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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莫里森《宠儿》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9-12-27吕绘军

文化学刊 2019年8期
关键词:宠儿托尼莫里森

吕绘军

在独立战争之后美国正处于重建家园的时代,书中的女主人公塞丝作为一名黑人女奴,受到白人和男人的长期奴役,不仅在身体上遭受了凌辱和压迫,她心灵更是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摧残。主人公塞丝在怀孕的后期开始逃亡,她在被人逮捕后预见了自己女儿未来的命运,她不想让女儿来到世界上有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于是她痛下杀手,亲手将自己两岁大的女儿割喉。这个孩子的名字就是书名“宠儿”,成为鬼魂的“宠儿”从此开始扰乱女主人公塞丝的生活,她的另外两个儿子被逼离家出走,婆婆也相继死去,十多年后女主人公塞丝与保罗结缘,保罗帮助她将鬼魂赶走,但是“宠儿”不久又回来讨债,女主人公塞丝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在女主人公塞丝的另一个女儿丹芙的帮助下赶走了“宠儿”,女主人公塞丝的性命才得以保全[1]。

一、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概论

生态女性主义是女权运动中一个的重要思想和流派,也是妇女解放运动和生态运动相结合的产物,生态女性主义在20世纪70年代起源于西方国家,到了20世纪90年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尤其在德国、美国、法国等国家的影响非常大,坚持这一理论者将环境运动、环境哲学和生态伦理学与生态女性主义相结合,不断完善这一主义的思想。生态女性主义是将生态学与女性主义结合在一起的思潮,这种主义相信女性会与自然界相处得更加和谐,对女性的压迫和欺凌和自然界退化有一定的关系。信奉这一主义的人们反对性别歧视、对自然的控制、种族歧视、物种至上主义、各种社会不平等,生态女性主义是女权主义研究的重要流派之一,也是生态哲学的重要流派之一[2]。

二、《宠儿》的创作背景

《宠儿》是一部以真实事件改变的鸿篇巨著,作者托尼·莫里森是一名黑人女作家,她曾因此著作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篇小说也被誉为当代文学经典之一。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大多数作家在撰写黑人小说时一般都是从非洲本土进行描写,而且大多都是从非洲与族群的角度进行讲述,而托尼·莫里森另辟蹊径,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出发,基于非洲黑人女性在奴隶制时代的经历和情感进行创作。小说对三代黑人女性进行了详细描写,其中三位女性身体上的伤疤显示出男性对于女性的肆意蹂躏和践踏,在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双重歧视下,黑人女性在奴隶制时代命运极为悲惨,作者从性别的角度切入生态问题,指出男权统治与人对自然的统治都是根植于以家长制为逻辑的认识之上的,进而进行深入的批判[3]。作者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并不是一味批判,作者在文字中充满了勇气和信心,认为黑人女性的过去需要人们正视,并且可以寻找到一种说法阐释它的成因,对于书中的黑人女性自身也重新进行了定位,并对于人与自然、不同种族之间、不同性别之间的相处表达了自身的看法,认为黑人女性应该亲近自然,从自然中获取力量[4]。

三、《宠儿》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一)“天人合一”的思想

生态女性主义,从某种角度看类似于我国的道家思想,认为人类应该遵循自然规律,并且认为人类只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不赞成以人类为自然界中心,强调人类的命运和自然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小说《宠儿》中,作者认为自然是万物之主,它拥有无穷的能量和自己独特的哲学思想,但是它既包含了幸福,也包含了苦难,女主人公塞丝的男友保罗就曾经在书里说过自然界中的大树是有生命的,大树对人类很友好,人们可以和大树做朋友,甚至可以沟通。作者在小说中的理念是人与自然是天然一体的,只是不同的“种族”而已,表达了作者“天人合一”的思想,人类怎样对待自然,那么自然也会如何“回报”人类。在小说中,作者托尼·莫里森也有意将大树看作黑人的一个缩影,黑人饱受白人的压迫与折磨,大树同样受到人类的摧残。在保罗逃跑的时候,书中描写到保罗从山茱萸跑向盛开的桃花,当桃花不再茂盛的时候,保罗又跑向樱桃花,接下来保罗一路奔跑。原文中保罗对于自由有自己的理解:“He knew exactly what she meant: to get to a place where you couldlove anything you chose — not to need permission for desire — well now, that was freedom.”(他准确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到一个你想爱什么就爱什么的地方去——欲望无须得到批准——总而言之,那就是自由)这是作者将对于自由的向往赋予给了书中的人物。

