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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张寨村“农二哥”诗社“自组织”案例分析

2019-12-27郭晓文

文化学刊 2019年6期
关键词:诗社二哥农村

郭晓文

2018年2月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提出“健全乡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要求“深入挖掘农耕文化蕴含的优秀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充分发挥其在凝聚人心、教化群众、淳化民风中的重要作用”,同时“坚持自治为基,加强农村群众性自治组织建设……积极引导发挥新乡贤作用”。

这些制度安排既表明了政府实施“乡村文化振兴”的决心和作为,也阐述了“乡村文化振兴”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农村群众性自治组织”之间相互依存、相互推进的辩证关系。本文以汉中“农二哥”诗社为例,分析了推进和制约“农二哥”诗社自组织建设的各种因素,认为诸如“农二哥”诗社的农村文化自组织应该通过“吸取城市文明及外来文化优秀成果”[1]丰富自身的时代内涵和表现形式,积极促进新形势下“农村群众性自治组织”建设,从而推进“乡村文化振兴”的全面实现。

汉中“农二哥”诗社的前身是1963年春天成立的“张寨村文艺创作组”。1982年金秋,几位创始人依据社会“工农商学兵”的职业排序,将创作组更名为“农二哥”诗社。诗社由诗歌爱好者交流的平台,逐渐发展为以诗社为主体,以女子文学社、少儿诗文绘画社以及戏曲、书画、棋艺、剪纸、服饰等36个民间文学艺术团体为辅的自发性群文组织。现有中、省、市各级文学艺术协会会员400余人,先后在全国各类报刊上发表小说、诗词、散文等文艺作品1 000多万字,获得各级奖励1 000多人次,三次获“全国文明诗社”称号,与陕西关中“王老九诗社”、湖北“屈原诗社”并列为全国三大农民诗社[2]。多个国家级媒体赞美诗社为“一个生机勃勃的农民文化社团”“农业文化工作的灯塔”,还有媒体称“农二哥诗社的经验为中国农村文学社团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一、“农二哥”诗社自组织能力的形成与发展

“自组织”理论研究的核心问题是系统的运动、发展和演化,即具有充分组织性的、有序结构的内在机制。哈肯将自组织定义为“系统在获得空间、时间或功能的结构过程中,没有受到外界的特定干扰”[3]。文化“自组织”是指长期生活在特定空间中的共同体成员,自发形成的具有一定同质性的思维方式、行为准则、社会习俗、传统习惯、价值观念、族群意识、地域心态等[4],当他们共同作用于文化创造、文化消费或文化活动过程时,就产生了一种不完全依赖于外来力量的内在机制。

“农二哥”诗社就是由一群有着共同爱好的农村居民自发创办的文化团体。起初,几个怀揣作家梦的庄稼汉偷偷聚在一起进行文学创作交流,有所成便立即投稿,期待尽快见诸报端。随着原创作品不断变为铅字,个体的成功体验被广大村民所追慕,并相继与当地的风土民情、传统习俗以及乡约民规结合,最终形成了融文学艺术、科学普及、道德教育、经济发展为一体的自组织,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乡土文化,起到了教化乡邻、尊老敬贤、和谐上进的积极作用。“农二哥”诗社在自组织建设方面有以下特点。

