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张家口地区教育变革探研
2020-01-16阎晓雪
阎 晓 雪
(河北北方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
教育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对世界的了解逐渐增多,中国人中的先进分子开始思考民族复兴之路。“国家早已在国民的名义下出现,不过,这些掌握国家命运的人必须重新加以铸造才能行使自己的主权。这已经不是唤醒国家与国人的问题,而是重新创造国民的问题。”[1]中国的国家教育管理机关、民间教育机构和先进知识分子都有志于通过教育来挽救民族危亡、获取民族新生、重塑民族意志和加速民族觉醒。张家口地区曾一度被视为“教育不兴,万事莫举”[2]905之地,教育发展较为缓慢和迟滞。张家口市区、县和各蒙古旗群的教育方式多以私塾形式开展,教育内容以传统儒家哲学为主,以培养传统士大夫和知识分子为主要目的,教育相较于其他地区而言比较落后。1901年,清政府在全国教育系统大力推行新政,建立了一系列的新式小学堂、师范教育学校和专科教育学校等新式教育机构,极力推动全国范围内的教育改革。
一、变革的原因
清末民初,外敌入侵,社会动荡不安,社会各阶层纷纷要求统治阶层打破传统观念,积极主动地吸纳西方文化的长处,从而为教育变革打下了基础。
(一)情势所迫,自上而下的变革推动
清末新政以政治改革和编练新军为主要内容,这两项工作都需要较多的人才力量作为支撑,也需要整个国家的统治阶级和基层民众统一认识。因此,教育政策、机构和内容等的变化就成为时代性需求。与整个中国的教育改革同步的是张家口地区的教育调整与变革。地处蒙汉回满等多民族杂居之地的张家口地区,教育改革除了完成中央政府的改革要求之外,还要考虑地区特色和社会旧俗,既不能完全拘泥于往日教育通则,也不能忽视地方民族特点,否则改革的目的难以实现。按照政府教改要求,张家口地区成立了劝学所,但一时之间迅速成立大量新式学校对于相对落后且穷困的张家口地区是十分困难的。为了完成教改任务,劝学所将“各县既有私塾百五十余处,一时不能迫令解散,悉数改组。故宜劝其改用教科书以为代用国民学校地步”[2]917。书院和私塾改制的方式既能迅速完成上级机关的办学数量要求,也与政府的教育方针和政策保持了高度一致,张家口地区的大、中、小学校和专科教育机构快速建立起来。然而,这种迫于形势进行的自上而下和自外而内的强制性教育改革导致改革的实效性和针对性难于落实到位,政策“一刀切”和改革“一窝蜂”现象长期存在。
(二)顺势而为,自我发展的内在需求
清代张家口地区北部隶属于察哈尔两翼八旗和锡林郭勒盟辖地内部,归口北三厅管辖,私塾和书院等教育机构都被严格禁止向普通学生教授汉字和汉语,严重影响了地区文化和教育的发展,导致地区较高级别的教育院校较少,文字记载下来的历史和文学等内容也十分有限,为地区的长远发展造成了严重障碍。清廷为了严格把控察哈尔地区,要求其地方各级政府的“往来公牍不用汉文,是以数百年来,蒙人竟无教育之可言”[2]905。张家口地区南部归属宣化府管辖,受地理环境、自然资源和交通设施等因素的影响,教育机构设置较少。直到清朝末年,张家口地区的地方教育发展都很不理想,教育机构稀缺,教育人才严重不足,儿童的入学率也不高,对地区发展十分不利。
清末民初,西风东渐,地处内陆的张家口地区也逐渐受到西式文化冲击,西方的教育思想、教育理念和教育方式逐渐传入。知识文化阶层穷极思变,迫切需要对地区教育作出调整与变革,改变旧日以国粹文化为主要教育内容和思想的模式,培养救国救民的新式人才,树立新时期正确的价值取向和价值观念,以推动张家口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
二、变革的举措
清末民初,中国面临着“国民程度之低劣,国民经济之困难,军队之缺乏主义认识”[3]等一系列社会问题,需要学习西方的科学与技术,接受西方的社会科学,改革中国的社会政治制度。因此,教育改革势在必行。
(一)重构教育机构
