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讲真话的文字岁月(四)
2019-12-26赵振宇
赵振宇
(作者系华中科技大学新闻评论研究中心原主任、教授、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首席专家)
北京有影响的报纸多,有影响的杂志也不少,《民主与科学》就是一本我长期阅读、经常撰稿的杂志。该刊是由九三学社中央委员会于1989年主办创刊,以政论为主的综合性期刊,以高、中级知识分子为主要服务对象。杂志坚持弘扬民主与科学精神,紧扣时代脉搏,为进一步改革开发、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服务。该刊于2009年创刊20周年时编辑部选编出版了《民主与科学文集》(学苑出版社,2009年12月版),其中选登了我的三篇文稿。
第一篇:《解放思想须继续防“左”》(2008年第5期)——
“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左’的问题一直是困扰我们党的建设的一个严重问题。中国共产党已经成立80多年了,但是,根深蒂固的‘左’的思想路线不仅在革命战争时期危害我们的党——每当我们在井冈山、洪湖、红安等一批老革命根据地参观时,都会为一大批优秀的共产党员的牺牲而惋惜。他们没有倒在敌人的枪炮下,而是冤死于打着‘左’的旗号的同志们的手中。有人或许会说,那是战争年代。即使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的和平建设和改革开放时期,‘左’的错误仍然在不断地危害人民的事业,影响党的形象,以至于我们党在20多年的时间里多次代表大会上都反复强调主要是反‘左’。回顾这段历史是痛心的,但是,只有我们全党都自觉地、深刻地认识了,制定并执行相关的制度和措施,才会有可能保证我们党不再犯思想政治路线的错误,更好地带领全国人民努力地建设自己科学、民主、富强的国家。
……
回顾改革开放近30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党在自己的报告和章程中对反右和反‘左’提法的侧重点是不同的,当然都是针对当时的历史情况作出的正确判断。问题在于,改革开放30年了,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也30年了,为什么‘左’一直是影响我们事业发展的主要障碍,以至于我们党不得不多次在党的文件中重复提出主要是防止‘左’的问题呢?‘左’带有革命色彩,拿大帽子吓唬人,好像越‘左’越革命。党的历史上的这种‘传统’根深蒂固,不仅影响老一辈中的不少人,新一代中也不断生出接班人。
……
中国28年的革命和58年的建设中出现的‘左’的错误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太大了,损失太惨重了。我们党敢于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敢于面对挑战反复提出‘主要是防止“左”’,这是我们党的伟大和有力量所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把党的会议精神落实到行动中去,从干部制度、组织建设、奖惩机制和舆论宣传等方面确实解决这一问题。现在,我们严肃地提出这个问题,以期待更多的人去研究它、解决它,我想,这才是对我们党建立80多年来因受‘左’错误思想政治路线而冤屈人们的最好的纪念,同时,它也是促进我们更好更全面地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文件精神,不断地排除各种错误思想的干扰,保持先进性,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的重要保证。”
发表文章至今,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在改革开放40周年的时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的时候,党的十九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中再一次写上“反对一切‘左’和右的倾向,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那么,这句话是否还要长期写下去呢?面对反腐败世界性难题,2018年12月13日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反腐败斗争取得压倒性胜利,全面从严治党取得重大成果。”按照这种表述,什么时候我们党领导的反对“左”错误倾向斗争,能够像反腐败一样“取得压倒性胜利”“取得重大成果”——我们期望更相信这一天会早一点到来。为达此目标,我以为可从当下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入手,从当下开展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开始。
