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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政治哲学研究论纲

2020-01-11刘景尧刘绥

知与行 2020年5期
关键词:政治哲学毛泽东

刘景尧 刘绥

[摘 要]毛泽东政治哲学奠定了中国现代政治哲学的理论基础,确立了中国共产党政治哲学的核心思想和基本理论框架,是建构面向21世纪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哲学的重要思想资源。因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背景下,深入研究和准确理解毛泽东政治哲学,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毛泽东政治哲学内容博大精深、体系完整严密。在科学内涵方面,毛泽东政治哲学是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和巩固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以实现自身解放并为实现人类解放而努力奋斗的学说。在理论基础方面,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阶级斗争理论,是毛泽东政治哲学的重要理论基础。在形成发展方面,以解放的内涵、对象和方式为判断标准,可以把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产生、形成和发展三个阶段。在显著特征方面,毛泽东政治哲学具有理论与实践相统一、阶级性与人民性相统一、党的领导与依靠人民相统一、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相统一的显著特征。在价值追求方面,毛泽东政治哲学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人类解放的思想,把实现人类解放作为价值追求。在实现路径方面,毛泽东政治哲学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有关人类解放实现途径的思想,主张采取革命与和平两种方式,首先实现中国人民的解放,继而为实现整个人类的解放而努力奋斗。

[关键词]毛泽东;政治哲学;人类解放

[中图分类号]A8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20)05-0022-08

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历史进程中,出现了只有运用自己的特色理论才能解决的一系列现实问题。因此,建构面向21世纪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哲学尤为必要。毛泽东政治哲学奠定了中国现代政治哲学的理论基础,确立了中国共产党政治哲学的核心思想和基本理论框架,提供了准确理解和有效应对新时代新思想新问题的理论武器和基本遵循,是建构面向21世纪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哲学的重要思想资源。因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背景下,深入研究和准确理解毛泽东政治哲学,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关于毛泽东政治哲学的科学内涵

政治哲学是一门有着悠久历史的学问。政治哲学既有对现实生活“实然”状态的反思和批判,又有对未来生活“应然”状态的论证与追求;既有对现实政治制度模式的分析和评判,又有对理想政治制度模式的设计与建构;既关注当下现状又着眼未来状态;既有政治价值的设定又有政治实践的探索;既注重政治问题的哲学省思,又重视哲学问题的政治考证;既表现政治哲学的理想性和目的性,又强调政治哲学的现实性和实践性。因此,可以將政治哲学界定为人类经过对现实政治生活的哲学反思追求建立理想的社会制度以实现理想生存状态的学说。基于此,可以将毛泽东政治哲学界定为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和巩固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以实现自身解放并为实现人类解放而努力奋斗的学说。在毛泽东政治哲学体系中,人类解放是价值诉求,人民群众是实践主体,党的领导是关键因素,人民民主专政是制度保证。

毛泽东政治哲学把人类解放作为价值诉求。人类解放是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的核心,处于提纲挈领的重要地位。马克思主义就是无产阶级争取自身解放和整个人类解放的科学理论。人类解放是马克思主义的最终奋斗目标,是马克思主义的目的、任务和使命的集中体现,也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价值诉求。马克思主义就其本质而言,就是实现人类解放的学说。作为一名坚定的、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也把人类解放作为终生的奋斗目标,作为自己政治哲学的价值诉求。在实现人类解放的次序方面,毛泽东主张首先是中国人民的解放,然后是世界各国人民的解放,最后实现全人类的解放。

毛泽东政治哲学把人民群众作为实践主体。毛泽东具有浓厚的“人民情结”。在他看来,人民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人民的内涵是不同的。但是,以工人和农民为主体的劳动群众在任何时期、任何国家都是人民的主体。在毛泽东看来,人民是力量之源,是真正强大的力量,是创造世界历史的真正动力,一切政治的关键在于人民,人民的拥护是成败的关键,人民的支持是最大的妙计,人民也是最靠得住的。因此,要相信人民、依靠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民立场是贯穿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主线。毛泽东政治哲学以人民群众的实践活动作为实现路径,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作用,努力实现广大人民的解放。

