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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转化机制与路径选择

2020-01-12庄贵阳丁斐

环境与可持续发展 2020年4期
关键词:银山金山绿水青山

庄贵阳,丁斐

(1.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北京 100028;2.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北京 102488)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论述,深刻揭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本质属性,阐明了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辩证关系,提出了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相互协调的方法论,彰显了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重要意义。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必须保护呵护“绿水青山”,充分利用“绿水青山”的商品属性和经济价值,让“绿水青山”释放更多生态红利。

1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核心内涵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经济快速增长,逐渐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严重的环境问题、生态安全问题,为可持续性发展带来了隐患。“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作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是发展观的一场深刻革命,已成为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统筹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关系的战略思维[1]。

1.1 “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代表两种财富观

“绿水青山”有着强大的生态功能和丰富的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的根本保障,是人类发展的物质基础,在推动绿色发展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动形象地描绘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取向,具有深刻的经济学内涵。单从字面上来看,“绿水青山”指的是清新空气、清洁水源、宜人气候等良好生态环境。“金山银山”则是物质财富的具体象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真正含义在于:在不破坏生态环境的基本前提下,实现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双赢”局面。

从经济学角度讲,“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分别代表了两种财富,即自然资源财富和物质财富。关于“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关系,人们的认识存在四种情况[2]。

第一种情况,在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初期阶段,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只要经济发展,能够产生GDP,就不去过多考虑资源环境承载能力。此时,在人们的心目中自然财富的效用价值小于物质财富的效用价值。

第二种情况,当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到了不可逆转的阶段,人们开始被动地治理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对于“绿水青山”有着强烈的诉求,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这时自然资源财富的效用价值大于物质财富的效用价值。

第三种情况,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表明人们既需要自然财富的效用价值,也需要物质财富的效用价值,既需要自然资源转化为自然资产、自然资本,也需要人造物质财富,人们对财富的需求不是单一的。

第四种情况,“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表明自然资源财富可以转换为人造的物质财富,“绿水青山”可以源源不断地带来财富,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是长远发展的最大本钱,生态优势可以变成经济优势、发展优势,这是一种更高的境界。

前两种情况,说明自然财富和物质财富是替代取舍关系,后两种情况说明自然财富和物质财富是共生关系。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正是基于这种认识,追求可增值的自然资产,促进人类文明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成为发展的趋势。

1.2 “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需要条件

“绿水青山”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物质资料,是产生经济价值的根本物质保障。但要想从根本上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仅有良好的生态环境远远不够,还需要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相互配合,共同作用[3-4]。

自然资本可以被定义为一切土地、空气、水源、生物等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的总和。这些自然资本不仅为人类提供食物、能源等物质产品,也提供了维持生态系统稳定等服务。自然资本的存在是人类经济活动的根本物质前提。在自然资本日益匮乏的当代,重视自然资本、发掘自然资本、主动供给自然资本是未来经济增长的动力之一。

物质资本是维持人类经济社会活动所必需的生产资料,包括机械设备、建筑厂房、交通通信等设施。物质资本的形成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客观的物质条件。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不能脱离物质资本的积累,但在物质资本积累过程中也要避免破坏生态环境,避免形成高污染高排放的锁定效应。

人力资本是现代经济增长中最重要的源泉动力,表现为劳动者身上的资本——科学知识、文化水平、技术能力、身体健康状况等。“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离不开劳动的参与,另一方面,人力资本形成过程中所创造出来的知识、科技、管理经验能极大地提高“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效率。

社会资本是指社会成员之间的社会认同、社会联系、社会互惠、社会信任、社会共识、社会道德、社会整合,是人与人之间交往过程中所形成的一系列制度集合。一个社会只有实现有机整合,经济社会发展才可以真正迸发出勃勃生机。社会资本能够有效地将整个社会凝聚起来,认可“绿水青山”的价值,为“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提供制度保障。