第二篇:《反思:一种需要提及的纪念方式》(2008年第6期)——
“改革开放30年了,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时下,全国各地都在以各种规格、各种形式纪念它,讴歌它。这些都是十分重要的。但是,我以为更要利用这个时机,好好反思一下30年来还有哪些失败的教训没有总结,还有哪些理论问题仍在束缚我们的思想,还有哪些禁区我们没有突破——目的与讴歌一样,都是为了我们的国家进步得更快,走得更好,为了我们的社会更加和谐。
总结教训与讴歌成绩同样重要。我们经过了30年的风风雨雨,我们积累了许多丰富的成功经验,中央和各个地方正在总结。我们要用实践得出的正确经验,指导以后很长时间的社会发展,这是十分必需的。但是,我以为还有很多的问题或不成功或失败的教训需要认真探讨,从某种意义上来,它对我们以后的30年和更长的时间的发展或许更有益处。
……
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常常以‘摸着石头过河’和‘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有人将其概括为‘摸论’和‘猫论’)来鼓励人们大胆地闯大胆地干。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或许有它一定的可取性,但是,绝不能将其作为成功的经验总结到我们党和国家的执政理念中去。改革开放是一个新事物,我们没有成功的经验可借鉴,只有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鼓励人们大胆地闯大胆地干,才能摸索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方法来,这是十分必要的。但是,犹如闪电在雷鸣之前一样,理论的研究和探索也应该走在实践的前面,否则,再多的‘学费’也是不够花的,花了也是冤枉的。早在70多年前的红军时期,毛泽东就讲过这样的话:‘我们不但要提出任务,而且要解决完成任务的方法问题。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或没有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或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不解决方法问题,任务也只是瞎说一顿。’(《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134页)只有满腔热情,不问河的深浅宽窄就贸然下河,轻者打湿衣裤,重者还会丢掉性命。更为严重的是,在30年中还有不少人就是扛着这样的‘摸论’,以‘交学费’为名,去谋一己之利或一地之利的。‘过河’之前,我们为什么不研究一下‘造桥’或‘修船’的问题,多拿出几个方案让决策机关拍板呢?比起那些盲目的‘过河’者来说,这样的‘学费’会更少。能够抓住老鼠的猫的确是好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问题是,我们的科学界理论界为什么不去研究一下到底是白猫抓老鼠,还是黑猫抓老鼠,或是根据需要实施基因工程让白猫或黑猫变成抓老鼠的好猫呢?这样的效果不是更好,效率不是更高吗?
……
今天,在总结成就和经验的同时,我们还应该认真地思考一下:那些假话空话套话能否少说不说?那些形象工程、形式主义能否少些再少些?一些腐败现象是否能得到有效地遏制?中华民族是一个有着很强韧性的民族,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那么,我们希望看到的好事将会越来越多,不希望看到的坏事将会越来越少。30年太久,只争朝夕!只有这样,才能与我们的发展目标更接近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将国民的物质、精神生活质量提高快一些好一些。”
第三篇:《今天,我们如何讲真话》(2009年第4期)——
“今天,我们该如何讲好真话?
首先,利用大众传媒讲真话。真话只在私下讲,日记簿里面讲,只在床头讲,洗手间里讲,显然是不行的。既然是讲真话,就应该在大众场所和通过大众传媒来讲,让更加广泛的受众都知道。今天,要求人们或人们希望讲真话,就不能不开辟更为便捷的传播渠道,提供更为广阔的意见平台了。在大众媒体上讲真话和在私下讲真话是不完全相同的,要注意表达方式和技巧。
其二,在岗位上讲好真话。现在并不是所有的人在所有的时间都不讲真话。不信你到老干部活动中心转转,在居委会的麻将室里坐坐,在街头巷尾的里弄里走走,时常会听到那些离开工作岗位上的老人们的真心话。我以为真话还是多在岗位上讲要好。不论做什么工作,在生产、工作一线,了解的情况多,说真话的机会多,说出的真话对于促进社会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的好处也多得多。