毛泽东政治哲学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作为关键因素。要实现人类解放的价值诉求,必须要坚持党的领导。在毛泽东看来,人民解放的客观需要是中国共产党产生发展的原因。人民群众只有在党的领导下才能实现解放,也才能为实现人类解放做出积极贡献。中国共产党又是人民群众的忠实代表,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是为广大人民群众谋求根本利益的。作为中国工人阶级、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的领导者,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毛泽东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始终强调并坚持中国共产党对人民解放事业的领导。

毛泽东政治哲学把人民民主专政作为理想制度。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是毛泽东政治哲学实现人民解放价值诉求的制度保证。为了实现和维护人民的解放地位,毛泽东领导人民建立和巩固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包括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是党领导人民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获得的主要经验。在毛泽东看来,人民民主专政就是我们的公式,就是我们的主要经验,就是我们的主要纲领。坚持和完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使毛泽东政治哲学具有了现实性和可行性。

二、关于毛泽东政治哲学的理论基础

作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从近现代中国特殊的国情出发,以马克思主义作为理论指导,将唯物史观灵活地运用到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并用大量的著作和研究对唯物史观进行了系统归纳和总结,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唯物史观,使之成为毛泽东政治哲学的理论基础。毛泽东还毫不动摇地坚持并创造性地运用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指引中国人民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从而成为毛泽东政治哲学的重要理论基础。

(一)对唯物史观的坚持和发展

毛泽东强调唯物史观的重要地位和作用,认为唯物史观是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基础。早在1921年1月21日给在法国的蔡和森的复信中,毛泽东就明确地指出:“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1]34-35毛泽东强调要重视和发挥唯物史观的重要作用。毛泽东曾建议吴晗要接受并下功夫研究唯物史观,如果这样做就会取得不可限量的成就。毛泽东还重视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的具体运用。他结合我国实际界定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科学内涵,阐述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并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原理来分析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社会。毛泽东还论述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辩证关系。他认为,上层建筑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是保护与之相适应的经济基础的。他还紧密联系中国社会现实,突出强调了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在毛泽东看来,上层建筑不仅指政治上层建筑,还包括意识形态。毛泽东还提出了人民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的观点。他认为,人民群众具有伟大的创造力,是真正的英雄,是阶级斗争和社会变革的主体。

(二)对阶级斗争和阶级分析法的重视

毛泽东高度重视阶级斗争问题,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观。在他看来,阶级斗争在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中排在首位。他还认为,中国的历史也是一部阶级斗争史,指出:“其实四千多年的中国史,何尝不是一部阶级斗争史呢?”[2]甚至把阶级斗争看作是世界上仅有的两门知识之一[3]。毛泽东认为阶级斗争是三大人类实践活动之一,并论证了阶级斗争与生产斗争、科学实验之间的关系。在毛泽东看来,阶级斗争不仅对生产斗争具有重要作用,而且对科学实验也具有重要影响,它可以提振人们的精神,从而使人们搞好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毛泽东重视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在毛泽东看来,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就是坚持以阶级的观点来分析问题。因此,毛泽东强调在指导中国革命实践的过程中,必须坚持以阶级分析的方法研究和分析中国的社会问题。要运用好阶级斗争理论,就必须开展正确地调研工作。因此,毛泽东非常重视调查研究工作,重视在调查中运用阶级分析方法,并把这种方法作为调查工作的主要方法。