(二)自然歧视映射人类歧视

《宠儿》的故事背景是处于奴隶制社会的美国,在那个时期,黑人并没有被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特别是黑人女性更是饱受歧视,在当时的白人眼里,黑人和自己并不属于同类,黑人和动物画上了等号,黑人像白人家里饲养的牲畜一样被白人随意买卖、饲养、转手、交易、使唤、鞭挞,很多黑人所生的孩子也不属于黑人父母,而是像动物一样被白人随意处置,世世代代都是白人的奴隶,黑人孩子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思想,即自己是“牲畜”,不能和白人一样享受生活,他们就是为了伺候白人而生的。生态女性主义反对男性中心论,认为女人和孩子不应该被物化;认为女性更符合自然的运行规律,而男性为了更好地统治世界才制定了规则和阶级,男性和白人都是相对于黑人女性来说,都是统治阶级的代表,统治者将黑人女人作为生育的工具,不停地要求女人生孩子,而生下来的孩子却不属于母亲。小说中的萨克斯就是生育工具的典型代表,她一共生了八个孩子,一半孩子被带走做了奴隶,一半孩子在逃亡的路上生死未卜,她的一生都在悲惨中度过,但是她只是所有黑人女性的一个缩影,所有白人的房子都是由黑人的悲惨命运砌筑而成的。由小说《宠儿》可以看出,托尼·莫里森憎恨那个种族主义时代,对于男人与女人、黑人与白人之间的不平衡充满了怨念,人类在摧残着自然,白人在摧残着黑人、男人在摧残着女人,这一切世间的不平等都是人间罪恶的根源。

(三)主人公塞丝对于整个世界的抗争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自然中的任何生命都应该被尊重,不应该将生命划分为各种阶级,也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包括人类也包括动植物,人类只是自然界中的一个物种而已。在《宠儿》中,女主人公塞丝在前期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她知道自己女儿的命运将和自己一样,黑人永远都受到白人的歧视,经历过矛盾挣扎之后,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这种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是外人不能感同身受的,如塞丝的男友保罗便不能够理解,他认为塞丝是在引火烧身,而且对于女儿的这种爱是一种不正常现象,原文中这样写:“‘你的爱太浓了。’他说道,心想,那条母狗在看着我;她正在我的头顶上穿透屋顶俯视着我。”塞丝深知作为黑人女性的痛苦,不想女儿重蹈覆辙,这种极端的行径是她内心对于这个世界的抗争,她想挣脱命运的束缚,不想再做奴隶。在当时的奴隶制社会中,女性被当作“物品”“动物”,而不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自然人,她们的尊严和羞耻心随意被践踏。可以说,主人公塞丝代表的是被时代和制度牺牲的一类人,她的女儿丹芙则是代表了新一代的黑人女性,她有自己的想法,当她看到“宠儿”不断地向她妈妈索取并折磨时,她勇敢地离开家并向黑人社区寻求帮助,在黑人同伴的帮助下她将“宠儿”的灵魂安抚下来,也将塞丝从生命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其实,作者并不是完全赞成主人公塞丝杀死自己女儿的做法。托尼·莫里森认为,无论男人、女人、黑人、白人,都是自然中的一部分,每一个种族都具有自身的能力和特点,种族之间、异性之间都需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如此才能更好地在世界上生存。书中的塞丝在逃亡的过程中,有很多人给了塞丝帮助和安慰,如保罗、丹芙、艾拉,他们都同情塞丝的遭遇,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了帮助,他们中有白人也有黑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作者倡导的是一种和谐共生的处事原则,只有在互助中寻求最佳的平衡点才是人类自我发展的终极目的。

四、结语

《宠儿》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它描绘了那个时代的人性和社会制度,对于黑人女性的悲惨遭遇报以同情和怜悯,但是,作者有自己独特的思考角度,托尼·莫里森对于人性和自然的思考都体现在文字和情节之间。作者通过三代黑人女性的不同遭遇和做法敲响了黑奴解放和解放女性的钟声,同时对于黑人文化也抱有重建的希望。从生态女性主义角度解读托尼·莫里森的《宠儿》,对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女性与男性、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关系将会有更加深刻的认识,也将认识到和谐平等相处才是人类共同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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