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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展现
——概念隐喻视角下对《 杀死一只知更鸟》 的解读

2020-01-08

河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库特杰姆厄尔

刘 霞

(郑州工业应用技术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郑州 451100)

《杀死一只知更鸟》是当代美国著名文学家哈伯·李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该书于1960年出版。1961年,哈伯·李凭借此书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1962年,小说被改编成电影获得多项奥斯卡奖项。现今,这部小说已经被翻译成多种文字,是被美国70%的公立学校定为教学用书的文学经典。《杀死一只知更鸟》讲述的是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发生在南方亚拉巴马州的一个小镇——梅科姆镇的往事。小说采用的是儿童视角的叙事方式,以斯库特·芬奇的口吻叙述自己6岁到9岁在梅科姆镇的童年生活。小说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向读者展示的是斯库特、杰姆和迪尔三个少年平静与快乐的童年生活。他们一起追逐打闹,一起演话剧,一起计划偷窥怪人拉德利等;第二部分主要描写黑人汤姆·鲁宾逊的冤案。黑人汤姆·鲁宾逊被白人尤厄尔诬告强暴其女儿梅耶拉,事实上是梅耶拉勾引黑人汤姆被父亲发现,尤厄尔一怒之下出手打伤梅耶拉并转而诬陷汤姆。虽然律师阿蒂克斯·芬奇顶着压力在法庭上为汤姆进行了有力的无罪辩护,最终因种族歧视让人们无法接受黑人无罪的真相,陪审团还是对汤姆作出有罪判决。

本文试图从认知语言学上概念隐喻的角度出发,分析《杀死一只知更鸟》中场景、知更鸟和几个主要人物的隐喻意义,以期揭示出其小说中所隐藏的独有的文化内涵,以及黑人在当时社会中处于城市边缘的境况,同时分析这些隐喻体现出的人性全貌:善良和残酷,爱和恨,正义和偏见等。

一、概念隐喻

在认知语言学领域内,隐喻是一种重要的语言现象,也是语言学界一个很热门的研究话题。在传统概念中,隐喻主要用于修辞学。由于隐喻与日常话语和思维的密切关系而吸引了心理学、哲学、文学等学科的注意,从而奠定了多视角、多维度概念隐喻研究的理论基础,也使得概念隐喻的研究呈现多元化的趋势。也就是说,隐喻构成了一种文化的象征,成为沟通文化之间的一座桥梁,同时也代表了某一种文化的精髓和本质。在文学作品的理解中,“概念隐喻的实质是参照有形的概念去认识陌生无形的概念,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两个概念域之间相互关联的认知方式”[1]。根据当代隐喻理论,“隐喻是源域向目的域的投射,两者之间有相互的对应。然而这种隐喻性投射必须保持源域的认知本体,以某种方式与目的域一致”[1]。隐喻得基于目的域-源域的对应。通过概念隐喻对文学作品进行解读,能够帮助读者在概念隐喻视角下对作品的中心思想进行梳理,尤其是对其体现的正面价值加以显现,并通过这种隐喻方式引导人们选择正面的价值观。从概念隐喻的视角出发对《杀死一只知更鸟》进行解读,可以对作家的创作意识和创作技巧有更深刻的理解。

二、概念隐喻视角下解读《杀死一只知更鸟》

(一)场景的隐喻意义

场景是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载体,没有场景,故事就无法展开。人物所处的场景通常与文本的故事发展脉络有很大的关系。在《杀死一只知更鸟》这部小说中,故事发生在美国南部亚拉巴马州一个名叫梅科姆的小镇上。小镇比较偏僻,离当时唯一的公共交通运输方式——河船运输太远了,住在县北段的人来梅科姆镇商店买东西,路上得花两天的时间。这个小镇过了一百多年还是原来的规模,变成了棉田与林地交错的一座孤岛。故事发生在大萧条时期,此时的梅科姆小镇显得更加的落后、闭塞、衰败。在文章的叙述者斯库特的眼里:“它(梅科姆镇)是个死气沉沉的老镇。下雨天街道便成了红泥潭;野草长在人行道上,广场中央的县政府楼摇摇欲坠。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的天气好像更热些:黑狗在夏日里煎熬着;广场上闷热的橡树荫下,套在大车上的瘦骨嶙峋的骡子在驱赶苍蝇。”[2]镇上的人们行动迟缓,在周围的店铺里晃进晃出,在随便什么事情上消磨时光。处处衰败的景象背后那个年代最敏感的神经是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冲突。就是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到处弥漫着贫穷、愚昧、冷漠、种族歧视、宗教压制。[3]

