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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特质

2020-01-06叶方兴

关键词:普遍性教育学政治

叶方兴

(华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上海 200241)

近年来,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在学科定位、课程设置、知识积累、队伍建设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但总体而言,进展相对缓慢,这其中的原因既在于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基本理论问题并未完全廓清,也在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部分的基础理论问题尚待解决。从最初的学科定位来看,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立足全球化的时代背景[1],旨在对国内外的思想政治教育展开对比研究。然而,一旦思想政治教育直面全球化的时代境遇,就需要了解国外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与实践,并正确处理“自我”与“他者”的关系。对国外思想政治教育的事实观察与价值评判,及对国内外思想政治教育的异同辨析往往成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核心任务。但这个意义上的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容易偏向于介绍国外思想政治教育,“比较”的色彩和分量彰显不足,理论特质缺乏合理揭示与精准把握。笔者拟从思想政治教育学与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内在关联入手,揭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特质,进而从根本上推进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学科建设与理论研究。

一、“比较”: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特质的学理勘定

一般而言,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特质是指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知识体系所具有的独特的理论个性,旨在揭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与众不同的学理品质,由此区别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其他类型的知识体系。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项涉及多要素、多环节的系统化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诸分支学科从不同视角展开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系统认知,这其中,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旨在通过“比较”的方式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由此也进一步体现其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内在联系。可以说,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以“比较”为理解和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视角,“比较”较能反映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特质。

在日常生活中,“比较”是一个常见的概念,是把握事物之间相互关系的重要方式。就现实形态而言,“比较”总是处于两者以上的关系之中,事实前提是存在两个以上的事物。与此同时,对不同事物做出比较又基于事物之间的可比性,以承认事物之间的共性为前提。两个事物正是具有相似性、一致性等特质,才具备比较的可能性,而两个异质性的事物往往因为缺乏普遍性难以进行比较。此外,比较总是与人的价值评估和价值选择密不可分,帮助人们做出正确的行为抉择。由此,“比较”总是呈现出事实与价值的双重维度,关乎所比较的事物“是什么”以及事物各自“怎么样”。可以说,“比较”的日常意义昭示了多重事物存在的事实前提、事物之间的可比性以及比较的多重规定性。

在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视域中,“比较”主要是看待思想政治教育的眼光、看法和视角。在此,比较教育学关于学科本体的讨论对把握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中“比较”的地位具有重要的启发。比较教育学是将“比较视野”视为比较教育学的“学科本体”,并进一步认为“比较视野在本质上是一种辩证性的思维方式,即通过异中求同、同中求异的方式来揭示研究对象之间的本质关系,从差别与同一的辩证关系中认识人类的整体性和统一性。”[2]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学者注意到,“在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中,‘比较’是对所比对象进行分析的思维过程,不单纯从技术方法层面,更从思维过程层面赋予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独立属性,必然将不同的研究方法融入其中。”[3]可以说,“比较”之于思想政治教育呈现出多方面的意义:既关涉事实层面的认知,又关乎价值层面的评判;既有总体性的描述,又有规律性的把握;既涉及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的互鉴,又关乎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发展。这样,“比较”之于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乃至思想政治教育学就不限于单纯的方法或策略,而是一种审视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论。

“比较”立足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整体性、系统性和统一性,以联系—对比—融合的眼光审视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由此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规律。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需要对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展开对比性分析和普遍性提炼,它不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做出简单的域外观察,而是通过对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整体和内部要素)的对比性分析,更进一步地做出普遍性提炼,“必须特别关注异质性,并努力实现由‘有无’之‘是’向规律之‘是’的视点转移”[4],揭示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之道”,全景式地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在此,对比性分析主要侧重于对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从宏观与微观、外在与内在、理论与实践、结构与行动等各个层面进行具体区分、辨析和把握,以“辨别异同”为主要任务。普遍性提炼则是在对不同形态思想政治教育展开对比性分析之后,进行原则性、规律性、普遍性的归纳、提升和创造。

对于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而言,“比较”是思想政治教育进入世界历史进程之中,步入全球学术舞台的一种理论澄明和自我变革观念。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摒弃了审视思想政治教育的封闭化、单一化、策略化等立场,经由对思想政治教育多样化形态的总体关照、深度对话,在与“他者”的“比较”之中实现“自我”突破。在此,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不仅扬弃了单向度的认知视角,把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等同于“国外思想政治教育学”,同时也扬弃了描述性视角,仅仅从事实层面介绍国外思想政治教育。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对全球化时代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展开对比性分析和规律性把握,不仅在事实层面实现了相互之间的认知、理解,而且在价值层面实现相互借鉴、提升乃至创造。

此外,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在对比过程中展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品格,也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母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创新发展奠定基础。“从国别描述、中外比较到揭示普遍规律、跨文化对话和理解,是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最新走向,沿着这条路继续再往前一步,就可能要利用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研究获得的知识和思想成果来反哺那个曾经孕育了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母学科。这样,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不仅成为“基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而且也确证了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分支学科的学科身份,“比较”作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特质才能完满地展现出来。

