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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爱人你可听见》析歌剧《长征》的历史精神

2019-12-26王亚楠

交响-西安音乐学院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歌剧长征创作

●王亚楠

(安徽师范大学,安徽•芜湖,241002)

受“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社会各界皆把目光投向了“西方”,希望通过借鉴西方文化求得自身文化的繁荣发展。歌剧便是随着这股浪潮涌入国内,并且以黎锦辉为代表创作的儿童歌舞剧成为我国歌剧创作的发端。“儿童歌舞剧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无法承载重大社会题材”[1](P46-49),因民族救亡运动的日益高涨,继儿童歌舞剧之后,产生了一批具有反帝救亡思想的优秀作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扬子江风暴》①、《农村曲》②、《军民进行曲》③。

因抗日规模的不断扩大与深化,逐渐形成了作曲家“地域分流”现象(一部分作曲家驻扎在“大后方”,另一部分则深入延安以及敌后抗日根据地)。这使得同一时期的歌剧作品,由于受地域、政治环境差异等外部因素的影响而显示出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以《秋子》《白毛女》两部同时代歌剧作品为例,《秋子》④是一部西洋歌剧模式的优秀作品。而《白毛女》⑤不但是一部优秀剧目,更是中国民族歌剧的标志性建筑,标志着中国歌剧创作第一个高潮的来临。此后,涌现出一批优秀的歌剧作品,如《刘胡兰》《王贵与李香香》《血泪仇》《王秀鸾》《赤叶河》等。受国家形势、大众审美的影响,此时的歌剧作品多以民族音乐为基础进行创编,带有较强的政治色彩与时代感。1957年新歌剧座谈会⑥后,以红色内容为脚本,基于民歌或戏曲因素的创作,形成中国歌剧发展又一高峰,此时歌剧作品内容仍以革命斗争阶级斗争为主线。《洪湖赤卫队》《江姐》《刘三姐》等一系列代表作品均在继续保持民族浓郁的民族风格的基础上,更加注意挖掘戏剧音乐的展开动力,不同程度的吸收外国歌剧的创作手法。“文革”时期因江青极力推行“京剧就是歌剧,歌剧就不要搞了”[2](P198)的错误观点,新的歌剧不能创作,原有的优秀歌剧作品也因受到全面批判不能继续服务社会。“全国只有八部样板戏,歌剧艺术遭到全面封杀。”[3](P58-60)。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开放成为国家发展的主题,“多元化发展观”遍布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不仅推动了社会经济的长足发展,也为新时代的歌剧发展指明了方向。就歌剧戏剧体裁而言,派生出歌剧与音乐剧两种不同形式。此时,我国歌剧既有按照“西洋opera规范创作的严肃大歌剧《原野》《苍原》《钓鱼城》《草原之歌》;也有按《白毛女》传统创作的民族歌剧《党的女儿》《野火春风斗古城》《芳草心》;还有以《刘三姐》模式创作的歌舞剧《曼苏尔》《玫瑰花》”[4](P12-15)。此外,运用现代化吟诵手法的歌剧创作方式也纳入到了作曲家的视野内,涌现了众多作品:《诗人李白》《狂人日记》《特洛伊洛斯与克瑞西达》等。

总揽我国歌剧的发展脉络、剖析我国歌剧的创作实践,可以看到中国歌剧经历了盘旋上升式的发展。自 20世纪 20年代于上海萌芽—40年代于延安走向第一次高潮—50年代逐渐步入平稳的发展期—60年代再度迎来创作高峰,走向飞速发展—“文革”时期的停滞不前—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的全面复苏。通过对近百年时间线索的梳理可见,中国歌剧的内涵与外延经历着不断地扩展与变化。自《麻雀与小孩》起,至《小二黑结婚》《党的儿女》《红珊瑚》《赤叶河》《全家光荣》《野火春风斗古城》等以民间传统音乐素材为基础,参照传统戏曲的形式、结构及风格进行创作,开中国民族歌剧之先河“从根本上动摇了中国古典戏曲的统治地位,歌剧艺术遂成为社会主义文艺运动的重要一翼而展现出它特有的青春活力。”[5]自《秋子》至《伤逝》《原野》《王昭君》《苍原》《张骞》《桃花源》《骆驼祥子》等在内容上突出民族题材但在形式上借鉴西方严肃大歌剧体裁,运用西欧创作技法进行歌剧创作。“这类作品更使中国原创歌剧加入世界性的歌剧艺术行列而进行了成功探索”[6]。同时,我国歌剧体裁也已从“文革”之前的“秧歌剧、板腔体歌剧、严肃大歌剧发展为歌舞剧类、歌曲剧类、板腔剧类、编号剧类、综合剧类、通连体类、吟诵类等七种类型”[7](P189)。此外,歌剧题材也更加宽泛,涉及历史性、当代性、民族性、社会性、革命性、神话传说等多个角度。

