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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认语言学之语言哲学分析(续)

2019-12-26王寅

外国语文 2019年5期
关键词:后现代语言学哲学

王寅

(四川外国语大学 外国语文研究中心,重庆 400031)

0 引言

ECL的核心原则为“现实—认知—语言”,认为人类的语言是基于“互动体验”和“认知加工”而形成的。该学科坚持通过分析语言揭示其后的“认知方式”和“体验过程”,这也完全符合学界对语言哲学所下的定义“通过语言分析重铸哲学老题(存在与思维的关系)”(Baghramian,1998:xxx),以及钱冠连“以语言入,从哲学出”的中国后语哲的研究方向。上文所述的两大哲学阵营正体现了ECL核心原则的前两个要素“现实(唯物)”和“认知(唯理)”。我们坚守马克思的唯物论立场,认为物质决定精神,现实决定认知;当然也不否认精神对物质,认识对现实的影响作用,这也符合辩证法的基本原理。

1 论证

提出论点是一回事,要论证它又是另一回事。笔者曾从“学理”和“方法”这两个维度论证了ECL如何传承语哲学家的研究思路,通过语言分析来揭示其后的哲学运思(包括存在与思维、认知方式等)。本文继续从其他六个维度加以进一步的论证,欢迎同仁批评指正。

“存在与思维”这一大命题之下可含若干小议题,如“世界与人、世界与语言”等。ECL基于马克思主义和后现代哲学的“人本观”,认为“现实与语言”不可能直接相联,两者必须经由人的认知加工,因为只有人才能运用语符来指称世界,这就是核心原则中“认知”环节的含义。正是它才阻断了现实与语言的直接联系,以此可批判传统指称论,弗雷格在语义三角中虚划的底线也不应该存在。语言和知识都是人之认知的结果,若无人的参与,何来的语言和知识,这与斯特劳森(Strawson,1950)、林斯基(Linsky,1963)、唐纳兰(Dollellan,1966)等日常语言哲学家的观点相通。

1.1 从时间性上来说

“现代”与“后现代”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能简单判断为后者是对前者的颠覆。学界一般认为,后现代脱胎于现代,其间既有传承也有批判,但主要是后者,这就是学界为何常将“post-(后)”视为一种反思、批判和超越,它也是“postism(后学)”的主要特征。我们认为,这两者不仅在内容上有传承和超越的关系,而且在时间上也有大致的后承关系(尼采算是例外(1)学界一般将尼采(1844—1900)视为后现代哲学思潮的鼻祖,可见其见识遥遥领先,因为尼采虽生活于现代时期,但其论著和思想却具有先见之明。因此就时间的接续性而言,尼采当算一个例外。),因为所谓的“后现代哲学家”,他们的主要论著和奇特观点大多出自现代之后,即20世纪50年代之后。

1.4.2 三要素关系的哲学解读

自20世纪50、60年代以来,西方涌动着一股后现代主义的幽灵,它到处游荡,泛滥流行,逐步汇集成一种哲学新潮,且波及世界各地和诸多学科,详见曾志(2001)、张汝伦(2003)、王治河(2005,2006)、高宣扬(2010)、赵一凡(2007)等。笔者(2012)在波普尔三个转向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哲学的第四转向——“后现代转向”,将其主要特征总括为:反哲学王、反基础、非理性、去中心,倡导多元论和人道观等,彻底反思了传统的形而上学和科学理性之弊端,主张回归现实的生活世界(相当于我们当前所讲的“接地气”),彰显了新时代的人本精神。

我们认为,体验哲学(EP)、CL、ECL既可视为西方哲学第四转向的产物,同时也进一步充实了建设性后现代哲学的研究内容和分析方法,抛弃索绪尔(1916)“关门打语言”和乔姆斯基“关门打句法”的策略,这本身就是一种反传统的批判性活动。再如它们所大力倡导的“体验人本性、原型范畴理论、互动建构论、识解多元论、语义模糊性、语言差异性、隐喻认知论、创新性结构、整合性原则”等,都具有后现代哲学思潮的主要特征。我们在此基础上,再结合上文的分析便可证明将EP、CL、ECL视为“后现代哲学(第四转向)”的产物并非心血来潮,跟风学舌,而是有充分根据的。语言学界的朋友们只有从西方哲学的“语言论(第三)转向”和“后现代(第四)转向”的角度来深刻认识EP、CL和ECL,才能真正理解其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掌握其学术之真谛。

