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兽医人力资源发展情况及启示

（郑州市动物卫生监督所，河南郑州 450000）

自2018年8月发生非洲猪瘟疫情以来，给我国养殖产业、肉类产品消费市场、公众生活造成了严重经济损失和消极社会影响[1-2]，经过政府、社会等多方努力，当前非洲猪瘟疫情防控成效显著[3]。国务院第三督查组在农业农村部督查时指出：我国动物疫病防治仍存短板，包括基层防控队伍力量薄弱，人力不足等问题。各有关部门采取切实措施积极应对上述问题，取得一定成效，但仍难以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美国作为世界兽医教育、兽医技术发展较好的国家之一，其政府层面先后于2010年、2015年针对兽医人力资源展开调查。本文简述了美国两次调查反映的问题与应对之策，对由此引发对我国人力资源建设的思考，以期为解决我国兽医人力短缺现状提供信息支持。

1 美国兽医人力资源调查情况

1.1 美国开展兽医人力资源调查

美国先后于2010年、2015年由其政府责任署（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主持开展了兽医人力资源调查。2010年的调查将农业部所属的动植物卫生检疫局（APHIS）、食品安全检验局（FSIS）、农业科学研究院（ARS），卫生部所属的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和国防部所属的军队列为主要考察对象[4]。此次调查重点关注相关机构在聘用兽医的过程中所持的态度和面临的问题，得出美国“全国范围内兽医日益短缺”的结论，并提出改革建议。2015年调查的主要对象是农业部、卫生部及其所属机构，主要审查它们在2010年调查结果的基础上，有无推行兽医人力资源改革以及成效如何，得出了改革不到位，有待进一步完善的结论[5]。

1.2 调查问题分析

1.2.1 美政府对兽医需求缺乏充分认识 一是联邦政府未评估当前和未来兽医工作人员配额充足与否的综合方法和能够共享的解决方案。二在部委层面，仅有国防部完成了该评估工作，并明确了当前或未来需重视的焦点（如人员短缺、薪资待遇低等问题）。三是部所属机构，只有4个部署机构曾经评估过以上类似问题。

1.2.2 兽医师队伍建设机制不健全 美国各机构的履职计划缺乏必需机制，以确保部门在疫病流行期间能运行正常。而且在缺乏对疫情的准确认知和无明确传染源的情况下，各部门也无法准确地模拟疾病蔓延至家养动物以外时，疫情得以控制所需兽医的数量和类型。

1.2.3 错失解决兽医人力短缺的良机 美国政府的17个相关机构中，有10个机构未评估过其兽医工作人员对个别疾病暴发的反应能力，因此错失了评估其在未来对疾病做出快速反应所需人力的机会。所有机构都未考虑过以疫情暴发为契机，来确定共同的人力挑战和可能的解决办法。

1.2.4 美国兽医资源不断减少 据美权威专业协会预测，全美兽医数量将减少，特别是从事照管食用性动物、服务于农村社区、进行公共卫生培训的兽医。据美国兽医学院协会分析，该国28所兽医学院的教育资源有限，每年毕业生约2 500人。然美国劳工统计局曾统计2006—2016年兽医需求增长35%，全职岗位从62 000个增加到84 000个，须保证每年有2 000名兽医学院毕业生从事兽医工作才可以满足需求。

1.2.5 兽医人力资源利用率低下 美国于2008年增加了预算，但食品安全检验局的兽医人员编制数却有所下降，且偏远地区的检疫人员空缺率很高。因制度不完善，美国在动物防疫领域内存在监督不一致、协调不力和资源使用效率低的问题。

1.3 美国政府责任署的改革建议

1.3.1 进行完善的人力资源评估 各部所属机构需定期自审，评估其所属兽医在履职时，所具备的工作能力和技能，以确定员工数量和类型。还要进行疫情暴发后员工管理方面的评估，在既保证开展日常职能又有效应对疫情的前提下，确保兽医的履职能力。汇总自审结果，并提交人事管理部门，以协调相关部门解决今后兽医人力短缺问题。

1.3.2 完成流行病应急计划 各部须制定包含定期检测、技能培训和实施过程等内容的流行病应急计划。该计划还应确定缺勤率在40%的情况下，保障职能和服务正常运行的工作流程；确定至少3名能够执行各项职责的人员，并明确如没有领导和必要的工作人员，该机构将如何运作；测试减少人员配置对设施和基本功能及相关服务的影响等。联邦、州和地方机构需要相互协调，定期审查应急反应计划，以明确应对战略。

1.3.3 准确估算灾难性事件中所需的兽医人力应对灾难性事件的应急响应计划，应包含如何使用疫苗等控制疫情的相关措施的解读。还需确定模拟野生动物传播疾病所需的数据以及收集这些数据的恰当方法。以上述两点为依据，科学、准确地估算灾难性事件中需要的兽医人力。

1.4 美国为改善兽医人力短缺所做的努力

美国雇佣兽医的相关机构，如APHIS、FSIS、ARS，FDA、CDC等，以及与雇佣兽医相关的国会、人事管理局等，都曾为改善兽医人力短缺境况做出过努力：

1.4.1 立法 美国国会于2003年颁布的《国家兽医医疗服务法案》要求农业部实施旨在帮助意在有兽医需求地区工作的学生偿还助学贷款。2008年8月，国会通过的《高等教育机会法案》规定要增加在职兽医的数量。