(一)良好的地缘文化、人才优势

汉中北依秦岭,南屏巴山,汉江横贯其中,自古沟通南北的山道共有七条,其中褒斜道堪称典范。《史记·范雎蔡泽列传》有“栈道千里,通于蜀汉”[5]的记载,说明褒斜栈道至少在战国时已形成。汉中先民为了维持它的畅通,在河中立柱,在岩石上打孔架梁,上铺以木板,遂成高出水面的悬空道路——栈道。东汉明帝时,诏令再次修建此道,并打通了此道南端一个16米长的山洞,诏书称之“石门”,它是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第一个人工开凿的通车隧道。石门开通后,大凡修治道路等情,皆于其内就地勒石记之。更有南北往来者,或感怀褒河山水之秀美、或赞叹修路之艰难、或歌颂建路者之功绩,纷纷刻石留名,在石门南北形成了上至东汉下至明清近一千九百年的一大批摩崖石刻。它们既是珍贵的历史文献和文学作品,也是记载历史变迁以及书法演变的实物例证。“农二哥”诗社所在的张寨村距离石门褒谷口不到十里。褒谷口在汉中历史上被称为古褒国,“古褒国,禹封其子为褒侯,都此”[6]。汉中先秦文化、道教文化、驿站文化、诗词歌赋和蜀道文化赋予了本地浓郁的文化底蕴,这是“农二哥”诗社特有的地缘文化优势。

诗社的创始人蒿文杰,出生在留坝县张良庙附近,自幼受到山歌、盘歌、锣鼓草、地社火等民间艺术和民俗的熏陶,上小学时便在省地报纸发表诗歌、故事,有“少年诗人”之美誉。成年后先在兰州工作,后辗转到汉中张寨安家。20世纪60年代,蒿文杰与中国大多数农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历尽耕耘之苦。缘于对文化的挚爱,他执着于案牍之间的求索。普列汉诺夫说过“艺术起源于劳动”[7]。蒿文杰从日常劳动生活中汲取营养,创作的快板和诗歌广受欢迎。四十余年间,蒿文杰发表作品600余篇,56篇获得各种奖项,先后主编《汉中火炬》《稻穗》诗页,印发800多万字。他出版专集《张良的传说》,主编《张寨乡民间文学集成:故事、歌谣、谚语》三卷,荣获国家重点艺术科研项目先进个人奖,他的作品也获得了陕西省文化厅成果奖。2001年3月,蒿文杰参加了中国文联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受到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和总理朱镕基的接见,成为汉中群众文化的一张名片。2004年蒿老师因病辞世,其子女成为诗社的后继者。

从“农二哥”诗社脱颖而出的著名作家王蓬,创作四十余年,集结50余部作品,曾获国家图书奖、冰心散文奖等多项奖励,多种著述翻译国外。先后任陕西省作家副主席、汉中市文联主席等职,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此外,社员王林海有文艺评论专著出版;何清亮的短篇小说获全国一等奖;刘金泉成为农民写作专业户;原副社长丁鹏及其女儿、女诗星白春娥、李雪茹等一大批后起之秀,共同奠定了“农二哥”诗社良好的人才优势。

(二)顺应时代、植根乡土

建立之初,张寨村文艺创作组就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当时的一首墙头诗“两腿泥巴双手茧,汗水一抹把戏演,自作的二胡定好弦,田间地头做宣传,歌一曲,戏一段,挑起粪筐又下田”就反映了人民公社集体劳动的场景和社员之间亲和朴实的感情。他们创办了《青年园地》《文化阵地》等油印小报,连续召开了800人参加的妇女赛诗会,不仅丰富了村民的文化生活,还造就了一大批乡村诗人,127人在各种报刊发表作品。1964年1月29日,《汉中日报》专版介绍诗社作品,在编者按中称赞诗社“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开展自我教育的办法好”。

“文化大革命”时期,创作组受到极大冲击,多种文化活动被称为“四旧”而禁止开展,许多成员受到批判。创作组只能避开工作队和红卫兵进行说唱表演。

改革开放后,“农二哥”诗社在各级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关心支持下快速成长。诗社吸纳每个家庭至少一名成员,分别组建20多个群文组织。蒿文杰以其汉中市政协委员的身份和诗社的影响力积极推荐优秀代表,使一大批有成就的作家和诗人从张寨走出汉中,迈向全国。