改革开放后我国的歌剧艺术虽呈现出蓬勃的态势,但仅限于歌剧家族中“正歌剧、音乐剧得到了极大的繁荣发展。相比之下在20世纪40-60年代曾经铸就过极大辉煌、成为中国歌剧高潮‘潮峰’的民族歌剧,却遭到不应有的冷落”[8](P5-22)。2014年10月,习近平同志在京召开文艺座谈会,号召文艺界“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指导”歌剧《长征》就是在此契机之下,结合长征胜利80周年的国家记忆应运而生的优秀歌剧作品。

一、以深情颂红军精神

1934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为粉碎国民政府的围剿北上抗日,救民族于危亡之际,决定从江西瑞金出发,开始了举世闻名的长征。为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国家大剧院院长陈平力邀作曲家印青、剧作家邹静之、指挥家吕嘉、导演田沁鑫、杨笑阳组成主创团队,共同创作一部纪念革命先烈、传承红色基因的歌剧作品。经主创团队的细致雕琢,《长征》于 2016年得见于世。该作品通过“瑞金出发、湘江之战、遵义会议、飞夺泸定桥、过雪山草地、会宁会师”等长征途中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场景,体现行走力量、展现长征精神,成为一部蕴含着无限力量且兼具教育意义的史诗性歌剧作品。

《我的爱人你可听见》(以下简称《我》)为歌剧《长征》第五幕“雪山草地”中彭政委所演唱的唱段。此时,红军在藏族同胞的帮助下,翻过雪山即将进入诺尔盖草地。彭政委因伤口化脓突发高烧,不宜长时间行军。但其为了履行一个政委的职责,执意与大部队共同穿越草地,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坚持将自己肩上的子弹剜出,以便后续行军作战。妻子洪大夫自决意留守瑞金后便杳无音信,彭政委承受着日夜思念之苦,但革命理想从未动摇。《我的爱人你可听见》便是彭政委伤痛之时对妻子洪大夫倾诉的思念。这首歌剧唱段既表达了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深爱,也反映出一个战士对革命胜利的美好期盼,以及对祖国美好未来的殷切希望。

《我》开篇点题式的写法,直抒胸臆地表达一个丈夫对爱人的思念,以及坚定的革命乐观主义。该曲以彭政委“我的爱人,你可听见”开篇,他与妻子隔空诉说着对家乡的思念、长征路途中的日夜兼程、一路遇到的艰难险阻。一桩桩一件件的“日常”,犹如夫妻之间聊天的谈资,平淡却也温馨。“总感觉你在我身边”则进一步显示出洪大夫对彭政委的默默支持,是伴他走过千山万水、克服艰难险阻的精神慰藉。剖开夫妻之爱,唱段《我》更是以夫妻之爱体现了家国大爱。正是因为对革命的热情,才能忍受夫妻异地而处的相思;正是对祖国未来美好的期盼,才能在无数困难面前携手共进、永不言弃;正是有着相同的革命目标,才能夫妻同心,无悔且坚决地勇往直前,为革命齐献身。他们用儿女之情筑起了一面忠贞的爱国之墙。这面墙激励着他们,保护着他们,敦促着他们相互扶持不断向前、不怕牺牲、勇于奉献。

作曲家于艰难时刻,勾勒夫妻间的温情,侧面反映了彭政委与洪大夫的夫妻之情与革命之情是相互扶持、相互促进、不可分割的。这使得《我》具有了双重意义——既有儿女小爱,亦包含着家国大爱、家国情怀。

《长征》中有关洪大夫、彭政委的唱段并不少见。然《我》在情绪的表达上是较为细腻的一个。第一幕曲九中洪大夫、彭政委对唱以及洪大夫的唱段《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较《我的爱人你可听见》而言,乐句多呈下行趋势(见谱例 1),辅以稍快(72)的速度,表现了彭政委微微激动但又稍显忧愁的情绪,完美诠释了一个内敛但却满含相思之情的军人丈夫形象;第六幕曲三十六与曲三十八中,彭政委得知洪大夫牺牲后演唱《惊雷般的消息》,以行板(74)的速度念诵唱段,表达激愤的情绪;彭政委演唱《我的心为你鼓荡》以快板(114)的速度念诵唱段,则为情绪上的进一步升华。

