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经济与中国服务业转型发展研究

于凤霞，高太山，李红升

(国家信息中心 信息化和产业发展部，北京 100045)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服务业的发展水平不断迈向新台阶。2018年，中国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52.2%，超过第二产业11.5个百分点；服务业增加值比2017年增长7.6%，高于全国GDP增长1个百分点，连续6年增速高于第二产业，已经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1]。服务业的快速发展是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和居民收入水平快速提高、消费需求升级的必然结果，也是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虚拟现实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在服务业领域广泛应用的结果。以网约车、共享住宿、在线外卖、网络内容共享、共享医疗等为代表的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成为推动服务业结构优化、快速增长和消费方式转型的新动能[2]。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年多的发展，中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明显提高；人民生活显著改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强烈，人民群众的需要呈现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特点。当前中国已进入消费结构加快升级的新阶段，消费需求的升级有力地拉动了服务业增长，快速崛起的共享经济新业态、新模式不仅满足了人们多层次、多样化的需求，也激发了新的需求，使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压舱石”作用更加凸显。

一、共享催生服务业新业态

推进互联网与服务业的融合发展，提升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兴服务业态比重，是服务业结构优化的重要特征。2015年，《国务院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提出，要加快发展基于互联网的医疗、健康、养老、教育、旅游、社会保障等新兴服务，大力发展共享经济。随后，有关部门又陆续出台了网约车、共享住宿等领域的相关政策，有力地促进了共享经济新业态的发展。近年来，在生活服务领域，共享经济发展最快、模式最成熟、渗透范围最广。在出行、住宿、餐饮、医疗等服务业领域，基于共享平台发展起来的新兴服务从无到有，在相关服务行业中的比重稳步提高(如图1所示)。

图1 2015年和2018年各领域基于共享平台发展起来的新兴服务占比

1.出行服务业

新兴的网约出租车服务是出行领域的一场产业革命，带来了出行业态与服务方式的重大变化，最显著的一个标志就是网约出租车客运量和服务支出大幅提高。从出租车客运量结构变化来看，2018年，中国网约出租车完成客运量约200亿人次，占出租车客运总量的36.3%，相当于每3个打车的人至少有1人使用网约出租车。这一比重较2015年有明显提升，增长了26.8个百分点，网约出租车成为城市居民出行服务体系中越来越重要的组成部分。如表1所示，网约出租车平台订单量根据主要平台调研数据估算所得，客运量数据按每个订单平均2人计算，2015—2017年巡游出租车客运量数据来自交通部统计公报。2018年为估计数。

表1 2015—2018年中国网约出租车客运量占出租车客运总量的比重

从城镇居民交通支出(包括公共交通、出租车及网约出租车等支出)的结构看，2018年，中国城镇居民交通支出为24 061亿元，其中共享出行服务支出为2 478亿元，占比10.3%，较2017年增加0.7个百分点，比2015年提高了4.1个百分点(如表2所示)。由此可见，共享出行在城市公共出行服务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已经成为城市交通出行重要的补充工具，在满足居民出行需求的同时，也带动整个城市交通服务的发展。

表2 2015—2018年共享出行服务支出占城镇居民交通支出的比重

表2中，2015—2017年城镇居民交通支出根据城镇居民人均交通支出和城镇居民人口数计算得出，城镇居民人均交通支出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城镇居民人均交通通信支出扣除工信部公布的人均电信消费支出计算得出。2018年为估计数。

2.住宿服务业

共享住宿是指以互联网平台为依托，整合共享海量、分散的住宿资源，满足多样化住宿需求的经济活动总和。随着互联网等新技术飞速发展、城乡旅游消费和服务的升级、个性化消费理念的流行，共享住宿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外出旅行的一种选择[3]。2018年，中国共享住宿市场收入约165亿元，占全国住宿业客房收入的6.1%，较2017年提高了1.4个百分点，较2015年提高了3.8个百分点(如表3所示)。这意味着继宾馆酒店、客栈民宿和租赁式公寓等传统业态发展成熟之后，基于网络平台发展起来的共享住宿业态也在逐渐成熟。