由此可见,自然资本不是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唯一要素和决定性要素。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关键还要看自然资本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之间的协调关系。如果四种资本的比例不协调,经济社会也不可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在现代经济社会发展实践中,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作用越来越大,特别是人力资本,优质的人力资本为社会发展提供了先进的思维方式、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并且优质人力资本也有助于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快速积累,为“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提供智力支持。

2 “绿水青山”向 “金山银山”的价值转化

“绿水青山”是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综合体,“金山银山”则是人类物质财富的集合体。“绿水青山”“金山银山”分别体现资源环境的生态属性和经济属性,是推动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两个重要因素[5]。因此,“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本质是如何使生态产品转化为生态资产,如何评估生态资产的生态价值,如何使生态价值带来经济价值。

“绿水青山”具有以下价值。一是为物质产品的生产提供原材料生产要素,例如土地、森林、矿产资源等,这种产品化程度已然成熟的“绿水青山”可以直接在产品市场中进行销售。二是可以通过排他的生态消费品媒介,将优质自然资本转化为生态消费品的生产要素,从而直接进入市场体系,用价格衡量,借助市场经济手段实现价值。第三类是无法直接创造金山银山的公共性生态产品,例如生态保护区、国家公园等等,其价值难以直接通过市场手段进行核算,必须借助影子价格法、条件价值评估法等价值评估手段核算其价值。

《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中提出的自然资源资产产权、资源总量管理、资源有偿使用和生态补偿等制度设计,为搭建“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价值转换通道指明了方向。一是明确自然资源产权,产权明晰是市场交易的根本前提。二是借助现代化的价值核算手段,科学测算生态系统货币价值。三是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找到生态农产品、生态旅游产品等“桥梁媒介”,实现生态价值向经济价值的转化。四是对不能体现市场经济价值的生态服务进行补偿,最后通过制度保障、技术保障实现生态价值提升,从而提高社会整体福祉。

首先,建立“绿水青山”价值评估核算机制,将生态产品价值进行货币化计量,为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提供客观参考依据,解决生态产品值多少钱的问题。货币化的核算要建立在实物量的基础之上,根据其使用价值和稀缺程度对其定价。在此基础上,编制自然资产负债表,摸清生态家底,完成生态产品“算成钱”的步骤。

其次,健全“绿水青山”市场交易机制。近年来,我国的碳排放权交易市场、水权交易市场等生态资产市场发展呈现良好态势。事实证明,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有能力实现“绿水青山”资源的有效配置。为此,应当进一步加快培育生态产品市场交易体系,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实现生态产业化和产业生态化经营,探索作为生产要素的生态产品市场化进程,实现“绿水青山”的市场价值。

第三,完善生态产品价值补偿机制。在缺少政府干预的情况下,生态补偿由于利益主体数量庞大而难以达成最终协议,因此,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建立起一系列生态补偿制度,以财政转移支付的方式,购买生态产品,激发生产和保护生态产品的积极性。按照“谁保护、谁受益”的原则建立起系统完善的生态补偿机制,使生产“绿水青山”和创造“金山银山”的两大分工群体的利益趋于公平合理,激发人民群众生产积极性。

3 “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实现路径

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既是使用价值与价值在买卖双方之间相反方向的转移,也是一个完整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的过程。通过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有助于实现“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辩证统一,进一步缩小区域之间、城乡之间发展差距。由于各地区气候、水文、地质等自然条件存在差异,生态资源禀赋存在差异,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也就不尽相同,在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过程中也就存在一定差异性。

3.1 根据自然禀赋实施差异化政策

在生态系统严重失衡的地区,生态产品供给相对不足,需要考虑提高生态产品供给能力,打通社会财富向生态财富转化的价值实现路径,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一般生产条件。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既有共性、又有个性,需要根据本地区实际情况制定相应对策。主要包括四种情形。

