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的执政风险意识研究
2020-01-09苏海新
苏海新
(中共株洲市委党校,湖南株洲 412000)
当今世界已然发展成全球性和普遍性的风险社会。乌尔里希·贝克认为,风险概念表明人们创造了一种文明,以便使自己的决定将会造成的不可预见的后果具备可预见性,从而控制原本不可控制的事情,通过采取预防性行动以及相应的制度化措施战胜发展带来的副作用[1]。他进而揭示风险与政治之间的关联,认为风险已经成为政治动员的主要力量,常常取代如与阶级、种族和性别相联系的不平等之类的变量[2]。这就意味着风险与政党政治如影随形,风险是附着在阶级模式上的[3],任何一个政党执政都会产生风险。执政党防范和化解各类执政风险的能力直接关系到其执政地位是否巩固,而防范和化解执政风险的首要前提就是执政党必须对执政风险具有前瞻性认识及深度认知,树立执政风险意识,增强对执政风险的鉴别能力。
一、强化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执政风险意识的重要性与紧迫性
执政风险与执政党相伴而生,执政党的权力运行本身就是一个附带风险的过程。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改革的深入推进,党执政历史的持续延伸,都成为执政风险的增加因素。强化中国共产党人的执政风险意识是防范和化解风险、维护执政安全的重要且紧迫的任务。
(一)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战略选择
1.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与不稳定性百年未有。一是世界地缘经济和政治重心呈现“东升西降”之变局。当前亚洲地区经济与科技发展持续走强,以强力推行“印太战略”的美国为代表的各种力量纷纷加大对亚太地区的投入,亚太乃至印太地缘角逐持续升温。随着大国间进入新一轮深度力量对比,竞争的一面突出,美国将中国和俄罗斯当作主要的“战略竞争者”,同时美欧关系裂隙也挑战着大西洋联盟。以太空和网络为新战场的新一轮军备竞赛不断升级,南海问题、朝核问题、伊核问题等地区热点增加了亚太地区的不确定性与不稳定性因素。二是国际体系主导权呈现“南升北降”之变局。世界多极化与国际关系民主化是时代前进的方向,以“金砖五国”为主要代表的新兴大国在崛起,国际影响不断扩大。与此同时,以西方七国集团为代表的老牌发达国家的影响有所削弱。国际体系主导权的深度调整无疑也增加了不确定性与不稳定性因素。三是世界经济与科技的新旧动能转换使得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生命科学等新一轮科技发展势头迅猛,对人类传统的生产及生活方式提出了颠覆性的挑战,潜藏着人员失业、安全失控、伦理失序等风险。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增加,各种风险内外联动、交织叠加。
2.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复杂性与尖锐性百年未有。自媒体的迅速发展使舆论生态发生了深刻变化,西方大国借助新技术手段渗透、传播各种思潮以争夺话语权,谋求影响力,蕴含着解构党的领导地位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的风险,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构成了严峻挑战[4],使当前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变得更为复杂与尖锐。我国主流意识形态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方面,全球化所带来的开放环境客观上要求主流意识形态更具包容性,主动接受社会思想的差异性和多元化,在此基础上直面并打赢多元思想交锋的思想阵地争夺战;另一方面,多元思想交锋与话语权争夺的常态化加剧了意识形态的复杂度和尖锐度,要求主流意识形态在同多元社会思想论争的基础上以更有深度、更有说服力的意识形态生产打赢话语权争夺战。
3.全球性问题的深刻影响日益突出。一是气候变化带来的全球气候治理问题日益突出。全球气候变化给人类社会带来了无法逆转的消极影响,使得人类显现一种基于共识与规则的共同命运。为此,《巴黎协定》的达成无疑具有里程碑意义。然而,在积极构建全球气候治理新体系的进程中,美国却宣布退出《巴黎协定》,强烈冲击着全球气候治理目标的实现。二是全球治理体系与国际局势变化呈现出百年未有之不对称、不适应。美国特朗普政府大肆鼓吹、奉行的“美国优先”、贸易保护主义与经济单边主义甚嚣尘上,引发了一系列国际贸易摩擦,导致全球经济治理面临巨大挑战,严重冲击了二战以后确立的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国际秩序,经济全球化及自由贸易均遭遇“逆全球化”的严峻挑战。三是新一轮“反全球化运动”令全球治理供给严重不足。民粹主义思潮、“反全球化运动”在欧洲发达国家泛滥成灾,英国脱欧、法国的“黄马甲运动”发酵、意大利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共同执政等“黑天鹅”事件频发,这些政治乱象造成全球治理的供求矛盾突显。
(二)适应国内全面深化改革的客观要求
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不断拓宽着改革领域,不断推进着改革深度,不断加大着改革力度。空前的社会变革在给我国发展进步注入强大活力的同时,也会造成这样或者那样的矛盾和问题交织,从而产生各种动态变化的风险因子。习近平同志指出:“搞改革,现有的工作格局和体制运行不可能一点都不打破,不可能都是四平八稳、没有任何风险。”[5]