二、全球化时代的文明互鉴:“比较”语境的开放性

如果说,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类在封闭文明圈下的“地方性知识”的话,那么,在“历史成为世界历史”的开放性世界图景中,思想政治教育必然需要越出“地方性”的视角,参与世界性的文明对话,这既成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出场的现实语境,也塑造了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知识体系的开放性品格。尽管不同的文明、社会、时代存在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但没有哪个时代像当今全球化的时代一样,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如此频繁、强烈地交织、激荡,如此迫切地需要对话、寻求共识,这不单单是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相遇,更是不同文明的相遇。在此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必然需要生发出能够正确处理“自我”与“他者”之间关系的知识形态。

在全球化时代,以开放性的知识条件为背景,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中的“比较”特质展现出“他者”的视域。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正是通过对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尤其是不同国别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比较分析,以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世界性为视角,关照“他者”,并在“自我”与“他者”的对话中相互理解、相互增进。这种开放性的知识品格体现在如下3个方面:

首先,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旨在“关注他者”,了解、熟悉和把握不同政治体制、文化传统、社会条件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真切感受思想政治教育的多样性。特别是,对域外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的经验观察,极大地丰富了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的经验素材,有效揭示思想政治教育学的“他者”向度,展现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的包容性。在具体研究的过程中,经由“自我”与“他者”之间的互看,增进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之间的彼此认识。这个层面的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旨在解决“域外的思想政治教育怎么样”的问题。

其次,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力求“借鉴他者”,认识域外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做法,并在此基础上相互借鉴、相互增进。这个层面的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不再停留于单纯了解不同国别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经验,而是要进一步追问“他者”之于“自我”的价值,思索“我们能否从其他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中学习什么”。如果说,互相对看偏向于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形态在事实层面“怎么样”,那么,相互借鉴则指向其他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之于“自我”在价值层面“有何用”。

最后,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探索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之间的“协同合作”,合力解决全球化时代语境和开放性知识条件下人类政治生活与精神生活遭遇的共同难题。作为一项指向人类精神世界的政治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承载了人类共同体过上精神生活的普遍之道,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表现为不同文明,尤其是不同政治文明之间展开世界性对话的过程,经由不同文明形态下的思想政治教育比较,为人类精神文明建设寻求多元的理论资源。通过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的比较、对话、借鉴,有助于借鉴多元智慧,增进人类在解决共有的、普遍性的思想难题上的交流、对话。

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指认了,人类如何在共同体中过上良善精神生活上存在普遍性的原则与规律,以及人类在政治文明演进中遇到共性的观念问题,区别在于这些问题在不同国家、不同文明、不同政治文化背景之下,呈现方式存在差异。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通过对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展开比较,实现不同文明之间的相互理解、互相借鉴,并进一步在比较的基础上获得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认识,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发展。在此,“比较”作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根本方法论,深层次体现了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与思想政治教育学之间的内在关联。此时,“比较”已不是目的,而是在开放性的世界格局中,思想政治教育实现自我变革的重要方式。

三、立足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比较”根基的共通性

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旨在对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展开比较,必然涉及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为何能够比较,即可比性的问题,而对该问题的回答无疑需要基于思想政治教育普遍性的事实。诚如有学者从方法论角度指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识对象是处于共性与个性、宏观与微观、表象与本质等诸多范畴联结之中的复杂结构。”[5]作为人类社会历史广泛存在的政治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也呈现出多形态的差别。然而,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又从根本上共享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原则。在此,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深入人类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的历史进程,揭示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事实,由此说明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能够“比较”的缘由。

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是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项客观存在的社会历史活动所呈现出的特征。简单地说,思想政治教育普遍存在于各种社会、各种群体、各个社会历史时期。在金林南看来,这种普遍性的获得本质上源于人类精神政治实践的普遍性,它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比较研究提供理论支撑,即“在中西方政治的起源和发展阶段,精神政治是所有文明传统中政治生活的普遍性存在。通过宗教、道德、教育、宣传等方式影响人的精神世界以建立、建设一种政治生活是一项在不同国家和地区都存在的客观社会现象,这种普遍性的精神政治是思想政治教育比较研究获得知识信念的基础。”[6]思想政治教育广泛地存在各种类型的社会。人生活在政治共同体都会遭遇思想方面的难题,差别在于不同人群的思想状况不同,解决方案也不相同,思想政治教育普遍地适用于不同的社会群体,但不同的社会群体由于社会状况、思想状况、交往方式、接受方式等差异,思想政治教育也随之呈现出形态差别。

事实上,尽管思想政治教育在人类社会历史变迁中表现为多样化的形态,但在不同地域、民族、政体、文化等语境下,思想政治教育依旧体现普遍性的价值原则。换言之,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所内蕴的思想政治教育“普遍之道”是共性、相通的。从价值层面看,不同社会历史文化情境形成的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都旨在表达人在政治共同体中过上良善精神生活之“道”。这里的“道”既体现为人类在政治共同体中的生活之道,也体现为人的政治思想观念的宣传与接受之道。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能够 “比较”根本上在于,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多”)共享着普遍性的价值原则(“一”)。

