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与冲突”——电影《玉子》文本解读

◎李成峰

（吉林艺术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00）

在影视作品中，人与动物和谐关系的主题在诸多作品中得到了见证，例如莱塞霍尔斯顿姆执导的《忠犬八公的故事》展现了动物对人的忠诚与人对动物的责任感；人与动物对立的一面也是众多电影人的作品主题之一，这种对立可以表现为人对动物的威胁，例如雅克阿诺执导的《虎兄虎弟》。电影中动物形象的塑造与人与动物关系的处理是动物电影展现其特色的一个重要方面。影片《玉子》则同时表达了人与动物的和谐与对立，但导演的侧重点还是放在了维护和谐关系的主题上。

一、情感和谐

在电影《玉子》中，转基因猪玉子与美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美子从小无父无母，玉子是她生命中除了爷爷外最好的伙伴，而对于玉子而言，美子也是她唯一的牵挂。美子和玉子的关系是平等的，没有高下地位之分，这折射出人与动物关系应当也是平等的。但她们这种平等和谐的关系也是引发后续矛盾的重要因素。影片前半段以自然风光为依托，通过捕鱼、林中小憩、美子险些掉落悬崖等情节简约地展示了两者相互依存的状态；同时，这些情节也表现了转基因猪玉子有别于其他动物的智慧。在这一部分情节中，导演所用的视听语言也可圈可点，大自然声音的真实展现。在后面的故事中，美子为了找到玉子所流的血泪，玉子听到美子声音后歇斯底里的狂叫都体现出了这一主题。

基于生物特性，玉子身形较长，所以表现玉子时镜头多用俯拍，这一角度能使我们更加直观的感知她的可爱，也更加立体地展示了她在遭遇威胁时的破坏力。但是最能表现情绪的媒介是玉子的眼睛，眼睛是动物传情达意较好的方式，无论是嬉戏时的快乐，还是面临危险时的恐惧，众多情感都能通过眼睛的传达到观众眼中。例如在影片《金刚》中，金刚的眼神作为辅助元素，前后变化完美的展示出了他面对爱人的欣喜和面对入侵者的愤怒。影片《玉子》中。玉子眼中的第一人自然是美子。对于其他主体而言，则是对立因素。米兰达公司的利益心、动物解救协会的激进，爷爷的见钱眼开，无论是哪一主体行为，他们对于玉子的态度大多都是利用，所以当玉子和他们接触时，眼中是恐惧和愤怒。此外，玉子眼中最后的一个特殊的存在就是结尾处刚出生的小猪，此后她充当起妈妈的角色，对小猪呵护有加，影片的最后，美子、爷爷、玉子、小猪、以一个纵深调度构图，平和的状态下产生了令人心碎的张力。

二、利益冲突

“恨”是韩国文化独有的重要元素，韩国的恨文化在奉俊昊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例如《寄生虫》展示出了底层群众与富裕人士不可逾越的隔阂。这种恨很大程度表现为对社会现实的批评。在影片《玉子》中，综多复杂的关系所隐喻的批判点也是影片魅力的所在。

首先，最直观的矛盾就在于企业家对于动物生命尊严的践踏。我们社会生产的目的就是为了消费，但是这不是动物存在的唯一价值，其实影片的逻辑很简单，最后，美子用价值不菲的金猪换回玉子。这一叙事结构总体上看非常简单，但其中夹杂着丰富的叙事主题不容忽视。对于米兰达公司，影片重点要表达的不是概念化的动物保护主义，而是此企业中商人的冷漠无情，动物在他们看来具有工具属性，他们无需对动物负有义务，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权利秩序的背景下进行，不容例外。在韩国玉子逃跑这场戏中，导演运用了横向调度、物体遮挡、降格拍摄、后期特效等方式，展现了一幅热闹的场景，但是最终玉子还是被制服。玉子是有人为科技参与所产生的新物种，无论动物多么强大，它们都必须受制于人类，这种不平等观点对于如今的人类社会来说不具有合理性。但影片通篇展现的都是公司的残暴。这一冲突的交代，警示我们今天众人要树立强大道德意识和责任意识。

其次，动物解救组织这一群体也是影片的“恨”文化的表现之一。动物解救组织主张捍卫动物的生命，这是他们的任务。但是，他们的行为过于激进和刻板化。我们首先需要肯定他们心中的责任意识。影片的后半段，组织领导人杰不遗余力的帮忙解救玉子等情节中能够看出他们对于自己事业的坚持。但是，他们的不合理处也昭然若揭，一是过于机械化，在解救动物的过程中利用玉子体现了功利性，后期的暴乱也体现了此组织内在的残暴，具有刻板性，没有兼顾到美子和玉子的利益诉求；二是他们解救的根本目的可能是为了反抗背后的政府权威，在活动中与警察起了冲突，逃脱时的仓促能看出他们长时间被当作恐怖分子而存在，所以，他们作为反抗者，在宣扬保护动物的同时也蕴含了对社会权威的质疑。其实这种阶级对立有多处体现，例如公司以玉子的生命为筹码要挟美子换正式服装等细节上可以看出这点。

最后，主持人约翰尼这一人物形象也使得影片内涵得到了丰富，约翰尼的出场较为滑稽可笑，导演用黑色幽默把这一知名度较高的“小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他的出现使得美子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同时也表现出了众人喜爱的主持人镜头背后的狼狈与粗鲁。这夸张地表现出公众人物的两面性。后来约翰尼内心的悲愤不满在对玉子施暴这场戏中表达得淋漓尽致。镜头俯拍，玉子与约翰尼呈对角线构图，他只能再弱势的玉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这一情节的设置使影片主题得到了扩展，表达了这一“小人物”内心的悲哀与行为的极端极具悲剧色彩。

三、结语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在我们的世界中需要解决的问题和矛盾渐趋增多。其中人与动物的关系问题是值得研究的。人与动物的关系经历了原始社会的蒙昧图腾崇拜，工业社会的征服自然，再到20世纪后的敬畏生命。每一个历程所蕴含的社会人文内涵都较为丰富。影片《玉子》中玉子与美子的关系是和谐的，米兰达公司与玉子的关系是靠利益驱动，动物解救者与玉子的关系偏向于利用，约翰尼与玉子的关系是发泄物。通过玉子这一中心角色把人与动物、自己与他人、自己与自己等多种和谐和冲突的情节进行了有逻辑的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