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说在中学语文教学中的现状和建议

李小叶

(萍乡学院 江西萍乡 337000)

一、古代小说在中学语文课程中的内容分析

关于古代小说的课程内容主要体现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7-9年段）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的相关内容中，从整体来看，初中和高中尽管学情不同，课程标准在设置上有一定的梯度性，都主要从小说的体裁、内容、语言、读者的体验（鉴赏）和表现手法这几个大的方面阐述要求。《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要求了解小说这种文学样式，通过内涵、情境、语言等学习感受作品。《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关于小说的阅读和鉴赏，主要体现在“整本书阅读教学”“文学阅读与写作”“思辨性阅读与表达”三个学习任务群中，从小说体裁特点出发，分析小说人物形象、小说语言特色，再到小说体现的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等，由点到面引领学生阅读与鉴赏。

在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历程中，一般认为魏晋时期的志人志怪小说，是中国小说的早期形态，这个时期的小说形式较为简单，常用“粗陈梗概”来形容，《世说新语》就是其代表，人教版初中教材七年级上册就有《〈世说新语〉二则》选自其中；到后来的唐传奇，鲁迅说是“叙述婉转，文辞华丽，与六朝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有意为小说”[1]，如《莺莺传》；再到宋元话本时期，小说逐渐从文言转向白话，篇幅也变长，这两个时期选入中学教材的选文较少；明代这一时期，作家的主体意识增强，小说有描写历史、英雄的，也有描写市井百姓的，其中最有名的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中学语文教材选入这时期的作品比较多，如《三国演义》之《杨修之死》《空城计》，《水浒传》之《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智取生辰纲》《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等，《西游记》选入初中部编教材的“名著导读”，《三国演义》和清代《红楼梦》常作为高中教材整本书阅读的对象。到了清代，《聊斋志异》异峰突起，之后，《儒林外史》和《红楼梦》把古代小说推向了又一高峰，这个时期选入中学教材的有《儒林外史》之《范进中举》，《红楼梦》之《香菱学诗》《林黛玉进贾府》等，在这个过程中，又出现了很多小说的划分形式，其中就有将小说分成文言小说和白话小说。

二、古代小说在中学语文课程中的教学现状

（一）古代小说选文现状分析

从我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历程来看，中学阶段的选文大体涵盖了中国古代小说各个发展时期的代表作品，选文不但有文言小说，还包括白话小说，其中文言小说集中在初中阶段，以《世说新语》中的选文为主，各版本中的高中语文教材均没有出现文言小说，都是白话小说。从选文选入教材的目的来看，尤其是初中的文言小说，其在教材中的任务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小说的体裁区别，如人教版初中七年级上册将《〈世说新语〉二则》放入亲情单元，其中《咏雪》的重点在于感受文中的家庭氛围和谢道韫的智慧，关于文言小说的一些知识点也是作为附属一笔带过，甚至忽视，所以说，从编排方式可以看出，文言小说的学习重点不是小说体裁的表现形式，而是内容的表现艺术，相对来讲，白话小说则是体裁和内容并举。就练习系统而言，文言小说的重点在于对重要字词的掌握。

（二）文言小说在中学语文中的教学现状

文言小说在中学语文中的教学现状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文言小说的体裁特征被忽视。从曹丹洁的硕士论文《中学古代小说的教学内容研究》中所分析的20个关于《陈太丘与友期》的教学案例中，只有一个案例是将其定位为魏晋志人小说的，但也是以一般的小说特征来观照文言小说，最后落点为探究人物形象。而关于《狼》的20个教学案例中，没有一个是从文言小说的体裁出发的[2]。第二，文言小说教学的重中之重是文言字词。在考试的压力下，学生首先必须掌握的就是文言文字词，从重要的实词、虚词到句子结构分析，是学生必须要掌握的，教师在这方面花的时间也是比较多的，除了课上，课后还将花掉学生的大部分时间，可以这样说，在没有掌握这些字词之前，其他的知识都得排队等候。这就势必会导致授课方式单一、枯燥，因为这些字词要掌握到熟练的水平，必须要学生花很多的时间去识记，这就会造成不断地重复反复学习。第三，教学内容已经脱离了当时的时代背景特征。还是以《陈太丘与友期》为例，20个案例中有19个教学内容的落脚点为诚信的话题，一个为展示魏晋时代的社会风貌，感受潇洒、不拘一格的名士风范。也就是说，19个是脱离了整个社会大背景的单教文内容，而对于《世说新语》的文本特点和魏晋时期的文言小说讲究“微言大义”则少有提及[2]。

（三）白话小说在中学语文中的教学现状

相对于文言小说，白话小说字词的理解障碍要小得多，教师和学生在这方面花的时间就相对少很多，而把主要精力花在了对小说人物的形象分析上（典型人物），学习人物动作、言语、细节等刻画人物形象的写作手法，也越来越提倡思辨性阅读，辩证地看待小说所反映的时代特点。所以，白话小说的学习能够更加贴近课标对小说阅读与鉴赏的要求。然而，小说的人物分析却存在固定的分析套路，学生往往根据教师所罗列的关于环境描写、景物描写、肖像描写、对话描写等内容，就文中相关方面的内容给人物“定性”，这种做法能使学生有理有据地理解课文或小说，但却存在将文本割裂的风险，使得小说分析缺乏整体美感。另外，这样的做法会导致学生对小说人物的分析存在单一方面的定性的风险，无法全面理解小说人物角色。

三、中学古代小说教学内容的建议

（一）注重美的感受

我们分析小说不是为了给某个小说人物定设一个标签，而是通过阅读小说，获得美的享受，进一步陶冶性情。我国《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关于学习鉴赏中外文学作品这一点说得很明确，不管是文言小说还是白话小说的鉴赏，都应该不是为外在的目的而丧失内在的目的。我们不是为了知道小说里哪些是环境描写、景物描写、肖像描写、动作描写，而是为了欣赏这些描写的美感，陶冶内心品味语言，涵养心灵，因为手段不是目的。

（二）更加关注体裁的特点

以文言小说为例，如果所有的古文都是按照“文言文”的教学方式来教，都是先字词，再分析文章内容，人物形象等，这就势必使所有的文体都成了一体了，小说的体式特征就无从区分出来，文章的特点也没有真正表现出来。所以，小说教学，尤其是文言小说的教学需要先区分其体式特征。所以，古代小说的教学应该是在小说教学的框架下进行的，而且还需进一步区分不同小说的体裁特点。以文言小说文例，文言小说有志怪小说、志人小说等类型，志人小说与当时乐忠品评人物和崇尚清雅的风气有关，而志怪小说与当时迷信思想的盛行紧密相连。可见，不同的文体具有不同的体式特点，其教学方法也会不同[2]。

（三）留更多的时间给学生创作

在区分了体式特点的基础上，教师还应该留给学生足够的时间让学生练习写小说，因为只有有了一定的练习，学生对小说的体式特点才会有更加清晰的认识。潘新和教授曾说过：纯粹的文本理解性的目标，不应作为主要的教学目标，也不应作为教学重点[3]。一定的写作练习有利于学生更好地理解文章作品，更能理解小说的文体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