所有的调查对象都对类义词意义上的差异产生过困惑。绝大多数学习者表示“不清楚如何恰当地选择使用类义词”。因此，学习和研究类义词不仅要解决意义上的差异，更要关注用法上的区别。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笔者将研究视角投放到了语料库身上。近年语料库语言学的发展欣欣向荣，但是利用语料库对现代日语类义动词进行细致分析方面却依然存在较大的研究空间。关于使用语料库进行类义词分析的可行性，[2]久保圭(2014)认为，“使用语料库能够获得包括共起关系（共起成分）在内的实际使用情况即使用实情数据。此外，还可以把握共起关系（共起成分）的倾向以及类义语之间意义上的细微差异。”

本文旨在从中国人日语学习者的角度出发，以词典叙述为基石，利用NLB语料库的方法对日语类义动词“結ぶ”与“つなぐ”的共起成分及意义特征进行比较分析。

二 词典叙述及问题点

本文先选取中国人日语学习者常用的三类词典，并对“結ぶ”与“つなぐ”词典义项进行考察。辑录其义项分别如下：

（一）大辞林第三版

1.結ぶ（他V）

①ひも·帯などの両端をからませてつなぎ合わせる。

②離れている地点をつないで連絡できるようにする。

③他人と関係をもつ。

④口や手をかたくとじる。

⑤ある形のものを作り出す。

⑥髪の毛をある髪形にまとめる。髪を結う。

⑦文章などをしめくくる。

⑧文法で、係りの語に対応した活用形で文を終止させる。

⑨手や指を組み合わせる。

⑩松の枝·草の葉などを相互に変わらせてゆわえる。

2.つなぐ（他V）

①離れているもの,切れているものを―続きのものに結びつける。

②ひも状のもので結びとめて離れないようにする。

③拘禁する。自由をうばう。

④切れないように保たせる。持ちこたえるようにする。

⑤（あるものを頼りに）あとをたどる。あとを追う。

（二）新明解第七版

1.結ぶ（他V）

①二度からめて輪を作った糸などの両端を引っ張って、すぐにはほどけないようにする。

②今まで無かった新しい状態を作って、破られないようにする。

③ある結果を生じさせる。

④話などをそこで終え、まとまりをつける。

2.つなぐ（他V）

①継いだりひも·縄などで結わえたりして―続きにし、離れないようにする（しておく）。

②[同類の物を］結びつけて、（長く）―続きの物にする。

③離れている物を結びつけて、互いに意志が通じる（連絡がとれる）ようにする。

④[とぎれそうな物を］なんとか持ちこたえるようにする。

（三）日汉大辞典

1.結ぶ（他V）

①连结。二点を～直線/连接两点的直线。二人は～·ばれた/两人结合了。

②系。结扎。捆扎。ひもを～/系绳子。ネクタイを～/系领带。帯を～/系带子。

③修建。编结。庵(いおり)を～/结庐。

④约定。结成。缔结。同盟を～/结成同盟。条約を～/缔结条约。

⑤结（果）。努力が実を～/努力有了结果。

⑥结尾。结束。論文を～/结束论文。

⑦紧闭。口を～/闭嘴。

⑧掐指。将手指组成印相。印(いん)を～/掐指。组成印相。

⑨扎。互相缠绕成块状。薪を束～/将柴木结扎成束。

2.つなぐ（他V）

①绑。系。栓。套。结。犬を～/拴狗。

②下狱。囚禁。獄に～·がれる/下狱。坐牢。

③接起来。串起来。ひもを～/把绳子接起来。回線を～/接通电路。

④维系。维系。连接。继续。命を～/维持生命。座を～/坐在一起。

笔者对以上词典记载义项考察后，发现词典中单个词语的共起成分提示不明显，多个意义之间缺乏系统性及关联性，理解困难。仅就词典义项来看，很难把握这组类义动词的共起及语义间的差异。因此需要借助NLB语料库的方法，收集整理并分析数据，从而对这组日语类义动词的共起成分及意义特征进行更细致的比较分析。

三 语料库调查

（一）调查方法

本研究中使用的语料库是NINJAL-LWP for BCCWJ（以下称为NLB）。它是由国语研和Lago语言研究所联合开发的在线搜索系统。可用于辅助检索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构建的“现代日语书面语平衡语料库（BCCWJ）”。首先，在NLB语料库中显示的若干测定共起成分强度统计值中，选择代表性的统计值有十分必要。对此，[6]石川慎一郎（2008）针对测定共起成分强度的若干统计值，选取具有代表性的统计值进行数学性质以及语言研究应用性方面的探讨。其中，本文选用的统计值共有三个，分别为频度、MI、LD，具体说明参考赵（2014）。

（二）调查对象及内容

本文以“結ぶ”与“つなぐ”为检索对象，取频度综合排名最高的何で“結ぶ”、何を“結ぶ”、何で“つなぐ”以及何を“つなぐ”为调查对象。运用NLB语料库针对上述选取的调查对象进行检索。在检索结果中，按照从高到低排序，抽取频度上位30个词作为研究对象，数据检索及抽取日期为2019年8月8日。除了频度以外，再以MI、LD的数值为参考，进一步探讨共起成分的特征。

（三）调查结果

根据研究内容展开结果分析，首先分别考察“結ぶ”与“つなぐ”共起成分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分析意义上的特征。