1.2从学科的渊源来说

西方语言学发展大致经历了“传统语文学、历史比较语言学、结构主义语言学、转换生成语言学、(系统)功能语言学、认知语言学”等六大阶段,它们都有当时所对应的流行性哲学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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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学派经历了漫长的2000多年的历史,后两个学派同属一大类,故而语言学界存在两大阵营:形式主义与认知功能主义。索绪尔和乔姆斯基于20世纪发动了两场语言学革命,他们基于唯心论、客观主义哲学理论建立了各自的语言学派;而CL和ECL是对这两场革命的又一场革命,将被索、乔二氏所忽视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和“人本观”正式引入当代语言研究之中,前者对应于核心原则中的“现实”,后者对应于“认知”。若按照语哲学界将索、乔二氏视为语哲学家的观点,CL和ECL又是针对他们发动的一场革命,毫无疑问,它们也当属于语哲的范畴。

在沃罗希诺夫(Volosinov,1929)的MarxismandthePhilosophyofLanguage(《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哲学》)和莱塞赫克尔(Lecercle,2006)的AMarxistPhilosophyofLanguage(《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这两本专著中,两位作者都较为详细地论述了索氏的语哲观,前者还将他冠为“语哲第二思潮的重要代表”(王寅,2017)。江怡(2009)认为语哲主要研究三大对象:(1)形式(关系、结构、系统);(2)语言;(3)分析。它们在索氏理论中都有较为详细的论述和应用。陈嘉映(2003)在他的《语言哲学》中专辟第五章论述了索氏的语言哲学观。笔者(2001:7)18年前就认为,索氏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哲学基础为分析哲学(即语言哲学),他的研究成果在某种程度上也促动了语哲的形成和发展。

乔姆斯基不仅是一位语言学家,而且还是一位重要的(语言)哲学家,他在半个多世纪前提出的“天赋论、普遍语法、心智分析”等都曾是十分重要的哲学命题。另外,乔氏(1957, 1965)还有一个重要贡献,沿着笛卡尔的哲学研究思路,以及理想语哲学派所建构的现代形式逻辑和索氏“关门”的方法,开创了用形式化方法“关门打句法”的先河。笛氏用“我思故我在”作为公理,据此可推断出若干定理,便可从理论上解释哲学中的若干主要思想。理想语哲学派认为自然语言具有模糊性,难以用来探索真理,从而设计出理想化的形式语言取而代之。乔氏效仿其道,依据类似于数学公式的三个初始短语结构(或改写公式)就可推导出一个语言中的核心语法,以此来解释全世界语言的起源,这是何等的智慧!这种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来研究人文科学,引无数学者为其尽折腰,乔氏与笛氏、理想语哲学派等大有异曲同工之妙!陈嘉映(2003)在论著中专辟第十三章论述了乔氏的语哲思想。另外,他所提出的“表层结构与深层结构”明显打上了罗素“表层句法结构与深层逻辑结构”的烙印。

雷可夫和约翰逊(Lakoff & Johnson,1980/1999)在批判西方流行了2000多年的客观主义哲学的基础上提出了“非客观主义”的体验哲学,主要含三项基本原则:(1) 心智的体验性;(2) 认知无意识性;(3) 思维的隐喻性,充分体现了建设性后现代哲学思想:在西方流行唯心论的学术氛围中提出了唯物论的体验观;在以有意识性为主要对象的年代里引入了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性”;将被视为形而上学的敌人和探索真理的绊脚石的“隐喻”得以在语言学界和哲学界发扬光大,一时间引起全球众多学界的轰动。基于其上所形成的ECL大力倡导从人类的数十种主要认识方式 [互动体验、意象图式、原型范畴、概念化、认知模型(CM、ICM、ECM、心智空间)、识解(详略度、辖域、背景、视角、突显)、概念整合、关联、隐转喻等] 来统一分析语言各层次,揭示隐藏于语言背后的生成机制,这一研究思路明显具有哲学特征。这不仅为语言学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引领着21世纪语言研究的新潮流,而且也为语言哲学在后现代哲学时期的深入发展奠定了基础。