上述唱段侧重以宣叙调表达人物激动的情绪,而《我》则以咏叹调表现人物思绪,这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化。印青始终贯彻着“塑造红军群像”的核心创作理念,为观众呈现了一位有血有肉的彭政委,避免将人物形象塑造的过于冷静、雄伟。对一位胸怀家国的中华男儿而言,彭政委诉诸之口的不仅是对爱人的思念,更是对长征道路上无畏牺牲的将士们的歌颂。我的爱人——“为人民赴汤蹈火、视死如归、不怕牺牲的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在黑暗中追寻光明,意志比钢铁还强,张开双臂迎接人类光芒的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红军战士,我们的革命信仰,不管你是否听见,待到云开见日时,且笑看大地换人间。”

综上,作曲家避免对彭政委角色进行夸张塑造,军队领导亦如普通人般有着丰沛的内心波动。或许每个红军战士心中都有着自己的不舍与眷恋,但他们更有着对于革命的执着信念。这从侧面反映了红军队伍秉承的集体主义精神,没有一个人物脱离于情节进行夸大渲染。虽然不同人物的唱段在数量上不尽相同,但皆为一心为国的形象,传达出强烈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正是这种坚定不移的强大理想信念鼓舞着红军队伍,促使他们可以突破极限、无畏且勇敢地走完长征路,迎来最终的胜利。

二、于细微现革命深情

(一)简洁的音乐结构

音乐结构可从理性与感性两方面进行观察。从理性方面来说,音乐结构可以看做实际音乐创作中各要素的有机组合;从感性方面来说,音乐结构是作曲家在理性与感性的双重体验支配之下的产物。作曲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应考虑到不同阶层、不同群体的审美趣味,找寻社会与民族心理及精神层面的契合点。这种组织上的感性结构,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作曲家创作《我的爱人你可听见》的重要考量,作品结构(见表格)。

不带再现的单二部曲式前奏(1-4小节)A(5-12小节)B(13-20小节)间奏(21-22小节)补充(23-30小节)a a1 b b1 2+2 1+1+2 1+1+2 1+1+2 1+1+2 2 2+6 bA徵(加清角)be商(加变宫)be商(加变宫)be商 bD宫 bA徵 bD宫bD宫系统

从结构的宏观方面可以看到,对比并置型的结构原则居主导地位,看似对比的乐段实则是作曲家一气呵成的精神产物。这种结构安排贴切地表现了彭政委难以自持、倾泻而出的浓郁情感。如果说咏叹调以体裁形式再现人物澎湃的内心,那么音乐结构也可以看作以结构布局隐含地辅助着人物情感表达的需要。综上,彭政委对妻子的思念,对祖国未来的美好希望,是由各个音乐素材层层交叠而成。这种相互交叠共同塑造音乐氛围与人物情感的方式,也暗喻着长征路上的集体主义精神。

从结构的中观方面可以看到,均衡理性的乐段结构看似缺乏变数,既具有传统音乐的特点,也是工农红军正义与理性的化身——坚持革命精神不动摇、坚定革命信念不动摇、不怕牺牲的革命乐观主义。虽然乐段结尾处由不同长度的间奏与补充句将作品结构扩展,但主体精髓并未改变。

从结构的微观方面可以看到,由不同结构(2+2、1+1+2、2+6)构成基数为四的结构划分。加之歌词由短-短-长的词语构成,使音乐在结构方面颇具动力。

该作品虽没有对比乐段的凝练,但却具有对比乐段重复拓展的因素。这首由重复造就的作品,是红军战士面对困难始终坚定信念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音乐结构上的体现。

(二)简约的音乐语言

文学作品依赖于文字直抒胸臆,音乐作品则通过音乐语言表达情感。从这个层面来说,文学与音乐殊途同归,皆可为受众带来美妙的心理体验。就音乐作品而言,情感离不开旋律、调式、调性、和声、节拍、节奏、速度、力度等音乐语言的加持,《我的爱人你可听见》中的情感表达亦是如此。