其三,对当事人当面讲真话。任何讲话都有自己的讲话对象,不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同学同事,或是上级领导、行政官员,只有‘锣鼓对面敲’,真话讲给当事人听,才会收有好效果。要保证受访者敢于讲真话,我以为领导出行还是轻车简从,少些陪同,特别是少一些受访者的顶头上司。陈毅有诗曰:‘难得是诤友,当面敢批评’。当面讲的不仅是批评的话,还有建议的话、商量的话、研究的话和贴心的话。难得当面讲真话,我们努力做这样的人,有关方面创造环境保护好这样的人。
其四,讲真话要合法规合情理。作为一种信息交流和传播,说话者不能不考虑说话的效果,想到就说,还没想好就说,想都不想就说,完全不考虑法规,不考虑情理,这也是不妥当的。讲假话、传谣言,蛊惑人心,那是绝对不许可的。但是,有好心、凭直觉、说真话违反了国家法规和人间情理,也是不能允许的。说真话虽是个体行为,但是,一旦到了大众场所和大众传媒,说话者就不能不考虑自己的责任了,特别是在当今网络系统迅猛发展的形势下。
讲真话好,讲真话难,唯有难才需要我们大家都去努力实践——要有新闻的敏锐和理论的深刻,能在发现问题或问题端倪时快说真话;要在人们趑趄不前、嗫嚅而言时敢说真话;要在人们能说真话时说好真话;要将真话时常挂在嘴边长说真话(谣言说了十次都成了真话,真话不长讲也可能会成为假话);要在讲了真话后被实践证明是不正确或错误后认账改错。讲真话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从能够做的地方和时间做起,比如从我们时常看到和听到的社论、报告、演讲和主持人的最后一段空话套话删去开始,讲符合当时当地情况管用的真话来。”
今天,我们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人们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马克思曾经说过:“发表意见的自由是一切自由中最神圣的,因为它是一切的基础。”[1]满足了人们的这些要求,就能更好地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进步。为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是人民民主的真谛。”要加强民主制度建设,“形成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参与实践,保证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有广泛持续深入参与的权利。”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我们有必要在全体民众中提倡讲和奖励讲真话,学习讲好真话,提高讲真话的表达艺术和技巧;反对讲假话,尽量少讲假话,批评和惩罚讲假话——建立一种良好政治生态的舆论环境和管理体制。
除了上面收入文集的文章外,我还写了《民主进程中公民权的保护和实施》(2007年4期)、《当前新闻报道策划存在的问题》(2007年5期)、《加强民主进程中的程序化建设:赵振宇与记者对话》(2008年3期)、《问计于民大有学问》(2010年4期)、《严格问责制,确保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有效实施》(2010年6期)、《参加“电视问政”后的思考》(2012年4期)、《实现中国梦要把握好中国时间和中国效率》(2013年3期)、《让评论提升节目力度》(2013年4期)、《曼德拉远行,宽容和解永存》(2013年6期)、《时刻将群众装在心里》(2014年5期)、《回忆讲真话的文字岁月》(2019年2期)等。
《中国政协》杂志是全国政协办公厅2000年主办的中央级机关刊物,现为半月刊。该刊依托全国政协上达中央、下通各界、广联海外、外交国际的独特优势,拥有强大的政治信息平台和广博的社会资源,主要面向60余万全国及省市县政协委员、社会各界和海内外知名人士。以前我没有接触和为该刊撰稿。2014年7月我应聘为武汉市人民政府参事,8月为参事室报告《程序化:科学管理的首要前提》,此后开始参加了政协的一些活动。2015年5月应武汉市人民政协邀请,主持《加强人民政协协商民主程序化建设研究》课题,研究成果于当年10月在全国副省级城市政协理论研讨会上报告,《人民政协报》予以报道。也许是这个原因,2015年12月22日,《中国政协》杂志社邀请我参加在全国政协办公厅召开的为杂志评论专栏撰稿出谋划策会议。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北京的杂志里,又多了一个撰稿的媒体。
2016年第8期杂志“对话”专栏中发表该刊记者李香钻对我的专访文章:《赵振宇:推进人民政协协商民主程序建设》——
“……
记者:您觉得当前人民政协协商民主程序化建设还存在哪些问题?