三、关于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形成发展

以解放的内涵、对象和方式为判断标准,可以把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产生、形成和发展三个阶段。从1902年毛泽东进入私塾接受启蒙教育到1920年夏毛泽东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之前,是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产生阶段。这个阶段是毛泽东通过刻苦努力地学习和对社会的初步了解,确立人类解放的崇高理想并为它的实现奠定知识基础的时期。毛澤东在1919年发表的《民众的大联合》是毛泽东政治哲学产生的标志。在这个阶段,毛泽东产生了强烈的国家责任感,基于对世界的初步了解进而产生了国际主义萌芽,于是将责任感由国家层面提升到世界层面,最终确立了人类解放的崇高理想。虽然毛泽东公开提出了解放的主张并明确了其类型,但是还没有进行深入的论述。同时,由于受到唯心主义和改良主义的影响,毛泽东还没有找到实现解放的正确途径。

从1920年夏毛泽东确立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到1956年底社会主义制度在我国的初步确立,是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形成阶段。这个阶段是毛泽东为人类解放的价值诉求进行科学论证的时期,也是毛泽东通过革命和建设的实践致力于中国人民解放的时期,还是毛泽东为实现人类解放奠定物质和制度基础的时期。毛泽东政治哲学形成的标志,在理论上主要是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论人民民主专政》等主要著作的发表;在实践上主要是新中国的成立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初步确立。在这个阶段,毛泽东不仅为人类解放的价值诉求确立了科学的理论指导,而且为实现人类解放进行了积极的实践探索。这个阶段是毛泽东人类解放的价值诉求初步展开的时期,毛泽东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进行论证和探索,并且取得了成功,不仅证明了其理论的正确性,而且也为中国人民解放地位的巩固提供了根本的制度保障和初步的物质基础。这个阶段的探索初步实现了中国人民的政治解放和经济解放,毛泽东走出了实现人类解放价值诉求的第一步,为实现全人类解放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

从1956年底社会主义制度在我国初步确立到1976年9月毛泽东同志逝世,是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发展阶段。这个阶段不仅是毛泽东领导人民群众巩固解放地位的时期,而且还是毛泽东为实现其他国家人民的解放进行积极探索的时期。毛泽东将解放的价值诉求扩大到国际社会,将领导中国人民实现解放的宝贵经验运用到其他国家,开启了实现全人类解放的奋斗征程。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发展从国内外两个方面展开,采用了不尽相同的方式,具有各自的发展标志。在国内,毛泽东通过和平建设和阶级斗争两种方式致力于巩固和维护人民的解放地位。在国外,毛泽东通过和平援助和武装斗争两种方式致力于实现世界人民的解放事业。

四、关于毛泽东政治哲学的显著特征

任何思想体系的产生都离不开特定的主客观条件,也铸就了这些思想体系所独有的理论特质。近代中国的社会状况是毛泽东政治哲学产生的客观社会历史条件,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杰出的中国共产党人所拥有的优秀品质和超强能力,则是毛泽东政治哲学产生所必备的个人主观条件。毛泽东政治哲学产生所必需的主客观条件,塑造了毛泽东政治哲学独具特色的显著特征,即理论与实践相统一、阶级性与人民性相统一、党的领导与依靠人民相统一、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相统一。

(一)理论与实践的统一

毛泽东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理论家,兼具理论家和政治家的双重身份,集中体现了他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鲜明特征。毛泽东既具有深厚的理论素养,又具有强烈的实践精神。他深厚的理论素养来自于对马克思主义的坚持,来自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来自于对西方文化知识的借鉴。毛泽东政治哲学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坚持和发展,是对中国传统政治哲学的继承与扬弃,是对西方资本主义政治哲学的批判和借鉴。毛泽东又具有强烈的实践精神,使他的政治哲学具有鲜明的实践特色。毛泽东一生都非常重视实践。无论是年少时刻苦求学,还是中年时领导革命,还是晚年时探索建设,毛泽东都注重深入社会实际,搞调查研究以了解国情。毛泽东在创立和发展政治哲学的过程中,坚持把理论与实践统一起来,使之成为毛泽东政治哲学的显著特征。

