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美术的图形元素在扬州剪纸设计中的运用

陈皎月

(扬州职业大学, 江苏 扬州 225009)

2017年4月,原文化部印发《“十三五”时期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通知提出“鼓励文化创意、演艺、工艺美术、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与旅游资源整合,开发具有地域特色和民族风情的旅游演艺精品和旅游商品”,“扶持旅游与文化创意产品开发、数字文化产业相融合”。扬州剪纸入选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是中国民间美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本土民间美术的代表。对扬州剪纸图形元素开展研究,并将其运用到扬州旅游纪念品设计中,是落实旅游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部署、优化文旅产业结构布局的重要手段。

1 扬州剪纸图形的发展史

扬州剪纸图案的发展与中国剪纸的发展是一脉相承的，剪纸的历史大约有1600多年。[1]扬州剪纸图形的发展大体经历了五个阶段:第一阶段:早期扬州剪纸伴随宗教信仰、丧葬、婚嫁、祭祀等民俗活动的产生而发展,大多表现为剪彩样式。第二阶段:清初期,包壮行将剪纸与灯彩等其他民间艺术形式结合,创“包家灯”,是装饰型剪纸的开端。第三阶段:清中期,扬州人包钧将剪纸与绘画艺术相结合,发明了剪画。第四阶段:清晚期,扬州张氏将剪纸与刺绣艺术紧密结合,创“扬州花样”。第五阶段:近现代,由张氏后人和剪纸爱好者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实现了扬州剪纸由装饰型向艺术型的发展过渡。[2]

2 扬州剪纸图形的内容及寓意

扬州剪纸的图形内容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种:(1)自然事物图形,包括植物、动物和景观。(2)吉祥图形,包括吉祥文字和吉祥符号。[3](3)历史人物故事图形,包括脍炙人口的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和地方知名人物。(4)民俗文化图形,包括生活习惯和风俗习性的剪纸图形。在千百年的历史演变中,扬州剪纸艺人就地取材,运用夸张变形、抽象概括、打破时空的表现手法,创造出了丰富多彩的剪纸图形,这些剪纸图形被人们用于各种民俗活动中,如灯彩花、喜花、祭神花、冥器花、服饰花、风景剪纸等。

中国剪纸对图形采取“象征”的表现手法,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的扬州剪纸也不例外。特定的具体图形通过借喻、比拟、双关、谐音等象征手法表现纳吉、祈福、劝勉、辟邪、警戒的意思,主要有“借物托意”“口彩阐意”等方法。“借物托意”就是用具体的图形表达某种寓意。扬州剪纸图形通常表现“鱼、石榴、兔子、蛙、葡萄、莲蓬”,他们组合所构成的图形,如“鱼钻莲”“蛇盘兔”“鼠吃葡萄”寓意繁衍生命、子孙万代生生不息。“口彩阐意”就是用一组画面表达吉祥的象征意义,如扬州剪纸图形中通常表现的莲花和鱼，谓之“连年有余(鱼)”,还有“喜上梅(眉)梢”、“富贵(桂)满园”等,通过有谐音的物象与字面恰好存在的联系创作图形,寄寓图形美好的期望。

3 扬州剪纸图形的特征

扬州剪纸的生存和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阶段,最初是从生产实践活动中演化而来,其产生的图形样式以及发展都和生产活动息息相关。

3.1 单纯简洁

扬州剪纸来自于民间,流行于乡土,是普通劳动者创造的艺术品,他们从自然中选取图形进行创作,因为工具和材料的限制,剪纸图形表现都比较单纯简洁,不重透视和比例,这恰恰形成了剪纸特有的图形特征。

3.2 丰富饱满

扬州剪纸的创作者和受用者大多是劳动人民,他们把对生活的期望和向往倾诉在剪纸图形中,他们认为满、多是圆满、和谐、富裕、美观的表现,因此,扬州剪纸图形的设计追求满幅平铺、物象互相串联的平面构图法,扩大了画面的容量,提高了剪纸的表现力,显示了剪纸丰富、饱满的特点。