此外,小说中的拉德利家独特之处在于房子低矮,以前是白色的,并有着深深的前廊和绿色的百叶窗,不过现在早已变得灰暗,变得和四周的院子一样灰不溜秋了。被雨水侵蚀的木瓦耷拉在前廊上的房檐外,几棵橡树遮蔽了阳光。一些残留的尖桩栅栏东倒西歪地护卫着前院,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清扫过,强生草和兔烟草长得非常茂盛。可以说,衰败、灰暗、陈旧是对怪人拉德利的封闭和被世界遗忘的一个很好的隐喻。拉德利家的环境也透视出周围人对他所持的态度,孤立和漠不关心,任凭流言和误解摧蚀一个原本善良美丽的灵魂。

(二)题目的隐喻意义

小说的题目是《杀死一只知更鸟》,文章里面描述的是种族歧视严重的梅科姆小镇上当时黑人悲惨的生活,以及白人孩子斯库特和杰姆在此环境下的童年生活。作者借此揭露美国严重的种族歧视和民族迫害,试图唤醒白人的种族平等意识和黑人文化意识。看似和文章毫无关联的题目却有着丰富的隐喻意义。我(斯库特)和哥哥杰姆玩气枪,父亲芬奇不愿意教孩子们射击,是孩子们的叔叔教会他们基本的射击要领。父亲芬奇对杰姆说:“我宁愿你在后院射易拉罐,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打鸟的。你射多少蓝鸟都没有关系。但是要记住,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2]知更鸟只会唱歌,什么坏事也不做。它不吃人们园子里的花果蔬菜,不在玉米仓里做窝,它们只是衷心地为我们唱歌。这就是为什么说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因此,知更鸟是对善良和无辜的隐喻。

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毁灭天真无辜者。他们像知更鸟一样并不对周围的人和这个社会造成伤害,却被无情地迫害。杀死一只知更鸟是对小说中无辜者命运的一个隐喻和映射。白人拉德利被父亲关闭在屋里,白天从不出门。作者在书中并没有直接描写拉德利的外表外貌,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一个神秘又危险,举止诡异荒唐,身体瘦削的中年男子形象跃然纸上。拉德利少年时和几个叛逆少年不务正业被法官送往州里的工读学校接受教育,唯独拉德利的父亲强制将儿子关在家中,从此他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但是囚笼中的他不断偷偷给孩子们往树洞送礼物,“悄悄把我们淘气时落在后院的裤子缝好叠整齐,最后又从鲍伯·尤厄尔手中把我和杰姆解救出来”。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和知更鸟一样有着优秀善良的品质却被世俗的偏见给封闭起来,不得过正常人的生活。黑人汤姆,一个在种植园工作的善良乐于助人的工人,仅仅因为肤色的不同就被诬陷为强奸犯,最终被判入狱。由于不服不公正的法律试图逃跑,越狱途中被枪杀。汤姆就像一只无辜的知更鸟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却被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吞噬掉生命。

(三)人物的隐喻意义

小说中善良、正义的代表有文章叙述者斯库特的父亲阿蒂克斯·芬奇。他是梅科姆小镇上的一名白人律师,他代表着正义,是年幼的斯库特和她的哥哥杰姆的引路人,他是两个孩子优秀的榜样,言传身教地帮助孩子保留人性善良的一面。相对于镇上的其他孩子来说,斯库特和哥哥接受了良好的早期教育。在斯库特和杰姆的眼里,“父亲很让人满意:他陪我们玩,给我们读书,对待我们随和又公正”[2]。芬奇教育孩子说:“除非你穿上一个人的鞋子,像他一样走来走去,否则你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一个人。”[2]在种族歧视思想较为严重的南方小镇,白人律师芬奇却勇敢地成为黑人汤姆的辩护律师,凭借自己多年的从业经验和雄辩的口才,这场官司若是在其他地方是可以轻而易举获胜的。但是,在满是对黑人有着根深蒂固的仇视情绪的落败的小镇上,他深知这是一场打不赢的官司。但是为了正义,为了公正,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为黑人汤姆辩护,虽然汤姆最终被判有罪,但是芬奇义正言辞的辩护在孩子们的心灵中埋下了正义的种子。

