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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档案馆开展数字人文项目的策略探究

2020-01-16王满春

黑河学刊 2020年2期
关键词:馆藏档案馆人文

王满春

(安徽大学,安徽 合肥 230601)

一、引言

“数字人文”是指围绕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特定研究对象知识本体数字化保存和应用所进行的相关信息资源采集、加工、组织、保存、服务、研究、教育、传播等活动的总称。[1]受国外数字人文研究与实践的影响,我国关于数字人文研究的理论与实践也相继开展起来。

从其研究理论层面来看,档案作为数字人文研究的重要信息资源,也是数字人文项目重要的开发对象,自然倍受我国档案学界的关注。以中国知网数据库为数据来源,以“数字人文”并含“档案”进行篇名检索,检索时间为2019年6 月18 日,得到相关中文文献15 篇。通过对相关文献的分析和总结,发现目前我国档案学界对数字人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字人文与档案工作的关系及其参与;数字人文在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和档案信息传播中的应用以及国内外档案数字人文项目的比较与启示这三个方面。因此,从总体上来说,我国档案学界对数字人文的研究处于积极探索和拓展阶段。

从其实践效果来看,我国的数字人文项目经过不断的探索和实践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其中首推由国家图书馆开展的“中国记忆”项目。该项目通过整理中国现当代重大事件、重要人物专题文献,采集口述史料、影像史料等新类型文献,收集手稿、信件、照片和实物等信息承载物,形成多载体、多种类的专题文献资源集合,并通过在馆借阅、在线浏览、多媒体展览、专题讲座等形式向公众提供服务。[2]由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北京研究中心开展的“北京记忆”项目是国内第一个完全采用数字技术以保护和传承城市记忆的网络资源平台,其旨在构建信息时代北京的数字记忆。[3]此外,由上海图书馆开展的“盛宣怀档案知识库”项目、“上海年华”项目以及“华人家谱总目”项目也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响应。

二、我国档案馆开展数字人文项目的现状

(一)我国档案馆开展数字人文项目的初步实践

目前,我国的数字人文项目研究主要集中在图书馆、高校科研机构和档案馆。与图书馆、高校科研机构相比,我国档案馆的数字人文项目还处于初步发展阶段。目前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主要有青岛市档案馆的“老青岛”项目、天津市档案馆的“津沽史料”项目以及上海市档案馆的“上海记忆”项目。

1.“老青岛”项目[4]

“老青岛”项目是青岛市档案馆以其馆藏档案为依托,在其数字化基础上进行编辑、展示和传播而建立的专题档案数字资源库,主要由“老照片”“老报纸”“老村庄”“老字号”“老街道”和“老建筑”六个专题构成。其中“老照片”主要讲述了新中国成立前后青岛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记录了青岛的历史性时刻。“老报纸”主要报道了青岛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发生的一些重大新闻。“老村庄”则介绍了青岛一些具有鲜明时代印记的村庄。“老字号”反映了伴随着青岛经济发展而衍生出来的众多行业,涉及绸布业、医药业、服务业等多个行业。“老街道”主要展示了见证青岛人文历史变迁的特色道路。“老建筑”则囊括了青岛城市随着时代发展而涌现出的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特色建筑。

2.“津沽史料”项目[5]

“津沽史料”项目是天津市档案馆依托馆藏档案而建立的专题档案数字资源库,主要包括“沽上风情”“天津新貌”“旧照欣赏”“历史博览”“老天津卫”“档案故事”和“历史上的今天”七个专题。“沽上风情”以天津的人文变迁为出发点,囊括了天津的历史名人、民俗、史话、腔调等多个方面。“天津新貌”则见证了新天津的城市面貌。“旧照欣赏”反映了老天津城市记忆发展的变迁,包括天津的老照片、老建筑、老字号以及名人旧居。“历史博览”讲述了天津史上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涉及军事、政治、文化、科技等多个方面。“老天津卫”是为了纪念天津建卫600 周年而建立的主题网站,主要讲述了天津建卫的由来和发展。“档案故事”主要介绍了不为人知的天津南市的历史文化变迁。“历史上的今天”则从时间角度,记录了不同年代同一时间所发生的事件。

3.“上海记忆”项目[6]