赵振宇:人民政协协商民主的程序化建设还存在较多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是协商民主程序意识不强。一方面,一些地方党政领导人对人民政协的性质、地位和作用认识不到位,对人民政协的协商民主职能重视不够,认为它可有可无。另一方面,一些政协领导和委员自身思想认识不到位,存在着难以协商、不敢监督、参政不力、成效不显等问题,认为与其‘说了白说’,说了得罪人,倒不如少参加会议,参加会议少议政,议政少监督批评。
二是协商民主程序化制度薄弱。我们在调研中发现,基层政协实现协商民主职能的文本抽象、程序缺乏,在实施时主要以‘政协提案’开展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和参政议政。有的地方政府部门没有制定对于政协民主协商的有效沟通和反馈程序,也没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处理政协民主协商的反馈事宜,导致政协提出的意见或建议时常没有回音。
三是协商民主程序化法律欠缺。在实践中,人民政协没有刚性权力作保证,因而它通过的决议,提出的批评建议没有法律效力和行政执行力。政协作为非权力性组织,没有法律性质的举措加以制约和保障,这种程序化法律的欠缺,削弱了协商民主的实际效果。
记者:那么,应如何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协商民主体系’?
赵振宇:谈具体建议之前,我先谈谈对程序设置原则的理解。我认为程序设置要遵循三原则:科学、公开和合法。
所谓科学性,就是要求程序的设置符合客观规律性,人们按此办理能够以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收益。科学性要求,一是把握价值前提,二是把握事实前提。所谓价值前提,说的是程序设定的目的、目标,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所谓事实前提,说的是制定程序需要的科学手段,不同的协商内容需要不同的程序,不同的程序需要有不同的行动手段和科学知识。
所谓程序公开性,说的一是对人民民主权利的维护和尊重;二是可以防止因暗箱操作带来的消极作用;三是程序公开化的过程,也是宣传党的大政方针,普及科学文化知识,体验法制的正义和崇高的过程。
所谓程序合法性,说的是一切程序的设置都要符合和遵守国家的根本大法和有关法律,这些程序包括立法程序、执法程序和守法程序等。程序的合法性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决策内容的合法,即一项决策是否在法律允许的权限范围内,是否违反法律的规定;二是决策程序的合法,即决策过程中是否履行了公示(广大公众评议或由他们的代表审议)、听证(允许利害关系人作合法性反对)、审查和批准程序。
所以,法律界有人打比方说,实体错误只是把一个东西称错了,而程序错误则是把称杆上的定盘星定错了,称什么东西都不准。
记者:在推进人民政协协商民主程序化建设上,您有什么具体建议?
赵振宇:具体建议有以下几点:
首先,要提升协商民主的程序化意识。一是需要中共各级党委和政府强化协商民主意识,切实把协商民主当作一项治国安邦的重要手段,提高到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和执政地位的高度来认识。二是政协组织和委员应强化协商民主意识,实施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和参政议政是党和人民赋予政协的一种权利、一种责任。当下,政协委员特别需要加强学习程序理论,从程序论的视野来认识协商民主的重要性。
其次,加强协商民主运作的程序化建设。建立知情机制,争取协商民主的主动权;建立互动机制,规范协商民主的运行;建立反馈机制,提高协商民主的质量;建立奖惩机制,对协商双方或多方予以跟踪考核奖惩兑现,促进协商民主的有效开展。
最后,加快程序化法制建设。一要加快立法进程,赋予政协协商民主职能的法律效力。二要加大宣传力度,营造政协协商民主氛围。三要保障委员权益,发挥委员监督作用。要依法制定政协委员行使民主职能的法律保障措施,使政协委员真正成为听民声、察民情、话民意的‘信息员’、‘监督员’和‘评论员’。同时要以组织形式保证委员提出批评、进行检举、发表不同意见的自由,对委员批评、举报遭打击报复的应视为侵权违规,依照法纪予以处理。
记者:您曾经写过一本专著《程序的监督与监督的程序》(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出版),里面提到程序不是万能的。那么,谁来监督程序的运行?
