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市语言生活与语言变异状况的研究构想

袁 柳 韩 明

语言生活，是人类生活过程中语言行为在不同层面所体现出来的各种形式的总称[1]。语言生活不仅受语言结构系统内部因素的制约，更是深受外部的社会因素影响。语言有一个主要特征，就是与社会共生共变。国内城市化建设发展迅猛，引发了数量巨大的频繁的人口流动，致使本来的社会群体不断重组，交往方式不断更迭。和原来相比，语言接触环境和条件已经明显不同，语言的社会功能和结构特征也与时俱进，因地而变。语言生活状况的研究与传统的语言研究不同，其侧重点不再局限于语音、词汇、语法等语言的内在结构和体系，而是更加关注人们传播信息、表情达意、交往沟通的态度和行为等问题。

一、为社会语言学研究提供桂林学术资源和实证成果

(一)与桂林城市语言生活与语言变异状况相关的文献调查

语言生活调查关注一定区域内通用哪几种语言，有多少人在什么情况下使用这些语言，社会成员对这些语言的态度和选择[2]。由此进行文献调查，发现与桂林城市语言生活与语言变异状况相关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城市语言生活调查、地方话和普通话的接触研究、广西语言状况的研究这三个方面。

1.关于城市语言生活状况调查研究的文献资料

20世纪60年代，美国社会语言学家威廉·拉波夫(William Labov)提出语言变异的层化理论和超越理论，引起了各国学者对城市语言研究的兴趣。不过，由于当时西方国家已经迈进了高度城市化的社会，西方语言学界错过了结合城市化进程来考察语言和城市共变的恰当和有利的时机，所以他们的研究成果的侧重点是在同年龄、阶层、职业等相关的语言变体方面，与城市化发展进程的关联度并不大[3]。

面对全球经济一体化过程中英语强势扩张的态势，2002年荷兰社会学家艾博拉姆·德·斯万(Abram de Swaan)发问：“欧盟已经有了统一的货币，是否还要有统一的语言？”语言的单一性与多样性、国际性与民族性的矛盾应当如何应对？这一问题引起了各国学者的热议。中国也面临同样的课题，国家大力推广普通话，实施语言规范化，与此同时，也引发了如何正确处理普通话推广和方言文化传承的关系的问题，语言规范化、通用性和语言多样化、丰富性之间如何取舍、如何平衡同样深受关注。

在此情势下，从《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05)》开始，国家语委在宏观层面上逐年发布中国语言生活状况系列皮书，总结我国年度语言资源、语言政策、语言教育、语言研究、语言规范化及其热点语言事件，成为国内语言生活研究的重要方向标。在中观和微观层面，大量的针对地方城市语言生活状况的调查应运而生，国内的学者杨晋毅、王玲、徐大明、齐沪扬、王敏敏、陈立平、郭熙、俞伟奇等人就城市方言和普通话的使用情况，城市民众的语言使用和语言态度开展调查，范围涉及我国港澳台地区，洛阳、包头、南京、上海、武汉、北京、郑州、西安、苏州、合肥、泉州、广州、深圳、常州、义乌、乌鲁木齐等省市，以及新加坡等国。王立、郭骏、付义荣、刘玉屏、樊中元、夏历、戴庆厦、邓佑玲、邬美丽等学者以城市化进程中特有的群体——城市新移民、农民工、少数民族群体、青少年为研究对象，考察语言使用、语言态度和语言认同以及城市方言与普通话的融合变异等情况。与此相应的城市语言调查，作为中国社会语言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同时受到国际社会语言学界的关注，因而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语言学研究成果[4]。

然而，上述城市语言生活调查，大多集中关注东部发达省份，针对单一的特定群体的调查居多，往往以单篇的论文和调查报告的形式出现，缺乏系统性的专著，研究成果相对零散。侧重于语言现象记录和分析的田野调查较多，仅有少数几个学者的论著涉及相关的理论和方法，譬如王玲、徐大明提出“言语社区理论”和“问路调查法”，郭骏、张斌华针对调查目标的选择和调查方法进行了论述。总体来看，在学科理论构建和研究方法的探索方面仍比较薄弱。