表3 2015—2018年共享住宿收入占全国住宿业客房收入的比重

表3中，2015—2017年限额以上住宿业客房收入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2018年为估计数。全国住宿业客房收入数据根据第三次全国经济普查数据和限额以上住宿业客房收入数据的比例推算得出。

3.餐饮服务业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渗透，餐饮服务领域传统商家积极转型，外卖品类不断拓展、品质不断提升，配送服务持续优化，消费者体验越来越好，在线外卖市场发展迅速，成为餐饮业中越来越重要的新业态。近年来，中国在线外卖营业额不断攀升，占全国餐饮业的比重越来越高。新的服务模式正在迅速改变中国广大居民的饮食习惯和消费模式。2018年，中国在线外卖收入约4 712亿元，占全国餐饮业收入的比重为10.6%，较上年提高了3个百分点，比2015年提高了9.2个百分点(如表4所示)。

表4 2015—2018年在线外卖收入占全国餐饮业收入的比重

数据来源：2015—2017年全国餐饮业收入数据来自中国饭店协会发布的历年《中国餐饮业年度报告》，2018年为估计数。

4.医疗服务业

共享医疗是以互联网平台为载体，整合海量、分散的专业化医疗资源，以便捷高效的方式满足多样化医疗服务需求的一类经济活动，是共享模式与医疗服务融合发展的结果。相对出行、住宿、餐饮等其他服务活动而言，由于人们对线下医疗的高度依赖性、在线就医习惯尚未养成、服务模式尚不成熟，以及较高的行业准入门槛，共享医疗服务发展十分缓慢，渗透率低，服务支出占全国个人医疗服务总支出的比重偏低。2018年，中国共享医疗服务支出额为88亿元，占全国个人医疗支出的比重约为5.3‰，比2015年提高了2.6个千分点(如表5所示)。

表5 2015—2018年共享医疗服务支出占全国个人医疗服务支出总额的比重

数据来源：2015—2017年全国个人医疗支出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2018年为估计数。

5.物流服务业

促进物流业降本增效，着力推进物流业集约化、智能化、标准化发展，是物流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随着信息技术在供应链管理和物流业中的广泛运用，基于互联网平台的物流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其中，公路运输领域的共享物流是最具代表性的一种新业态，最近几年取得了较快发展。2018年，中国共享物流收入约490亿元，较上年增长40.0%，占全国公路物流总收入的1.6%，较上年提高了0.4个百分点，较2015年提高了0.8个百分点，共享物流在全国公路物流业中的占比越来越高(如表6所示)。2019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交通强国建设纲要》，作为建设交通强国的顶层设计和系统谋划，交通运输行业将着力打造“三张交通网”“两个交通圈”、铁路民航邮政齐发力，掀开了新时代物流服务业发展的新篇章。

表6 2015—2018年共享物流收入占公路物流总收入的比重

数据来源：公路物流营业收入数据根据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公布的物流业总收入数据、物流运输费用数据，以及交通部公布的货运周转量数据估算得出。

二、创造新供给和激发新需求

共享经济新业态、新模式为服务业保持快速增长注入了新动力。一方面，基于互联网的共享平台打破了供需双方间的信息不对称，过去未能得到有效利用的闲置资源和劳动力被充分调动起来，从而极大地提升了服务业的供给能力。另一方面，共享服务新业态也促使餐饮、保洁等传统家庭自足式服务转向市场化服务，带动了代买、代排队、跑腿取件等一系列增值服务，从而极大地激发了生活服务中的潜在消费需求。此外，共享型服务对传统服务方式的替代效应也逐渐显现，更高的服务效率和更好的消费体验使得许多用户从线下消费向线上消费转移：从巡游出租车到网约出租车，从到店消费到在线外卖，从住酒店到住民宿。相对于成熟稳定、低速增长的传统服务业态，共享模式创造新供给、激发新需求的巨大能力，以及对传统服务业态替代作用[4]，推动了共享服务业态的持续超高速增长，在出行、住宿、餐饮等领域，共享服务业态收入年均增速往往数倍于传统业态(如表7所示)。以出行行业为例，网约出租车的发展使得大量闲置的社会车辆资源得到更加充分的利用，为城镇居民出行提供了更多新的选择和更好的体验，从而使网约出租车服务的增速大大高于巡游出租车服务的增速。2015—2018年，网约出租车服务收入年均增速为35.3%，是巡游出租车服务的2.7倍。再以餐饮为例，在线外卖的发展提升了线下餐厅的食品加工和供给能力，同时也由于方便快捷的服务激发了大量的新需求，包括对家庭自我服务的替代，以及由外卖衍生出来的市场化配送服务。2015—2018年，在线外卖收入年均增速约为117.5%，是传统餐饮业的12.1倍。