赵振宇:对程序的监督具有积极意义:一是可以事先预防,防止偏差,保证决策和行动的正确性;二是可以及时发现问题,及时纠正,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使程序更趋科学完善;三是可以通过监督过程的交流与沟通,融洽监督者与被监督者之间的相互关系,有利于决策和行动的良性运作;四是监督的过程也是一个公民接受教育、参与管理的过程。通过监督,可以不断促进和提高决策者和工作者的自身素质,从而设计出更适宜更优秀的决策和行动程序;一切决策者工作者都要严格按指定的程序办事,并根据实践中发现的问题,不断地调整和修正程序,使之更好地发挥作用。”
全国政协从2015年11月19日举办的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双周会”开始,在会议现场设置了“四方钟”,以此来约定和提示发言时间。据全国政协办公厅秘书局有关负责人介绍,这是为了让与会人士具有平等表达意见的权利,让协商效果和建言质量进一步提升,是涵养时间文明的具体体现。
经过治疗后,观察组患者的临床治疗有效率是97.1%,对照组的临床治疗有效率是71.3%。两组的ALT、AST、TBiL、GGT等指标均降低,和治疗前对比,结果存在统计学差异性(P<0.05),观察组患者的降低幅度比对照组大,效果更加明显。两组的HA、PCIII、IV-C均降低,观察组更加突出。
为此,我写了《小时钟,大意义》(2016年19期)的评论——
“……
‘四方钟’的设置体现了时间文明。时间文明讲的是在一定时间里对人们行为准则的要求,它需要有一定的条文和物件来提示。人们常讲要注意精神文明建设,这种建设除了我们长抓不懈的教育、科学、文化和理想、信念、道德、纪律等内容外,时间文明也应包涵其内。实现中国梦,是个宏伟目标,但同时又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个人梦想成真、人生出彩,共同托举中国梦,所有这一切都离不开对时间的稳健把握,也就是要文明地看待和运用时间。
时间文明的观念是为当今中国最需要重视的发展素质之一,现代社会提倡时间文明,有利于我们处理好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在制定、遵循、提升时间文明的进程中,它不仅有助于追求个人道德完善,同时也有利于维护公众利益和公共秩序。”
为配合中心工作,为鼓舞员工士气,在城市、在乡村、在工地、在练场,提口号、挂标语、拉横幅是需要和可行的。但是,要注意克服以下两方面的问题。我在评论《标语口号慎提为好》(2018年2期)中写道——
“一是标语口号不科学。不久前,南方某报以‘七个武汉’为题,即国家战略聚焦的武汉、山水形胜的武汉、科教发达的武汉、九省通衢的武汉、工业重镇的武汉、人才荟萃的武汉、宜人居住的武汉,介绍武汉的历史、现实和未来。应该说,编辑策划的思路是积极的,用心是好的。但是,这种概括式的提法却是不科学、不完整,容易引起歧意的。武汉作为国家发展中的一个特大中心城市,它的功能是多样的,它的特性和优势也是丰富多彩的,很难从几个方面和用城市名片的方式来准确形容和概括。而且,随着城市的发展,这些描述还会与时俱进不断地发展和变化。除了几个武汉,还有几个济南、几个重庆和几个湖北等这样表述,如果将这些数字统计上升到国家层面,麻烦就更大了!