2.关于普通话与城市方言接触变异的研究成果

“地方普通话”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陈建民的《中国语言与中国社会》一书中，此后学者们就普通话与地域方言的语言接触，地方普通话使用的多层次性、动态性、复杂性和城市方言变异等方面进行了专门的探讨[5]。比如汤志祥、肖峥、吴翠琴、汪平等人致力于描述地方普通话的语言结构系统，阐述其社会功能，通过分析地域方言和普通话的相互消长、融合，旨在找到地方普通话的特点及其形成的原因与条件。俞玮奇、劲松、牛芳、董洪杰等人均开展了地方普通话的使用状况调查，观察城市特定的言语社区中方言和普通话的地位，从民众的双语能力以及对普通话和方言的态度等角度进行深层次的分析，并为普通话推广、濒危方言土语保护等问题提供了研究数据[6]。但是，仍然存在着一些问题，如：单一学科的研究成果比较多而打破学科界限开展研究的成果比较少，语言现象记录和分析的描述性成果比较多。还有，提出语言融合、语言规范、语言发展趋势的应对策略和措施的论述也比较缺乏，不够具体。语言生活不仅受语言结构系统内部因素的制约，也深受外部的社会因素影响。本课题力求突破以往偏重于语言内部结构分析的研究方法，以更加广阔的视野，结合人文地理、社会心理、民俗、经济、政治、教育以及当代传播技术与媒介等因素，突破单一学科的界限，开展跨学科的综合与交叉研究。

3.关于广西语言生活与语言变异的调研状况

关于广西语言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少数民族语言、特定方言等方面，陈小燕、黄昭艳、林亦、易丹、覃余凤等学者对贺州、北海、钦州、南宁、柳州的方言进行了调查研究，罗心如、曾达之、唐七元等学者开展了“南普”、柳州话、湘语在桂林的变异研究，这些都属于语言学框架内部的语音、词汇、语法研究，侧重点不在城市语言生活调查和语言外部研究这方面。陈海伦、黄南津等合著了《广西语言文字使用问题调查与研究》，其从语言资源、推普、语言规范等方面进行总体论述，汇集了广西各地语言文字使用状况的综合数据。但该书的角度不侧重于城市化进程中语言与社会的共变。与国内东部省份以及西北民族地区相比，学界对广西城市语言研究的关注还不多，成果比较少。戴红亮《广西普通话普及情况调査分析》，农雪明《东盟框架下的广西语言生态发展》，孙瑞、李丽虹《民族地区语言产业发展探索——以广西为例》等论文，虽然涉及对广西语言面貌的总体描述，但论述比较概括、简单，还不够深入和具体。总体而言，关于广西的城市语言研究基础仍比较薄弱，研究方法也比较单一，主要侧重于少数民族语言和方言的田野调查描述和语言内部研究，而对城市语言与社会共变的研究关注不多，缺少历时和共时比较研究，地方城市语言生活状况调查研究尚未有比较系统的论述。

综上所述，目前广西的城市语言调查研究正在进行基础性的积累，需要在更广泛的范围和更多的层面上开展广西各个城市语言生活调查和城际语言状况的对比研究。从桂林城市语言研究所涉及的区域对具体的语言事实进行深入了解，以语言类型和研究方法为工具考察桂林城市语言和社会共变的过程，探测桂林城市语言接触变异的方向等，仍然有较大的研究空间[7]。笔者对桂林城市语言的研究力图实现从个人到群体、从社区到整体的提升，以便形成理论性、系统化的论著，从一定的广度与深度上发挥出理论价值和应用价值。

(二)为桂林城市语言规划和管理提供理论参考和实证依据

桂林城市是桂林经济社会发展的显著标志。在高速而迅猛的桂林城市化进程中，个人和群体都经历着社会认同和文化认同的改变，形成了促使桂林语言生活方式发生变化的原动力。随着普通话的大力推广，普通话使用的范围和频率逐年提高，普通话和桂林话双语并立的语言格局已基本形成。大规模、高速度的桂林城市化进程，形成了前所未有的语言接触环境和条件，使桂林城市语言生活与社会发展变化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与此同时，也带来了新的语言问题，桂林方言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和萎缩，桂林语言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广西乃至全国的语言地图正在快速地被改写。桂林城市语言是城市发展的缩影，对城市发展等桂林社会问题的了解可以通过对桂林城市语言的把握来进行[8]。笔者考察城市化进程中桂林语言演变的情况，去发现新的言语社会和新的语言变体的形成过程，针对处理好普通话推广与桂林方言文化传承的关系这一问题，探寻可行的应对策略与措施，为桂林乃至广西社会语言学领域的现实使命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9]。

