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下国门生物安全能力提升的几点思考

师永霞 戴 俊 黄吉城 广州海关技术中心（广东，广州，510623）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强调既要重视传统安全，又要重视非传统安全。 国门生物安全作为国家非传统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着眼国家总体安全，不断增强风险防控意识，提高安全保障能力。 2016 年10 月发布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必须“完善公共安全体系”，具体包含口岸疾病预防控制、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国际旅行卫生健康、卫生监督以及核生化反恐怖等五个方面，对海关守卫口岸公共卫生安全和国门生物安全提出了更高的具体要求。

当前，全球新冠肺炎、非洲猪瘟等重大疫情层出不穷，我国全面加大对外开放、大力推动“一带一路”建设等，都要求国门安全必须得到强有力的保障。 下面就新冠肺炎疫情下国门生物安全能力提升做一些探讨。

1 加快加大国门生物安全实验室体系建设

近十几年来，跨境重大烈性传染病和重大动植物疫情疫病日趋严重。 2009 年全球甲型H1N1 流感、2012 年中东呼吸综合征、2014 年西非埃博拉出血热、2016 年全球寨卡病毒病、2017 年马达加斯加鼠疫、2018 年印度尼帕病毒病和2020 年新型冠状病毒［1］等疫情不断暴发和跨境传播，给各国经济、政治和人民生命健康安全带来严重影响。 任何一个国家在传染病疫情全球播散中均难以做到独善其身，防控传染病跨境传播已成为全球共同关注的热点。近年来， 我国出入境人员总数达6 亿人次以上，每年在我国从事商务、劳务、留学和旅游的美洲人员超三百万人次；在我国从事商务、劳务、留学的非洲人员数以十万计，我国在非洲地区工作生活的公民更是以百万计。 上述地区新发传染病疫情、重要病媒生物通过快捷的交通工具和海量的出入境人员直接传入我国并导致传染病暴发的风险日益加大，一旦疫情扩散，将给我国公共卫生安全和人民身体健康造成极大的危害，给国家社会经济造成重大损失。 另外，我国面临着非洲猪瘟、新城疫、口蹄疫、高致病性禽流感、小反刍兽疫、蓝舌病、疯牛病等动物疫情疫病的严重威胁。2014 年11 月，罗马尼亚发生新城疫，造成大量禽类感染；2016 年8 月，蒙古科布多省发生小反刍兽疫疫情；2017 年4 月，比利时、芬兰、 乌干达等国家野禽中发生高致病性禽流感；2018 年8 月以后，非洲猪瘟疫情传入我国并暴发流行。 这些疫情的检测和研究都需要在二级或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中进行［2-3］。鉴于口岸各种重大烈性新发人体和动物传染病层出不穷，为确保国门公共卫生和生物安全，海关系统急需建设一批三级、二级生物安全实验室作为技术支撑平台。

目前海关系统仅有1 家资质齐全的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正在运行，有限的实验室资源限制了高致病性病原微生物的检测及研究活动， 实际工作需要与实验室现有条件之间的矛盾非常突出。近年来，海关系统围绕国家战略需求， 着眼于生物安全科技发展趋势，根据口岸安全环境、区域特点，综合考虑业务需求、专业人才等条件，大力开展国门生物安全防控技术能力提升建设，在重要口岸启动建设一批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 上述实验室建成后，以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为龙头，加上之前已有的重点实验室、区域中心实验室及常规实验室，形成完善、严密的海关生物安全实验室技术体系，有望大幅提高跨境重大烈性人类传染病、人畜共患病、重大动植物疫情防控技术能力， 切实维护国门生物安全，服务国家安全。 该建设专项目前已有几个海关按计划积极推进实施中。 鉴于当前口岸各类疫情发展日益严峻，因此，有必要加快建设进度、争取早日投入使用；在原有规划基础上，适当加大建设规模和投入力度，在海关系统尽快建成一批高标准的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 与此同时，还有必要配套建设增加大量二级生物安全实验室，才能更好地满足口岸各类人体传染病和动植物疫情疫病防控的需要。 此外，如条件许可，海关系统还可引进几个移动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和移动生物安全二级实验室，形成固定和移动相结合的完整生物安全实验室平台，为口岸重大疫情防控打下全面而且灵活机动的坚实基础。

