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上海水利事业发展思考

黄 剑

(上海仁泓工程咨询有限公司，上海 201315)

1 地理特征与文化差异

1.1 人类文明起源与地理特征

在人类文明的诞生和发展初期，海滨、山川、河流、气温、风雨等自然条件是人类能否生存的自然基础。这些独特的地理条件也为人类提供了各自不同的挑战，当然会对人类文化产生显著的影响，进而形成丰富多彩的文化性格和不同的人类世界。黑格尔认为地理环境对人类文明的影响非常深刻，根据人类诞生和发展初期居住地的地理特征，将人类文明划分为3个类型。

第一种类型是居住在干燥的高地、广阔的草原和平原的人类形成的游牧文明，他们从事游牧生产，逐水草而居。在长期的游牧生产和游牧生活中，形成了善骑好勇和崇尚武力的独特文化性格。当今世界共有5个主要游牧地带：ⓐ横贯非洲大陆的撒哈拉沙漠以南至非洲大裂谷一线的东非热带草原;ⓑ撒哈拉沙漠和阿拉伯沙漠;ⓒ地中海沿岸经安纳托利亚高原、伊朗高原到中亚山区一线;ⓓ从黑海延伸至蒙古的欧亚大陆草原;ⓔ西藏高原及其邻近山区高原。

第二种类型是居住在巨川大江流过的平原流域的人类形成的农耕文明，他们坚持耕读传家，注重血缘政治，崇尚德性文化。在长期的农业生产和耕读生活中，形成了应时、取宜、守则、和谐的独特文化性格。古代四大农耕文明发源地有古印度(公元前2000年)、古埃及(公元前3500年)、古巴比伦(公元前2250年)、中国(公元前2697年黄帝即位)。

第三种类型是居住在与海洋相连的海岸区域的人类形成的海洋文明，他们以工商、航海为主业，注重地缘政治，崇尚智性文化和商业文化。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古希腊(公元前800年～公元前146年之间)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海洋文明的代表。多山环海、崎岖不平的地理特征，造就了典型的“小国寡民的城邦”，迫使古希腊人到海外去拓展，开展频繁的航海贸易活动；而航海技术的发展造就了古希腊人勇于探险、善于开拓的民族性格，也成为了西方文明发展的摇篮。

1.2 中华文明演变与独特区位

中国疆域辽阔，腹地纵深，地形多样，既有长江、黄河孕育的农耕文明，又有北方草原文明和西部游牧文明，还有东南沿海和南海诸邦的海洋文明。中国内陆以高山大河为标志，呈现西高东低的阶梯地形，很多东西走向的山川把中国疆域自然分割成不同的区域，这些区域在历史发展进程中逐步孕育了蜀文化、楚文化、秦文化等各种独具地域特色和风格的地方文化。中华文明就是由人类起源的三种文明和风格各异的地域文化相互碰撞、交融、互鉴的历史产物。

中原文明是居住在黄河中下游地区以河南为核心的人类农耕文明，形成了以道家和儒家为核心的汉文化体系，是五千年华夏文明的发源地，是中华文化的母体和主干。中原地区处于东西南北交汇的中心位置，使其在文化的传播、交流和融合等方面具有独特的区位优势。在秦汉之前，约有80%的华夏人民居住在中原地区。农耕文明的生产、生活方式更加注重血缘政治，形成了“小富即安”“经验务实”“循环恒久”的文化性格。

游牧文明作为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包括匈奴、突厥、鲜卑、满族、金、羯、蒙古、契丹、氐、女真、羌、回纥、沙陀等文明，主要分为3种类型：ⓐ以西藏高原及其邻近山区高原为主的游牧文明；ⓑ沿地中海经安纳托利亚高原、伊朗高原到中亚山区一带的游牧文明；ⓒ从黑海一直延伸至蒙古的欧亚大陆草原的游牧文明。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在碰撞、对峙中又渐趋交流、互相影响，在中国各个时代建造的长城两侧形成了文化互鉴、民族交融的独特历史印记。