1.4.2 举行人事论坛授予直接雇佣权 美国人事管理局牵头举办的跨部门论坛将兽医短缺问题可纳入该论坛讨论，并采取措施以改善兽医的招募和保留率，如授予直接雇佣权。

1.4.3 提升兽医职级 美国人事管理局提升新雇兽医的职级，由GS-9升到GS-11级；同时将联邦兽医职业范围扩大到毒理学和病理学等专业领域，这将有助于吸引更多的有相关专业背景的人员。

1.4.4 与外部力量合作，强化教育培训 APHIS在所有兽医学院设有招聘指标，并与大学合作，在其课程中增设相关业务培训。美国卫生部兽医医学中心设立的职工学院，主要承担对该中心员工的继续教育职责。其与来自工业和学术界的外部专家合作，使其所属工作人员了解最新科学技术、监管法律等信息。该职工学院还与其拥有类似职能的联邦机构合作，以获得马里兰州兽医委员会颁发的所有科学和新兴技术研讨会的继续教育学分认证。

1.4.5 设立奖金和学费支持 美国农业部和卫生部出资设立专项经费，如留职费和安家费等，以此吸引人才和保持兽医队伍的完整。美军队成功维持现役兽医工作队伍满员的主要原因是其奖学金计划。该计划针对兽医专业在校生，以支付学费为条件，吸引其毕业后到军中任兽医或服役3年或5年。该计划的资金来自国会，与军队用于招聘兽医的资金是分开的。ARS在2003年制定了学费补贴计划，可为获得博士学位的雇员报销学费和其它教育花费，但实施结果不理想。

1.4.6 3D（消灭、处置和净化）承包商 农业部引入3D承包商计划，即是承包商与APHIS订立协议并提前接受培训；该承包商在疫情发生后的24小时内到现场，从事事故管理、疫情监控或流行病学研究的工作。

1.4.7 其他方面 相关机构还采取了提供实习岗位、返聘退休员工、提高薪酬等措施。

2 有关启示

我国兽医专业技术人才储备和技术服务力量较为薄弱，难以满足现实需要，严重阻碍我国畜牧业安全生产和快速发展。以乌鲁木齐在2017年开展的调查为例，发现该市存在人员“在编空岗”、配置不均衡、老龄化、实操能力不足、因薪酬和兽医社会知名度不高而导致人才引进渠道受限等问题[6]。针对实际问题，结合美国有关兽医人力资源调查情况，有如下思考：

2.1 积极推动《兽医法》立法工作

全球已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颁布了《兽医法》，而我国仍未制定，兽医的权益和行业地位难以保障。应通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专家呼吁，让社会和有关部门尽快了解实际情况，以促使我国加快《兽医法》立法。《兽医法》应涵盖官方兽医准入、职能与管理、执业兽医认证管理与执业管理、乡村兽医与兽医辅助人员、兽医协会功能、兽医从业人员教育制度、违规处罚等[7-8]。

2.2 制定完善的兽医继续教育认证标准

我国兽医基本包括官方兽医、执业兽医和乡村兽医。截至2018年，据《中国动物卫生状况报告》，我国动物卫生监督机构中执法人员13.53万人，其依法行政水平不一；且全国已有11万人获得执业兽医资格[9]，另有数十万的乡村兽医活跃在基层。基于此，应着手开展制定完善的各类兽医继续教育认证标准。第一、由全国性行业协会主导并联合国家教育部门，成立统一权威的认证机构，为兽医继续教育制定切实可行的认证标准；第二，标准要涵盖有从专科到博士的应用型与研究型相结合的学历要求，为不同层次的岗位培养相适应的人才；第三，标准要关注完善教育与职业相结合，培养方案要做到学分和学时相结合，理论和实操相结合，以及案例教学；第四，要推出客观公证的认证考试，合理的认证有效期和再认证方案；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在认证时实行一票否决制[10]。

2.3 建立补足动物防疫领域“人力短板”的合理机制

一是“留住”人才。提高薪资待遇，解决在职兽医的实际困难；设立专项资金，吸引相关毕业生积极投身兽医事业[11]。二是“养育”人才。制定实习计划和实习生留职方案，吸引毕业生将兽医作为职业选项。并与设立兽医专业的院校合作，开设针对性的课程，培养在校生实操能力。三是“募集”人才。采取灵活多变的方式增加兽医人力，如返聘退休职工，申请政府购买岗位等。

2.4 合理运用私营机构兽医资源

我国执业兽医大多供职于私营机构，应该将这股力量积极调动起来，服务兽医公共卫生。根据国情，可鼓励规模养殖场向含私营机构在内的兽医社会化服务组织购买动物疫病强制免疫服务；而散养户的动物疫病强制免疫工作，可先由政府引导，并逐步转向由养殖者自行购买，这既可为兽医私营机构拓展参与兽医公共卫生事业的空间，也可最终实现动物防疫主体责任系统化[12]。同时，兽医主管部门可聘用兼职执业兽医，来从事动物疫情监控、处置和净化工作，以便其将工作重心移至“刚性监督”上来，既降低财政负担，又充分利用了兽医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