看到这些无章无序、充满时空的标语、口号、横幅,我就想起了多少年不变的中南海新华门照壁上毛泽东手书的‘为人民服务’题字,还有天安门城楼上醒目的标语‘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和‘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天安门广场除了重大节日和活动外,平时都只有五星红旗在广场四周上空飘扬。中央八项规定里也有这一条:领导同志到基层调查研究时,‘不张贴悬挂标语横幅’。前不久,中央环保督察组在向天津反馈督察情况时就明确指出天津工作中存在‘口号多、落实少’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表现在环保工作中,同时也表现在一个城市和一个地方的整体工作和定位宣传中,这是需要引起政府机关和领导同志注意的。对于新闻媒体来说,也要注意报道时的规范语言,不要将地方政府和领导人的不当用语直接搬到媒体报道中。”
讲好中国故事是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的重要任务。讲中国好故事,传中国好声音。从而提高中国国际话语权、增强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塑造中国国家美好形象。我在《让世界感受华夏之魅》(2017年8期)中写道——
“华夏五千年文明源远流长,炎黄子孙传承经典荡气回肠。在近代百年中国人民寻梦、追梦、圆梦的历史进程中,我们已经走过‘雄关漫道真如铁’的昨天,正在经历‘人间正道是沧桑’的今天,翘首展望‘长风破浪会有时’的明天。读一篇好故事犹同品茗,酽香四溢;听一篇好故事宛如饮酒,心醉神往。用美好故事抖落浮躁的尘埃,用动人声音传续璀璨的文明,用文化之光照亮复兴之路,用软实力展现国家魅力。一个个独特的故事,经过作者的加工和传播,可以超越文化藩篱、摆脱偏见局限,在全世界热爱优秀文化的人们心中萌芽生长、孕育光明。而好故事不易得,能观得一纸好文是读者之喜,能闻得一席佳话则是听者之幸。那些用笔尖和声线纪录、传播文化的人,那些对好故事心怀执念的人,那些愿意在阳光和思想共同照耀之处挥洒才智的人,更是这个异彩纷呈、前途无限的时代构建者。无关学历、国籍、职业和经济能力,是思想的勃发造就了语言的丰满,是生命的炽热成全了表达的欲望,只要讲故事的人有勇气、有自信、讲科学,故事就有感染力和说服力。
让我们徜徉于好故事的河床之上,将中国最美好的故事通过现代化的科技平台传播出去,为世人所接受、感染和信服!”
《群言》杂志是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主办,于1985年创刊的政治性与学术性相结合的综合性月刊。自创刊之日起,便恪守“要讲真话、实话,反对讲空话、大话、假话”的承诺,紧跟时代步伐,建言国是、推动中国的民主与法制建设,关注社会、关注民生,力求为知识界服务,为知识分子服务,并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充分肯定。上个世纪90年代,我为该刊写过几篇评论。
《经得起历史的检验》(1996年3期)——
“前不久江泽民总书记在接见电影工作者代表时,殷切希望广大电影工作者遵循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深入生活,吸取营养,大胆探索,努力创造出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高度统一,深受广大群众欢迎,并能经得起历史检验的优秀影片。
‘经得起历史检验’,我想这不仅仅指电影事业,新闻出版、科学教育、文化体育、医疗卫生等一切服从和服务于人民的事业,都该如此。
……
干工作,办事情,只求哗众取宠,不求实效,表面上轰轰烈烈,实际上空空洞洞,对上级指示照抄照搬,对实际情况不甚了了,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这种人,这种人所干的事,必定是经不起历史检验的;只有锲而不舍,坚韧不拔,孜孜不倦,呕心沥血,才能在科学的道路上攀登永无止尽的高峰;只有从长计议,从大局着眼,才能使个人或团体在社会运转的大系统中永葆无限的活力;只有实事求事,实际出发,说真话办实事,淡泊名利,才能为造福于人类的大厦添砖加瓦;只有解放思想,勇于创新,才能将自己的成功或失败昭示于天下,为后来者提供有益之鉴。