清末新政和民初的政治改革,都没有真正令中国各个城市和乡村的社会基层群体意识到国家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制度发生了深刻变化,基层社会并没有对当时的政府形成完整的社会认同。这导致新的国家文化教育体制和教育观念在基层社会推行的过程中常常出现僵局。所以,清末民初的教育改革是国家正式教育规定与民间传统教育之间的一场博弈,也是中国近代历史舞台上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清末民初,地方基层教育一直是省自为政和县自为纲的状态,以张家口市为省会的察哈尔省成立时,下辖的7个县原来隶属于直隶和山西两省,行政区划和管理上本就存在较大差别,各县教育行政机关以及各级学校教育规模和理念等也多存在差异。清末新政废除了旧日科举取士的方法,大力推广学校教育。张家口地区也积极响应,“张家口、宣化城关共有小学堂12所”[4]。这些学校的建立是张家口地区教育改革的第一步,是教育机构、教育模式和教学方法等根本性变革的开端,对地区教育转变具有重要影响。为奉行朝廷指令,张家口地区各县多方筹措款项,纷纷成立小学校。“统计七县官立各校,仅高等小学十二处,国民学校九十四处。此外,并有私塾一百五十余处。”[2]906新式学校的数量增长是显而易见的,但多是因地制宜,特别是小学校大量教师仍是旧教员,他们对新式文化几乎完全不了解,教育改革的新化程度严重不足,其质量堪忧。这些教师是张家口地区学校教育的主要承担者,对改革的成败起到决定性作用。据记载,张家口地区各小学校“所教授者,皆系三字经、四言杂字等旧书”[2]906,这样的教学内容与新式教育需求相去甚远,不符合当时教育改革形势发展的需要,与时人追求的新式教育理念也大相径庭。这些学校的教师仍旧是擅长儒家传统文化的旧式教育的推行者,对新式文化和新式教育缺乏必要了解,对基层社会固有的价值观念和家国意识也难以造成冲击。教学内容的时代性和实用性严重不足,大大降低了学校教育的吸引力和创造力。
1912年1月9日,中华民国教育部成立,陆续制定了《壬子癸丑学制》和《壬戌学制》,代表着中华民国对西方教育理念和形式的引进与借鉴,掀起民国时期最重要的两次教育改革。此后,中国学校教育愈加规范化,教育体系更臻完善。“学校名称已渐趋规范,先以所在省、县、区统一排序,后以所在地地名名之。”[5]5张家口地区的各个中小学响应政府教改要求,纷纷更名。这样的教育管理方式是借助国家权力迅速建立起各级各类新式教育机构的正常教学秩序,虽然可能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存在着形式化倾向,但能够使旧教育机构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转变,在较短时间内和较为窘迫的财政支持下达到统一管理的目的,完成教学目标和教学观念等方面的调整与重构,对国家走出传统教育垄断和打碎儒家文化壁垒具有重要意义。
(二)广泛设置国民学校
清代教育机构分为官学和私学两类,是各阶层读书人学习和生活的场所。教育的目的是达到“统治者所期望的一般结果:将学子头脑中煽动性的思想和不适当的欲望铲除,以此确保他们不会成为威胁帝国安全的因素”[6]281。清末张家口地区的学校主要是“书院、义学、社学、私塾等,以及教会学校”[5]57等。这些学校基本都属于私学范畴,虽然招生对象存在差别,但都属于朝廷文教之所。地方政府通过政府干预、经济支持和规范课程等方式来加强对它们的领导。“各类地方学校几乎没有制定教育计划的自由。事实上,清政府在方方面面都作了规定,使学校教育服务于清朝的统治利益。”[6]281清末教育新政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增设新式学校,就这一点而言,张家口地区的完成度比较高。据统计,“各县高等小学十二处,国民学校九十四处”[2]907。这至少说明张家口地区某些区县在增设学校方面是卓有成效的,国民学校数量明显增多。正如田正平所言:“适应政体转变的需要,始终是民初教育改革关注的热点,也是民初教育改革最重要的成果。”[7]民国政府教育机关对学校的统一管理大大增进了教育改革的效率,使得国民学校在课程设置、教师配给和学生管理等方面的合理性大幅增强,对张家口地区提高教学质量和培养优秀人才意义重大。