(二)阶级性与人民性的统一

毛泽东政治哲学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它是为中国的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谋利益的。毛泽东作为党的领袖,不仅要站在中国工人阶级的立场上,而且还要充分发挥工人阶级作为领导者的作用。毛泽东又从近代中国是一个农民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业国家的基本国情出发,认识到农民阶级的重要性,提出农民是中国革命主力军的观点,主张大力发展农民运动并且要建立工农联盟。毛泽东政治哲学还具有广泛的人民性。毛泽东认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在政治哲学的视阈下,毛泽东认为人民不仅是政治活动的主体,而且也是政治价值的主体。任何真正的政治都是人民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进行的斗争,任何真正的政治运动都是人民为争取自己的权利而参与的运动。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人民性和阶级性是统一的,体现了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和人民群众主体地位的结合。

(三)党的领导与依靠人民的统一

中国共产党是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关键,要实现人类解放的价值诉求,必须要坚持党的领导。同时,人民群众是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主体,要实现人类解放的奋斗目标,也必须要坚持依靠人民。由此可见,要最终实现人类解放的目标,必须要将党的领导和依靠人民结合起来。毛泽东政治哲学具有党的领导与依靠人民相统一的显著特征。毛泽东政治哲学强调要坚持党的领导。在毛泽东看来,党的领导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事业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毛泽东政治哲学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主张要全心全意地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在毛泽东看来,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众是力量的来源。毛泽东政治哲學还坚持党的领导与依靠人民的统一。毛泽东认为:决定中国事情的,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4],因此,必须将党的领导和依靠人民紧密结合起来。

(四)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的统一

毛泽东是近代以来中国最伟大的民族英雄,他具有浓厚的民族情结。毛泽东的民族主义,就是毛泽东在谋求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实践进程中所形成的有关处理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以及本国内部各民族之间关系的基本态度和观点,其内容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对外求中华民族的彻底解放,对内求国内各民族之间的平等。”[5]752毛泽东不仅是一位坚定的民族主义者,而且还是一位杰出的国际主义者。他主张实现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的结合,并在带领人民群众实现人类解放的伟大征程中进行实践,使之成为毛泽东政治哲学的显著特征。毛泽东认为,马克思主义是讲国际主义的,并且马克思主义者是要讲话算数的。因此,中国共产党人不但要发扬而且更要落实国际主义。在毛泽东那里,爱国主义就是民族主义,国际主义就是世界主义。

五、关于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价值诉求

毛泽东政治哲学把实现人类解放作为价值诉求,人类解放就是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地发展。从对象来看,毛泽东首先要实现中国人民的解放,进而争取实现世界各国人民的解放。从类型上看,毛泽东的人类解放理论涉及不同群体、不同领域的解放问题。

(一)实现中国人民的解放

毛泽东立足中国的现实国情,在改造中国和世界的实践活动中,把马克思人类解放的思想与中国的国情相结合,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人类解放理论。他通过对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基本国情的剖析,认识到中国人民遭受到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沉重压迫和残酷剥削,中国人民的贫困和不自由程度举世罕见。帝国主义是近代中国人民面临的第一个最凶恶的敌人,正是由于帝国主义的侵略、掠夺和压迫,才导致近代中国的贫穷落后。因此,近代中国人民的首要任务是将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实现民族独立。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也是革命的对象,他们凭借掌握的国家政权,也对人民进行残酷剥削和疯狂压榨,使广大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此,必须消灭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推翻他们残暴的专制统治,实现人民的解放。

在近代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旧中国,中外反动势力联合起来全方位地压迫中国人民,中国人民处于经济上被剥削、政治上被压迫、思想上被钳制的悲惨境地。毛泽东深切地认识到这种状况,提出要在各个方面实现解放的主张,比如:思想解放,政治解放,经济解放,男女解放,教育解放……[6]此外,每个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的时代主题和历史任务,都有急需解决的迫切问题,因此,每个历史时期需要重点从事不同的解放事业。总体而言,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战争与革命是时代主题,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是历史任务,因此毛泽东更多地集中在政治解放方面。而在社会主义改造和全面建设的探索时期,冷战与对抗是时代主题,实现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是历史任务,因此毛泽东更加关注于经济解放方面。

