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至纯之美

郑芳

摘要：《诗经》是中國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其中被选入初高中教材的有《蒹葭》《关雎》《静女》《氓》《无衣》，这几首诗歌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反映了劳动人民真实的生活，表达了他们内心中最真挚的情感。入选初高中教材的篇目中，除《无衣》这首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战歌，其余都和爱情有关，从这几首诗中，我们也能大致领略爱情的至真至纯之美。

关键词：《诗经》；初高中教材；至真至纯之美

中图分类号：G63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992-7711（2020）03-0152

《诗经》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开端，其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的诗歌，分为风、雅、颂三个类别。其中，被选入初高中教材的有《蒹葭》《关雎》《静女》《氓》《无衣》，这几首诗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出自于《国风》，《国风》是《诗经》中最为璀璨的明珠，国风中的民歌出自各地，以绚丽多彩的画面，反映了劳动人民真实的生活，表达了他们内心中最真挚的情感。其情感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对劳动的歌颂；表达人民对剥削压迫的反抗和对劳役、兵役的反感；表现爱国主义情操和对统治阶级丑恶行径的揭露；表达对爱情的赞美和对妇女婚姻与命运的揭露。入选初高中教材的篇目中，除《无衣》这首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战歌，其余都和爱情有关，从这几首诗中，我们也能大致领略爱情的至真至纯之美。

一、感人至深的真挚爱情

《关雎》《蒹葭》《静女》都是以男子的口吻叙述对于爱情的执着的追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体现出人们对于爱情的渴求与期盼，“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溯洄从之，道阻且长”“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等句子都展现了在爱情中遇到了一些挫折或是坎坷时，人们总是能迎难而上。这几首诗中也存在一定的差异，《关雎》《蒹葭》中只是提到了有这样一个令男主人公魂牵梦萦的女性形象，主要表现出男子对于爱情的渴求，至于结局则不太清晰，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欣赏他们对于爱情热烈而又执着的追求态度。而《静女》中的男女形象就更为鲜明了，“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直接点明了这是一次两情相悦的约会，女子活泼、可爱、美丽，“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则表现出男子对于女子的钟情。就是《氓》这首被认为是弃妇自诉婚姻悲剧的长诗，也能体现爱情最初给人带来了美好的体验，“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只有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中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表现。《氓》的价值并不只是体现于此，更重要的是，当男子移情别恋之后，女主人公自尊自爱的态度也足以令后世欣赏，“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表明对于这场婚姻悲剧，女子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淇则有岸，隰则有泮”与“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则从意识上升到行为，体现女子决绝的态度，这使这个值得人们同情的女性身上散发出更加迷人的光彩，这样自尊自爱的态度，干脆决绝的行为真令人拍案叫绝。

二、意境渲染下绽放出的美丽爱情之花

诗歌在中国文学史中之所以有经久不衰的魅力，除了它的语言美、色彩美、结构美和韵律美之外，不可忽视的还有它的意象和意境所营造的情感之美与人物之美，也就是说离开了意象与意境，我们品出的人物与悟出的情感就是有残缺的。怀才不遇的悲伤，命途多舛的感慨，远离故乡的孤寂，对爱情的坚守等等情感都必须借助意象、意境才能达到极致。《蒹葭》每节开启句分别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苍苍，白露未晞”“蒹葭苍苍，白露未已”，青苍色的蒹葭、晶莹似霜白露、浩淼的清水为人们展现一幅水域秋色图，寥廓又冷清的氛围，对坚定执著追求而又可望不可即情感起到一个渲染和烘托的作用，有了情景交融的艺术之美。《关雎》中成双成对的雎鸠鸟，绿草初生的小洲，清澈的小河，河里生长着的碧绿参差的荇菜再加以初生的暖阳与和煦的春风，在这样宁静与美好的意境烘托出的人物与情感，怎能不让人回味。《静女》虽然是一首简单的叙事诗，但是明亮的彤管及分外美丽的荑草不仅将主人公映衬得更加美丽，也让这份情感显得更加深挚。

三、艺术手法融合后折射出的璀璨光华

《诗经》中的手法可说不胜枚举，但若论及最典型也是最独特的，就不得不提到赋、比、兴，它们从不同的方面对于情感表达和人物塑造起到了非同寻常的效果。

赋为铺陈，即将人、事及情感完整地表述出来。“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在叙述男子与女子相识与求婚的过程刻画出一个一脸憨笑、耍着小小的花招，假装卖丝的男主人公。“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朱熹《诗集传》），通俗一点，即为先说其他事物，再说要说的事物。它一般用各节的开头，它可以起到营造氛围，使语言更为自由，行文富于变化，拈连上下文关系等作用。“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雎》开头以雎鸠起兴，借雎鸠和鸣，引出对窈窕淑女的热烈的感情。关于比，则有以下几种解释：“以彼物比此物”“因物喻志”“索物以托情”。由此看来，比就是比喻，比的手法的运用可以使诗歌更为生动具体和鲜明浅近，更易引起人们的联想和想象，情感表达上也更显含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和“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两种桑叶分别比拟女子容颜的润泽和衰老，并能引起人们对于女子年长色衰的原因的推测与联想，比兴的连用，既使行文富于变化，也能自然而然的引起下文对于“氓”变心的种种叙述。

重章复唱是《诗经》基本结构，在具体的字词更换中，用递增法或递减法等增强音乐性和节奏感，渲染气氛，深化主题和情感。《蒹葭》中“所谓伊人，在水一……”，三个形式一样的句子，只是更改了最后一个字，“伊人”的形象一直贯彻始终，想追寻伊人，但渴望而不可即。蒹葭和白露的回环出现，伊人还是难得，不得之情被深化。“溯洄从之，道阻且……”，不仅展现了路途的艰难，更体现了追求的热烈与执着。“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则叙述了男子在思念无法平息的情况下产生的美好的幻想。因此，每一遍重复都使故事得到了延续，情感得到了升华。

《诗经》无疑是美的，它作为一颗璀璨的明珠在文学的殿堂熠熠生辉，初高中课本中选入的诗歌中所展现的民众对于美好情感的向往，塑造的一批鲜活的人物只是万千光芒中一束，情感与人物之美离不开多种艺术手法与意境氛围的渲染，这一点，不仅在鉴赏《诗经》中尤为关键，对于其他的诗词品析也具有借鉴意义。

（作者单位：江苏省南京师范大学附属扬子中学210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