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通道
2019-12-19编译高斯寒
编译 高斯寒
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土坯礼拜堂旁边,两个木质路障挡住了道路。一辆汽车停在旁边的土路上,炫耀着它的镀铬表面、汽车尾翼和车门上像警徽一般的星形标志。
“别担心。”蒂莫西一边说,一边驾驶一辆有着镶木车门的旅行车靠近警车,“只是地方警察。我会处理好。”他转身朝向坐在后排座椅上、正热得难受的比尔、杰瑞和柯蒂斯,“比尔,把该死的手机收起来。你不会收到手机信号的。”
下午太阳发出的强光照得警车的车厢模糊不清,但从驾驶座那边伸出一只手,用手势示意蒂莫西把车停到路边。一等蒂莫西服从指令,一名矮壮结实的警官就从驾驶座那一侧下车,向他们走来。他的搭档站在副驾驶座旁边,用手里的转轮手枪掩护他。
蒂莫西摇下车窗。
“警官,有什么麻烦?”
“我们收到报告,近期有些漂泊不定的流浪者经过,可能有使用毒品和恶意破坏公物的行为。我能看下你的驾驶证吗?”
“当然行。”
警官拿起驾驶证文件,举到日光下。
“蒂莫西·莱特,出生于1929年1月3日。这是你吗?”
“是的。我和我的伙伴们正在去往维加斯的路上。呃,我们刚才拐错了弯。”
“你们离维加斯远着呢。”警官一边说,一边瞥了眼蒂莫西身后的同伴,“你们都还好吗?”
“警官,您瞧,就是高温让人难受。”蒂莫西说。
“应该买一台有空调机的汽车。”杰瑞说。
“或者带GPS的。”比尔说。
“笨蛋,GPS缺了卫星可工作不了。”杰瑞说。
“闭嘴,”蒂莫西说,“你们全都给我闭嘴。警官,您瞧,如果您能给我们指出加油站方向……”
“先生,我就问几个问题。今天是几号?”
“日期吗?是1969年7月16日。”
“美国总统是谁?”
“当然是理查德·尼克松。”
“对的。谁赢得去年的世界大赛?”
“棒球吗?”蒂莫西说道,“呃,我没有追看……”
“让我查查。”比尔说。
“我告诉过你,把那该死的手机收起来。”
“是底特律老虎队,”柯蒂斯说,“我爷爷来自底特律。他从未漏看过一场比赛。”
“对的……那么苏联总统呢?”
“瓦——呃,我不太清楚,呃……是赫鲁晓夫吗?”
“苏联没有总统,”杰瑞说,“勃列日涅夫是第一书记,总理则是阿列克谢·柯西金。”
“闭嘴,杰瑞。”
“你的伙伴似乎了解苏联的许多事,”警官说道,“走出汽车,清空你的口袋,把东西都放到引擎盖上。慢慢做。”
“警官,这是个误会……”
警官用警棍敲击了汽车引擎盖。阳光下,警棍末端斑斑点点的干涸血迹清楚地显现出来。蒂莫西清空了自己的口袋。
“你们所在的这条路经过一座受管制的核试验设施。”警官说,“假如我搜索这辆车,我会不会找到任何迷你窃听设备或照相机?”
“该死的。”蒂莫西说,“你会觉得我发疯了,但真相是我们来自2019年。核试验出了点事,撕开一道时空裂口,我们只是开车穿过了它。我们只想看一下世界的本来面貌。”
“我明白了。”
“你不知道2019年的世界是什么样。那时很难找到工作。医疗保健耗费大笔钱。人们过着各种各样的反常生活,每个人却都假装那很正常。毒品遍布各处,中东还有麻烦——”
“够了。”警官说,“你们是不是经历了嬉皮士们叫成‘可怕旅程’的吸毒后体验?”
“没有。看一下,我能证明这一点。引擎盖上放在我的梳子旁边的那枚25美分硬币来自1982年。我错误地将它放进了我的口袋。”
警官查看起那枚硬币。
“我看到的已经够多了。你被逮捕了。走到马路边跪下来,面向那边的那座教堂。”
“逮捕?因为啥罪?”
“因为携带伪造的驾驶证驾车、持有假钞和非法进入美国。”
“进入美国?我们就来自美国。我们是美国人,出生在这儿,成长在这儿。”
“随便你说,”警官的警棍打在汽车引擎盖上,“你们都给我让开。”
等他们全都依令行事,警官在一排跪下的被拘留者身后来回踱步。
“我们将会有什么遭遇?”蒂莫西问道。
“说真的,那全都视你而定,”警官说,“尼克松总统建立起一座设施,专门处理你们这些19岁左右年纪的青年。我的猜想是,中央情报局会把你们的小装置大卸八块,再给你们注射好多吐真剂,直到他们获知所有的一切。”
“要多久?”
“哎,他们不想让苏联人获知这种时空裂口,于是他们大概会隐藏起你们,直到……苏联存在了多久?”
“到1991年。”
“闭嘴,比尔。”
“他们也许会把你们留得更久些,以便解决中东地区的所有麻烦。”
“有什么其他选择吗?”
“你告诉我,谁赢得了1969年的世界大赛,而我会联络我的博彩代理商。接着我会把我发现你们的事抛诸脑后。”
“纽约大都会队。”蒂莫西说,“大都会队的奇迹。”
“我可不开玩笑,”警官说,“芝加哥小熊队今年胜算很大。另一件事……你们把钥匙和你们身上其他所有东西都交给我,包括你们试图藏起来的那些装置。”
警官走向每一位乘客,收走任何值钱的玩意。随后,他开走了蒂莫西的汽车,而他的搭档开着警车跟在后面。一等道路上的浮尘落定,蒂莫西站起身,搀扶其他人起身。他们拍掉鞋子上的泥土,走向礼拜堂。门上褪色的铭文用西班牙文写着:“我实在告诉你们,这些事你们既作在我这弟兄中一个最小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
“至少我们会躲开太阳。”杰瑞说。
“也许某人会过来帮助咱们。”比尔说。
“对的。”蒂莫西说,“谁记得西班牙语里‘水’该如何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