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植论著近、现代影响研究
——一种基于引文分析的园林史研究范式探索
2019-12-18乐志
乐 志
陈植先生作为中国近代著名造园学学者之一,著述极多,据不完全统计超过100篇[1-2],对推动我国造园事业发展作出重大贡献[3]。已有陈植研究普遍认同,其在园林史、造园理论、国家公园、学科定名、林业史和园林植物等多个研究方向中为首创或奠基,并较有远见地包含了遗产保护的理念[1-7]。但已有研究大多为基于先生自身留学、实践或著述本身的研究范式,并集中于民国至改革开放初期的历史阶段,在时间范畴和认知整体性上较为局限。陈植先生的著述有较为完整统一的认识论框架。先生在东京帝国大学农学部学习,经历了受landscape architecture一词影响的日本近代造园学观念演替的部分历程。其老师本多静六教授与另一位名宿原熙教授,因学科名称不一而争论,甚至影响了学科发展,又因《园冶》中“造园”一词而达成一致的历史经验[8-10],启发了他从中国古籍中,寻找新时代解决风景园林问题的思路。他归国任教,正值我国造园学教育与实践的初创时期,先生除教授造园学[11]、花卉学课程[12]外,还参加了一些造园实践,如镇江赵声公园和太湖公园规划[12]。该时期造园学遭遇了和日本类似的学科名称不统一问题。而陈植论著引借造园这一名称,为当时学科统一贡献巨大。其他论著则与其实践有关,涉及城市公园及授课内容相关的《造园学概论》《观赏树木学》,仅一部分与古典园林文献相关[3]。之后受1956年学科改名和专业设、废等教育变革影响[11],其论著成果显著增加了与专业名称和教育体系相关的争论及古典文献校注内容。由上述简单回顾不难看出,先生著述背后是其“统一学科名称,结合都市造园,利用古典文献,解决时代问题”的总体认知,是日本经验的延伸,也是时代环境的产物。在《也谈“园林”及其现代化》一文中已经指出,对陈植《“造园”与“园林”正名论》等文章的认知,实际上与我国近代乃至当代对风景园林学科范畴扩大相关[13-14]。然而,仍鲜有文章讨论,具有完整认知框架的陈植论著如何与现代园林发展和研究互动。
20世纪初,西学东渐。我国造园专业的设立,首批人才的培养,无疑与陈植这代早期学科奠基人有密切关联。但风景园林学科随后遭遇了一系列的专业更名、分化、停招和撤销等变故,并伴随一批先驱相继离世,对风景园林专业的持续发展造成了影响。早期思想的近现代传承成为一个重要而相对缺少研究资料和手段的课题。结合陈植先生生前著述等身这一重要特征,本文提出一种启发式的、基于文献角度的研究思路,探讨如何开拓对思想本体之外的研究。在距先生离世已有30年,首篇发文近百年的今年[1],回顾分析先生论著及其思想被认知和传承的历史过程,这既是对陈植先生论著遗产的重要回顾,也是对近代中国风景园林史研究重大问题解题思路的拓展。
1 研究技术路线
本研究通过他人对先生论文引用行为的研究,从而间接理解在创作和阅读错置的时代背景下先生早期思想的影响力及传播途径。
本文研究对象以《陈植造园文献分析》[1]中列出的47部造园文献为研究对象,并主要通过3种途径查询其被引情况:即从知网查询的期刊、会议、学位论文引注信息,从读秀获取的专著和报纸引注信息,以及从维普补充的各类被引信息。获取信息包括引注文献及其作者、年代、文献类型和中图分类号。并根据中图分类号法[15]进行专业聚合。所有检索数据截止日期为2019年4月1日。检索中,引注文献以专业论文和论著为准,规避如“名人大百科”类非专业领域的引用、“图书目录”“读书指导”类索引类文献,以及“行业信息”类公告文献的引用。