第一种情形,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积累了足够多的社会财富,能够为生产生态产品提供充足的物质保障,但生态本底状况不佳,自然资本相对缺乏,这种情形主要出现在生产力发展水平较高但生态失衡状况较为严重的地区,例如京津冀地区的雾霾治理工程。这种情形下,当地政府应该努力消除生态负债,扭转生态环境恶化的局面。

第二种情形,对于生态本底比较脆弱的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所积累的社会财富不足以满足生产生态产品的需要,需要借助外部力量,为提供生态产品提供资金、技术上的支持。这类生态产品的生产具有公益性,通常由上级政府牵头统筹安排,比如在三江源地区开展国家公园试点工作。

第三种情形,对于那些生态本底良好的地区,资源开发风险较小,收益可观。对于此类生态产品,应在保障生态系统安全的情形下,合理规划布局相关产业,将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经济收入。例如在海南省开发生态旅游业、热带经济作物等相关产业,对繁荣当地经济社会事业具有重要意义。

第四种情形,产品同质性较高,当地基础设施薄弱、开发存在一定经济风险。对于此类生态产品,需要加强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合理布局产业,开发具有地方特色和比较优势的产业,推广自身品牌,提高产品知名度。以浙江丽水为例,近年来,通过互联网+,依托“丽水山耕”这一品牌,实现了“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双赢。

3.2 多举措扩大更多优质生态产品的供给

补强基础设施。缺少良好的基础设施支撑,“绿水青山”往往只能变为无人问津的“世外桃源”,难以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价值转化。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有助于拉近“绿水青山”与经济发达地区的距离,有助于引导人才、技术、产业的流入,推动产品走出去,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品牌,让生态产品真正走向市场,这是缩小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重要手段,可以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社会公平。

发挥比较优势。特殊的地理、气候、水文特征,铸就了一个地区所特有的自然禀赋和风土人情。探索“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要尽可能地围绕具有地区特色的比较优势做文章。通过专业化分工提升生产效率,依托“绿水青山”这一具有地方特色的比较优势构建多层次、高质量的产业链。 从而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

延长产业链条。传统的生态产品,主要以农林牧渔产品为主。这些产品直接放到市场上销售,附加价值小,产品同质问题严重,难以卖出好价钱。并且受其生产方式限制,产品生产周期长、抗风险能力差,在市场竞争中难以占据优势。为此,必须通过延长产业链条的方式进行资源整合,实现一二三产业联动,提高生态产品附加值。在传统农林牧渔产业基础之上挖掘生态旅游、休闲康养、文化创意等产业开发潜力,实现整个产业布局的合理化与规范化。

形成品牌效应。近年来,在各地党委和政府的大力倡导下,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实践活动逐渐增多。仅有这些有形生产要素的投入并不够,还应当重视生态产品“无形资产”的建设,打造具有地域特色、有效对接市场需求的品牌,避免同质化竞争和拥挤效应。通过品牌在消费者心中建立对产品的认知和态度,从而形成消费习惯、消费记忆,提高消费者重复购买的概率。并且优质品牌本身也是生态产品的“无形资产”,有助于进一步提高产品溢价。

借助外部力量。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需要多主体、各部门的通力合作。应当充分发挥政府“看得见的手”和市场“看不见的手”的各自优势,提高“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过程中的资源配置效率。近年来,一些地方借助知名企业雄厚的资本实力、先进的技术以及成熟的商业开发模式,开创了“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路径。

3.3 “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政策机制

构建产权清晰、多元参与、激励约束并重、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是促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价值实现的制度保证。

产权问题是市场交易的核心问题,明确产权是一切市场行为的先决条件。近年来,随着制度和科学技术的进步,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明确产权所需要的成本也在不断降低,这使得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进一步创新商业模式成为可能。明确的产权有助于生态资源能够作为生产要素形成自然资本。当前,自然资源所有权与经营权并未实现有效分离,要素市场潜力没有得到有效激发,大量优质生态资本尚未被唤醒。应该通过进一步简政放权的手段激发要素市场活力,保护产权和投资者利益,做到物尽其用。