当然,这些国民学校的建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有设立十余年者,亦有甫经设立者;有举行毕业数次者,亦有向未举行毕业者”[2]907。虽然学校发展水平不一,但随着学生数量的大幅增加,这些学校不仅为高一级学校提供了充足的生源,也为张家口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三)凸显地域教育特色
清末民初,张家口地区的教育改革成效显著,“校中教育课程尚系遵照定章办理。国民学生现在共约一千八百余人,亦均系官费”[2]907。学校教育的发展促进了学生队伍的迅速壮大,为以后张家口地区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据记载,张家口地区“高小学生现在共约二百人,均不收学费”[2]907。国民学校的学生不收取学费的作法受到广大基层群众欢迎,免除了学生入学后的后顾之忧,大大提高了中小学的毛入学率。公费制对张家口地区中小学教育有序进行意义重大,对提高张家口地区基层民众的文化水平,加大其对新文化、新知识和新思想的接受程度产生了深刻影响。
张家口市坝上地区是蒙古族游牧地,归属清朝太仆寺管辖,主要工作是为皇家和政府养殖马匹,钱粮等物由政府发放,一般不允许私自开垦种植。直到光绪末年,坝上地区的右翼4旗才逐渐有汉人开垦荒地,种植作物,汉蒙民族交往增多。“蒙汉相接,遂有延请汉人教授子弟,然亦不过少谙文义而止。至左翼四旗及锡林郭勒盟则仍闭塞如故也。”[2]905这应该是坝上地区蒙古族通识教育的开始,但仅止于家庭教育,正式的学校教育尚未建立。民国四年(1915)春,“察区设立筹办汉蒙教育事务所。本年七月,于两翼八旗各设国民学校一处而蒙旗教育始萌芽焉”[2]906。虽然这一时期的坝上地区教育人才严重不足,教学内容也较为陈旧,但新学校的成立让坝上地区迎来了新文化的曙光,是广大青少年接受新知识、新观点和新思想的开端与媒介,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坝上地区蒙旗教育具有民族地区的教育特殊性,但自民国开始,国家力图使其与全国教育发展保持步调一致。据统计,“蒙旗国民学校八处……所有课程均系按照国民学校规程办理”[2]907。由此可知,坝上蒙旗设置的学校在教学内容和教学形式方面都与其他地方保持了高度一致,都用类似的方法和手段进行教学,对教育内容的思想性和知识性都有相对严格的规定,对突破传统教学的思想困局,帮助学生树立适应民初世局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具有一定的意义。当然,蒙古族毕竟有其独特的民族文化和传统,在基本教育政策和目标方面与政府保持高度一致的基础上,教育规则也要符合蒙古族的风俗习惯,故而“休假日期不得不因地制宜,略为变通,甫经开办程度尚在幼稚”[2]907。这项规定表明在教育改革过程中施政者已经考虑到了蒙古民族的特殊性,因而予以特殊对待,为其制定出专门的节假日安排。这是一项较为契合现实的政策性规定,但受晚清和民初政府对坝上地区蒙古族政策不稳定的影响,教育改革仍举步维艰,此类特定政策规定无法严格执行,甚至常常处于存废不定状态。
三、变革的影响
文教乃国之根本,“在民初的教育改革中,担任教育部总长、次长的八人次(实际上是六个人)全部为有留学经历者。换言之,留学生在民国初年的教育改革中,处于无可争议的指导者、决策者的地位”[7]。故而清末民初的教育改革以革故鼎新为口号,大力推广西式教育,对教育管理机关、教育机构和教育内容等都作了根本性调整。为了挽救地域教育的颓势,树立新式教育之风,张家口地区的教育改革在形式、内容和方法等方面都与全国保持同步,其在社会革旧布新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近代科学教育成为主流