海洋文明的发源则可追溯到河姆渡文化时期。“以船为车，以楫为马”的东南沿海古越族人民“往若飘风、去则难从”，他们披荆斩刺、飘洋过海最终迁徙至菲律宾等东南亚地区。形成于秦汉、发展于三国、繁荣于唐宋的“海上丝绸之路”是古代的海上交通大动脉，古代商人将各地的商品经由东南亚、马六甲、印度洋、红海直至运送到非洲各地，实现人类历史上的国际贸易雏形。明朝初期，以郑和下西洋为代表的航海将中国古代海洋文化推上了巅峰。中原文明作为当时人类最发达的农耕文明，形成了中华文化的母体和主干，因此东南沿海的海洋文明、北方及西部的游牧文明都属于中华文明的亚文化和分支。

1.3 上海城市定位与国家战略

上海地处长江流域的出海口，是近现代中华文明的中原文明和海洋文明交互影响、交流融合的时代中心，通过两种文明以及外来西洋文明的碰撞、交流、互鉴和交融，形成独具上海特色的海派文明。

明朝中叶上海商品经济初兴，这是海派文明的历史起点；清道光年间，上海城内及东南沿黄浦一带，初步形成中原地区对外贸易中心，这是海派文明的发展积累阶段；民国期间海派文明达到历史顶点，成为西方国家进入中国的最大门户，是当时整个亚洲的经济及金融中心。

上海解放、新中国成立后，拥有民国家底和租界优势的上海，立即启动经济恢复和社会重建，很快就成为新中国的经济中心；改革开放初期，出于稳定和保守，上海没有作为首批开放城市，直到1990年中央启动浦东改革开发，上海又重新成为中国的经济中心之一。

根据《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上海未来作为中华文明的一张崭新名片，将会打造成长三角世界超级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形成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和文化大都市，努力建设创新之城、人文之城、生态之城。

站在中华崛起和民族复兴的新时代，上海肩负国家使命与时代担当，按照“改革开放枢纽门户”“全球资源配置中心”的战略定位，牢牢把握“三大任务、一大平台”的重大机遇和制度创新红利，加快“五个中心”和“四个品牌”建设，创建成为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

2 人类治水历史的发展

2.1 古代人类的治水思想和策略

游牧文明的古人类对水的理解主要是水资源的稀缺，他们认为水是上天对人类的恩赐和施舍，也是人类生存的基础和条件。海洋文明的古人类对水的理解主要是台风威猛和巨浪的无情，由此产生对大海的敬畏和顺从，他们认为海洋规则就是上天的意志。农耕文明的古人类对水的理解更加丰富，认为“水是天地之气、万物之本源、诸生之根菀”，“自然界的水土构成一个完整系统，水土运动演绎形成各类自然存在，水土平衡维持着自然秩序和生态平衡”。

游牧文明的人类由于生存在高原、沙漠和草原，水资源严重缺乏，其治水理念主要是“天人合一的生态文明思想”和“适者生存的自然淘汰法则”。为了争夺有限的水资源，游牧民族往往通过残酷竞争决定，只有强者才可生存。另一方面，他们采取“游而牧之”的生产方式、“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习性，最大程度地适应当地的生态伦理规则和水土流域特点，从而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关于洪水的古老传说是海洋文明和农耕文明治水思想的重要写照。海洋文明的治水故事是圣经记载的诺亚方舟，农耕文明治水故事是大禹治水的神话故事。

西方圣经故事告诉人们，由于人类贪婪的本能和恶习导致上帝极为愤怒，扬言要毁灭人类。而诺亚恪守本分，带着家人还有部分动物躲进诺亚方舟，他们以神权至上，顺从神意，上帝选择让他们活下来。这个故事体现了海洋文明“遵从上帝，恪守本分”的文化性格，在治水思路上采取“敬而远之”的回避策略。

农耕文明必须相对固定在一个地方，才能产生财富。因此农耕文明面对洪水和灾害只能选择治理。大禹治水不只是神话，古代农耕文明的杰出统治者都有率民治水的表率做法，只不过大禹采用了由堵水变疏水的治水策略，进而取得了远古时代治水事业的伟大胜利，为中华农耕文明的延续、繁荣和发展创造了必要条件。农耕文明的治水思想体现了“君做民主、民从权意”的集权治理思想和“人定胜天、征服自然”朴素世界观，在治水思路上采取“筑坝修墙，挖沟开渠”的改造策略。