这样,思想政治教育普遍性不仅在事实层面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广泛存在于社会历史发展的各个阶段,而且从价值层面确证了思想政治教育存在与发展所应遵循的普遍原则。

进一步地看,思想政治教育是承载政治价值观的实践活动,具有鲜明的价值意蕴,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比较“本质上不是比较其具体展开的形式,而是比较内在于形式之中的价值理念。在此意义上,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实质上是不同性质价值理念及其传输实践的比较,是理论性和实践性、工具性和价值性的统一。”[7]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特别是不同政治体制与政治文明条件下,尽管其承载的价值观念存在差别,但以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为指向,诸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仍旧分享着“思想政治教育之为思想政治教育”所共有的价值原则。

由上论述可知,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不仅表现为客观存在的普遍性,而且体现为价值原则的普遍性。如果说,广泛存在的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提供事实前提的话,那么,价值原则的普遍性则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比较提供实质性的评判标准。在此意义上,思想政治教育普遍性构成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依据,是“比较”得以生成的根基。正是因为不同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具有内在的相通性、一致性和普遍性的品格,才使得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之间的比较成为可能。

四、聚焦多样形态:“比较”内容的多样性

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研究对象一直是悬而未决的问题。以往的研究关注国别差异,将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视为比较不同国别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学问,但这仅仅属于“比较”的一种。实际上,若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仅仅是介绍和比较国内外的思想政治教育的话,那么,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就有流于“国外思想政治教育学”之嫌,不仅消解了“比较”的特殊意蕴,也割断了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与思想政治教育学之间的内在联系。事实上,不同国别的思想政治教育仅仅是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的类型之一。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以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或者说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为对象,对之进行对比性分析与普遍性提炼,既相互认知、相互理解、相互借鉴,又从根本上揭示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规律性。

由此,作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特质,“比较”所直面的对象是多样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应以各种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作为研究对象。所谓思想政治教育形态是指思想政治教育具体的表现样式与存在状态。思想政治教育指向人的精神世界,对人开展思想对话、交流、沟通等方面的工作,在这过程中往往呈现出形态差别。

在此,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应坚持一种实质性的思想政治教育观。单从“名”的角度看,作为名称的“思想政治教育”确实为中国特色,但如果从“实”的角度看,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会存在如何将共同体生活所需要的价值观念、思想意识和精神形式为社会成员所接受的具体活动。通过对思想政治教育做出实质层面的理解,必然可以得出结论:思想政治教育是共有的、普遍的(即“一”),不同的时代、国家、地域、政治制度、文化情境下会有各种各样的思想政治教育(即“多”),比如美国的公民教育、儒家的伦理教化等。

就既有研究来看,已有学者尝试将“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作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研究对象。如杨威教授指出,“我们认为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研究对象是不同时空形态(包括实践形态、理论形态和制度形态等)之思想政治教育比较。”[8]该判断无疑拓宽了原先研究对象的视野,具有重大的推进意义。目前,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研究对象偏向于国别形态,即以民族国家为基本单元进行形态切分,除此之外,思想政治教育依旧在现实社会实践中呈现历史形态、政治制度形态、文化形态、实践形态等等。以解决“如何做”为指向,循着思想政治教育的行动逻辑,思想政治教育自然呈现出多样化的形态。“作为具体的、历史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如何做’的过程往往涉及多重因素,如人、事、物、境、势等要素,这些要素在社会历史演化与现实社会关系网络中每每呈现出现实性、历史性的品格,影响、改变乃至塑造着思想政治教育的具体样式,由此,多样化的实践方式塑造出多样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9]

在这里,以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为视域,政治与文化无疑成为塑造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两种至关重要的力量。作为具有强烈政治性的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深受政治体制的规约,政治系统以其强大且即时性的力量塑造思想政治教育的形态,政治体制的变革与政治文明条件的改变,都会引起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的迅疾变化。另外,文化对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的塑造也不可忽视。从本源的意义上来讲,人的精神本质有其共性的一面,然而,之所以会呈现出差别,与现实文化差异密切相关,不同的文化传统、风俗习惯、仪式规章等,承载着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使命,也塑造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形态。

可以说,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涉及思想政治教育“诸形态”之间的比较。在此,“形态”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具体呈现样式,内蕴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规定性,承载着政治系统的价值原则与价值理想。此外,就人的成长与社会发展来看,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又会呈现出关联性、互动性乃至协同性,其协同助力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目标。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承担着揭示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之间的差别与联系,以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为尺度,在比较和借鉴中“辨差异”“求共识”“明规律”。

通过比较不同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有助于实现相互理解,并进一步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原理。“比较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概括地讲,要经历4个发展阶段,从‘事实研究’阶段到‘关系研究’阶段到‘本质和规律研究’阶段再到‘翻译研究’阶段。”[10]此处提及的“本质与规律研究”超越了单纯的事实层面的认知,已经上升到规律性的把握,比较思想政治教育学正是在多样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多”)中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规律(“一”),在更高层次上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成、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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