清末民初,社会结构的变革、家庭关系的演变和传统文化的衰落直接导致了平民文化追求的高涨,思想文化领域发生很多颠覆性的变化。最初,张家口地区的教育宗旨之一是重功利,比较讲究实利主义,这与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状况密切相关,“举凡农林、矿产、皮毛制造、物品输运之种种事业,非从实利教育入手,则本区固有之富源难言发展”[2]910。所以,张家口地区在开办教育时并不仅开设“外语、数理化、体育、音乐等新课程,使学生的知识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8],同时还注意强调课程设置中的综合性和实践性,“师范学校之添课农学、图书审查会之审定教课以及学校照章应设之学、校园农事实习场等”[2]910,将学科设置与社会需求紧密联系起来,对学校教育内外部关系都作了较为深入的调整。一般而言,教育改革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满足学生的知识需求,激发其求知欲,从而为国家培养合格的建设者,推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进步。张家口地瘠民贫,地方发展严重受限,其教育改革的主要目的是向西方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改变地区的落后状态。清末民初,张家口的教育改革方向不够明确,学校和学习机构的设置基本是求全的,其中师范、农学、医学和工科等专业都受到追捧,“欧儒谓农业发达者国强,工商业发达者国富”[2]910-911的观念得到广泛的社会认同。
张家口地区教育改革的另一个宗旨是军国民教育。“军国民教育者,盖欲严格训练以养成信守规律、勇往进取之国民也。”[2]911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积贫积弱已久,民族崛起的希望唯在青年,故而在地方教育中加强了军国民主义的教育,旨在改变原来的单一教育模式,改变教育与社会需求之间的矛盾状态,增强学生体质,培育学生英勇果敢的战斗精神,为巩固西北边防作好人员和思想上的准备。即所谓“察区民人,其强悍特性,赋自先天,本诸习惯。苟能注重军国民教育所谓养成精神之勇敢、身体之强健者,较诸内地事半功倍。一旦有事,征兵稍加训练,便成文明劲旅,关系于西北边防,实非浅鲜。此军国民主义所宜特别注重也”[2]911-912。
(二)基础教育日益普及
为加强教育管理,察哈尔都统署下设了专门的教育管理机关——教育处或督学局,其主要工作就是管理和监督地区教育事宜。“所有全区教育行政应如何计划整顿,暨全区学校应如何推广,即由该处妥拟办法,禀承都统通行办理。”[2]912教育处在张家口地区各县分别增设了劝学所,主管一县的教育行政工作,涉及学校设立、校长选派、教员培训和学生管理等工作。同时,考虑到察哈尔特别区文教不发达和书籍流通不畅等状况,教育处特别成立了一个图书审查会,由视学员、各校校长和教员组成,并由区长官“遴派学术优长者一人充任会长”[2]914。该机构的主要工作就是审定全区国民学校、各专门学校和师范类学校等开设课程的适用教科书,从而加强在课程设置、课标执行和教学内容等方面的统一管理。除上述教育行政机关外,民政机关也是协助教育教学工作的重要补充力量,特别是在筹措办学经费和免除学生徭役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如宣化府就在1905年明确规定,“凡初等小学毕业进入高等小学者,准免本身杂差地三十亩,由高等小学堂毕业升入中学堂或初级师范学堂及中等实业学堂者,每名准免本身杂差地六十亩”[5]61。这样的规定大大刺激了张家口地区基层民众入学的积极性,使大批普通家庭的孩子纷纷进入各级学校学习,对教育的普及、知识群体的扩大和新思想的传播等都具有重要意义。为进一步促进地区教育的发展,张家口地区还专门成立了全区教育总会,并在各县设立分会。该机构是专门的教育辅助机构,其提出的教育建议常常被主管机关采纳实行,成立的宣讲所和阅报所等部门对推广社会教育具有重要意义。经过这些正式和非正式机构的共同努力,清末民初的张家口教育改革取得了很大成效,各级各类学校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根据《宣化县新志》记载,自1904至1908年,宣化县建设初级师范学堂、公私立初等小学堂、县立高等小学堂和公私立女学堂等学校共15所[5]58。《龙关县志》记载,该县“1908年初级小学堂扩充至24所,又增设识字学堂25所,共计50所。9年间,增长了近25倍”[5]58。张家口地区的国民小学和国民中学等基础教育机构的广泛设立,既符合张家口地区教育的实际情况,也能够逐步满足地区民众日益增长的学习需求,更顺应了清末民初国家教育改革的潮流。