1.全面深化和推进改革过程中产生的跨领域风险。我国正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坚期,系统性、整体性与协同性的改革正在全面推进。习近平同志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发展进入各种风险挑战不断积累甚至集中显露的时期,面临的重大斗争不会少,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国防和军队建设、港澳台工作、外交工作、党的建设等方面都有,而且越来越复杂[6]。诸如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等大政方针的贯彻落实,要求目前的改革是系统、全面并涉及整体配套的改革,绝非单一领域、单一项目的改革。在多个领域协同推进改革的进程中,又有可能因多种矛盾交织、多方面问题叠加,积聚成为跨领域的风险。攻坚期全面推进改革所取得的成就与带来的问题已然积累到质变的临界点,相伴而生的风险集中显露。
2.全面深化和推进改革过程中产生的递进式风险。全面深化改革的进程中存在着传统风险,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又会产生新的风险,两种风险在改革发展中相互交织、相互叠加。改革越是深入、越是全面,改革的任务就越艰巨。2014年2月7日,习近平同志在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时指出:“中国改革经过30多年,已进入深水区,可以说,容易的、皆大欢喜的改革已经完成了,好吃的肉都吃掉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7]改革取得了巨大成效,但同时也因触碰到一些固有的利益产生了阻力与干扰,在某些领域留下了“后遗症”,这些问题恰恰是全面深化改革必须解决的。这些问题的彻底解决势必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而引发风险套风险的叠加效应。
(三)推动党执政历史持续延伸的客观需要
执政风险与执政党相伴而生,只要是处于执政地位的政党都会存在执政风险,而且执政时间越长这种风险就会越大。中国共产党已经执政七十余年,执政历史还将持续延伸。立足于长期执政,必须强化执政的风险意识,对潜在的风险进行科学预判,防范各类风险。
1.党执政时间越长越容易产生“历史周期律”问题。早在1945年7月,黄炎培访问延安时就与毛泽东同志谈到了“历史周期律”问题。中国历史上很多团体与王朝都未能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律支配,执政时间一长,就很难做到慎终如始,容易陷入脱离群众、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困境。要跳出“历史周期律”的支配,关键在于加强执政党的自身建设。对此,中国共产党历届中央领导集体进行了不懈的实践探索,取得了许多重大成果。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全面从严治党,不断加强党的建设。但执政时间越长产生“历史周期律”问题的风险概率越高,实属一个带有普遍性的规律。
2.党执政时间越长管党治党的任务也越艰巨。2019年1月21日,习近平同志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坚持底线思维着力防范化解重大风险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党面临的长期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具有长期性和复杂性,党面临的精神懈怠危险、能力不足危险、脱离群众危险、消极腐败危险具有尖锐性和严峻性[8]。这就意味着党长期以来面临的考验、危险并没有消除,情况依然复杂,形势依然严峻。执政时间越长,管党治党的问题就越复杂。党的十八大以来,反腐败斗争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是依然存在着腐败存量和腐败增量。打击腐败需要制约权力,这也在无形中增添了新的风险。如在现实中一些领导干部为了规避风险而不作为、不担当,或者消极作为、消极担当,使懒政怠政成为一种新的风险。在一些基层组织和行业中,党的领导被弱化,一些人没有前提地搞党政分开,割裂经济建设和党的领导,增加了动摇党的执政根基的风险因子,严重冲击着党的领导力。如果党的领导被弱化,党的执政能力被削弱,自然就无法应对考验、化解危险。
二、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执政风险意识的主要内容和基本特质
(一)主要内容
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防范和抵御各个领域的风险,执政安全状况总体向好。但同时也应看到,由于错综复杂的原因,政治、意识形态、经济、科技、社会、外部环境、党的建设等领域仍存在不少风险因子,对党的执政安全提出了挑战,这就要求全党必须对此保持高度警觉,进行科学研判。
1.政治领域的风险意识。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蕴含着政治风险,直接关系到党的领导。习近平同志指出:“中国是一个大国,决不能在根本性问题上出现颠覆性错误,一旦出现就无法挽回、无法弥补。”[9]438-439政治领域可能出现的颠覆性错误、蕴含的政治风险主要有:一是改革脱离四项基本原则,走上改旗易帜的邪路,鼓吹私有化、“普世价值”,政治上甚至取消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二是彻底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妄图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三是出现以“改革”和“中国特色”的名义疯狂敛财的利益固化团体,一方面疯狂掠夺国家和人民的财富,另一方面极力阻挠改革的推进。这些颠覆性错误、潜在的政治风险一旦出现,就会彻底改变党和国家的性质。此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体制的顶层设计有一个长期并且复杂的探索过程,这种探索过程本身就蕴含着风险。