(二)实现世界人民的解放

毛泽东所追求的人类解放还指实现各国人民的解放,即指世界各国人民摆脱一切强制力量的束缚和压迫,实现自由而全面地发展。在生产力不断发展提高的基础上,世界人民所遭受的人为压迫越来越严重,这种压迫体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因此,实现世界人民的解放就是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修正主义这些反动力量对世界人民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的压迫。在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修正主义等反动力量的全面压迫下,世界人民处于政治上被奴役、经济上被剥削、文化上被钳制的悲惨境地。作为一位颇具国际主义色彩的时代伟人,毛泽东绝不会置世界人民之苦难而不顾,他提出了解放世界人民的目标。世界人民是人类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两者是等同的。只有全世界人民都解放了,才是实现了人类解放。

毛泽东根据世界形势的发展变化,做出了世界人民解放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论断,指出全世界人民的解放是我们的希望之所在。全世界人民的解放,世界上各个国家的解放,以及世界上所有民族的解放,既是人类解放的体现又是人类解放的保障。毛泽东在1964年8月22日会见26个国家和地区的外宾时明确地指出:我们要的是全世界人民的解放[7]395。人民是国家的重要构成要素,国家的解放首先是人民的解放。只有人民解放了国家的解放才有保障,因为国家的解放需要人民来完成。因此,解放全世界人民是各个国家解放的重要保障。全世界的解放既是指各个国家的解放,更是指全世界人民的解放,因为各个国家解放的希望在各国人民的身上。要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帮助世界人民实现解放。世界人民的解放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六、 关于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价值实现

马克思主义认为,实现人类解放的途径有革命与和平两种。毛泽东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有关人类解放实现途径的思想,通过武装斗争的革命方式实现了中国人民的政治解放,通过社会主义改造的和平方式实现了中国人民的经济解放,通过社会主义建设的和平方式巩固和维护了中国人民的解放地位,并采取了革命与和平两种方式为实现整个人类的解放而努力奋斗。

(一)通过革命与和平两种方式实现中国人民的解放

在旧中国,广大人民群众处于“三座大山”的剥削和压迫之下,过着饥寒交迫的和毫无政治权利的生活,处于水深火热的悲惨境地。革命就是为了拯救人民、解放人民。毛泽东说:“为什么要革命?为了使中华民族得到解放,为了实现人民的统治,为了使人民得到经济的幸福。”[1]143作为革命敌人的“三座大山”异常强悍和残酷,它们总是凭借所掌握的反动武装,对人民群众进行恐怖的专制独裁统治,导致近代中国社会缺乏民主制度,使人民群众没有议会可以利用,没有组织工人罢工的合法权利,因此没有通过和平方式实现自身解放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人民群众只有武装起来,以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用武装斗争的方式争取自身的解放。毛泽东指出:“在中国,离开了武装斗争,就没有无产阶级的地位,就没有人民的地位,就没有共产党的地位,就没有革命的胜利。”[5]610只有依靠人民军队,经过长期的人民战争,才能取得革命的胜利。革命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战胜敌人并实现解放的必然选择。

毛泽东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过程中,坚持以革命的暴力反对反革命的暴力,用武装斗争的方式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同时,在一些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人也曾希望通过和平的改革方式来实现人民解放,但是最终证明和平的方式在中国行不通。中国共产党采取和平方式实现人民解放主要还是在巩固政权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时期。要实现人民的最终解放,必须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不断解放和大力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改造实现了生产资料由私有制变为公有制,使广大劳动人民成为生产资料的主人,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巩固了人民群众已经获得的解放地位,并为最终实现人民的解放奠定了经济基础。私有制的消灭只是为人类解放提供了基本前提,要最终实现人类解放还必须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大力发展生产力。只有经过大力发展生产力和社会主义全面建设,才能为人类解放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也才能最终实现人类的解放。社会主义建设是在和平环境下实现人类解放的和平方式。社会主义建设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为实现人类的最终解放提供经济基础。