(5)注水:待反应釜内温度稳定在288.15 K,从反应釜顶部阀门V3以50 m L/min的速度向釜内注入去离子水,使釜内压力增压至9.5 MPa。

1.3从存在与思维的关系来说

西方哲学的主要议题为“形而上学”,认为外部世界存在一个客观真理,寻求它的方法主要有二:感性论(相当于唯物论)和理性论(相当于唯心论)。前者主要通过人之感觉经验来寻得真理,更加关注对现实世界的互动体验,主张从“物质决定精神”的角度来理解世界,如古希腊时期的自然哲学、赫拉克利特、德谟克利特、亚里士多德,中世纪的唯名论者等,以及近代的培根、霍布斯、洛克等经验主义认识论者,现代的逻实论者、行为主义者等语哲论者也属于此类。

后者主要通过人之理性来寻得真理,更加关注人类的思维和认知,主张“从精神决定物质”的角度来解释世界,如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中世纪的唯实论者等,以及近代的笛卡尔、康德、黑格尔等,现代的柏格森、胡塞尔、乔姆斯基等都属于这个学派。

西方有不少学者曾发出“语哲亦已式微”的哀叹,之所以得出如此结论,是因为他们没有深入学习后现代哲学(包括体验哲学)、CL和ECL。我们则持与其相反的立场,认为它不仅没有式微,而是在后现代哲学(西哲第四转向)中得以延续和发展(2014a)。我们曾以言语行为论为例具体论述了它何以在哈贝马斯、福柯、布迪厄等后现代哲学家中得以继承和发展,当今语言学界的CL和ECL也可视为西方语哲之延续。因此,我们不必跟在西方学者后面亦步亦趋,鹦鹉学舌,而应发出自己的声音,肩负起“西方不亮东方亮”之担当(钱冠连,2015),为全世界的人文研究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笔者(2007:39)曾将西方哲学竖切一刀为二:感性论与理性论;横切二刀为三:毕因论、认识论、语言论。这样便可大致了解西方哲学的整体发展脉络,达到“心中有数,纲举目张”的目的,不至于学了一阵子西方哲学还稀里糊涂、不得要领,这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学习和授课的方法。

1.4从内容上来说

我们认为,ECL核心原则中三要素及其间的两两关系,都与对应的哲学(包括语言哲学)论题有着紧密的关系。上文述及的从竖、横两个方向做出的分类,可使我们从两个不同维度来理解核心原则:感性论与理性论的二分反映在“现实与认知”两要素上;三个转向对应于“现实、认知、语言”这三个要素。

2018年6月,比尔·盖茨宣布将捐赠预计400万美元,赞助英国生物技术公司Oxitec用于研究“转基因”变种蚊。此计划将研发通过交配减少蚊子数量的雄性“杀手蚊”,旨在遏制和根除疟疾传播。其实早在2010年,比尔·盖茨就曾向Oxitec公司赞助了490万美元,用于“杀手蚊”的早期研发工作。

1.4.1 与哲学三转向的关系

选择统计学软件(版本为SPSS20.0)对研究数值开展解析,平均年龄等计量资料以(±s)形式显示,取t实施检验,性别等计数资料则选X2对其进行检验,若检验值P小于0.05,说明数据存在统计学意义。

只要稍加思考,不难发现该核心原则中的三个要素分别对应于西方哲学中的三个转向:毕因论(本体论)、认识论、语言论。其中,“现实”体现了古希腊哲学家及以降学者追寻存在的实在性;“认知”涉及近代的认识论转向,关注存在的认识性;“语言”则对应于现代的语言论转向,聚焦于存在的表达性。透过这一核心原则可见,它涉及西哲中很多重要的内容,真可谓“融三转向于一身”。