2.意识形态领域的风险意识。新时代意识形态领域面临的风险是多方面的,既有外源性风险,又有内源性风险。习近平同志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意识形态工作的极端重要性,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不动摇。现阶段意识形态领域存在的风险表现在多个方面:一是西方文化渗透直接构成对我国意识形态安全的严峻挑战。我国越靠近世界舞台中央,西方发达国家就越凭借经济、科技的先发优势抓紧对我国意识形态实施“西化”“分化”战略,其中直接威胁到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三种社会思潮是民主社会主义、新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尤其是历史虚无主义,企图解构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否定阶级斗争与革命的作用,颠覆党执政地位的合法性,直接冲击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安全。二是腐败引发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危机。腐败侵蚀着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导致潜规则猖獗,玷污社会风气。三是西方国家文化产品的输入加剧执政风险。我国以开放的姿态吸收借鉴全世界的优秀文化,同时也难以避免外国文化产品中夹带的西方意识形态侵袭。这些潜藏在文化产品中的意识形态因子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对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管控构成了挑战。此外,沉渣泛起的封建主义也是危及党的意识形态安全的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3.经济领域的风险意识。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形势总体趋好,但也不能低估所面临的错综复杂的风险与挑战。习近平同志指出,我们既要保持战略定力,推动我国经济发展沿着正确方向前进;又要增强忧患意识,未雨绸缪,精准研判、妥善应对经济领域可能出现的重大风险[8]。概括起来,当前中国经济领域存在着“转型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两大风险,具体表现为:一是经济结构失衡风险。即存在产能过剩与需求结构升级的矛盾,内生动力不足,产能过剩带来整个行业增产不增收,加剧企业的债务危机。二是发展布局失衡风险。经济发展的空间布局存在着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主要体现在发展布局同区域资源环境的承载力不相匹配,导致大量生产要素与商品进行长距离、大跨度流动,不仅加剧了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同时也增加了经济空间组织的成本与风险,导致发展布局与人口分布不相匹配,人口与经济的不同向集聚引发区域间的不协调发展,拉大地区差距。三是有所积聚的金融风险。金融国际化在带来发展机遇的同时,也使国内金融市场更容易受全球金融动荡的冲击,金融风险的波及效应容易酿成系统性风险,直接危及国家经济安全。四是国际经济交往摩擦风险。集中表现为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战略下的中美贸易摩擦风险。美国特朗普政府奉行“美国优先”战略,对我国肆意挑起贸易冲突并设置关税壁垒,增加了中美两国乃至世界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
4.社会领域的风险意识。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强烈的责任担当和高度的能动自觉致力于公共安全建设,我国突发事件应急体系不断完善,突发事件的防范与应对机制建设也取得了重要进展。但当前的公共安全仍面临风险隐患增多、多重矛盾叠加的严峻形势。当前社会领域突发事件包括自然灾害、安全生产事故、公共卫生事件和社会安全事件等,其中显露的社会风险呈现出诸多新特征:一是风险更具多维性和复杂性,既有自然和人为致灾因素相互作用,也有传统与非传统安全因素相互交织,甚至新旧社会矛盾相互叠加;二是潜在的风险源和危险源增多,增加了防控难度,尤其是突发事件经过新媒体的不断发酵和传播,对风险的防控和应急处理形成了更大的挑战;三是总量大、波及范围广,致灾因子本身是局域性的,但灾害和影响波及的范围却非常广。