2.2 近代人类的治水路线和举措

近代文明以文艺复兴运动和工业革命为代表。文艺复兴运动让人类从君权神授、神造人类、神定人命的宗教控制中解脱出来，尝试用科学的眼光观察、解释从而改变世界。而第一次工业革命，则用蒸汽机取代人的体力劳动，把人类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大大提高了人类社会的生产力，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主要体现。

在人类文明快速发展的进程中，洪水如猛兽般肆虐和吞噬着人类文明的成果，影响着社会的长治久安。因而，治水工作历来是各地各朝各代从皇帝到民间一直努力关注和打造的重心，也留下了一座座治水千秋伟业。

他们在山区和高原地区通过修建拦河大坝等各类水利设施，将水资源截留在自己的领地形成高原水库，通过修建水电站将水能转化为电能，甚至通过人工开山将山峰夷为平地，将原始森林砍伐改造为农田和耕地。

草原和沙漠地区通过修建人工运河和输水干渠，将水资源从丰水地区导引调配到沙漠水库，甚至可以采用人工降雨等方式改变自然降水分布，将原生态的自然大草原改造为农田和耕地。

大江大河的中下游地区通过修建高大坚固的防护大堤，确保本地区度汛的高枕无忧，将汛期洪水顺利输送到下游。如果过境洪水还是太大，大河两侧将修建各式各样的丁坝和顺坝，通过挑流和引流工程，将洪水尽量导流到其他地区，进而确保本地区的防洪安全。

沿海地区主要是向大海索要土地和海洋生物：ⓐ通过人工圈围向大海索要建设土地；ⓑ沿海渔民的过度捕捞导致大量海洋生物濒临灭绝；ⓒ大量的海域使用开发严重影响海洋生态。

2.3 当代中国的治水成就和反思

21世纪，人类的工业革命进入4.0时代，人类的科学技术和改造自然的能力得到极大提升。1949年以来，我国开启了的现代水利建设新征程，经过70年的建设取得了辉煌治水成就，修建了世界上数量最多和规模最大的水利工程。2018年，堤防总长度306200km，比1949年增长6.3倍；水力发电35000万kW，比1949年增长971倍。我们以占全球总量6%的水资源和9%的耕地养活了全球约20%的人口。

计算机的辅助审计实际上就是把计算机作为主体，采用信息技术来开发利用各种社会资源，然后完成审计工作的运行管理目标，以便及时可以进行检查和监督管路工作。提高资产的安全性，更加有效的执行审计监督的职能。把信息技术的发展情况和审计工作的发展相结合起来。开展计算机的辅助审计工作是十分有必要的，因为它对于计算机的审计研究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在当前情况下，我国的计算机审计工作还处于一个转型的阶段，所以就要求不断的提高审计的工作效率，但是这项工作目前还并不成熟，计算机辅助审计工作的模式还没有完全的固定下来。形成了三个重要的阶段。

作为我国的经济中心城市，上海水利事业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1978—2018年，上海的防洪堤从85.7km增加到1139.9km；日供水能力从320.0万m3增加到1250.0万m3，供水管道从2151.0km增加到38414.0km；污水日处理能力从13.9万m3增加到831.0万m3，排水管道从1301.0km增加到27483.0km，防汛泵站从90座增加到373座。

但在取得巨大治水成就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地区缺水严重、河道断流、水源重度污染、自然灾害的频发、环境污染等问题的出现让人类开始反思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并对治水思路和举措进行重新审视。

2.3.1 人与自然的关系

早期人类的能力有限，因此崇拜和遵从大自然，诞生了宗教和神学，进而产生了政教合一的国家。后来的农耕文明大大提升了人类的能力和自信，形成了“人定胜天、征服自然”的自然观。文艺复兴和工业文明使人类的能力和自信达到了新的高度，甚至提出了“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将自然界视为无生命的存在，认为人类借助知识与技术将无所不能。但依据社会发展现状来看，应该走出这些误区，回归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正确思想。

2.3.2 个体与整体的关系

农耕文明坚持“个人服从集体”的社会治理观，采用“集中式契约”建立社会制度和治理模式。诞生于海洋文明的工业文明坚持“个人利益至上”的社会治理观，采用“分布式契约”建立社会制度和治理模式。后一种思想传到中国，在初期有利于破除“君权神授”的特权思想，但同时将人类个体置于整体的对立面，进而导致社会分裂和地区对抗。事实上，应该充分识别两种治理模式的适用范围，具有市场弹性的领域应该更多地采用“分布式契约”，不具有市场弹性的领域应该更多地采用“集中式契约”。