该作品在旋律方面主要表现在,虽然点缀着些许倒影运动,但并不动摇迂回下行为主的运动模式(见谱例1、2)。下行运动似乎是一种叹息,也是一种感怀,或许这就是作曲家创作旋律时,多以下行运动结尾的主要原因吧。纯四度、大二度、小六度、小三度、大三度,这些看似“繁琐”多样的音程,均是民族调式(虽偶有小二度出现但仅为经过性质)的音程特点,级进为主跳的旋律构成方式更是深化了旋律歌唱性(见谱例1、3)。

谱例1:

该作品在调式、和声方面主要表现在,bD宫是该曲的调式核心,全曲以五声调式为主导,辅之六声调式。因该作品偏音特性明确,调式核心音占主导地位。故虽含有六声调式但并不具备双重调式特征。

此外,印青以弦乐组作为整个选段的底色铺陈开来,并贯穿始终。这与作曲家对整部歌剧作品的风格定位息息相关。“这部戏的美学风格是浪漫的,红军团级以上的干部中很多人是有文化的,家庭都很富有,但是他们为了理想信仰舍弃了优渥的环境,为了广大老百姓的幸福而致力改变这个世界,他们是一帮有情怀的人,音乐上应该整体上充满浪漫情怀,让观众感受到那代人是有文化有理想的”[9]。从乐器的选择上来说,浪漫的最佳代言人便是弦乐;同时,弦乐也是最适合表达缠绵爱意的乐器;且,对于管弦乐队来说,弦乐组音质最为统一也最为稳定,在保持情绪的一致性上也最为有效。以上种种缘由使得《我》必然要由弦乐组进行铺底。如果说作曲家选择弦乐组做铺底有着一定的历史必然性。那么对于音色的安排与织体的选择,则必然是个性化的表达。

谱例2:

印青以弦乐组构成的纯音色作为《我》的开端,通过纯音色表达一种如孩童般质朴纯洁细腻的情感(见谱例2)。这浓烈的情感之中既包含妻子的思念,更体现着身为一名红军战士对祖国美好未来的向往。单纯、直白的情感附加着质朴的话语,通过弦乐纯净的音色静静流淌出来,同时配以三拍子圆舞曲的节奏律动使一个充满赤子之情、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红军形象跃然纸上。

与此同时,《我》为了表达一种渐进的情绪起伏,采用动机贯穿式发展,表达人物内心情感的逐层递进。《我》为单二部曲式,谱例1为该曲A段,呈示的写法很容易发现动机在重复中的发展过程。谱例3为该曲B段,作曲家以较为隐晦的方式对动机进行解构、重组,赋予动机以新的活力。这种方法既是结构层级运动的结果,更符合了人物内心变化的客观规律。作曲家通过外在结构凸显内心情感,使音乐内在的情感处理与音乐外在的结构合二为一,是否也可以理解为长征路上众志成城的集体主义精神——呼唤革命的胜利既是众人所向,也是个人所愿,象征着集体与个体的统一。

谱例3:

“简约而不简单”是该作品最为突出的音乐语言特点。合理的音乐语言叙述,完美的音乐表达与音响体验,皆是创作的神来之笔。欣赏之际,感叹音符跳动间碰撞出的音响,体悟作品的文化内涵。

三、于内涵筑长征精神

两千多年前孔子便提出“兴于诗,成于礼,立于乐”的观点,并指出艺术具有多种社会功能的论点,而中国民族歌剧的发展历程正是孔子思想的完美印证。

自我国第一部民族歌剧诞生至今,我国民族歌剧在内容与数量上迅速发展,有弘扬民族精神理想之作;有传达崇高信念的强大意志之作;也有构筑人们审美与集体记忆的人文情怀类作品。优秀的作品不仅为我们带来艺术的震撼,更是重现历史记忆,从而获得精神上、心灵上的感悟。[10](P4-12)百年来,我国民族歌剧的发展区别于欧洲,它始终洋溢着革命精神和社会发展意识,它的孕育、演进,全然适应了我国20世纪的社会历史变革,体现着其独有的思想内涵和价值属性。法国著名的文艺理论家、史学家丹纳曾表示:种族、环境、时代,决定了一个社会的精神和一个时代的艺术风貌。而中国民族歌剧的精神内涵、艺术特质以及价值意义恰恰反映出时代、文化与艺术的“三位一体”。综上,中国民族歌剧以歌剧为体裁支撑,以传达当代中国精神、弘扬中国传统文化、提升国民审美品格为己任。同时,中国民族歌剧以审美教育的形式在弘扬时代主旋律的审美创造中,显示出感人至深的情感力量和精神感召力。