(三)职业教育得以推广
教育是为社会服务的,一定要在适当的时代有恰当的格局和教育产品,避免低水平重复性教学,杜绝社会资源的浪费。故而提高学校的教学水平和培育优质师资力量成为清末民初教育改革的核心内容之一。清末民初,社会变革加速,“旧的知识很难避免遭遇这种被教条化和简化的命运”[9],教育工作者调整知识结构和学习新的教育内容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为提升旧有教师的知识水平,培育新的师资力量,改善地区师资匮乏的现状,张家口地区的“区立师范传习所于本年(1915)一月成立,专为各县小学教员之不谙新教授法者而设”[2]908。专门的师范教育机构的设立充分体现出张家口地区教改对实效性的重视,真正从“年长失学之人占全国大多数”[7]这一现实出发,为改善地区教育环境、氛围与内容作出贡献。师范传习所的“学生皆由各县召集而来。因师资缺乏,需材孔亟,原定三个月毕业,已举行两次。嗣因为期过促,第三级改为一年。讲习科并附招国民一级以资实地练习。现计讲习科三十余人,国民学生四十人”[2]908。经过短期的师资教育培训,学员在知识结构和学识积累等方面可能存在欠缺,但却迅速解决了张垣大地教师短缺的问题。故张家口地方史籍对师范类短期培训工作给予了一定肯定,“从前教授多不合法,嗣经区立师范传习所将各教员分期召集,责令补习,业经毕业二次,分赴各县,实力整顿已逐渐改良”[2]907-908。以师范教育为核心的专门机构的成立既适应了地方文化教育发展水平,又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师资力量的培养,对张家口地区教育的发展起到了推动和示范作用。
(四)女子和幼儿教育初见成效
张家口地区设立模范国民学校,以“节费易行”为立足点,加大教育规模,在女子和幼儿教育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当时的教育界人士普遍认为,学校的办学规模和学生名额是教育普及的重要标志,对张家口地区学校教育成效的统计也多以入学名额为计。正如毛汉光所言,“在教育不普及而又对经典信仰的社会中,知识阶级极易获得人民的敬仰;反之,知识阶级的权力及所得的敬仰,常随人民知识水准提高而消失”[10]。故而,以启迪民智为核心的政府教育改革的目的就是要学习西方,大力普及平民教育,以培养真正符合社会发展需求的人才。为更好地扩大教育规模,增加入学名额,清末民初的教育改革改变了原来的单一教育趋向,将女子纳入教育范畴,开办女子学校和女子师范讲习所,为广大女性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正规方式和途径。家庭教育的进步是国民教育的第一步,良母对子女成长有重要影响。故女学的投建与发展对地方文化氛围的养成和文化水平的提高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除了将女子纳入教育体系外,清末民初的张家口地区还在女子师范讲习所内附设了保姆讲习科,培养幼儿教育师资。女子师范和保姆讲习科一般是同时设置,“先招师范一级,保姆一级,以为设立女子小学及幼稚园之预备”[2]914。这些机构的设立极大地推动了女子教育和幼儿教育的发展,既为张家口地区增加了一定数量的社会劳动力和工作岗位,也为地区文化水平的提高作出了贡献。
综上所述,清末民初张家口地区的教育改革紧跟时代,适应地方发展的需要,自1902年起张家口市市区及各县相继建立起一系列新式学堂,为张家口地区乃至全国培养出了大量基础性和专门性人才。近代教育肇兴,不仅改变了传统的地区学校教育模式,更对教育目的、教育体系、教育内容和教育对象等作出重大调整,中小学基础教育、师范教育、农学教育、医学教育、商科教育和工科教育等都逐渐建立和发展起来,这对张家口地区的新式人才培养和文化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