被引分析中,主要研究3类情况:1)对应类型的引用率变化,参照已有研究[2],并将校注单独分类合计10种;2)引文自身的研究主题,主要根据题目、摘要、关键词和中图分类判定;3)重要书籍和期刊中的具体引用,包括是否形成对陈植的专门研究。
图1 被引量总时程
图2 不同类型被引量占比
2 被引情况总体分析
根据Burrel研究,每篇论文都有老化周期[16-21]。即使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支撑论文,也有50%会在10年内被引消失[22-23]。先生论著在2018年仍有高达223篇被引,其中如《观赏树木学》《造园学概论》《园冶注释》等,持续40年被引。且从被引数总时程看(图1),论著发表后的近半个世纪,仅极少量被引,却在先生身故后约20年的2008年快速增长,突然被唤醒[24]。这种与众不同的被引行为背后可能有非同一般的学科发展背景。此外,先生论著被引存在明显的不均衡性(图2)。其中仅校注这一类就占75%,这说明对陈植论著的引用认知,存在片面性。由于校注类较为特殊,且其被引时程与其他9类完全不同,故后述分析中将其单列。
上述初步分析说明,陈植先生论著及其思想既有其独特魅力,又有较为特殊的学科发展背景,存在仅一部分被风景园林相关研究重视的不均衡性,且存在显著的阶段性差异。为进一步解析,将先生论著的被引情况大致分为4个时期:1989年之前,1990—2007年的第一次增长期,2008—2012年的快速暴增期和2013—2019年的二次增长期。
3 引注行为分期分析
3.1 1989年之前:缺少被引,校注工作被传播和认可
在陈植先生谢世前,共有81篇引注。这一时期被引少,且仅校注类被关注。可分为3类:1)先生论著间互引,如在《造园学概论》中,对《国立太湖公园计划》的引注等;2)文集类,如《园林与风景建设文辑第1集》对3本校注著作的引用;3)其他,主要集中于《观赏树木学》和《造园学概论》。
引注文献中,引用了《园冶注释》的研究主题涉及建筑、园林、美学和考古等,其他类引注文献涉及风景区标准、园林起源等。
这一时期先生论著影响非常有限,表现为:1)被引约1/2为自引;2)非自引中,有约60%集中在3本校注上,关于园林教育或绿地系统、公园、筑山的研究引用少(图3);3)引用文献缺少独立的重要著作或在重要期刊上发表的文献,仅有汪菊渊、陈俊愉先生对其风景区或园林名称探讨研究的引用[25-26]。这与当时风景园林学科的坎坷历程不无关系。在造园学更名,专业设置快速设、废,学术交流环境有限的情况下,风景园林专业出现了“断层”。从引用行为不难看出,存在将陈植与《园冶》挂钩,解体其完整设想的倾向。其背后,是认知层面对 “统一名称,独立学科”的争论和“造园”实践匮乏的现实状态,先生思想中,只有“古为今用”中“知古”这一片段在变化的时局下获得普遍认可。
3.2 1990—2007年:从校注走向定名
根据部分研究,发表10年内缺少引证的文献很可能变为零被引[27]。陈植先生高被引论著虽未能在关键时期获得足够被引,但却在这之后的10年被引量剧增,这一不同常规的被引行为与风景园林学科定名争论、硕士学位设立等背景密不可分。该时期逐年被引量变化如图4、5。
校注类占总被引量的78%。《长物志校注》和《历代名园记选注》增长平缓,《园冶注释》延续主导地位,并在2002年前后出现暴增。引用文献主体为快速增长的期刊和学位论文。在被引主题上,《历代名园记选注》仅被园林史研究引用。《园冶注释》则被园林、建筑、室内、植物和旅游等广泛引用,《长物志校注》被引除园林外,还涉及人物、文学、动物和女性等多个主题。
