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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水“非遗”舞蹈的功能变迁探究

2020-01-09李晓艳

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六盘水乐舞非遗

李晓艳

(六盘水师范学院 音乐学院,贵州 六盘水 553001)

六盘水地处滇、黔两省交界处,以山地、丘陵为主,气候凉爽、舒适,被中国气象学会授予“中国凉都”称号,是我国西南地区多民族汇聚的区域。众多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同胞聚居于此,在舞蹈上呈现出千姿百态的景象,形成了独具地域特色、丰富多彩的乐舞文化。六盘水地区文化多元,历史悠久,“战国庄硚入滇,秦开五尺道,汉唐蒙出使夜郎,特别是三国蜀相诸葛孔明南征,均不同程度涉及六盘水少数民族地区”[1]2。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六盘水地区的先民们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创造和传承着优秀的非物质文化,形成了独特的民族风情。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非遗”舞蹈的生存环境、传承方式、功能都发生了改变。

一、六盘水“非遗”舞蹈概述

在六盘水众多优秀的少数民族歌舞中,较具代表性的乐舞有南开乡小花苗仪式舞蹈芦笙舞——“箐鸡舞”(国家级“非遗”舞蹈),新华村的彝族丧葬舞蹈“铃铛舞”(省级“非遗”舞蹈),以及盘州市的祭祀舞蹈“羊皮鼓舞”(省级“非遗”舞蹈)。“箐鸡舞”是流传于六盘水水城县南开乡小花苗支系的芦笙舞。将其命名为“箐鸡舞”主要是因为该舞的基本形态是以模拟箐鸡的步态为主,从而将它与其他地方的芦笙舞区别开。“箐鸡舞”是当地“小花苗”在聚会时表演的一种集体竞技舞蹈,以矮桩、旋转、快速、稳健、轻盈、准确而著称。据传,“箐鸡舞”来源于苗族“老谱”在民族斗争和生产生活中的经历,承载了苗族的历史、婚丧、农作、节日、习俗等文化。作为“无字民族”的重要载体,它用舞姿传续着民族文化,凝聚着民族精神。该舞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享誉全国,80年代已走出国门,被收录贵州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并于2008年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

“铃铛舞”是流传于六盘水市钟山区汪家寨镇新华村彝族的丧葬舞蹈。“铃铛舞”,俗称“跳脚”“搓蛆”,是一种以彩带和铜铃铛为道具,多人参与的传统丧葬祭祀舞蹈。整个舞蹈过程以舞者手中的铃声作为节奏。该舞动作古朴、刚劲有力、节奏铿锵、场面热烈,舞者以腰为轴,上肢发力,动作幅度大,富有感染力,技巧灵活多变,颇具感染力。该舞于2007年5月被选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羊皮鼓舞”是流传于六盘水盘州市的祭祀舞蹈。据传,“羊皮鼓舞”起源于明洪武年间,由原始的傩仪舞演化而成,是人们在长期劳作、模仿动物形态的基础上形成的大型综合性舞蹈,基本舞步都是模仿各种动物的动作。“羊皮鼓舞”队形多变、动作古朴,有固定的动作名称和动作程式,极具观赏性和审美性。2009年贵州省人民政府将其列入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于2019年进入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推荐名单。

此外,六盘水还有海马舞、撒麻舞等多种舞蹈资源。不同的舞蹈语汇表现出的不同肢体语言代表了不同的文化内涵,记录了各个民族的历史,传续了各个民族的精神,也蕴含着深刻的民族文化内涵。

二、“非遗”舞蹈的文化功能

从古至今,我国乐舞文化源远流长。乐舞经过时间的积淀,成为美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教育引导着各族人民。“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闺门之内,父母兄弟听之,则莫不和亲;乡里族长之中,长少听之,则莫不和顺。”朴永光教授曾谈道:“如果你想辨别一个人的族属的话,那就让他跳舞吧。”[2]122六盘水乐舞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区域文化的一种符号表征,是本地区文化事项的一种呈现方式,与民众的生活环境、宗教信仰、社会生态等都有着密切的联系,传承了民族的文化,丰富了人们的精神。