1.在学术上弥补桂林城市语言研究方面的薄弱和不足

由于自身地理、历史传统、政治经济、文化品性等方面的特点，桂林城市语言的发展变化有自己鲜明的特质。笔者之所以选择桂林作为本课题的调查研究区域，是因为桂林是国际旅游名城，是国内最早打开国门接待外宾的内地城市之一，其中外语言文化交流碰撞的情况在时间和程度上都远远超过广西乃至全国同级别的城市。阳朔(最多时常住近万名外籍人士)西街更是以洋人聚居和多国语言文化并存共处为特征，被冠以“洋人街”之名而享誉海内外。2013年，桂林进一步被设为国家级的国际旅游胜地建设重点城市，加上地处湖南、广西交界，历史上长期是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岭南地区政治、文化重镇，在中国近现代政治、文化史上具有重大影响。作为具有深厚历史文化积淀、国家正在大力建设的国际旅游名城，笔者选择桂林作为调查区域，考察研究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状况和语言变异现象，在广西乃至国内都将有一定的典型意义。

笔者打算综合多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开展较全面、系统的桂林语言生活状况调查研究，收集整理相关的时态数据和语言资源，以此作为科学、准确地认识桂林当前语言面貌的前提。在此基础上，阐释桂林城市语言发展变化的特质，把握桂林城市语言动态发展的过程，力求在学术上弥补广西在城市语言研究方面的薄弱和不足，为促进广西社会语言学科建设，为国内的社会语言学研究提供桂林地域的学术资源。

2.应对桂林城市语言生活中的实际问题

语言交际与沟通障碍，是桂林城市化发展和语言生活相伴生的问题。随着桂林各种语言的功能和地位的变化，普通话的大力推广与方言文化的日益弱势和边缘化，两者之间呈现出不均衡状态。桂林城市语言生活出现了社会分化，各阶层对桂林语言的态度和使用状况产生了差异，新兴的语言现象快速更迭，民众难以及时消化和吸收，而桂林城市语言规划建设相对比较缓慢。这些问题，给民众的语言生活带来了困惑和障碍。笔者计划开展桂林城市语言调査，搜集整理城市语言状况信息，对桂林城市化过程中产生的语言问题进行描述与分析，以此促进桂林社会整合与公众交际，为加强语言教育、提升桂林民众和社会语言能力服务，为协调不同阶层、不同文化背景的群体关系提供应对策略的理论依据。

本课题的研究目标，秉持保护、开发语言资源，促使桂林语言及其各种变体各安其位、各得其所和相辅相成的理念，揭示国家语言规划的实施对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的深刻影响，深入考察在国际旅游名城建设进程中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的基本面貌，针对普通话推广和桂林方言文化传承，以及语言文字应用过程中所反映出来的国际化与民族性、地域性等问题，提出切实可行的应对措施，为桂林语言规划、语言教育、语言景观建设的健全和完善提供学科的参考，为广西和桂林政府有关部门制定语言政策提供实证依据，在桂林城市语言规划和管理，促进桂林语言生活良性发展等方面发挥实质性作用。

二、力求在文化学社会学的层面提供切实可行的应对策略与措施

(一)面对桂林民众语言生活的变异拟调研的主要问题

本课题计划以应用语言学、文化地理学、民俗学、社会心理学等学科理论为指导，多学科理论并用，多研究方法共治，通过调查桂林语言生活的实际状况，收集整理语言结构要素变异的语言事实，综合桂林城市语言景观、语言接触、言语社区、语言变异以及社会认同等相关理论，科学、准确地揭示出桂林语言生活的真实现状，了解推普半个多世纪以来桂林语言和城市共变的动态过程，考察传统桂林话与新桂林话的变异情况及发展态势，提出处理好普通话推广和桂林方言文化传承的关系的应对措施。笔者打算重点研究和回答如下问题：调研作为国际旅游名城的桂林城市语言景观建设的现状，推普和城市化进程中桂林民众语言生活所出现的变化，多种社会群体文化的碰撞交融，当代传播技术及其媒介手段对民众的语言使用、交往方式所产生的影响，普通话推广与桂林方言文化传承之间的关系，普通话和桂林话在接触中所发生的语言变异，本地居民和外来移民对桂林城市语言的新格局和新发展的适应情况，外来人口对桂林社会文化的认同态度对其语言选择和语言使用的影响等。