利用室内盆栽方法,将3种保水剂按5g、10g、15g不同用量与土壤均匀混合,装入360cm×250cm花盆,每盆播种小麦10粒,然后每盆一次性浇水1000ml。

我们还可从雷可夫和约翰逊1999年专著的书名PhilosophyintheFlesh:TheEmbodiedMindanditsChallengetoWesternThought(《体验哲学——体验性心智及其对西方思想的挑战》)见其一斑,他们所提出的EP深刻反思和严厉批评了西方传统哲学,对其提出了根本性的挑战,引起了西方学术界的高度重视。正如该书封皮右上角的一句话所言:A ground-breaking work that radically changes the tenets of traditional western philosophy(这是一部破天荒之作,彻底改变了传统西方哲学的信条)。

语言哲学发端于20世纪初,在时间上正处于“现代”时期,因此它的很多观点烙有“现代性”的印记,持有基础论和科学主义的观点,认为存在绝对真理,主张哲学为王(这是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哲学凌驾于其他一切学科之上),坚持二值逻辑(主要用真和假这两个值来判断是非和正误),强调“语言与世界同构”的机械唯物论。

(1)上文已简述了“现实与认知”正体现了哲学中的“物质与精神”“感性与理性”的关系。

(2)“现实与语言”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西方哲学家所密切关注的中心议题之一。意义指称论认为这两者之间存在直接的关系,语符的意义就在于它所指称的对象。理想语哲学派所提出的“语言与世界同构”“语言是世界的图像”也是基于指称论之上提出的。日常语哲学派修改了“世界”的含义,认为也应包括“语境”和“人”这两个因素。

ECL核心原则中的“现实”部分可包括:人类身体、物理空间(2)这也是CL为何要从体验角度深入研究表示空间关系的介词,以此入手来研究语言的原因。学界素有如下说法:没有一个学派研究连接词语的成就超过系统功能语言学,因为语篇连贯是其主攻对象。没有一个学派研究介词的成就超过CL,因为人类认知之初来自身体与空间的互动。等;“认知”部分可包括:思维、精神、心智、认知方式等。这两者相辅相成,互为依存,不可分离。这也从一个全新的角度重新阐释了唯物主义一元论。笔者(2015)基于这一思路在心智哲学中提出“体认一元论”,即“身”和“心”不是两个独立的实体,它们具有相互作用、影响和转化的依存关系,但以“体验”为先,强调现实决定认知,认知影响现实。

林小敏听了,身子一绷,赶忙朝门外应道。哪儿也没出差呀,正送呐,送到主席室啦。应完,拿起报纸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卢主席,打扰你了,过会儿我再来啊。

(3)“认知与语言”的关系是以乔姆斯基为代表的TG学派所关注的主要内容,正是得益于他的引领,语言研究转到了心智(或认知)方向。CL和ECL沿此方向继续前行,竭力探索语言与认知方式之间的像似性(iconicity)等关系,即语符像似于认知方式,且在其作用下一定程度地像似于现实。语言绝不能像索绪尔所说的那样——任意性为第一原则,恰恰相反,语言之所以能这么说而不那样讲,是受制于人们的互动体验和认知加工。乔姆斯基也接受了任意说,试图以人们心智中三个先天性的初始公式来推演出语言系统中的核心语法,CL和ECL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可基于十数种认知方式来统一解释语言各层次的成因,认为“体、认”才是语言的真正成因,语言天赋说在其批判下也已显得苍白无力。

正如上文所说,乔氏一反当时流行的结构主义语言学派(包括描写主义),不能仅研究语言成分之间的表面关系,而应当从心智角度探索语言的成因。CL和ECL接受了乔氏这一研究取向,继续从认知角度揭示隐藏于语言表达背后的心智机制,阐述语言的像似性(我们在“象”字加了一个“亻”旁,以突显语言的人本性,不再用“象似性”这个术语),这对于语言教学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任意性对于语言教学毫无益处。

既然“语言”代表着人类的全部知识,那么研究语言就必然要涉及人类的知识,自然也包括哲学问题。因此,语言学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哲学问题,难怪在20世纪前的语言研究一直作为哲学的一项内容。

ECL所归结的核心原则 “现实—认知—语言”,可在两个方向上做出辩证性的解读:

(1)从左向右为“决定作用”:现实决定认知,认知决定语言。语言和知识是人们基于对现实世界的互动体验和认知加工而形成的,体认观完全符合唯物论和人本观的基本原理。

(2)从右向左为“影响作用”:语言影响认知,认知影响现实。前半句与“弱式语言世界观”相吻合;后半句与辩证法相一致,即人们一旦获得正确的认识,掌握了正确的理论,便可改变世界。

我们知道,哲学研究“存在与思维”的关系,语哲则强调通过语言的逻辑分析来论述这一关系。其实这两个术语包含着较为丰富的内涵:“存在”包括物质、感性、现实、世界;“思维”包括精神、理性、语言、人。

1.5从对语言的态度来说

很多传统学者认为,语言只是人们进行交流、表达思想的工具而已,索绪尔率先批判了语言工具论,认为它是凌驾于人之上的一个先验系统,人一出生就注定被投入到这个系统之中,语言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人类的一切知识皆以语言的方式而存在,这是语哲学家对语言的基本态度。也就是说,凡是我们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才是人类所了解的知识;凡是我们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就是我们的未知领域。这就是维特根斯坦(1922)的那句名言:“我的语言界限就意味着我知识的界限。” 笔者又沿着这句话补充了两句:人类的知识在语言的边界处封闭而封闭;人类的知识在语言的边界处开放而开放。

1.4.3 三要素之间的决定与影响作用

1.1 对象 以学校级别作为分层标准,在6所重点小学中随机抽取2所,9所普通小学中随机抽取3所小学,每所小学的每个年级中随机抽取1个班,在每个班内随机抽取20~30名学生进行调查研究。共发放问卷805份,回收有效问卷784份,有效率为97.4%。有效问卷中,男生404名,女生380名;其中,一年级129(66男)人,二年级129(62男)人,三年级114(63男)人,四年级131(72男)人,五年级127(70男)人,六年级124(71男)人。儿童的年龄分布见表1。

美国的著名语言哲学家奎因(Quine,1951)批判了逻实论者的两个教条(分析—综合之分,还原论),针锋相对地提出了“整体论(holism)”,且持极端的科学主义立场,主张将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统一在同一个理论框架中加以论述和审视,这就是他的“自然化认识论”,从人类的自然观察(感觉证据)中建构有关世界的理论,用自然原因、自然科学的方法和成果来统一解释一切现象,以能超越唯物论与唯心论的争论。基于此可知,人类的认识和语言也是一种自然现象,应从自然科学内部,运用实证的、定量的、累积的科学主义方法来阐述认识论(王寅,2007:49)。

奎因认为,世界是语言中的世界,存在是语言中的存在,哲学问题可归结为语言承诺,顺此思路就将自然语言的习得视为语哲学家的基础性课题,这对于语言学家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就这样,(语言)哲学家与语言学家联手作业,携手合作,共同研究,解释语言习得现象,将这一老大难问题推进到了新时代。

只要稍微回顾一下西方哲学史便可见,大多数哲学家都谈到了语言问题,且以其为出发点展开哲学研究。西哲在古希腊时期出现了“ontology”转向,这个术语中的“on(t)-”相当于英语中的判断词be,该学科就是研究being的学问,通过分析语言中的判断词be来解释世界的本质,我国学者常将其译为“本体论”。但我们知道,各路学者都可根据自己的需要将任何议题设定为“本体”,这个译法不能准确反映出古希腊哲学时期的主导思想,因此还有学者将其译为:存在论、有论、是论等,它们都不能一步到位地说明这一转向的关键思路。笔者(2008)基于being的读音,采用音义兼顾的方法将其译为“毕因论”,这比起将ontology解释为“是之为是”更为清楚,追问世界之最终成因,且还暗含系词be之前的主语及其后的表语这两个本体。这一译法引起了很多学者的关注,它既可避免学界无味的争论,也不至于很多学哲学的入门者心生误解。