3.3 艳俗清雅

在艺术趣味上,扬州剪纸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因文化习俗和使用人群的不同,逐渐形成了不同的艺术趣味。如剪纸中大量使用大红色的喜鹊凤凰、百年好合等吉祥图形,色彩艳丽,光彩夺目,充满浓厚的民俗意味。相比之下,在扬州八怪画风的影响下,扬州剪纸图形则大都清新、素雅。如包钧的剪画、张氏的素色剪纸,都突出文人的雅致,体现剪纸的清雅。总之,扬州剪纸与民风民俗、文人趣味完美融合,最终形成了剪纸艺术雅俗共赏的特点。

4 扬州旅游纪念品开发策略

目前,扬州旅游品市场上的旅游纪念品设计水平参差不齐、样式陈旧,很难唤起人们购买的兴趣。为了迎合扬州旅游品市场的要求,有必要设计出更新颖、更有地方特色、更能让游客爱不释手的旅游纪念品来充实市场。创新扬州剪纸的形式和内容,将其融入扬州旅游纪念品开发中,是扬州文旅产业转型升级,推进文旅供给侧改革的迫切需求。

4.1 传统材料与新工艺或新材料与传统工艺的结合

2010年,扬州剪纸博物馆推出剪纸彩灯这个实用型立体产品。之所以叫剪纸灯,是因为灯面全部采用的是剪纸图形,灯表面采用皮绒布材料制作,既防灰尘、还可以放在水中清洗,内装阻燃隔板,耐高温,易清理,运用剪纸的表现手法,在灯内设计出各种扬州特有的剪纸吉祥图案。该产品依靠新的科技成果、新的工作原理、新的结构方式和新的材料推动了旅游纪念品的更新。2013年,南京夫子庙就定下8000盏剪纸灯,供秦淮灯会使用。当然秦淮灯会只是扬州剪纸走向市场的开端,要想占领更多市场,只有向剪纸这个载体注入更多的文化内涵,才能使扬州剪纸走得更长远。[4]

4.2 立足扬州地方文化,挖掘剪纸特色图形元素

旅游纪念品的设计,实际上是一种文化设计。传统的旅游纪念品往往是与特定的文化传统和习俗联系在一起的。传统的旅游纪念品在设计和制作上通常比较陈旧和落后,具有较大的封闭性和保守性，而旅游品市场需要社会、经济和文化有机结合起来的产品，因此,旅游纪念品的设计尤其要把握地方文化的独特性。扬州剪纸艺术家包钧的剪画正符合这一特点。包钧的剪纸作品虽数量不多,但图形内容涉及人物、山水和花鸟三大绘画领域。从镇江博物馆收藏的《设色虫草册页》、天津博物馆收藏的六条书画屏、剪贴花鸟册这些仅有的图像资料来看,包钧的剪纸作品构图、意境受中国画的影响较大,手法采用国画的设色方法,具有文人艺术的“雅化”倾向。[5]包钧的《剪贴设色花鸟纸扇》,以中国书画为本,巧施裁剪,精心拼贴于纸扇之上,如不仔细赏析,易被误以为是精美的书画纸扇。此款纸扇带有文人气息,也含有文人趣味,它既是剪纸,也是绘画,更是立足扬州本土文化的艺术精品。扬州剪纸博物馆推出的“扇文化节”,也是将剪纸图形和纸扇相结合,形成具有文化气息的剪纸艺术纸扇。对于游客而言,文化差异就是吸引力,游客们都喜欢地方特色浓郁的旅游纪念品,文化介入的旅游纪念品设计是必然趋势。

4.3 游客参与到扬州剪纸纪念品的制作中

游客在购买旅游纪念品时,往往希望了解产品的材料、构成、生产过程和生产工艺等知识。扬州剪纸博物馆专门设立了剪纸传习所和剪纸大师工作室,游客可以亲身体验扬州传统剪纸技艺的魅力,同时通过扬州剪纸中的图形和工作室老师的讲解,深入了解扬州的民俗民风和人文历史,深受游客的欢迎。