2 全面加强生物安全人才队伍培养

目前，海关系统正在大力推进各级别生物安全实验室的建设， 但在生物安全实验室设计和建设、实验室操作和实验室生物安全规范管理等方面高级专家和专业技术人才明显不足。 急需结合海关工作特色，不断在生物安全实验室建设和运行过程中积累经验， 抓紧培养系统内生物安全专家师资队伍；针对生物安全实验室管理、运行维护和相应专业的操作人员等不同培训对象，建立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相结合的生物安全人员培训体系和考核评价体系，降低实验室生物安全人员操作和管理的风险，解决生物安全培训中的重理论轻实践和重过程轻评估的局面，加强不同级别生物安全实验室的人才队伍培养，为生物安全实验室网络化体系建立和完善、高效安全运行提供技术支撑，为输入性疫情疫病检测和科研提供生物安全保障。

3 建立平战结合的国门生物安全应急处置队伍

各地口岸随时都可能突发重大疫情，由于各地实验室条件和技术力量差别较大，某些地区可能会面临难以应对复杂疫情的实际困难，因此，有必要建立灵活机动的国门生物安全应急处置队伍。

在上述实验室硬件设施建设和高素质的生物安全专业技术人才队伍培养的基础上，适当引进几个移动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和移动生物安全二级实验室， 配套超高通量封闭式全自动核酸检测系统、 快速抗体检测系统等高效便捷的检测设备，建立海关系统国门生物安全应急处置队伍。 该队伍平时分散于各直属关做好日常工作和培训，苦练过硬本领，口岸突发疫情发生时马上紧急集合并前往暴发地点处置，平战结合，可以解决各口岸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4 重点研发口岸适用的检测技术和检测装备

为更好地应对口岸疫情，海关生物安全实验室宜重点开展适用于口岸的输入性烈性新发人体传染病和人畜共患病“快、准、全”的前沿检测方法和相应检测装备的研究，建立跨境生物风险因子快速侦检技术。 开发和集成基因组学、蛋白质组学、生物芯片、生物信息学、分子免疫学等前沿生物技术，研究建立各种病原体的多重实时荧光PCR、恒温滚环扩增、微流控芯片、新型免疫标记等检测方法；建立未知病原筛查的宏基因组测序和分析平台，提高早期及时发现新病原体的能力；研发口岸现场适用的操作简单和方便携带的传染病一体化快速检测装备和微流控电化学生物传感快速诊断装备；研究和开发简单实用的口岸卫生处理效果评价方法，筛选效果好、性价比高、安全环保，又能满足口岸特殊要求的卫生处理药品器械，保障口岸卫生处理工作质量和安全；利用信息化平台和分子流行病学技术手段，开展全球潜在跨境传播的生物安全风险因子信息收集、监测、评估，建立生物安全风险因子风险预警平台。

5 进一步加强实验室生物安全管理

实验室建设的最终目的是安全、高效使用。 各海关在建设一批二级生物安全实验室和少数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后，很重要的一项工作是要全面加强管理，确保实验室安全运行并有效发挥作用。 以下几个方面是实验室生物安全管理的重中之重。