(二)面对桂林民众语言生活的变异拟调研的具体内容

1.考察桂林民众选作主要交际工具的语言变体情况

笔者认为，推广普通话半个多世纪以来，桂林和全国大多数城市一样，双语并立的语言格局已形成(《中国语言生活状况调查》2018)，高速的城市化进程形成了前所未有的语言接触环境和条件。桂林城市普通话的使用范围和使用频率逐年提高。具体而言，在中观语言层级，普通话略呈优势；而在微观语言层级，桂林话依然保持活力。本课题将围绕此基本推测，运用多种调查方法，开展城市语言生活状况调查。考察伴随着经济、科技、教育的快速发展，桂林城市人口规模、社会阶层、居民构成的籍贯来源和彼此关系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在这种变化中桂林民众选择作为主要交际工具的语言变体，普通话主导或者桂林话主导的社区和场合的本质区别所在，并考察桂林本地强势方言和外来方言的相融状况。

2.调研原住民和外来人口对桂林语言生活的新变化的适应情况

笔者认为，当今桂林民众的语言能力已基本实现由单语能力向双语或多语能力的转变。围绕这一基本推测，笔者准备开展关于桂林原住民对待普通话和外来移民对待桂林话的语言态度、语言选择和语言认同情况的调研，了解普通话的推广对桂林方言和地方文化所产生的影响。考察在桂林城市化进程中，作为国际旅游名城的桂林民众在交往的时候所选择的语言交际模式，原住民和外来移民对桂林语言生活的新格局和新发化的适应情况，外来人口对于桂林地域文化的认同态度对语言选择的影响。拟将原住民和外来人口对桂林电视台的方言节目《板路》(用桂林话讲桂林故事)的受容情况作为具体案例，进行专门的分析。

3.考察普通话与桂林话的接触变异、融合情况

桂林话与普通话在长期接触过程中，两者发生了变异，并互相融合，形成了新桂林话和桂林普通话。因此，本课题打算调研在桂林地域双语并立的格局下，普通话与桂林话相互消长、相互融合的情况，普通话与桂林普通话、传统桂林话与新桂林话之间在语音、词汇、语法上的关联，中老年人的传统桂林话与青少年的新桂林话之间所出现的代际差异。

4.调研网络语言对桂林民众语言生活造成改变的情况

当代传播技术和媒介手段的突飞猛进，互联网的普及，QQ、微博、微信等新型交际工具的广泛使用，促使桂林民众的语言习惯、语言面貌和沟通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笔者计划考察新兴的个性签名、昵称、表情包、数字语言、字母词、自创新词、网络热词大规模进入桂林民众的交往活动的状况，对传统的语言使用和表达方式所造成的解构和重构，对桂林民众的语言生活所造成的影响和改变。比如考察个性签名、昵称、表情包、数字词、字母词、自创新词、网络热词的萌化、幼稚化、恶搞式、自嘲式、调侃式的语言和行为，如何在桂林青少年中盛行，如何蔓延到桂林成年人和中老年人的语言交际活动中。

5.提出桂林城市语言景观国际化和地方特色化的应对策略

对旅游城市而言，桂林城市语言景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象征符号，能够形成良好的桂林地方印象和集体记忆，成为展示桂林城市形象的得力媒介。

笔者拟对作为国际旅游名城的桂林的地名、街巷和桥梁的路牌，机场、车站、码头与公交站台的指示牌，景区景点的简介与匾联，政府机构的公共标牌，公用设施与楼宇的导示牌，单位和商铺的招牌，社区与住宅小区的告示和通知，新建的石碑石刻与雕塑浮雕，墙壁彩绘，城市形象广告，宣传标语等城市语言景观所呈现的多语并存局面进行专门的调研，在桂林城市语言景观建设的国际化和地方特色化等方面提出更加切实可行的应对策略。

(三)面对桂林民众语言生活的变异拟采取的调研步骤和方法

为准确、全面地认识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状况，掌握桂林普通话和桂林话的接触变异情况，为桂林城市语言景观建设和语言规划管理提供切实有效的实证研究和理论支撑，笔者计划采取如下三个步骤进行：

首先，笔者拟收集整理语言生活调查的基础资料和设计调查方案。准备对已有的研究资料进行文献调查，对相关的学科理论与研究方法进行有针对性的梳理、整合，以便确定专项的调查对象、范围、方法，以期突破以往仅仅局限于年龄、阶层、职业、语体等方面的状况；对桂林地域文化的禀赋、品性、风土人情、经济、政治、教育等背景进行综合分析，力求从更广泛的领域选取和确定与桂林语言生活密切相关的社会变量因素。在此基础上，着手设计有针对性的切合实际的调查问卷，确定专门的具体的调查方案。