ECL核心原则右端的“语言”,实际上也代表了人类的“知识库”,因此该原则也可用以解释认识论所关注的“人类真知来自何处”的问题。在近代哲学认识论转向中,对“人类知识来源”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立场:经验论(empiricism)认为知识来自于感性;理性论(rationalism)则认为感性不可靠,须由理性做出仲裁,两大阵营各执一词,争吵不休,形成了长达数百年的论战。语言论转向之后,很多哲学家通过语言分析不仅消解了毕因论中传统形而上学中若干似是而非的命题,同时也回答了认识论关于知识来源的问题(来自于亲知实证和逻辑推理,即逻辑实证主义)。ECL对于知识的来源则将两种对立的立场结合起来,既有“体”,即经验论;也有“认”,即唯理论,这与上文所述罗素等语哲学家的观点十分接近。

这个SAHS是现代医学的疾病名称,中医古书对此病没有精确记载。依据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诊疗规范,本病归属于中医“鼾症”范畴,始见于《黄帝内经》,称为“息有音”。《伤寒论》:“风温为病……鼻息必鼾,语言难出”生动形容了打鼾症状,最早对该病证进行了文字记载。隋代巢元方把鼾症归属于独立存在的病证,并在《诸病源候论》中记录:“鼾眠者,眠里咽喉间有声也……其有肥人眠作声者,但肥人气血沉厚,迫隘喉咽,涩而不利亦作声。”同时指出了鼾症发生的病因病机是因为气血失和,气机不畅导致。清代陈修园所写《长沙方歌括》认为“鼾”主要是中气不舒所致升降紊乱,才致多眠鼻鼾。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中注“鼾”者“卧息也”。

1.6从互为摇篮的角度来说

罗宾斯(Robins,1967:103)在《简明语言学史》中指出,哲学为语言学的摇篮。该书的最大特点就是从哲学发展史的角度梳理了语言学简史,倘若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就不可能透彻理解这本书。

哲学家对语言的若干见解十分深邃,远远超出语言学家的深度(笔者另文论述)。但是我们也必须认识到语言学,特别是ECL也在帮助哲学家解决难题:如隐喻理论有力地消解文学与哲学的分野;概念整合论可解释人类的创造力来自何处;概念不一定总是客观反映,也可能是主观生成的;ECL所分析出的认知过程为解释“物质如何决定精神”提供了一条新思路,等等。

石英占矿物总量的56.1%,主要呈他形、半自形粒状以及粒状集合体分布(图1a、图1c),粒度约为0.1~8 mm。黄铁矿、黄铜矿、闪锌矿和磁黄铁矿等硫化物矿物常分布于石英粒间以及多个石英颗粒组成的粒间孔洞中;黄铜矿、闪锌矿和方铅矿等硫化物矿物集合体常发育于石英裂隙和粒间孔洞中(图1a、图1b),由于受到应力作用的影响,粒径较大的石英常具波状消光及应力裂纹。

+δ[σ(α(z)),[σ(x),σ(y)]-σ([x,y])]-([σ([x,y]),σ(α(z))]

将“语言学”置于“后现代哲学”视野下,用发展的眼光审视它就会发现:语言学与语哲在此再次牵手,这也充分证明了不仅哲学为语言学的摇篮,而且“两者互为摇篮”(王寅,2016):一方面哲学为语言学提供了极富洞见的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另一方面ECL也在帮助哲学家解决若干难题(王天翼 等,2015)。

We can subdivide their content into two main areas: religious and secular. The first is exemplified by the Prajnaparamita in 25,000 stanza and Tantric rituals scriptures.The second includes poetry, biography and other local documents, all of which have important historical value.

2 结语

我们近十几年一直尝试将国外的CL本土化为ECL,尝试用“语言的体认观”来统一解释语言的各个层面,其中既有“体验(存在)”,也有“认知(思维)”,围绕这一主题共发表了30多篇文章,许多学者认为这一观点的确很有解释力。

但随着资本边际报酬收益的不断递减以及“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重要性也日益凸显,党的十九大报告也指出,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增长阶段进入到了高质量发展阶段,因此全要素生产率成为安徽提高经济增长质量,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近来通过深入学习罗素的摹状论及其他西方语哲理论,发现ECL的核心原则同样也可用来解释人类知识的两大来源,这也是我们为何坚持将ECL视为语言哲学在哲学第四转向中建设性后现代主义之延续的原因,同时也为钱冠连先生所倡导的中国后语哲增添了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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