“上海记忆”项目是上海市档案馆以及各辖区档案馆依托自身馆藏档案联合建立的专题档案数字资源库,主要由“申城变迁”“海上人物”“淞沪掌故”“上海之最”“图说上海”“上海史话”六个专题组成。“申城变迁”反映了上海经济、历史文化、人民社会生活的变化与发展。“海上人物”讲述了上海的名人传事,如晚清留美幼童—牛尚周、上海青帮大亨杜月笙。“淞沪掌故”侧重记录了老上海的衣食住行。“上海之最”反映了上海在城市各方面发展所得的历史性成就。“图说上海”记录了历史上影响上海命运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上海史话”则是以上海史事为出发点,以叙述故事的形式而写成的作集,如《上海近代风云》、大上海1949 等等。

(二)我国档案馆开展数字人文项目所存在的问题

1.项目开展主体单一,效果不佳

纵观数字人文的发展历程和实践探索,从中可以发现,不论是国外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还是国内目前开展的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数字人文项目都深刻地体现了项目参与主体多元化这一特点。国外以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大学数字历史研究中心开展的“影谷项目”最具代表性。该项目整合了包括弗吉尼亚大学、美国陆军军事历史研究所等多个机构的馆藏资源,并通过建立一个开放式的在线互动平台,让用户可以随时获取和利用相关档案图片和文字,通过技术工具创建标签、笔记进行研究,这就使得所有参与用户成为项目潜在的合作者。[7]自“影谷项目”启动以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并且获得多项荣誉和奖项。[8]国内以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众包中心开展的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为例,该项目通过建立一个基于在线众包模式的抄录平台,从而吸引和招募公众参与盛档的数字化抄录和标注工作。[9]自2017 年该平台启动以来,已经吸引了众多人数的参与,用户可以通过注册、登录该平台,根据管理者发布任务的难度系数自由认领任务,完成后再提交审核,审核过关后便可获得相应的积分。反观我国档案馆目前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大多数是依靠档案馆自身完成的,由于缺乏对数字人文的深度认识,加上资源、人力、物力等各方面的限制以及缺乏与社会的互动性,因而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具有“单一性”“单向性”,导致其收获效果并不理想。

2.项目内容开发不足,技术运用欠成熟

一方面,目前我国档案馆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主要是基于“城市历史记忆”视角出发,在实现馆藏档案数字化的基础上,由档案馆馆员进行选择、加工、编辑和传播,而建立起的专题档案数字资源库,来反映城市历史文化和人民社会生活变迁。当然,这与我国重视历史文化传承的传统是分不开的。档案馆数字人文项目类型单一归根到底是由于馆藏档案种类少和馆藏结构不合理所导致的。虽然我国档案馆馆藏资源丰富,但馆藏档案种类较为单一,大多数为政治性、历史性档案,这就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数字人文项目主题内容的开发和扩展。另一方面,我国档案馆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主要采用数字化技术,主要都是对馆藏文本档案和照片档案的数字化展示。而数字人文的特点在于强调用数据驱动人文研究,其本质上是对数字资源的深度开发和利用,需要依赖众多数字技术的支持,因此仅仅依靠数字化技术是无法实现数字人文的研究目的和价值的。[10]

3.研究团队缺乏,保障措施不健全

专业的研究团队和健全的保障机制是影响数字人文项目开展的两个重要因素。“威尼斯时光机”项目[11]从项目管理、整体策划与实施,到项目技术、项目开发与探索以及项目管理方案与拓展,再到项目运营、宣传与推广,其每个环节都由来自不同领域和行业的专家领衔。此外,为了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时光机”项目自2013 年启动以来至今,已经得到了来自34 个国家、超过300 家机构的支持,其中不乏顶尖的学术和研究机构、文化遗产机构和私人企业。这些项目合作者为该项目提供了最精尖的专业知识、技术、创新思维和充足的经费,为项目的深入开展提供了根本保障。纵观我国档案馆开展的数字人文项目还停留在初步发展阶段,因而目前项目的开展可以依靠档案馆自身所拥有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作为支撑,但是后期随着数字人文研究的深入,数字人文项目的扩展,能否建立自己的研究团队和建立健全相应地保障措施,这将是我国档案馆未来开展数字人文项目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之一。