怪人拉德利是家庭封闭教育的产物。事实上他和梅科姆镇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有血有肉,富有同情心,懂得爱和帮助。虽然外表丑陋,但是内心却美丽。他代表着善良,体现着人性的善。但是他封闭自我,也是青少年成长的悲哀。如果说父亲芬奇是光明之处的善良的代表者,怪人拉德利就是黑暗之处无形之中善良的守护者。拉德利友好地在树洞里塞进绿箭口香糖、两枚硬币、一块失去光泽的奖牌、不走的怀表和铝制的小刀,向我和杰姆示好,只是我们两个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莫迪小姐家失火,我当时站在旁边观看却不知道是拉德利悄悄地在我身上披上了毯子。最后汤姆被审判后,白人鲍伯·尤厄尔为了报复就想对我和杰姆下手,是拉德利再一次解救了我们。这也是第一次我看清了拉德利的形象:“我从他的手看到他沾满沙土的咔叽布裤子,我的视线又沿着他瘦弱的身体向上移,看到他被撕破的斜纹布衬衫。他的脸像他的手一样惨白,只有突出的下巴上有一团阴影。他的两颊瘦得陷了进去,嘴巴很宽,两边的太阳穴微微凹陷,两只灰色的眼睛暗淡得让我以为是瞎了。”[2]就是这样一位邻居的形象,让我最后泪流满面。以前在我们眼里他是魔鬼。大家都说他是幽灵,满手鲜血,生吃小动物,脸上有道骇人的疤痕。其实在背后,他是默默守护我们,渴望与我们交流的善良的人。

在小说中一共有四种人,像我们和我们的邻居这样的普通人,像坎安宁那样住在树林里的人,像尤厄尔那样住在垃圾场上的人,还有黑人。其中尤厄尔家族的人住在镇垃圾场的后面,那里曾经是个黑人木屋。任何经济的变化都不会改变他们的处境,不管是处在经济腾飞时期,还是经济大萧条时期,像尤厄尔这样的人永远在吃县里的救济。鲍伯·尤厄尔的女儿梅耶拉以修理柜子为由,把黑人汤姆叫入房中,试图勾引汤姆,随后给父亲鲍伯·尤厄尔发现。鲍伯·尤厄尔把女儿毒打了一顿并诬告汤姆强暴其女儿。他颠倒是非,栽赃陷害是对人性丑陋的隐喻。鲍伯·尤厄尔听说斯库特的父亲芬奇要为汤姆做辩护律师后就屡次对芬奇本人和他的家人谩骂威胁。汤姆审讯案结束之后,鲍伯·尤厄尔为了报复芬奇竟然在黑夜对斯库特和杰姆进行袭击,幸运的是,怪人拉德利及时出现并解救了两个孩子。鲍伯·尤厄尔的邪恶和灵魂的丑陋体现着人性恶的一面,也让年幼的斯库特和杰姆看清生活的另一面。

在父亲芬奇、拉德利作为正面引路人的影响下,斯库特从任性淘气的孩子成长为一位头脑清晰成熟的女孩。鲍伯·尤厄尔和陪审团的行径也让斯库特体会到现实社会的残酷:人类邪恶和丑陋的一面和黑人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

三、结语

作者哈伯·李借助女孩斯库特的口吻通过场景、主题和人物的多种隐喻向读者讲述了一个有关人性全貌的故事:善良与残酷,爱和很,正义和偏见。作者用作品中的具体概念来暗示作品的思想,即言在此而其意义又不限于此。《杀死一只知更鸟》通过斯库特的成长历程抨击了当时社会的腐朽与黑暗,深刻揭露了美国社会存在的严重的种族压迫问题,反映了美国黑人的艰难生活。[4]作品试图探索个人的生存意义,促使黑人民族文化意识的觉醒,并呼吁读者关注种族平等为建立一个真正自由、民主、平等的国家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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