其次，准备开展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状况调查。计划分两个板块进行。一是桂林城市语言景观摸底调查。打算对桂林城市交通路牌、景区景点标识、街区招牌、政府部门和公共场所的语言、文字使用状况(具体调查目标详见前文)开展调查与分析，摸清作为一个国内外著名旅游城市，在多元文化的碰撞交融中桂林城市语言景观的现状。比如，在各种语言变体并存的桂林街区、社区、景区等公共区域语言文字规范使用的状况，中外游客对桂林城市语言景观的印象与感受，生活在国际旅游名城中的桂林民众的语言意识。二是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状况调查。拟选取政府部门、公共服务窗口、会展场馆、影院博物馆、江滨湖畔、公园、公交站台、学校、医院、商场超市、集贸市场、餐馆酒楼、咖啡馆酒吧、夜市摊点、步行街、休憩小广场、居民小区等公共场所开展言语社区调查。并针对外来移民、旅游从业人员、中小学生等特定群体开展专项调查。拟综合多种相关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运用线上/线下问卷调查、问路调查、田野调查、访谈、观察、多元回归分析、变语配对实验等方法，收集整理桂林民众语言生活资料，开展语言事实调查，并采用SPSS软件进行结果分析。

最后，打算综合研究桂林话和普通话的接触变异情况。等到上述所搜集整理的语言事实材料这一环节完成之后，再综合学者们已有的文献资料和研究成果，对桂林话和普通话的接触变异，以及彼此间的消长融合情况进行历时和共时相结合的研究。拟重点分析“桂普”与标准普通话、桂林话之间在语音、词汇、语法上的关联，新桂林话与传统桂林话之间的代际差异情况。

本课题拟突破以往学者们侧重于从桂林语言内部结构进行研究的模式，以更广阔的视野，结合人文地理、社会心理、民俗、经济、政治、教育以及当代传播媒介技术与手段等因素，突破单一学科的界限，开展跨学科的交叉与综合研究。打算借鉴应用语言学、文化地理学、社会心理学、民俗学、统计学等相关学科的方法，深入言语社区，以期全面、准确地呈现桂林城市语言的真实面貌。拟具体采用文献调查法、问卷调查法、问路调查法、田野调查法、访谈法、观察法、多元回归分析法等技术手段，将通过调研之后实际收集上来的数据和材料放入现代统计技术(SPSS软件等)的模型中进行操作与处理，分析不同社会变量因素对桂林语言生活变化的影响程度，然后根据变相规则，分析和确认不同社会变量因素的作用值，使对桂林语言变异情况的把握更加数据化、科学化。

(四)力求在文化学社会学的层面提供可转化的实证参考与应用成果

1.转向语言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相结合的探讨

笔者计划拓展本课题的视角，突破传统的语言研究局限于语言内部结构分析的范式，进一步选择新的视域，转向语言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相结合的模式，既关注传统桂林话、新桂林话和“桂普”在语音、词汇、语法上的接触变异、相互消长和融合，又结合桂林人文地理、社会心理、民俗、经济、政治、教育以及当代传播技术与媒介手段等外部因素对桂林语言生活的影响，以更广阔的视野，考察语言与社会共变，桂林语言生活的异质、动态、有序的发展变化情况。目前，在国内已有的城市语言生活的调研成果中，关于网络语言、移动智能工具和平台、网络沟通方式等方面的问题，尚未纳入学者们考察的范畴。因此，除了传统的社会变量因素之外，本研究还打算重点考察传播技术及其移动智能工具和平台、QQ、微博、微信等交往方式以及网络语言，对桂林民众的语言习惯、语言面貌和交往方式的影响和改变情况。从这些视角考察桂林城市语言生活与社会共变的情况。如上所述，至今仍然是一个薄弱环节，笔者拟进行一番拾遗补缺性的探讨。

2.争取发挥更广泛的文化学、社会学层面的意义和作用

笔者打算借鉴应用语言学、文化地理学、社会心理学、民俗学、统计学等多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在不完全取代传统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对相关研究方法进行补充与整合，力求弥补前人在桂林语言生活研究方面的不足，拟超越语言内部研究的范式，争取发挥更广泛的文化学、社会学层面的意义和作用。

3.力求提供可转化的实证依据与应用价值

桂林地域文化的积淀和当代城市化进程的发展，业已对桂林语言生活状态的形成、发展和变异产生了重要影响，但是学界对桂林城市语言生活的调研尚未有专门的系统的论述。本课题拟做成既有桂林语言事实的搜集整理，又有学理上的归纳整合，力求做成一个具有创新性的实证研究，为桂林方言文化的传承与普通话的推广提供实证依据，为桂林城市语言规范政策的健全和完善提供理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