创新商业模式,让生态产品有效对接市场需求。自然资源是有价值的,并且价值量相当可观。然而,目前国内除了个别地区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商业模式和成熟的品牌外,大部分地区的生态产品价值转化机制还不成熟,市场依然处于蓝海市场阶段。特别是许多优质生态资源为生态公共产品,难以直接形成价值,必须以生产要素的形式投入其他客观载体的生产过程中。因此,创新商业模式极为关键。目前,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商业模式依然比较单一,如果能够找到有效对接市场需求的商业模式,必然会极大促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在“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过程中,政府的作用毋庸置疑。政府可以通过前瞻性布局,有目的、有意识地布局,倡导绿色生产意识,通过制度建设提高各级政府官员对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视程度。实现各部门齐抓共管,发挥政策合力。对于某些承担着重大生态职能的生态保护区、国家公园等生态脆弱地区或开发收益较低的地区,不宜大规模进行包括开发生态产品在内的经济活动。对于此类地区,有必要通过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加强财政转移支付在生态环境领域内的补偿力度,特别是要积极探索跨区域、跨流域的横向生态补偿机制。

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关键在于人,在于唤醒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态意识,在于将生态文明建设落实为全民自觉行动,这是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长期保证。当前,人民群众已经意识到了优美生态环境是美好生活质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改善生态环境质量的诉求也在与日俱增。但另一方面,公众为生态付费的理念并未形成,生态文明建设领域内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格局尚未形成。为此,必须进一步强化公众在环境保护中的作用,既要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人翁意识,又要建立起现代化的生态文明价值观,为构建政府、企业、社会共建共治共享的环境治理体系打下良好的社会基础[7]。

4 “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存在的障碍

狭义来看,生态产品是清洁的水源、宜人的气候、宜居的生态环境等自然要素,具有公共物品性质,以满足人们身心健康和提高生活品质的需要。广义来看,生态产品既包括上述公共生态产品,也包括生态农产品、生态旅游产品等经营性生态产品[6]。生态产品大多具有公共产品和经营产品双重属性。经营性生态产品具有与传统农产品、工业产品基本相同的属性特点,公共生态产品除具有公共产品都具有的非排他性、非竞争性等特点外,往往还具有多重伴生、自然流转和生产者不明等特性[7]。因此,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与一般的商品或者公共物品存在较大差异。

一是对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机制存在认知偏差,没有认清生态产品的价值属性。要么是只认识到了生态产品的公共产品属性,把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简单狭隘地理解为生态补偿和转移支付,没有充分调用各类生产要素进行生态产业化经营;要么是将生态产品当成完全的商品,对自然资源盲目过度开发,忽视了生态产品的公共产品属性,过分强调其经营属性。还有一些地方干部把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肤浅地理解为开采有形的自然资源,忽视了对良好生态环境的开发利用。或者基于粗放发展阶段破坏“绿水青山”的教训,形成把“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对立起来的错误认识,认为保护“绿水青山”就是不能发展经济,将保护生态环境作为经济发展不力的理由,缺乏主观能动性。

二是目前生态产品价值转化机制还不成熟。“绿水青山”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物质资料,是产生经济价值的根本物质保障。但要从根本上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仅有良好的生态环境远远不够,还需要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之间的相互配合,共同作用。在现代经济社会发展实践中,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作用越来越大,特别是人力资本。优质的人力资本为社会发展提供了先进的思维方式、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并且优质人力资本也有助于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快速积累,为“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提供智力支持。

三是在生态脆弱地区或者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当前“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通道尚不畅通。生态补偿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好“绿水青山”,让受益者付费、保护者得到合理补偿,可有效增加生态产品和服务,是一种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有助于实现“金山银山”和“绿水青山”的有机统一。从目前国内生态补偿实践经验来看,生态补偿主要基于政府主导下的财政转移支付,补偿方式以政府主导型为主,多元化的生态补偿机制尚未建立。流域补偿涉及流域上下游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以政府主导的生态补偿机制存在资金来源渠道过于单一、补偿的覆盖范围有限、补偿数额不足等问题,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生态保护成本、发展机会成本等在生态补偿中的价值核算缺乏科学的考虑。