5 扬州剪纸图形元素在旅游纪念品设计中的运用

5.1 图形创新的扬州剪纸在旅游纪念品设计中的运用

扬州旅游品市场上单纯附剪纸图形的旅游纪念品很多,这些纪念品上的剪纸图形都十分传统,像古代侍女图形的书签、有着吉祥图形的挂件、团花图形的包装盒等,这些剪纸图形虽然已成经典,但图形样式对于现代人来讲已显陈旧;这些图形虽有教化功能,但与当代生活的感悟严重脱节,而且渐渐失去了吸引力。那么,在设计旅游纪念品时,应该另辟蹊径寻找更为独特新颖的方式表现这些传统的题材。(1)借形开新。借助传统的剪纸图形进行二次图形创造。二次重构的方法很多:异形同构是将两个原本不相关的剪纸图形组合在一起,产生新的含义[6]。打散再构是指将传统剪纸图形分解,后再依据新的构想、新的结构秩序重组。卡通转化用剪纸将卡通漫画通过现代方式运用于旅游纪念品中。这些创新不再是古老图形的翻版,而是传统图形的升华。(2)再造想象。对剪纸图形进行原创设计。如将表现当代生产、生活内容、符合现代审美的剪纸图形用于纪念品的设计,设计出来的旅游纪念品才会吸引现代人购买(见图1)。

图1 现代剪纸包装

5.2 造型创新的扬州剪纸在旅游纪念品设计中的运用

扬州剪纸图形平面化的造型特征在旅游纪念品中运用甚多,主要是将点、线、面等元素组织安排在二维的视觉空间里,视觉效果弱,新意缺乏。为了吸引消费者,增强视觉冲击力,独特的造型是旅游纪念品设计所必需的。剪纸造型的创新可以通过二维图形和三维造型的转化来呈现,达到吸引消费者的目的。(1)二维的图形转变成三维空间造型。这种手法主要包括将平面图形通过拉伸、旋转、加厚、折叠等手段使图形立体化。如可将扬州剪纸折叠成立体造型,将平面剪纸转变为具有实际使用和装饰功能的旅游纪念品,使平面的图形具有立体的视觉效果。以平面的扬州风景剪纸为例,通过拉伸、折叠等三维的处理,使立体的风景剪纸立于纸面,可以达到吸引旅游者的目的(见图2)。(2)三维造型的二维平面化。立体元素平面化是概括出常见的立体元素的平面造型,设计出有新形态的纪念品、图形装饰化等。如将扬州剪纸的镂空技法运用在纪念品的包装上,使立体的包装因虚实镂空的效果更具装饰性,也颇具地方风格。

图2 三维立体剪纸

5.3 功能创新的扬州剪纸在旅游纪念品设计中的运用

据调查,旅游者购买纪念品更多的关注其功能,因此功能性旅游纪念品比纯娱乐性的旅游纪念品更受游客青睐,人们购买旅游纪念品实质上就是购买它的功能。因此,旅游品设计中对功能的创新是很有文章可以做的。如通过造型设计,将剪纸图形的观赏功能和实用功能相结合,设计出剪纸灯、剪纸钟表、剪纸首饰、剪纸家具等具有实用功能的产品,会大大提高旅游纪念品的销量(见图3)。

5.4 载体创新的扬州剪纸图形在旅游纪念品设计中的运用

扬州剪纸除了传统的纸张载体外,又可以与灯彩、邮票、刺绣、漆艺、玉雕等其他艺术形式载体相结合,转化成新型的工艺品,也可以与其他旅游载体相结合,转化为旅游纪念品。如利用文化用品、电子产品甚至日常用品作为载体,来传递扬州地方文化信息。如剪纸图形U盘、剪纸图形服饰、剪纸图形茶具甚至剪纸图形指甲等,既有装饰作用,又包含扬州剪纸特色,更能带动其他旅游产品的销量。

图3 剪纸灯

6 结语

扬州旅游纪念品的设计开发,必须深入挖掘扬州地方文化,以深厚的地方文化为根基,将传统的精神元素与现代设计完美结合,使扬州本土纪念品真正充满文化艺术的韵味。扬州剪纸是集地域性、文化性、艺术性为一体的大众艺术,扬州剪纸的图形更是承载地方历史、地域文化、本土艺术的载体。将剪纸图形中的历史、文化、造型、工艺运用到旅游纪念品的开发中,将会实现“睹物思城,留连忘返”的旅游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