三、我国档案馆开展数字人文项目的可行性策略

(一)拓展合作主体,推动跨界合作

数字人文项目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众多力量参与进来。面对我国图书馆、高校科研机构和档案馆在数字人文研究方面各行其是这一现状,实行跨界合作显得尤为必要。一方面,与图书馆、高校科研机构展开合作。与档案馆相比,我国图书馆、高校科研机构在数字人文研究方面具有起步早、发展快、技术应用成熟等特点,具有丰富的数字人文实践经验。因此,我国档案馆可与图书馆、高校科研机构在资源建设、经验交流、技术应用以及人才培养方面展开积极合作。在这一方面,我国档案馆可以借鉴台湾大学数位人文研究中心与台湾当地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的合作方式和合作经验以及开展的各种数字人文项目实践。另一方面,与社会公众展开合作。“北京记忆”项目中的互动网站“我的北京记忆”是一个面向公众的非盈利性网站,因此目前该网站已经与南城老李1979、北京脉搏、城视集等多个微博、微信公众号和门户网站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迄今为止,网站已添加1034 篇文集、8031 张图片、320个视频,其浏览人数和参与人数也在不断增加。[12]由此可见,社会公众是参与数字人文研究的重要力量,因此我国档案馆应当尝试通过建立开放式互动平台和社交媒体网络,积极鼓励和引导社会公众参与数字人文研究中来,充分集结和发挥社会公众的力量与智慧。

(二)加强档案资源建设,深化技术应用

一方面,我国档案馆应加强馆藏档案资源建设。结合当前档案馆资源建设现状和数字人文研究特点,我国档案馆应从以下两个方面出发:一是加强馆藏档案资源的整合与利用。数字人文项目的特点往往是围绕某一个特定的主题或者专题而展开研究,因此可以在已拥有的档案资源基础上,根据馆藏档案的类型和特征,建立起相关档案专题数据库、档案专题资料库和档案主题或专题网站,为后续的数字人文项目开展奠定基础和提供服务。二是优化馆藏结构,突出馆藏特色。以家谱档案为例,家谱是普通民众寻根问祖的重要依据,因而受众面更为深广。上海图书馆利用家谱这一馆藏特色资源,建立的家谱知识服务平台满足了普通民众寻求身份认同这一情感需求,从而受到了人们的积极关注。因此,我国档案馆应当重视馆藏特色档案资源建设,紧密关注档案与普通民众的联系度这一基本思路。另一方面,深化技术应用。数字技术的应用程度从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数字人文项目开展的深度和广度。结合当前我国档案馆馆员技术掌握现状,我国档案馆可以与相关数字技术团队、企业建立合作关系,聘请相关技术顾问,对档案馆馆员展开技术培训,从而逐步提高馆员对数字工具和技术的操作能力和运用能力。

(三)加强人才培养,完善保障机制

一方面,面对当前档案馆人才缺乏这一现状,我国档案馆可以推动实施“引进来、走出去”的人才战略计划。“引进来”是指我国档案馆可以聘请专业的数字人文研究团队,为档案馆工作人员在数字人文研究方面提供指导,其中应包括项目的整体策划和实施、项目的管理、项目的技术运用、项目的宣传与推广以及项目的维护与安全等各个环节,从而确保数字人文项目的顺利开展和规范运行。“走出去”是指加强对档案馆工作人员的继续教育,教育内容应是关于数字人文的理论知识学习和实践应用,其中包括数字人文的研究理论、研究方法、发展形势以及数字技术、工具的运用,逐步培养档案馆工作人员的数字人文意识,提高其业务开展能力。在继续教育方面,由北京大学连续举办三届的数字人文论坛以及南京大学数字人文创研中心开设的数字人文工作坊和专题讲座为我国档案馆工作人员参与数字人文学习,了解数字人文前沿提供了良好的学习平台。档案馆工作人员应积极参与,加强与其他学科领域的交流与互动,拓宽自身的研究与业务视野,从而不断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另一方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数字人文项目是一项耗时、耗力、耗财的系统工程,需要建立健全相关机制为其提供保障。目前我国档案馆日常资金周转主要来源于政府的财政拨款,面对档案馆“资金来源单一,但用途各异”这一现状,政府和档案部门应合力为档案馆的数字人文项目建立健全配套的财政资助体系和评估认证体系,确保项目的规范有序运行。[7]同时,档案馆应利用自身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加强对数字人文项目的宣传与推广,寻求社会团体、机构和企业的合作与支持,从而创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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