5.涉外领域的风险意识。当今世界正处于加速深刻演变的大变局,全球动荡源和风险点在增加,随着我国逐渐进入世界舞台的中央,涉外领域的风险也变得更为复杂和严峻。习近平同志精准判断和准确把握国际形势及其发展变化,进一步强调,我们要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发展安全两件大事,既聚焦重点、又统揽全局,有效防范各类风险连锁联动[8]。党在涉外领域的主要风险在于世界政治经济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因素在增加,奉行霸权主义的国家变换各种形式干涉中国内政,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交织、渗透,构成复杂多变的世界安全形势。同时,国内安全与国际安全的互动越来越频繁,导致一旦国内问题处理不当就演变为国际问题的风险因子在增加,而一些国际问题可能诱发国内安全问题的风险性也在上升。
6.科技领域的风险意识。随着新时代新科技和新产业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日益凸显,科技领域的风险对于国家发展的影响也日益显著。习近平同志强调,科技领域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加快科技安全预警监测体系建设[8]。新时代科技领域的风险主要体现在:一是科技创新发展的外部环境紧张。全球治理难题掣肘全球科技交流与合作,不利于全球科技发展。而更为激烈的国际科技竞争,进一步限制了我国科技创新的外部合作交流渠道。二是核心技术“被卡脖子”。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科技事业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自主创新能力显著提高,但芯片、操作系统、精密仪器、关键元器件等核心技术还处于受制于人的窘境,典型事件就是近年来美国相继对中兴通讯、福建晋华、华为等中国公司采取“芯片断供”措施。三是由科技进步引发的社会风险。科技研发以及新技术运用引发的伦理、道德等问题,可能导致社会矛盾集聚,也可能日益拉大贫富差距。如快速发展的信息技术进一步扩大了数字鸿沟,导致社会底层群体无法适应而加剧贫富差距等。
7.党的建设领域的风险意识。习近平同志始终以高度的警觉狠抓严抓党的建设,他一再强调:“如果管党不力、治党不严,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党内突出问题得不到解决,那我们党迟早会失去执政资格,不可避免被历史淘汰。”[9]350在党的建设领域,腐败是危及党执政安全最主要的风险,它会导致执政党失去民心。党执政后的最大危险就是脱离群众,而腐败正是最容易导致执政党脱离群众的内源性风险。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推进,反腐败斗争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形势依然严峻、复杂,腐败存量不少,增量仍在发生,区域性腐败与领域性腐败交织等深层次问题暴露,“四风”问题反弹回潮,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任务仍然艰巨。进入新时代,党面临的考验和危险也变得更为复杂严峻,党的领导被弱化、执政本领不强等风险都成为党的建设领域的重要风险因子,严重影响着党的执政安全。
(二)基本特质
执政风险意识是党从长远的、战略的、发展的角度出发,在执政过程中对有可能或潜在地威胁到党执政地位和执政安全的风险因子进行预判的一种前瞻性思想意识和思想观念,其鲜明特质就在于能见微知著、居安思危。这种思想意识和思想观念比中国传统的执政风险意识有着更丰富、更深刻的内涵:一是党的执政风险意识的理论依据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对其执政地位和执政安全进行科学研判、精准分析后所生成的精神能动自觉,是推动中国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发展的精神动力。二是这种风险意识体现为一种问题意识、矛盾意识,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认识世界的一种重要途径,是在不安于现状的基础上进行理性反思,发现潜在风险因子的一种前瞻性意识与观念。三是这种风险意识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改造世界的一种重要的行为途径,要求全党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中,以高度警觉努力增强防范、抵御和化解各类风险的能力,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维护党的执政安全。四是这种风险意识与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以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为基础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共生并同向发展。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一方面具有高度自觉的执政风险意识,另一方面又具备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始终坚信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必将实现,二者之间联系紧密又相得益彰。
三、新时代强化中国共产党人执政风险意识的路径
(一)以“全面观”强化系统风险意识