通过分析，“結ぶ”与“つなぐ”存在完全相同的共起名词。

当共起成分是“何を”时，与“結ぶ”与“つなぐ”发生共起的名词有“手”“地域”“間”“一般普通名词”“人名”“それ”“ら指示代名词”。其中频度最高的词为“手”“地域”“間”。“結ぶ”与“つなぐ”都可以连接地点或人物。

当共起成分是“何で”时，与“結ぶ”与“つなぐ”发生共起的名词有“線”“ひも”“直線”“糸”“ネットワーク”“形”。其中频度最高的词为“線”“ひも”“直線”。其共同作用都是将原本分离的地点、事物或人，通过以上工具手段以建立连接与联系。

综上，“結ぶ”与“つなぐ”的相同点可以归纳为“使用工具手段将分离的物体连接到一起。”

“結ぶ”与“つなぐ”在共起成分上的不同点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方面，通过分析何を“結ぶ”共起成分中MI和LD系数的分布情况，根据综合排名，可见“契り”“協定”“実”“同盟”“親交”“契約”的数值较高。其中除了“実を結ぶ”这一惯用搭配以外，“契り”“協定”“同盟”“親交”“契約”均是与抽象的人际关系相关。通过调查何を“つなぐ”共起成分中MI和LD系数的分布情况，根据综合排名，可见“クラッチ”“たすき”“ケーブル”“手”“端子”“回線”的数值较高。其中“クラッチ”“たすき”“ケーブル”“手”“端子”均属于具体事物，仅“回線”具有抽象意义。因此，相较而言，与“結ぶ”发生共起的名词中抽象名词所占比例高，而与“つなぐ”发生共起的名词中更加具象。

另一方面，通过分析何で“結ぶ”共起成分中MI和LD系数的分布情况，根据综合排名，可见“絆”“友情”“直線”“ひも”“リボン”“ゴム”的数值较高。排名靠前的“絆”“友情”表示的是抽象上的人际关系，“直線”为抽象的直线。其余的“ひも”“リボン”“ゴム”都具有一个共同的属性，即作为连接工具均属于细长的物体。通过分析何で“つなぐ”共起成分中MI和LD系数的分布情况，根据综合排名，可见“ハイフン”“鎖”“リンケージ”“ワンタッチ”“手錠”“ケーブル”的数值较高。首先，排除抽象意义的“ハイフン”“リンケージ”“ワンタッチ”，“鎖”“手錠”“ケーブル”作为连接的工具，即包含细长的物体，也包含“手錠”这样非细长的物体。其次，“結ぶ”与“つなぐ”意义上的不同点，与共起成分特征密切相关。在用法上主要表现在两词是否可互相替换，以及两者动作发生前后状态是否存在差异。

（1）可替换的情况：

例1：

A.“三本のひもを結ぶ”○

B.“三本のひもをつなぐ”○

A、B均可使用，但意义存在差异。

A：三根绳打一个结，形成整体。“結ぶ”强调若干个体独立分散的状态发生了变化，且形成一个整体。

B：三根绳首尾相接，连成一串，形成整体。“つなぐ”强调连接目标物体后方向上的延展性。

（2）不可替换的情况：

例2：“髪を結ぶ”○“髪をつなぐ”×

例2是例1的反例，表达束发时，只可以使用“結ぶ”。

例3：“両国が契約を結ぶ”○“両国が契約をつなぐ”×

当共起名词是包括前述中的“契り”“協定”“同盟”“親交”“契約”等指代两者或两者以上之间抽象关系的名词时，不可以使用“つなぐ”。这种情况下，“結ぶ”仅作用于固定对象，在意义上具有排他性，

例4：“犬を鎖でつなぐ”○“犬を鎖で結ぶ”×

当共起名词是包括前述中的“鎖”“手錠”等主从地位明显或限制他人自由的名词时，不可使用“結ぶ”。这种情况下，“つなぐ”链接的两者立场不平等，包含防止动作被实施者脱离或逃离的意味。

综上，在共起成分特征方面，与“結ぶ”发生共起的名词多为抽象名词，且存在连接工具多是细长物体的规律。而与“つなぐ”发生共起的名词多为具象名词，连接工具在形状上没有特殊的限制。在意义特征方面，“結ぶ”是通过某种手段，使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物体形成一个有形状的整体，并且密不可分。而“つなぐ”则是通过某种手段，使两个以上的物体串联在一起，无法分离，并且延长下去。

四 结语

根据以上探讨分析，“結ぶ”与“つなぐ”的共起成分特征如下：

“結ぶ”共起词的词义多抽象，连接工具的形状多细长。而“つなぐ”共起词的词义多具象，连接工具无形状限制。此外，“結ぶ”与“つなぐ”意义上的特征与共起成分特征密切相关。总之，相同点主要表现在“結ぶ”与“つなぐ”均含有“使用工具手段将分离的物体连接到一起。”的意义。

不同点有如下三个方面：

第一，在名词特征上，“結ぶ”多与抽象意义的名词共起，“つなぐ”多与具象意义的名词共起。第二，在动作前后状态上，“結ぶ”是通过某种手段使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物体形成一个紧密且有形状的整体，且动作实施者与被实施者处于平等地位。“つなぐ”是通过某种手段使串联两个以上的物体，使其无法分离，并继续延长下去，且动作实施者与被实施者不一定平等。第三，在性质特征上，“結ぶ”强调形状变化和整体性。“つなぐ”强调方向主导和延展性。

总而言之，本文从中国人日语学习者的角度，探讨并比较了“結ぶ”与“つなぐ”类义动词的共起成分及意义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