80年前长征的伟大胜利,堪称历史进程中的奇迹,展现出红军战士不怕牺牲、坚定不移的革命理想信念,激励着无数中华儿女前行的步伐。史诗性民族歌剧《长征》的诞生,是新时代下对业已形成的我国民族歌剧优良传统的继承,是新时代对于以人为本的创作观念的再重申,是对用艺术教育人民、用艺术展现国家精神、讴歌长征精神的积极践行。伟大的长征精神,是那不竭的创作源泉,是当代爱国主义、革命精神音乐主题创作的中心。《长征》已不仅是对长征精神的赞颂,更是对千千万支持革命的劳苦大众的讴歌、千千万满怀革命乐观精神英雄的礼赞。

《我》作为《长征》中咏叹调形式的唱段,没有形式上的恢弘与气派,更多的是潜在的、内涵上的史诗性——用音乐元素体现集体主义精神、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体现着行走的力量;同时用主要人物角色对妻子的爱、对祖国的爱覆盖起来,显性的爱国主义与潜在的史诗性相互依存共筑长征精神。虽不能代表整部歌剧,但其同当今社会的生活氛围相结合,为教育当代青年、丰富大众精神文化生活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同时,《我》细腻的旋律,既表达了对挚爱的哀思,也暗含着红军战士不畏艰险、不怕牺牲、对美好生活的坚定信念与向往。歌者的真情实感,听者的深情领悟,共同铸就了作品的内在魅力。超脱寻常之体验,升华音乐所指之思想,不仅是作曲家的情感体悟,更是民族精神之品质。

这首作品的内涵正符合文艺创作要紧贴时代脉搏、以贴近人民生活、弘扬时代精神为创作源泉的主旨。这不仅符合马克思主义对于文化的要求,也与我国一直坚持的文化指导思想一脉相承。习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社会主义文艺是人民的文艺,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深入生活、扎根群众中进行无愧于时代的文艺创造。加强现实题材,不断推出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精品力作。”[11]艺术是时代风貌的体现,也是时代主旋律的代言人,我国民族歌剧必须以坚持“双百”与“二为”的方针,积极探索,不断实践。

结 语

长征胜利以来,有关长征的音乐作品不胜枚举,1951年在北京首演歌剧《长征》、1953年出版《陕甘宁边区歌曲集》、1956年出版《中国工农红军歌曲集》、1962年丁善德创作《长征交响曲》、1965年肖华作词,晨耕、生茂等作曲的《长征组歌》、2014年段亚平编著《放歌长征路:红军歌曲100首》,以及2016年于北京首演的歌剧《长征》,均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忠实再现了红军长征的艰苦过程,歌颂了中工农红军为理想与信仰牺牲的崇高理想信念。[12](P44-50)

《我的爱人你可听见》是一首将民族文化、民族音乐融为一体的优秀作品。优美的曲调(民族五声性为主)、真挚的情感、浓郁的民族风格,无疑不表露着印青的民族大爱。即便是颇为忧伤的唱段,因为有爱,所以精彩;纵使大雁带走了我的情、我的思念,因为有爱,云后终将见日开。两万五千里长征、六百多个日日夜夜,跋山涉水的我们坚定信念、百折不挠,走出了自己的辉煌。

注释:

①《扬子江风暴》田汉编剧,聂耳作曲,于1934年5月创作完成。该剧于1934年6月在上海麦伦中学上海八仙桥青年会举行校庆首次公演。

②《农村曲》剧本由温涛、潘奇、吕骥、李丽莲、程安波、高敏夫等集体创作,李伯钊词,向隅曲。该剧由鲁迅艺术学院于1938年7月1日在延安中央大礼堂进行首演。

③《军民进行曲》由天蓝、安波、韩塞等人集体创作,王震之作词,冼星海作曲。1939年1月13日在延安陕北公学大礼堂进行了首演。

④《秋子》臧云远、李嘉作词,黄源洛作曲,于1941年完成。1942年1月31日,《秋子》在重庆国泰大戏院完成首演。

⑤《白毛女》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集体创作。贺敬之、丁毅执笔,马可、张鲁、瞿维、焕之、向隅、陈紫、刘炽等作曲。1945年初作于延安,同年 4月为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演出。

⑥新歌剧座谈会,明确了新歌剧和戏曲是两种不同艺术形式,批评了否定借鉴外国并对歌剧以什么为基础做片面解释的保守思想,为中国歌剧发展奠定了一条宽广的道路。这也是当时中央实验歌剧院最后彻底分为中国歌剧舞剧院和中央歌剧舞剧院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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