人类要生存下来,除了要与自然、与社会产生关系,还要顾及自身的精神需求。表现在文化层面就可以理解为,在人与自然关系基础上创造的文化是物质文化,在人与社会关系基础上形成的文化是制度文化,在人与自我(或“心灵”)关系基础上形成的文化是精神文化。这三种文化又可以满足人们三个层次的需求:物质文化可以满足人们的生理需求,制度文化能满足人们的社会需求,精神文化可以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3]。产生于传统社会的六盘水“非遗”舞蹈,受生存环境、生产方式、经济贸易等因素的影响,经过历代的积累,种类繁多、功能多样,人们日常的宗教祭祀、民族节庆、传情求爱、婚丧嫁娶、款待宾客、耕种收割、建房迁居、自娱自乐都离不开它。它不仅可以满足人们的生理需求,又能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它既能够满足人类“求生”“求偶”等需要,又能通过信仰、习俗等安抚人们的内心,进而满足自身的心理需要。

三、新环境下完善“非遗”舞蹈功能的策略

“传统”一直被学界认定是一个流动的概念,我们现在看到的“传统”是相对于当代文化而言的具有历史延续感的文化。以前由于交通闭塞,少数民族乐舞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保留着自己的特色。随着现代化进程加快,许多新元素渗透到中国传统文化中,对民间乐舞的生存环境造成了影响。时代在变迁,人们审美需求的改变致使民间乐舞也在创新求变,以此来满足现代人的不同审美需求。从艾森斯塔尔的新型文化观来看,现代化不应该消灭传统,而应该吸收和整合传统。费孝通先生提出了文化自觉的观点,他认为其意义在于使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们对自己的文化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要了解它的来源、形成过程、具有的鲜明特色和它的发展走向,从而对自己的文化有自知之明,有了自知之明就可以强化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从而获得适应新的环境与新的时代文化选择所必须具备的自主地位[4]。

自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开展以来,六盘水地区充分挖掘非遗项目的资源优势和影响力,按照相关部门的安排部署,坚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工作方针,切实抓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保护申报工作,如“箐鸡舞”“铃铛舞”“羊皮鼓舞”等优秀民间乐舞分别获批国家级及省级非遗项目。在传承人队伍建设方面,政府应给予必要的政策扶持,为传承活动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鼓励民族民间艺人带徒授艺,使民族民间艺术后继有人、代代相传。在民间传承方面,鼓励少数民族群众参加民族民间舞蹈培训,逐步走出让家乡原生态舞蹈走上产业化的路子,更好地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与旅游相结合,形成特色文化品牌,促进文化产业发展。学校传承方面,采用非遗进校园的方式保护和传承民族民间文化。六盘水“非遗”舞蹈在时代变迁中,传承方式、舞蹈场域、文化内涵以及功能方面都有所改变,原本在田间地头、祭坛、花场等原生场域出现的民间舞蹈,通过不同身份的传承者,在不同语境中通过不同方式被带到教室、舞台、广场、旅游景点、媒体关注的聚光灯下,还把其静态形象画在墙上、编入教材、写入专著。在坚守与突破、传承与发展、保留与创新中把这些珍贵的遗产继承下来。

自内而言,传统文化的传承离不开村民自觉的选择和认同。当村民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走出去展示地方特色舞蹈文化并被外界认可后,便会主动向外界开拓新的生存与发展空间,传播本民族优秀文化,以此来得到他者的认同和理解。另外,外部力量也不可忽视。国家与地方政府的支持、专家学者与文化艺术精英的关注、文化商业运营商的推动、观光游客的消费刺激等,这些自内而外、自上而下的因素共同推动非遗舞蹈在新时期的传承和发展。

结语

“舞蹈是一种生命形式的跃动,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生命形式的跃动,就有欢悦的舞蹈。”[5]67从舞蹈的产生和发展历史来看,舞蹈是人类社会的产物,一个民族的审美情趣、宗教信仰等,都会通过舞蹈中的动律、体态得以体现。在每一次社会变革中,舞蹈都会有一个动态的调适和演进过程,因此有什么样的社会就会产生什么样的舞蹈类型,这类舞蹈反映社会生活,对社会发展起到一定作用。所以,通过舞蹈可以了解某一社会时期人们的心理特征、精神风貌。现阶段,六盘水的“非遗”舞蹈不断融合、吸收优秀文化资源,主动传承、创新传统文化样态,实现民族文化可持续发展。与传统社会相比,乐舞的有些功能虽然在逐步消失或弱化,然而它却在新环境中有了新的价值意义,除了有传统社会节庆仪式及情感沟通的作用,还成为实现认同、传播文化的重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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