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书简（组诗）

李日清

馈赠

那个冬天我记得

刮起的白毛风打在脸颊

你并没有挪动身体

眼神像一把梳子

掠尽我的迟缓， 犹豫， 心怀不安

我只有这瘦弱的身板

如同一堵墙壁， 阻挡逼近的寒气

坚守这纯净的火焰， 在彼此的天空燃烧

我备好最终的承诺

在一朵雪花的棱角上做出中肯的签名

疼

在前往诊所的路上

她一直纠结， 手心攥出汗

当手术刀逼近胸口

紧闭双眸， 没有说出一个字

那些脓水流出， 落入纸杯

她内心的酸楚， 像火山喷涌而出

在意什么

到了这地步， 我还想什么

爬坡还在爬坡， 行走低谷步调需一致

泥泞披在身上， 霜露布满两颊

我就像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按照规律在循规蹈矩

如果跌一跤， 可以释放疼痛

我愿意， 默许， 认可

为了仰慕山脉上傲立的青松

为了摘取萤火虫的光亮

我伸出手掌， 让风雨擦拭厚茧

趋向乏困， 瘦弱， 伤筋动骨

把自己打扮成路旁的白杨模样

在宁静中警醒， 在喧哗中打开通道

向花朵致敬， 像庄稼一样出生入死

此刻， 還在意什么

是落叶就要回归大地

四月

雨水游离于南方

奔波者， 屏住呼吸

怀揣的种子没有落地

土地身披盔甲

所有的欲望， 在抽丝， 在剥离

在寻觅恰当的出口

每一个花蕾次第绽放

所有的视线装满期许

面对苍茫， 诠释温存

面对众生， 写下仁慈

猜想

到现在， 我还没敢断言

那片枯叶上苍白的痕迹

是你留下的唇痕是你走得突然

我手心接纳的那颗泪滴

已经凝结成季节的悲寂

我一次又一次， 拧开瓶盖

让烈性酒， 麻醉记忆

我不想让一个故事的结局

如此不堪一击。剩下创伤

此时， 你是否像一朵雪花

在暮冬吐露最初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