这一时期其他论著被引量增长平缓,在期末的2004—2007年快速增长。被引量中观赏植物类多年连续增长。而园林史、造园理论类则存在某些年份被引断档。但大致以2004年为节点,包括造园理论、园林教育、行业实践、公园和风景区等,被引数量逐年暴增。
造园理论等在2004年被引集中在对近代园林的发展研究[28]、风景园林教育[11]上。尤其是2006—2007年,收录在2次会议论文集(《风景园林学科的历史与发展论文集》与《中国风景园林教育学术年会论文集》)的论文[4,29],主要是对陈植先生的造园理论、园林教育等的诠释与引用。然而,这一时期发表的重要论文对陈植论著引述仍非常有限,且主要集中在学科名称和学科近代史方面,尚未出现独立的陈植相关主题研究。
这一时期前、后期引注行为的突变,除了期刊和学位论文数量增长这一背景外,还与风景园林专业的发展路径不无关系。一方面,《园冶注释》的被引主导说明,将陈植造园研究局限于《园冶注释》的认知影响;另一方面,相较于专业颁布更早、发展脉络更为清晰的“观赏园艺”专业,“风景园林”专业不断被改名、拆分,设立于其他专业下。反映在被引上,就是陈植观赏植物类论著的长期持续增长和造园理论及其他研究方向被引的时断时续。到2002年,大量学校设置了名目繁多的风景园林相关子学科,而对学科统一曾起过重要作用的陈植造园理论类著作的重视和启用就成为必然。陈植先生思想框架的 “统一学科名称”继“古为今用”之后,再次被唤醒。但对其他部分的认知仍是片段化的。
3.3 2008—2012年:陈植专门研究与近代园林史研究
伴随2005年风景园林专业硕士学位设置和各类高校招生,风景园林专业逐渐走向统一。而陈植论著的被引却出现了暴增暴跌,其背后是陈植会议的召开,陈植专门研究和近代园林史研究的兴起。
校注类论著被引情况见图6。这一时期,校注类被引占比76%。《园冶注释》仍是被引主体。引注文献的研究主题均有扩大化趋势,被引门类增加了文学、文化、林业史、文物、环境安全和收藏等。
非校注类被引情况见图7。几乎所有类型文献被引量都经历了剧烈的增长和变化。2008—2009年快速上升,2010—2011年快速下降,2012年再次回升,这显然与2009年陈植造园思想国际研讨会的召开有关。该年有约63%的引注文献来自《陈植造园思想国际研讨会暨园林规划设计理论与实践博士生论坛论文集》或收录文章在各期刊中的同题发表,一时形成了研究陈植及其论著的热潮。这一时期被引最多的是造园理论和园林史类论著,而依变化幅度又可分为2类:1)过山车型,包括园林教育类、园林理论类和园林史类,其上升下降非常剧烈;2)低被引平缓型,包括观赏植物、公园、风景区、绿地系统和行业动态等。引注文献的研究主题相较前期大大拓展,增加了城市规划、管理、农学史、游憩评价和生态等研究主题。总体来看,该期无论是否重要论著,主要研究主题均为纪念陈植、近代园林史等。同时在短期内形成了专门仅研究陈植的独立论文。2010年后其被引量下降,其他聚焦于园林史,近代园林、公园、城规的研究主题及其被引量增长才显现出来。
这一时期的引注行为说明,一方面,明确统一的学科名称对于稳定和促进学术研究具有重要意义,而研讨会促成了引注量骤增,引注类目的增长,引注文献研究方向的拓展,更成为唤醒陈植的公园、绿地系统、风景区类论著的契机。另一方面,在热潮退去后,近代园林史和公园相关研究仍继续引用陈植论著,既与风景园林从造园走向更大尺度人居环境规划相关,也与陈植先生实践性论著成为重要的近代园林史研究材料有关。陈植先生思想框架中“都市造园”的部分改头换面,进入了风景园林相关研究领域。
3.4 2013—2019年:近代公园与国家公园,园林实践与典籍结合