从纵向看,执政风险意识是立足现在、反思过去、面向未来的。立足现在是在联系新时代中国的国情、党情的基础上进行分析研判;反思过去是对党的执政历史进行理性反思和深刻总结;面向未来是关于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思考。从横向看,执政风险意识同时又是立足中国面向世界的。当前中国正在靠近世界舞台中央,而百年未有的世界大变局带来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使得党面临着国际国内、党内党外问题的内外联动、交织叠加的重大风险。执政风险的“全面观”要求在新时代强化共产党人的系统风险意识,科学把握党执政系统的各个层次,既要作好防范和抵御风险的准备,又要采取主动出击、化险为夷、转危为机的系统性措施,寻求整体突破。因此,要以“全面观”强化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的系统风险意识,不仅要看到执政系统中的各类风险因子,而且要从纵向和横向等不同维度分析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以科学系统的思维方法将整个执政系统中的各个环节、各个领域、各个行为主体结合起来,精准研判、防范和化解执政风险。
(二)以“两点观”强化重点风险意识
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处在与它周围事物相互联系并相互影响的矛盾统一体中,要善于抓住并有效化解主要矛盾,以此助推次要矛盾的解决。在执政风险的发展变化中,必须找出、抓住、化解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就能迎刃而解。习近平同志在统筹全局的基础上聚焦重点,深刻分析了党在政治、意识形态、经济、科技、社会、外部环境、党的建设等重点领域面临的风险和挑战。新时代的共产党人必须高度重视,强化风险意识,提高防控能力,着力防范化解。重点领域中存在着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风险因子,这些风险因子会随着世情、国情、党情的变化而不断发生变化,这一阶段的次要风险因子有可能上升为下一阶段的主要风险因子。因此,必须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相统一的观点,以“两点观”强化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的重点风险意识,聚焦党面临的重点领域的风险,进一步聚焦和重点防控重点领域中的主要执政风险,抓住执政风险的主要矛盾和防范应对的战略重点,相互协调、因势利导,最终化险为夷、转危为机。
(三)以“辩证观”强化双重性风险意识
风险与机遇并存,挑战与机遇共生,风险既是危险,也是机遇,二者共同存在于风险这一矛盾统一体之中。风险的双重性要求人们探寻并遵循客观规律,以此寻找到新的发展机遇,规避或化解风险。一方面,这种执政风险意识与图强是统一的,前者是后者的动力,后者是前者的目的,二者相辅相成且密不可分。习近平同志强调,必须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高度警惕“黑天鹅”事件,也要防范“灰犀牛”事件;既要有防范风险的先手,也要有应对和化解风险挑战的高招;既要打好防范和抵御风险的有准备之战,也要打好化险为夷、转危为机的战略主动战[8]。另一方面,这种执政风险意识与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也是不可分割的。在世情、国情、党情日益复杂的新形势下,中国共产党人不仅要关注党的执政地位和执政安全,更要对改革成功、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胜利抱有必胜的信心。这就要求以“辩证观”强化风险的双重性意识,直面风险、防范风险、应对风险、化解风险、降低损失、获取收益,寻求改革的开放性、安全性、效益性的最优配置。风险的客观性并不意味着只看到其危害,只能被迫接受、坐以待毙,而忽视风险本身隐含的机遇。相反,要充分利用风险的双重性、可控性,以新时代共产党人高度的能动自觉和创造精神,积极主动地采取措施防范化解。
(四)以“发展观”强化动态性风险意识
执政风险伴随着国际形势、周边环境、改革发展的变化而不断发生着变化,这种不确定性和动态性要求正视风险的动态变化,以“发展观”强化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的动态性风险意识,正确把握不同阶段各个重点领域的风险特点,精准预判形势发展走势,精准预见隐藏于其中的风险挑战,见微知著,未雨绸缪,积极预防预控。一是要引导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充分认识强化动态性风险意识的现实紧迫性。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只有强化全党的动态性风险意识,才能在实践中积累防范和抵御风险的经验,提高化解风险的能力,并以不断健全、完善的风险防控机制因势利导、有的放矢,有效防范和化解风险。二是要强化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牢固树立动态性风险意识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始终以高度的理性和清醒的头脑高度警惕各类复杂交织叠加的风险,及时捕捉风险信号、了解风险动态,精准研判出风险的性质、程度、范围,提高决策的有效性。三是要增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的心理承载力。通过常态化的风险意识教育和培训,让广大党员干部掌握科学应对和处置风险的思维方法和行动路线,以从容不迫、临阵不乱、临危不惧的强大心理素质面对各领域出现的风险和挑战,不断提升精准研判和防范化解风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