“巍巍长安帝王都,昔日朋友往来疏,而今喜迎五洲客,同弹中美友谊谱。”这是当年蒿社长在前往秦俑馆的旅游车上即兴吟诵的诗句。美国加州大学的一位教师听说吟诵者是位农民诗人,便伸手示意再吟一首,蒿老师微笑点头,脱口吟道:“伸出农民茧巴手,握住美国好朋友,心中架起友谊桥,祝愿深情传五洲”。外宾们热烈鼓掌,跷起大拇指赞扬:“中国农民真了不起”[8]。

为了满足生产需要,诗社成立了“科研组”和“良种开发研究会”,要求成员凭借技术带动家庭科学种地。诗社还根据村民文化程度较低的实际情况,开办“农二哥”诗社文化技校,进行文化艺术和多种实用技术培训,引进多种优良品种,邀请学科专家教授义务指导,诗社涌现出一批种养殖方面的专业能手、劳动模范。

党的十八大以来,“农二哥”诗社文化活动基地已达40多处。创办了微信群,注入了更为强大的生机和活力。2018年在西安举办的陕西省首届农民诗词大赛中,“农二哥”诗社10人获奖,占总获奖人数的六分之一。“农二哥”诗社已形成以汉中各个县区农村居民为基础,以专业作家、诗人为重要组成的人员结构。

(三)贴近百姓生活的形式和内容以及扶助弱残成才的特色

半个多世纪以来,诗社形式主要包括诗歌、小说、散文写作、民间故事收集编撰、外国作品翻译,摄影、戏曲演唱、曲艺、民间工艺,农村科技开发、技能培训和思想道德教育、文化助残、文明新风宣传[9]。近几年还出版《田园追梦》《田野飞出欢乐的歌》《稻花麦浪处处诗》《农二哥诗社51年》等多部作品。

副社长刘金泉40余年来完成大戏5部,小戏、小品剧本30多部。2017年反映精准扶贫的《致富路上支书哥》《我要退出贫困户》以及以家风家训为题材的小品《父亲》被陕西省文化厅、陕西省群艺馆编入2018年《新春全省群众文艺演唱材料》一书。

近十年间,诗社或以传统节日为依托,或以不同花期为时段,或以民间文化为主题,举办了诸如清明诗会、梨花诗会、天台诗会等多项文化活动,吸引了众多诗词爱好者和社会人士参加。

“我常常惊诧于大自然的美丽画笔,怎么就能在一夜之间,让秦岭的春色如此多情。也许你还没褪去一冬的倦意,也许你还沉浸在冬天的梦里,忽然,就被春光拥个满怀……”2015年4月28日“农二哥花海诗会”上,残疾诗人张明东刚吟诵完这首诗歌,一位村民就指着远处山坡上的绿树红花说道:“他们写的就是这些,可那么漂亮的话,我说不出来,他们却写出来了,太了不起了!”

扶弱助残是诗社的又一特色。在诗社的关心帮助下,涌现出唐小玉、陈宇鹏、张明东、石青等一批优秀人才。唐小玉12岁因类风湿关节炎瘫痪,仍然坚持文学创作,处女作《咖啡豆》面世后又陆续发表40多万字诗歌、散文、翻译作品。1991年被评为全国自强模范,受到江泽民、李鹏、李瑞环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自幼因病致残的陈禹朋通过自学,取得临床医学大专学历并先后考取中、西医执业医师证,自愿选择当一名乡村医生。十多年来仅收村民药费并深入山区为患者义诊。行医之余,笔耕不辍,诗歌《荆棘鸟》获得首届陕西省残疾人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剪纸作品《家园》获得“非遗代表作名录——中国剪纸艺术展”三等奖。他义卖多幅剪纸作品,帮助贫困学生和残疾老人。

二、制约“农二哥”诗社自组织建设的因素

作为自组织建设能力较强的乡村民间文化团体,“农二哥”诗社在其发展的不同阶段通常能够通过自身的“遗传”“变异”或“优胜劣汰”法则进行自我完善和主动适应环境,但其发展必然受到社会转型、城乡二元分割、区域经济二元结构等因素的制约和影响。