5.1 生物安全危害评估是生物安全工作的基础

当实验室活动涉及致病性病原微生物时，实验室应进行生物风险评估［4-5］。风险评估是实验室生物安全和风险管理的基础，是实验室采取风险控制措施、 建立安全管理体系和制定安全操作规程的依据。 风险评估的目的是尽可能全面地找出妨碍、降低或延迟实验室安全目标实现的因素、 影响范围、时间及其原因和潜在的后果，风险评估和风险控制活动的复杂程度决定于实验室所存在危险的特性。实验室风险评估所依据的数据及拟采取的风险控制措施、安全操作规程等，应以国家主管部门和世界卫生组织、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国际标准化组织等机构或行业权威机构发布的指南、 标准等为依据。 风险评估应考虑样本采集、样本接收和处理、检测、 病原微生物分离和动物感染等每个过程步骤中特定的危险， 如样品处理过程中的气溶胶暴露、感染性培养物溢出、样本泄漏、锐器割伤和动物逃逸等，对于每个已识别的风险，应选择并实施适当的风险控制措施，以便将风险降低到可接受的水平。

5.2 人员生物安全培训是生物安全工作的核心

人为的失误和不规范操作是实验室生物安全事故发生的重要原因，因此对生物安全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进行全面的生物安全理论知识及实践操作培训，使其具有生物安全意识，熟悉如何识别并控制实验室生物安全危害因素，采取必要的措施，是保证生物安全实验室安全和正常高效运转的关键。 在生物安全实验室工作的人员必须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员， 清楚地了解工作中潜在的微生物的种类和危害级别，严格遵守生物安全规章制度和操作规程，防止出现意外事故而导致实验室感染。 实验室必须经常地、定期地对所有人员进行培训，保证每个人都具有良好的操作规范及识别和控制生物危害因子的能力，掌握接触病原微生物后预防感染的方法［6］。

5.3 正确使用生物安全柜等设施设备是生物安全工作的保障

正确使用生物安全柜可以有效减少由于气溶胶暴露所造成的实验室感染和培养物交叉污染，同时保护实验对象和环境。 实际工作中，并非所有实验人员都能规范使用生物安全柜。 一般来说，生物安全柜的安装设置要远离气流激烈变化的地方，如门、风扇、空调、开着的窗户、人员活动频繁的区域等。 生物安全柜应放置在稳固的平台或支架上，两侧、后面和上端留30cm 的空间。 使用过程中，生物安全柜操作面一般分为左、中、右三个区域，左边通常摆放移液器、枪头、试剂耗材等干净实验用品；中间区域铺上隔水垫，为实验操作区域；右侧摆放污物桶、锐器盒等潜在感染物品。 安全柜内物品应尽量少，不得堵塞前后两排格栅，以免影响生物安全柜气流。 实验操作过程中，操作者实验操作应尽量靠近安全柜操作面的后部，动作应轻柔，双手不得随意进出安全柜，手臂不得堵塞前端格栅以免影响水平气流。 安全柜每次使用完毕后应进行清场消毒。 生物安全柜还应进行日常维护和检测，按照我国相关标准规定，安装后投入使用前、生物安全柜被移动位置后、更换高效空气过滤器或内部部件维修后以及年度维护时，都需由有资质的第三方机构对安全柜进行检测，检测指标应包括送风、排风高效过滤器检漏等关键项目［7］。

5.4 菌毒株和废弃物管理是生物安全工作的要务

实验室菌毒种和阳性样本应双人双锁专人管理，新型冠状病毒样本还要设专柜进行管理。 准确记录样本的来源、种类、数量、编号登记、使用、流向和销毁等，采取有效措施确保样本的安全，严防发生误用、恶意使用、被盗、被抢、丢失和泄露等事件［8］。 条件允许时应配备样本保存监控装置。

实验室应及时收集实验产生的实验性废弃物，并按照废弃物的性质、类别收集，分别放置于防渗专用包装容器（袋）或者防锐器穿透密闭容器内。实验废弃物的容器外表面应有生物危险警示标志和标签。 实验废弃物中含病原体的培养基、标本和菌种、毒种保存液等高危险废弃物，应先进行蒸汽灭菌或者化学消毒处理后，再按照感染性废物收集处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