这一时期,引注量出现了再一次的增长和下降。而这一反常的变化,则与引文研究主题和短期国家政策有关。此外,这一时期单独研究陈植的论文除段建强先生的少数论文外完全消失。
校注类论著被引见图8,占据被引总量的73%,增长停滞。在《园冶注释》被引上,出现了大幅波动,即2013—2015年的快速下跌和2016年及之后的快速回升。从引用内容看,2015年前期多和《园冶》自身密切相关,如释义或《园冶》的传播研究;2016年之后,则有大量新研究主题涌现,如园林建模、植物景观、景观设计实践、审美和生态等。简言之,2015年之后,大量风景园林论文也将《园冶注释》列为基础参考文献之一。
非校注类文献被引情况见图9。这一时期被引最多的类型是园林理论。大体可分为3类:1)缓降型,主要为观赏植物和园林史类;2)显著波动型,园林理论、公园、园林教育类;3)缓增型,包括风景区、绿地系统类。这一时期,引注文献研究主题相较前期并未有显著拓展,而在较为重要期刊上发表的论文,相当数量集中在近代公园史研究方向。
图3 1965—1989年非自引文献引注量变化
图4 1990—2007年校注类被引量变化
图5 1990—2007年非校注类被引量变化
图6 2008—2012年校注类被引量变化
图7 2008—2012年非校注类被引量变化
图8 2013—2019年校注类被引量变化
图9 2013—2019年非校注类被引量变化
综上,这一时期引注行有3个显著特征:1)《园冶注释》相关变化说明对陈植早期设想中“古为今用”的方向性转变,即从对狭义“私园”的历史性解读迈向多样的“造园基础理论思想”;2)引用文研究主题更多集中于国家公园和近代园林史,这既和国家政策对国家公园的讨论和实践不无关联,也与风景园林定名认知范围从“私家和皇家园林”扩大、拓展至城市绿色开放空间等密不可分;3)长期有较多引注的植物、园林史类减少,可能和文献时长过久有关。
上述四阶段被引行为变化说明陈植论著所承载的完整构想“统一名称,都市造园,结合古典,时代问题”在经历了学科发展波折后,存在解体、重构和再认识的曲折过程。最先得到认可的是在不利发展条件下,中国文化惯有对古籍的重视和校注;随后是学科名称混乱条件下为学科正名的“造园”,最后才是学科发展、视野扩大后其“都市造园”理论转变为近代园林史料。在曲折的过程中,先生论著有着多样的影响。另一方面,陈植先生的单独研究和重要引用文章出现时间段较短,频次与总量相比较少,影响力有限。对先生论著相对完整的认知,即便在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也很难说较为完整。
4 被引专业交叉度分析
除了被引数量的分析,被引还与学科交叉有关。学科交叉最负盛名的实例当属DNA双螺旋结构发现过程中的多学科知识交叉渗透、借鉴[30-31]。Yane等的研究指出,发展较快的学科,其参考文献或被引涉及的学科也较多[32]。陈植的论著是否被更多类别的研究引用,也是其影响力的另一面。由于校注类,尤其是《长物志校注》的被引学科特别复杂,故本部分研究仅分析陈植非校注类论著的交叉度。
本研究根据A.Stirling等指出学科多样性测度的3个属性:丰富性、平衡性和差异性[33-35]来衡量引用陈植论著论文的交叉度。其各年度情况如表1。引注文献的专业数在1990—2007年得到了迅速发展,并在其后缓慢增长。但是差异度和平衡度却一直呈现以风景园林和林学为主的状态并不断强化。说明陈植先生论著的主要影响在风景园林和林学这两大专业内。