(一)城镇化和农村人口结构的变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国家建立了以工业化为导向、以中央高度集权为特征的计划经济发展模式,形成了公共产品供给城乡二元体制。改革开放后,随着与中华五千年农耕文化契合的农业经济渐次转化为以市场为导向的工业经济,城乡公共文化建设传统体制及其经济基础逐渐瓦解,农村集体经济和乡村社会组织能力逐渐削弱,农村公共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制度外供给出现了责任主体不明、供给与服务水平下降、城乡失衡加剧等新问题[10]。

农村城镇化作为社会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必经过程,既是农村城镇人口不断增多、城镇数量及规模不断增大、质量不断提高的过程,也是城市文化、城市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在农村的地域扩散过程[11],深刻改变着农村社会经济基础、组织基础和文化生态[12]以及文化需要的社会体系、历史序列与空间特征[13]。具有较高学历和素质的农村青年大量外流,使农村人口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留守儿童老人居多,文化消费能力减少。

农村城镇化初期,由于户籍、社会保障、教育以及城乡分割的二元化信息制度影响,因此农村剩余劳动力大多只能从事技术含量不高的劳动密集型工作。为了生存,大部分农村剩余劳动力成为兼有土地和城市打工者双重身份的边缘群体。他们奔波于城乡之间,主动或被动接受着社会变革带来的各种影响,在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极度盛行的多元文化侵蚀下,他们的文化观念也发生着深刻变化,相对于“修齐治平”的中国传统文化,现代网络文化和外来文化对他们更具诱惑力。“城市与乡村失衡导致文化传承断根的危机。”[14]

现在青岛做编辑工作近30年的原诗社成员杨文创这样描述城镇化建设对乡村摧枯拉朽般的影响“许多事物在失去/风失去翅膀/鸟失去巢穴/光在黑暗中消失/大地无一遮蔽”。

(二)乡村管理方式与村民自组织能力的变化

林语堂曾描述:“中国乡村的地方政府是无形的……从根本上讲,它是用习俗和惯例这些没有文字记录的法律进行统治的。”[15]以人情公理以及信任、合作、互惠、宽容为基础建立的乡村自治组织,对村民社会的教化和影响很大。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经过近六十年的努力,我国民间组织的法律建设取得了很大发展,初步建立了包括《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等民间组织法律体系框架,但构建民间组织合法性机制尚待时日。是否迎合制度以及能否达成社会共识成为政府考量民间组织的重要标准。特别是中国农村由于居住分散、需求多样、不受约束等多种因素制约,乡村文化自组织的持续发展还严重依赖于“内生性重构”能力[16]。

回顾“农二哥”诗社发展历程,在计划经济时期,尽管农村经济生活条件较差,但人口结构、特别是人口教育结构、年龄结构相对均衡,加上有集体组织、经济的支持,农村居民关注和参与“农二哥”诗社的程度都较高。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体制强调经济快速增长,也在一定阶段严重忽视了农村文化建设。尽管“农二哥”诗社的发展有时得到了政府关注和社会支持,但这种体制外的支持很难保证诗社持续性的正常运转。特别是贫困地区,自然、社会和体制性因素[17]都对农村文化建设产生了一定的制约作用,加之文化建设本身不可能产生直接经济效益,使得民间自组织经常陷入被需要时兴盛、不被需要时冷落的窘境。

(三)多元文化对传统文化生态环境的影响

“农二哥”诗社产生于文化生活极其贫乏的历史时期,迎合了农村文化爱好者尊重和社会交往及自我实现的需要。随着社会转型,市场经济逐步确立,追逐个人利益最大化成为大多数人的人生目标,执着坚守乡土文化的人才越来越少。面对外来文化冲击,村民们大都目光向外,内心浮躁,一方面表现为对芜杂信息的无所适从,另一方面又表现为对传统文化的淡薄漠视。乡土文化的平衡被强行打破。乡村文化自组织缺少了原有的凝聚力和吸引力,活动乏人,举步维艰,难以为继。