(二)通过战争与和平两种方式实现世界人民的解放

毛泽东将领导中国人民实现解放的经验和教训推广到国际社会,提出实现世界人民的解放必须要做好战争与和平两手准备。毛泽东认为,从长远看,用和平手段能够消灭资产阶级政权是不可想象的。因此,通过革命战争消灭阶级是实现人类解放的重要方式。在毛泽东看来,不合理社会制度的存在是战争发生的原因,并且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体现为资本帝国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的存在,以及他们对其他国家和人民的侵略、干涉、压迫和剥削。在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下,不是爆发帝国主义之间争权夺利的战争,就是发生世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革命。毛泽东认为,社会主义制度代替资本主义制度的客观规律决定了革命迟早是要发生的。资产阶级是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政权的,不仅如此,他们是会竭力维护自己所掌握的政权的,即使在被推翻以后,他们也会竭尽所能试图恢复旧政权。在这种情况下,战争不仅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还会是非常残酷和激烈的。毛泽东还提出,全世界人民要准备以革命战争来消灭侵略战争。他还指出,武装斗争要等条件成熟了才能发动,并且只有在经历了诸多失败之后才可能取得胜利。由此可见,毛泽东时刻准备着用战争方式来实现世界人民的解放。在美帝国主义悍然发动侵略朝鲜和越南战争的时候,在中国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受到威胁和侵犯的情况下,毛泽东坚决果断地派出志愿军参加两国的反侵略战争,以革命战争的方式维护我国和世界人民的独立与解放。

毛泽东反对战争的方式,主张采用和平的方式。他认为,和平过渡的方法很好,共产党人愿意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毛泽东曾说:“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要进行建设,打仗就会把我们进行的建设打烂了。中国要和平,凡是讲和平的我们就赞成。我们不赞成战争,但是对被压迫人民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是支持的。”[7]365因此,毛泽东主张我们要做和平的建设者,要同資本主义国家进行和平竞赛,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处理国际关系。毛泽东认为,国际形势的发展为持久和平的出现提供了可能。在他看来,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建立、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殖民主义阵地的缩小,以及世界人民觉悟程度的提高,有助于国际紧张局势的缓和,为和平局面的出现提供了可能。在1956年8月中下旬审阅修改八大政治报告稿时他也指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建立,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殖民主义阵地的缩小”,使国际紧张局势出现了缓和,使持久和平的出现成为可能,这些都是符合一切不愿意战争的人民和国家的利益的[8]。在这种国际形势下,采用和平的方式实现全世界人民的解放就具有了可能性。

通过对毛泽东政治哲学主要内容的梳理和概论,可以看出毛泽东政治哲学的确是一个内容丰富、结构完整、逻辑严密的科学理论体系。要充分发挥毛泽东政治哲学在根本立场和基本方法等方面对准确理解和有效应对新时代新思想新问题的指导作用,充分彰显毛泽东政治哲学在核心思想和基本原则等方面对建构面向21世纪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哲学的奠基作用,必须对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主要内容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并且要准确揭示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以近代中国的基本国情和历史任务为切入点,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方法,坚持理论联系实践的根本原则,把对政治哲学科学内涵的正确理解和对近现代中国时代课题的准确把握统一起来,通过对毛泽东的经典著作等文献资料的深入解读,以及对近现代以来中国社会现实的深刻把握,更为深入地研究毛泽东政治哲学的主要内容,充分彰显毛泽东政治哲学的当代价值。

[参 考 文 献]

[1]  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

[2]  毛泽东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4-35.

[3]  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15-816.

[4]  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554.

[5]  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6]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早期文稿(1912年6月~1920年11月)[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359.

[7]  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

[8]  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602.

〔责任编辑:刘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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