十全十美的东西是没有的,但是,追求卓越,追求完美,却应该是我们永恒的目标。人生在世,‘万寿无疆’是不可能的。但在有限的时空里多做一些事,多做一些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善事,为此而三思而行却是十分必须的。”
《拿什么奉献给世界》(1997年7期)——
“……
对于那些曾在中国的历史上留下印迹的文化、习俗,虽然是落后的屈辱的,作为一种历史,后人无法抹掉它,相反,为了以史明鉴,还要抓紧收集、研究它。但这一切绝不是去炫耀它、欣赏它,甚至把自己的丑恶兜出来,去换取某些外国人的青睐,捧个什么大奖回来。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心理。
中国的电影、电视、文化艺术品能够走向世界,能够得奖或捧回金杯银杯,这是一件好事,为中国人争了光。但是,我们也应看到,文化艺术是带有很强的阶级性和政治色彩的。有些丑化中国形象的影片在国外获奖,不少是出于评奖者政治偏见或猎奇的心理,并非是因为影片有很高的艺术水平。创作这样的东西,将这样的东西送到国外去换取外国人的高兴,我以为,这不仅是物质上的浪费,更是中国人的一种人格伤害,是不值得提倡、褒奖的,而是需要反对和批评的。把最能代表中华民族优秀品格的典型(而不是去寻找、去扶持、去集合、去放大一些落后的消极的已经或行将死亡的东西),用最有艺术性感染力的手法去表现它,从而赢得中国受众和世界受众的欢迎。用这样的作品走向世界,用这样的作品去捧回世界的金杯银杯,这才是中国人的骄傲,这才是中国艺术家的骄傲。”
《民主》杂志是民进中央主管、主办的面向海内外公开发行的综合性、时政类月刊。其前身是创办于1945年的《民主》周刊,是民进早期开展民主斗争的喉舌。长期以来,《民主》杂志“立足民进,面向社会,服务统战”,为把民进建设成为高素质的参政党,充分履行职能、发挥作用提供了有力的思想保证、精神动力和舆论支持,在统战系统拥有广泛的影响。
1994年5月23日是长江日报成立45周年社庆,我们到北京采访“世纪老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作家、社会活动家、散文家、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冰心先生为社庆题词。后来,我在《民主》杂志(1994年6期)上写了一篇专访文章《握着冰心老人的手》——
“……
三月。北京。白石桥。这是一座很平常的房子,和我到过的许多住所一样。随着一阵门铃声,冰心的女婿陈恕先生将我们引进了客厅。
房间不大,卧室兼工作间。猫,冰心老人的宠物卧在老人的床上打量着我们这些陌生人。老人身着过时的对襟布衣,胸前搭着一条白色的棉织毛巾坐在书桌前招着手欢迎我们远道而来。老人身后立着两个书柜,精致的丛书前陈放着吴文藻先生的遗像和各地朋友们送来的小小工艺品,琳琅满目,好是热闹。书桌上放着老朋新友送来的新著,想必是老人不负友人情又无法立马看完,时间久了便堆了起来。面前放着一本《民主》杂志,里面还夹着纸片,老人正看着哩。书桌中央的台式日历正翻着当天的一页──1994年3月9日。
我们送上了带着生气散着馨香的鲜花,送上了带着崇敬带着祝福的果篮,冰心老人接过鲜花看着果篮,握着我的手,笑了。世纪老人,她笑得那么甜,笑得那么慈祥。一脸温笑送走了一生的坎坷、曲折和艰辛,一声答谢缩短了半个世纪的历史空间,此刻,我们彼此就好像成了一家人,大家都笑了。伟人的力量,人格的力量,只有在此刻我们才深深地感受到了。
她,白晰的脸上泛着童稚般的红润,绵软的双手传递着老人的温暧,一时间,我竟忘了握着的这双手是世纪老人之手──她像我妈妈的手,像我奶奶的手。
就是这双手,在1919年的《晨报》上以‘冰心’的笔名写下了她的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由此而成为中国现代文学中写出‘问题小说’的第一人;
就是这双手,在1922年始以亲切温婉的笔调写下了对祖国的挚爱,对母亲的颂扬,对童心的放歌,对自然的礼赞──《寄小读者》《小桔灯》等;