2.3.3 形式合法与内在合理的关系

从工业文明的“分布式契约”，推导提炼出代表西方文化内核的所谓“契约精神”，这种所谓“契约精神”是按照形而上的哲学思想建立的一套方法论，其更加关注外在的形式合法，而忽略内在的社会合理，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因此，应该将中华文明的“集中式契约”中的“君权神授”特权思想剔除，形成“以人民领袖为核心的集中式契约”思想，建立以“民主集中制”为核心的社会制度和治理体系。

3 上海水利事业的思考与展望

3.1 准确理解中国水利的时代背景

中华文明虽然经历了游牧文明和海洋文明的融合影响，但依然保留着农耕文明显著惯性，新中国历届主要领导人都高度重视治水事业，因为水利是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的基础和刚性约束。在几代中国人的持续努力下，经过几十年的持续发展，我们的治水事业已经取得空前的成绩，中国的水矛盾已经发生质的变化。根据新时代治水需要解决新矛盾，水利工作的总基调是“补短板、强监管”，新目标是打造具有“防洪保安全、优质水资源、宜居水环境、健康水生态、先进水文化”的幸福河，让老百姓在水利改革发展中得到实惠，让人民群众有安全感和幸福感。

当前和今后相当长时间，水利工作的中心将转移到“重在保护、要在治理”两个方面。“重在保护”就是守住水生态资源的存量，明确生态资源保值增值责任，定期开展各级政府的履职考核，防止出现人为破坏和侵害。“要在治理”就是扩大水生态资源的增量，推进重点地区和领域的水生态修复，按计划主动偿还水环境的历史欠账，重塑人水和谐的命运共同体。“重在保护、要在治理”就是兼顾当前与长远，统筹考虑存量和增量，同步考虑预防和治理。

在制定治水方略和措施时，要发挥中华文明的“系统整体、人水和谐、循环恒久”的文化优势，充分尊重水资源、水环境和水生态发展的自然规律，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治水的最终决策函数，把水资源、水环境和水生态作为城市规划、建设和管理的最大刚性约束，以此来约束城市改革发展的人口规模、经济结构、产业布局。同时，还要采取必要的工程和管理措施，适度增加水资源，系统治理水环境，显著改善水生态。

3.2 准确把握科技进步的发展脉搏

我们对人类工业文明的反思，并不是对现代工业文明的彻底否定，而是用更加全面、系统和批判的眼光，重新审视“后现代工业文明”的发展方向，坚持以数字化、泛网化、智能化为特征的新时代工业革命和生活革命。我们水利行业特别要注重在数字化传感技术、通信和控制技术、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等方面的技术应用开发。

在传感和控制技术方面，水文测报和大坝监测两大领域，作为水利行业的特色尖兵，基本走在全行业的最前列，代表水利行业的最高水平。(红外、可见光)(多镜头、多波段)(固定、移动)摄像技术、卫星(定点、定轨)遥感技术、影像智能分析和结构化解析技术在水利行业也有一些尝试性应用。但传感和控制技术在水利工程建设、水利设施运维和水利行业监管3个领域的应用开发非常薄弱，特别是在中小型水利工程设施的建设和管理领域，具有数字化、泛网化、智能化特征的现代化传感和控制技术应用成功案例为数不多。尤其是在信息收集层面的数字化变革技术、信息确认层面的数字化分析和结构化存储、建立传感设备的自我管理和应急处置系统等3个方面最为薄弱。

人工智能辅助系统是现代新技术的另一个重要方向，也是水利行业几乎处于空白的一个战略领域。人工智能辅助系统的核心技术是平台软件、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是水利行业今后构建物联网体系结构的关键核心。在平台软件方面，目前水利行业从事应用平台软件研究和开发的单位较多，对核心基础平台软件研究和开发的只有个别单位，而且研究和开发的方向也主要是对国外软件的参数本地化、底层系统优化和核心功能改良。虽然建设部和上海市建管委正在大力推广BIM技术，但真正能够依托BIM建模平台开展正向设计的寥寥无几，基本都集中在高度标准化的商品房、超高层和超大型建筑、大飞机及航空母舰等大型复杂军用装备和设施建造等领域。而在水利行业，BIM技术大多数是迫于政府监管压力而被动推行的反向应用。水利行业的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由于其研究开发的高门槛和高投入，几乎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3.3 制定上海水利的任务重点