考虑到陈植先生论著的引注文献主要为风景园林学和林学,故还研究了其学科内细分领域交叉情况(表2)。引用先生论著的文献在风景园林和林学内的细分专业交叉度虽一直在提升(具体表现为从原有的7类研究方向发展出近年来的近30种研究方向,且大部分论著都被超过3个以上的细分研究方向引注),但其变化的分期,大体以第三阶段为节点。在此之前,引注文献研究方向分化较为有限,在此之后则快速拓展。此外,引文路径大体分为2类:1)园林理论、园林史、观赏植物,直接被本研究领域文献引注;2)包括园林教育、风景区、公园设计和绿地系统类的论著,在2007年附近大量被近代园林史或园林教育类文献引注,随后才被自专业细分研究文献引注并继续拓展。这一现象说明,大量研究者对陈植论著的影响,在2007年之前限于园林理论和古典园林史范畴,且至少在与陈植论著相关研究的范畴内,存在一种研究行为的模式化:即先依托史学或基础理论研究,再研究实践问题的倾向。这一倾向与前述陈植思想框架解体重构的过程一致。
表1 专业交叉度分析
表2 论著专业内研究方向变化
5 结语与讨论
陈植先生作为我国园林界的奠基人之一,一生论著等身。在其辞世后的三四十年后,其论著仍能不断被广泛引用,并拓展出新的研究方向。在各个时期,有为数不多,但较为重要的论著引用其著作,并在短时期内形成了单独的陈植思想研究,这些都是其论著影响的证明。其影响和近现代园林发展、研究的互动关系又分为3个层次。1)在论著层面,先生形成了 “统一独立学科名称,利用经典古籍,解决时代造园实践问题”的框架,在多个方面均有论述,这是其论著后来长时间被引的坚实基础。2)影响受中国近现代园林学科发展影响。从其论著被引行为分析中,不难看出先割裂、再逐渐统一的过程。从局限性认同《园冶注释》,再到学科统一名称引用造园、教育理论,直到近10年的《园冶》研究方向转变,公园规划和近代园林史研究的广泛引用,从侧面反映了近现代风景园林发展的概念范畴扩大和坎坷艰辛。3)陈植的论著思想根源与中国造园传统和日本近现代风景园林观念演替历史息息相关。在西学东渐的近代背景中,传承流变是整个东亚近代造园史的共同话题,其论著思想和传承是这一话题的具现,在更大的时空层面,这也是研究东亚近代园林史的重要节点。先生虽学识渊博,但其论著成文艰辛,而不得不留有遗憾。例如其鲜少被引的《树名训诂》《筑山考》,都以先生深厚的历史文献功底为依托,但其至今尚未得到较为完整的注解;又如近期被较多关注的风景区类论著,文中尚存新中国成立前后部系建设、园林管养、导游建设等信息。就这一角度而言,其思想框架中“古为今用”的部分尚远未得到充分发挥。
本研究从引文分析的角度,尝试拓展解决近现代园林史研究传承问题的可能范式。即通过对作品或论著的相关行为间接研究,了解近代风景园林思想对现代园林史影响的过程。通过实证说明,在引注数据与普遍规律背离或突变的时期,往往与该专业的历史性变动相对应。通过相关数据的发掘比较,可帮助我们更好地完善理解近代园林史发展进程。此外,在交叉度分析中,发现了2种典型的认知模式,即将完整思想割裂后各取所需和研究路径先史、论,后实践的模式。而这2点,都可能对已有和未来的近现代园林史研究造成影响。碎片化的倾向与身份单一认定伴随,可能会造成对历史人物的刻板印象和对史料的不恰当筛选;重理论著述、轻实践可能使我们在园林史研究中,忽视文字材料较少的对象,这2类系统性行为习惯需要在相关研究中加以验证和重视。
本文研究以引证数据为依据,所涉及文章数量巨大,不免有所错漏。尤其是部分引注文献对先生论著引用流于形式,难以分辨先生论著是否对该文作出实质贡献,这一缺陷仍有待后续研究补充。但希望本文研究陈植先生论著这一方式,得以拓宽未来研究之视野,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