表7 2015—2018年共享服务业态与传统服务业态收入年均增速比较

数据说明：增速倍数等于共享服务业态收入年均增速与传统服务业态收入年均增速之比。

共享模式创造的新供给和新需求，以及带来的更好的用户体验，带动相关服务行业更快增长。2015—2018年，出行、住宿、餐饮等领域的共享活动对行业增长的拉动作用分别为1.6、2.1和1.6个百分点(如表8所示)。但是，也应该看到，由于行业特性和市场监管等因素，以及新模式普及程度的差异，共享服务业态对行业的带动作用有大有小。在物流、医疗领域，共享服务业态的拉动作用明显低于出行、住宿和餐饮领域，仅为0.1个百分点。

表8 2015—2018年共享服务对相关行业整体增长的拉动作用

三、转变消费方式

消费是拉动GDP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近年来，在中国居民消费水平显著提高的同时，网络信息技术的普及应用正在推动人们消费方式的深刻变化：由门店式的线下消费向全时空的线上消费方式转变，由现金支付向网络化、移动化支付方式转变，由实物消费为主向以信息消费、教育文化、旅游休闲等为主的新型服务消费方式转变。共享经济是最具代表性、最为活跃、最为时尚的新兴消费方式，其快速普及，以及带来的个性化体验也带动了全社会消费理念和消费方式的转变[5]。

共享型服务向主要生活领域加速渗透。近些年来，随着互联网、智能手机等移动终端、电子商务、移动支付的普及，网约出租车、在线短租、在线外卖、共享医疗等新的共享型服务不断涌现，并向人们的日常生活各领域快速渗透，人们对共享型服务的消费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过程，消费群体也从千禧一代向社会大众变迁。共享型服务的普及率(用户数量占网民的比重)以及共享型消费支出占比是反映上述变化过程的核心指标[6]。从共享型服务的普及率来看，截至2018年6月，在网络支付方面，中国网络支付人群约5.7亿人，较2015年增加2.6亿人，年均增速达16.9%，在网民中的普及率由46.9%提高到71.0%[7]。在出行服务领域，2018年，网约出租车用户规模约为3.5亿人，在网民中的普及率由2015年26.3%提高到43.2%；在餐饮服务领域，2018年，在线外卖用户规模约3.6亿人，在网民中的普及率由2015年16.5%提高到45.4%；在住宿领域，2018年，共享住宿用户规模为7 945万人，在网民中的普及率由2015年1.5%提高到9.9%。在医疗领域，2018年，参与共享医疗的用户规模接近3.2亿人，在网民中的普及率由2015年11.1%提高到19.9%(如表9所示)。

表9 2015年和2018年主要生活领域共享型服务普及情况

数据来源：在线外卖、网约车用户数来自CNNIC发布的历年《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共享医疗和共享住宿用户数根据相关平台的数据估算而来。

从主要领域共享型消费支出占比来看，2018年在线外卖在人均餐饮消费支出中占比最高，达到10.6%；其次是网约出租车，人均消费支出约296.5元，占人均出行消费支出的10.1%；第三是共享住宿，占人均住宿支出的6.1%；医疗领域是最低的，人均支出额仅为6.3元，占个人医疗卫生支出的0.5%(如表10所示)。总的来看，尽管像出行、住宿、餐饮、医疗等领域共享经济发展迅速，但由于发展时间短、用户习惯尚未完全形成，共享型服务支出占比仍然偏低，未来市场潜力巨大。