还是这双手,翻译了黎巴嫩、印度、尼泊尔、马耳他、美国、英国等国作家和要员的著作,为促进中国与世界的友谊播撒了真情的种子;
还是这双手,写下了《从‘五四’到‘四五’》,鼓励大家讲‘真话’,自己身体力行写“真话”……
应我们的请求,冰心老人戴上了老光眼镜,用她那双叱咤文坛的手,写下了‘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条幅。这既是为我们报纸社庆的题词,也是对我们后生的勉励,我们好高兴。可在落款处冰心老人却和我们开了一个小玩笑,引起大家一场虚惊。不知是老人的一时疏忽还是对去年的记忆太深,落款时就轻快地写下了‘九三、三、九’──哎呀,应该是‘九四’年,我们都心里一阵紧。老太太可一点也不着急。她重新握起了小楷毛笔,凝住神,在‘三’字两边这么一下,那么一下,‘三’就变成了‘四’!大家相对而视,为着老人的沉着、敏捷和灵活应变,都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得意。我们紧紧握住了冰心老人的那双绵软但是有力充满智慧的手。”
面对一位又一位救人英雄不能被理解,不能受到社会褒奖,我写了《社会不能愧对英雄》(1996年7期)——
“……
我们的社会还有邪恶,只有正义才能将其战胜;我们的社会还有歹徒,需要英雄们大量涌现──这一切都离不开正确的社会舆论和社会奖赏。上面的英雄们之所以还受到人们的非议,有关方面之所以对他们的行为评价还感到为难,问题就在于,与他们搏斗的是否为纯粹的坏人,被他们救助的是否为纯粹的善者或弱者,经他们挽回的是否为纯粹的他物。认识的误区摆在了人们的面前:当英雄们在采取行为的瞬间,是否还需要对自己行为的客体作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
我们判断一个人的行为,当然需要对其动机和结果作一番考究。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英雄们的行动都是为了他人,都是为捍卫正义,都是一种道德良心的闪现;同时有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所面对的行为客体的面貌都是在采取行动的瞬间无法完全弄清楚的。对如此艰难的英雄们表示非议,表示不解甚至予以刁难,如果不是出于某些非个人的特殊原因,我倒怀疑这些人的良心是否也有点恶变,他们是否也属于‘救助’的对象?同时,我也在考虑,有关方面在对见义勇为、舍己救人、服务社会的好人、英雄们予以奖励和表彰时,是否也应考虑一下上述特殊情况,制定相应的政策来。
赏罚机制是社会管理的一种重要方法和手段,奖励什么,提倡什么,惩罚什么,反对什么,直接规范、导向着人们的言行。虽然,从道德义务的要求来看,人们为社会为他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或多或少地牺牲自己的利益为前提,而不是以向社会向他人索取或多或少的权利和报酬为筹码的,但是,社会对人们所尽义务给予积极、崇高的报酬和奖赏,对于强化人们这种不求回报的责任感却是十分重要的。只有大家都以奉献为己任,以救助他人为道德责任,整个社会风气才会得到根本好转。”
《瞭望新闻周刊》是中国大型时事政经新闻周刊,新华通讯社主办,1981年4月创刊。该刊以“新闻性、权威性、思想性、可读性高度统一”为特色,在电视、互联网、报纸、杂志之间博采众长,将主要精力放在深入、详尽地将有关事件和新闻背景与来龙去脉告诉读者,进行分析、解释和评论,进而对其发展趋势作出预测,并对这种趋势所体现的更深更广的意义和影响进行估计、判断。我在上世纪90年代和2000年为该刊写过几篇评论:《爱国主义与文物保护》(1990年5月28日)、《107项计划被否定之后的思考》(1990年10月1日)、《毛巾挂历受青睐的启示》(1991年50期)、《少一点标语口号》(1993年6月8日)、《端正会风》(2000年11月6日)等。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1卷573页,人民出版社,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