三、乡村文化振兴战略下农村文化自组织建设的新平衡

自组织理论认为,一个远离平衡态的开放系统可以通过其与外部环境之间的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完成从低等秩序向高等秩序的演变[18]。这种演变需要借助自下而上的自组织与自上而下的他组织之间的相互协调和有机交融,重新达成更高层次的平衡。

(一)农村文化自组织能力建设的新价值、新内涵

自组织建设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在于自组织内涵的不断完善和提升。乡村文化振兴背景下,“农二哥”诗社只有谨遵党的十九大报告精神,“在保护传承的基础上,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才能再塑吸引力和凝聚力。

“所谓创造性转化,就是要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激活其生命力。所谓创新性发展,就是要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新进展,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加以补充、拓展、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19]前者着力于改造和转化,后者着力于创新和发展。创造性转化是创新性发展的前奏,创新性发展是创造性转化的升华。这种通过改造和转化达成创新和发展的思路符合文化传承发展的一般规律。

农村文化生活中,那些年高德劭、阅历丰富、知书达理的长者,拥有在公共事务或乡里生活上的绝对话语权,他们是农村文化生活中的新乡贤,注重培养和挖掘这些力量,也是提升自组织建设内涵的又一途径。

丰富提升自组织建设内涵需要一批对乡土文化充满痴情的文化守候者。“农二哥”诗社之所以历经磨难仍能艰难生存,就是因为有像蒿文杰那样的创立者,蒿老师既有出众的文才和超凡的社会活动能力,又有不计较个人得失、勇于担当和甘为人梯的高贵品质。他骑单车穿行于汉中各个县区,宣传、组织、发动文化活动的形象,已经成为“农二哥”诗社不倒的精神脊梁。新一代“农二哥”诗社应将这种筚路蓝缕、艰苦创业的精神永远传承下去,让“农二哥”诗社成为乡村文化振兴新的“文明生长点”。

(二)政府培育农村文化自组织能力建设的新使命

“文事随经济、政教而变化。”作为政治、经济的集中反映和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或相对的独立性。

梁漱溟在《乡村建设理论》中指出:“在一新中国文化未得融铸创造成功时,中国社会将陷于文化失调——社会构造崩溃,社会关系欠调整,社会秩序的饥荒。”[20]他主张以乡村文化建设为突破口,寻求建立新社会构造的途径和方法。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要求:“推动乡村治理重心下移……大力培育服务性、公益性、互助性农村社会组织。”[21]中共中央、国务院近期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指出:“鼓励农村地区自办文化。培育挖掘乡土文化本土人才,支持乡村文化能人。”[22]这些都可以理解为国家已将培育农村“自组织”能力建设纳入乡村振兴战略之中。从文化振兴的角度看,“农二哥”诗社从它诞生之日起,就肩负着资政育人、文以化人的社会责任,在乡村自治中发挥了积极作用。作为连接政府与村民、社会与村民的纽带,在新的历史背景下,诗社提升丰富自组织内涵,将展现出全新的文化自信,再次向社会证明农村文化自组织建设的时代意义。

(三)期待与展望

“原来中国社会是以乡村为基础,并以乡村为主体的;所有文化,多半是从乡村而来,又为乡村而设。”“礼失而求诸野”,从乡村着手,自下而上,由散而集,以启发乡村自力为主,形成“以伦理情谊为本原,以人生向上为目的”[23]的乡村文化自治组织,乃是乡村治理与振兴的基本点和出发点。“农二哥”诗社这朵“开在民间的花”将以其“绽开的花蕾表达给阡陌/表达给山川”,就像“热情的花瓣/沿路一直红到山腰/红到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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