表10 2018年主要领域共享型服务支出占比

表10中，出行服务、共享出行服务人均消费支出分别根据城镇居民交通支出额、共享出行服务支出额与年末总人口数计算得出；住宿服务、共享住宿服务人均消费支出分别按全国住宿业客房收入、共享住宿服务收入与年末总人口数计算得出；餐饮服务支出、在线外卖人均消费支出分别根据全国餐饮业收入、在线外卖收入与年末人口数计算得出；医疗和共享医疗人均消费支出根据个人医疗卫生支出额、共享医疗服务支出额与年末人口数计算得出。

从根本上说，共享经济推动的消费方式转型，既是共享消费模式对传统消费模式逐步替代的结果，也是二者融合发展的结果。以出行服务为例，网约出租车的发展对传统出租车形成了一定的竞争和替代关系，也促进了其向网络化服务的转型，成为网约出租车平台上重要的服务提供者。共享模式与传统消费模式既相互替代又相互融合的结果源自于共享模式在解决传统服务模式“痛点”的同时，也给消费者带来了便捷化、个性化消费体验[8]。网约出租车既满足了不同市民的出行需求，也缓解了长期以来存在的出行高峰时期“打车难”的问题；共享住宿的发展，满足了人们对“居家式”、更加个性化住宿服务的需求；在线外卖平台在提供及时、便捷送餐服务的同时，也将人们从繁重的家务中解脱出来；共享医疗的发展使得更多的城乡居民能够享受大城市的优质医疗资源。随着共享模式与传统消费模式替代、融合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未来共享型消费将成为主流的消费方式之一。

四、问题与挑战

云计算、移动互联网、物联网以及大数据技术的运用催生了共享经济模式,将深刻地改变人类社会的传统经济形态[9]。从过去几年的情况看，中国共享经济在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服务业领域发展最快，创新最为活跃，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和挑战：

一是用旧理念、旧政策管理新业态、新模式的问题突出。共享经济在中国乃至全球的发展刚刚起步，公众和政府部门对发展共享经济的重要意义及其发展规律的认识尚不充分。在实践中，地方政府仍习惯用旧理念、旧政策来管理新业态、新模式。有些监管措施不够包容，不是从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出发，而是从部门和集团利益出发，扼杀了企业创新和市场活力。在中国全面深化“放管服”改革的大背景下，共享经济领域仍存在管得太死甚至是变相增加审批和资质限制等现象，有些制度措施不仅没有让企业和群众有更多的获得感，甚至是增加了企业负担，也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权力寻租现象。

二是消费者权益、隐私保护与信息安全面临新挑战。平台在发展过程中会收集到越来越多的用户个人信息，积累起大量的日常行为数据，这些反映用户隐私的信息一旦发生泄漏，或被不正当利用，将威胁到用户权益甚至人身财产安全。2017年6月1日，中国《网络安全法》正式实施，对加强个人信息保护等提出了具体要求，对平台企业提出了明确规定。此外，押金风险集中爆发，引起社会广泛争议，在平台责任界定不清、诚信体系不健全，以及先行赔付机制缺乏等情况下，共享经济面临“监管难、取证难、维权难”的挑战。

三是新业态与传统属地管理之间的矛盾更加突出。共享经济时代，条块分割的治理组织架构亟需优化。传统监管体系强调属地管理、行业管理、科层管理，与共享经济的跨区域、跨部门、跨行业等现实需求不匹配，“一个平台、服务全国”的运营特点与传统的属地管理制度之间的冲突日益凸显[10]。在网约出租车管理方面，各地出台的网约出租车管理措施基本都延续了传统出租车的管理体制，网约出租车平台企业要适应出租车的属地管理要求，要求在本地设立分公司并取得行政许可。以滴滴出行为例，要获得全国300多个地级市的行政许可，需要携带几乎相同的材料跑遍这些城市，因材料中需包含营业执照、法人身份证、线上能力认证函和公章的原件，又不能异地同步办理，即使马不停蹄地逐个城市递送材料，300多个地级市至少需要3年才能办完，若全国近2 800多个县级单位也如此要求，周期可能长达二十多年。在家装服务共享领域，也存在地方政府强制要求平台企业建立分公司的情况，一些城市尚不具备在线办理条件，需要企业跑遍工商、税务、社保、安监等多个部门，企业合规成本极高。打破属地管理制度对共享经济业态发展的桎梏，显得尤为重要。