5 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转化的建议

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集中体现在“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理论与实践中,“两山”转化路径与机制这一重大现实问题不突破,生态文明建设的内生持续动力就会不健全。所以,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推动各地正确处理好“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关系,有利于推动形成绿色发展的内生机制,促进地方尤其是经济欠发达地区协同推进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和经济高质量发展。

5.1 加深对“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内涵认识

国内外一系列的生态环境治理经验和典型案例表明,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最关键的环节在于激发劳动者的潜力,充分激发最广大人民群众创造财富的主观能动性[8]。为此,必须加快思想认识上的转变,正确认识“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具体内涵。“绿水青山”是一种形象的表达,不仅是优美的生态环境,从更广义的角度来看,可以泛指一切具有地方特色,具有经济发掘价值的生态环境。习近平总书记说“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国内外在冰雪旅游方面有很多成熟的案例,得益于成熟的商业模式,做到了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激励相容。

5.2 进一步创新“两山”转化路径的商业模式

从“两山”理论的建设实践来看,可复制的经验并不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生态产品的市场风险很大,商业模式不够活,没能有效对接市场需求。考虑到生态产品的公共属性较强,必须将生态产品以生产要素的形式加入其他商品或服务生产过程中来,使之成为绿色产业发展必不可少的生产要素,才有可能在商品经济下实现生态产品价值。近年来,已有一些地区将生态产品与互联网、传媒等第三产业相结合的商业模式取得了成功。例如,浙江省丽水市建立“生态+”“品牌+”“互联网+”机制,探索生态产品价值转化的有效路径。在全国首创以政府所有、协会注册、国资公司运营的模式,覆盖全市区域、全产业、全品类的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丽水山耕”。同时丽水是全国第一个农村电商全域覆盖的城市。具有地区特色的生态产品,借助互联网电商平台推广,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5.3 警惕“两山”建设实践中的短期行为

尽管近年来,“两山”理论建设取得了一定成就,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值得警惕,特别是政府的一些短期行为所导致的问题,从而出现了“失位”和“越位”,扭曲了原本的生态资源配置。例如,有些地区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的过程中急功近利或者误解了相关政策,在核心保护区、国家公园内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既有悖于中央相关政策精神,也有悖于经济发展客观规律。抑或是矫枉过正,将原本合情合理合法的经济项目以生态环保的名义“一刀切”,给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带来了不便。也有一些地区,一些好的转化途径被误解甚至叫停,这些与政府的短期行为有关。在“两山”理论转化过程中,还是应当以“试点+推广”的形式稳中求进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克服政府短期行为带来的影响。

5.4 建立健全公共生态产品的生态补偿政策体系

随着乡村振兴、扶贫攻坚等战略的大力实施,贫困或边远地区迫切需要找到经济发展的出路,自然资源资产作为该类地区重要或唯一的资产,充分挖掘其生态价值并转化为经济价值,已经成为大部分地方的发展之道[9]。然而,重点生态功能区的生态产品具有典型的公共物品属性,政府有必要通过生态补偿弥补生态产品劳动者的劳动耗费,从而建立起生态产品长效供给机制[10]。传统的由政府主导的生态补偿往往并不规定受偿者义务,难以充分调动起农牧民主动参与生态保护的积极性,并且,生态补偿资金来源分散、多头实施和管理等问题也降低了生态补偿的实际效果[11]。因此,有必要整合各种生态补偿资金,建立通过财政转移支付为主体的体现生态保护成本、发展机会成本和生态服务价值的生态补偿政策体系,促进生态保护落到实处。并在此基础上,探索市场化的生态补偿方式,鼓励跨行政主体横向生态补偿以及社会资本参与生态补偿,拓宽生态补偿资金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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