3.3.1 坚持“以水定城、流域共商、系统治理”

“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以水定产、以水定城”的发展新理念,实行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消黑除劣”已经成为上海市水环境综合整治的最紧迫任务，是打造“美丽上海”的重要战略部署，是满足“美好生活”的重要民生工程。经过近几年政府和社会各界的艰苦卓绝的努力，上海的水环境面貌有了显著改善。截至目前，仍有部分难啃的硬骨头遗留待做。不仅如此，对于已经整治完成的水环境设施如何进行维持和保护，建立起长效机制防止反弹仍然是个待解决的顽疾。笔者认为要解决上述问题，最根本的还是狠抓责任主体，坚持“以水定产、以水定城”的新发展理念，将是水环境治理纳入政府部门的考核范围，进一步发挥河(湖)长制的制度优势，把水安全、水资源、水环境、水生态作为上海市城乡发展的刚性约束，作为各区、各条线改革发展的前置性制约条件，通过政策约束、巡视监督、交流互鉴、典型引领等措施，将水文化建设融入各行各业，努力构建“上善若水”的和谐治水共同体。

“流域共治”是人类几千年治水历史的最宝贵经验和共识，“系统融合”是人类进入智能时代的新要求。笔者认为上海的治水事业必须坚持“流域共治”的经验共识，必须适应“系统融合”的时代要求，具体表现为长江流域大保护战略、长三角一体化战略、城乡小流域治理、地下综合管廊建设、海绵城市建设、网格化综合治理等一系列战略部署和治理思路。ⓐ要在长江流域大保护和长三角一体化这两个国家级的治水大战略中发挥核心作用；ⓑ要将“海绵城市”“地下综合管廊”“网格化社会治理”等理念融入到上海的治水措施中，将水利设施与市政设施、交通设施等其他公共设施系统融合，最终融入全社会立体式的网格化社会治理中。

3.3.2 打通全要素水利市场和全周期监管平台

“补短板、强监管”是全国水利工作的总基调，也是新时代上海水利的新常态。上海水利必须始终放在上海城市定位和国家战略中考量，牢牢把握新时代上海水利新常态的特点和要求，从水利建设、行业监管、水利改革3个角度发力，既要充分利用工业文明的先进成果，又要充分挖掘农耕和海洋文明的文化沉淀，还要借鉴游牧文明的爽朗和豪放。

在水利建设方面，要把中华文明中的“系统整体、人水和谐、循环恒久”的治水传统，贯彻到上海水利建设的治水改革举措中，打通水利建设的全过程、全方位要素，改革现有的条块分离、阶段分割、各谋其政的现状。具体措施包括：ⓐ要继续推行设计施工总承包模式，进一步探索设计、施工、运营一体化管理模式；ⓑ要推行水利工程建设的全过程咨询，培育与之相适应的综合咨询和全面管理能力。通过这些探索和尝试，找到适合上海水利建设发展的道路和模式。

在行业监管方面，要深刻反思“前工业文明”的弊病和误区，充分整合四种文明的合理要素，回归“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发展新理念，通过“强监管”的约束城市规划、水利建设和行业管理。要加强行业服务和监管的顶层设计和系统布局，在对业务职能解剖的基础上，梳理提炼出独立于业务职能的基本要素，建立全行业统一标准的基础信息库，充分借鉴区块链思想和大数据及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通过流程设计、数据穿透、交叉验证等技术手段，形成整个行业监管系统的集成和协同，也会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人为干扰。

4 结 语

新时代的上海水利必须突破“前工业文明”的思维桎梏，大胆挖掘海派文化的土著优势，通过文明互鉴吸收其他文明的优秀基因，积极拥抱以数字化、泛网化、智能化为特征的新时代工业革命和生活革命，坚持“以水定城、流域共商、系统治理”，打通全要素水利市场和全周期监管平台，努力创造属于当代上海水利人的新时代海派水利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