四是应对重大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机制不完善。2018年发生的网约车刑事案件留下的教训是多面的，而应急预案体系不健全、应急管理基础薄弱、应急处置效能低下、平台与有关部门的联动机制不健全、缺乏明确规范的程序性要求，导致应急事件反应处理不及时则是最受公众和监管部门关注的突出问题。在共享汽车、共享住宿、在线外卖等领域，也可能会出现危及人身财产安全的突发事件，建立和完善平台与政府部门联动的应急处置机制至关重要。

五、以共享经济推动服务业转型发展的建议

面向未来看，亟需从深化“放管服”改革、推进公共数据开放和加强协同治理等多个方面入手，对症施策，多措并举，不断完善发展环境，充分释放共享经济在推动服务业转型发展、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方面的潜力。

一是加强共享经济领域“放管服”改革。充分认识共享经济对释放创新活力、拉动内需、激活资源效能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在不违反法律法规、不触及安全底线、不损害公众利益的前提下，本着鼓励创新的原则，为其成长留下足够空间。围绕共享经济领域“放管服”改革的重点问题，组织开展专题调研和专项督查。及时总结改革成效，发现和推广富有成效的鲜活经验；深入查找问题，听取进一步深化“放管服”改革的意见。加大地方政府“减政”力度，大幅缩减地方政府权力清单。支持地方结合本地实际，研究制定鼓励共享经济发展的政策体系。依托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和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支持有条件的地方先行先试，依法制定共享经济领域创新改革的容错纠错机制和实施细则[11]。

二是放宽资源提供者的市场准入条件，加强事中事后监管。要树立良法善治的理念，进一步清理制约共享经济创新发展的行政许可等事项，抓紧修订已经明显不适合其发展的法规和制度，研究制定以保障用户安全为底线的市场准入政策。进一步明确平台企业在加强平台治理和保障用户权益方面的履责范围和追责标准，压实企业主体责任。通过对平台的算法类规则、消费者权益保护类规则等的审查与监督，加强事中监管；通过加大依法监管执行力度、完善奖惩结合的事后处置制度、完善投诉处理机制等，加强事后监管。适时成立国家级共享经济自律组织，引导和强化行业自律。

三是大力推进公共数据开放。进一步贯彻落实《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运用大数据加强对市场主体服务和监管的若干意见》《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政务信息系统整合共享实施方案》等文件精神和要求，细化落实方案，继续推进大数据在政务、民生、城市管理、重点行业等领域的示范应用，带动共享经济快速渗透到各领域。加快建设覆盖全国的国家大数据中心网络和政府数据开放平台，推进公共数据开放和基础数据资源跨部门、跨区域共享。优先推动信用数据向社会开放。建立数据质量评估机制，将数据开放共享纳入政府绩效考核。推动共享经济平台企业与政府部门建立数据开放共享机制，明确数据采集标准、更新频率等，充分利用互联网信用数据补充完善现有征信体系。同时加强个人信息保护和网络信息安全监管，严厉打击非法泄露和出卖个人数据的行为，维护网络数据安全。

四是建立和完善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机制。需要明确共享经济平台企业在建立健全应急预案体系、应急管理基础建设、应急管理人员和客服人员配置与培训等方面的责任和具体要求。建立和完善平台企业与相关部门的应急联动机制，明确突发事件发生时政府和平台企业联动协同的规范程序性要求，切实提高政府公共安全保障和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12]。

五是加强共享经济统计与监测。将共享经济纳入国民经济运行监测体系。研究明确共享经济统计范围和统计口径，逐步完善与之相适应的统计方法。推进统计监测部门与平台企业对接，运用大数据等技术手段实现相关数据的实时统计监测，创新统计调查方法。建立监测数据定期发布制度。构建共享经济价值衡量体系。研究建立共享经济价值评估指标体系，加强行业对共享经济发展的数据监测，准确判断共享经济基础投入、产出规模和经济社会效益，全面分析共享经济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价值[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