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创造社与20世纪中国浪漫主义文学思潮之关系

2019-12-18屈兰

魅力中国 2019年45期
关键词:思潮浪漫主义郭沫若

屈兰

(江西水利职业学院,江西 南昌 330000)

创造社的发起人是郭沫若,他热情、冲动、充满浪漫诗人的特质,在他带领下创刊的各种刊物,更是如火一般,打破了文学陈旧的外衣,形成了蔚为壮观之态势,在文学史上一致的观点是:创造社是高擎着浪漫主义的旗帜在二十世纪初期成为了与倡导“现实主义”的文学研究合称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两大主潮。在这样的理解下,仿佛创造社天然就是为宣传浪漫主义文学而创立的,对于这一看法似乎有些盖棺定论,因为当我们来分析创造社的创作时,我们可以看出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并不是创造社的唯一的创作原则,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浪漫主义创作的方法在创造社内发生了分化与转型。接下来我就从创造社的三个分期来谈它与浪漫主义文学思潮的关系。在这里值得一说的是有关创造社的分期问题,针对这个问题,创造社的作家和文学史家们比较倾向于把创造社简单的分为前期和后期,并且还点明以1925年为分界,对于这种简单的提法也有很多学者提出了质疑。其中,黄淳浩先生秉着实事求是的治学精神,在一系列史实研读的基础上写出了著作《创造社:别求新声于异邦》,并在书中提出了全新的观点,他把创造社分为分为三个时期:前期、中期和后期,笔者沿着这一思路,来探讨创造社与浪漫主义文学思潮的关系。

一、初期:以浪漫主义为旗帜

创造社的第一阶段,也称为初期阶段,以创造社创办《创造》季刊为标志。当时活跃在这个刊物上的主要诗人有:郭沫若、陶晶孙、郁达夫等。众所周知,这几位诗人的创造风格都是极端自我与奔放的,主张的是自由抒发内心喷薄的情感。所以“罗曼蒂克”必然成为了他们创刊的宗旨,并且在以后的文学创作中,郭沫若与郁达夫等人更是身体力行的贯彻着这一创作方针的。纵观郭沫若早期的诗歌,不论是《天狗》还是《凤凰涅槃》,都表现出了极端的对自由的渴望,并且 “自由”不再停留在思想的层次,而是深入到了情感领域。于是可以这样说对于“自由”这一概念的理解就意味着对浪漫主义的理解,郭沫若可以说是把“自由”这个概念在他的诗作中发挥到了极致。

首先,在诗体的选择上,郭沫若就坚持的是自由体诗的创作。在此之前,新诗的发展都主张格律化,要求诗歌有“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其中建筑美就直接要求的诗歌的体式应该是有对称性的,诗歌的格律应该是完整的。然而,郭沫若却用一种打破一切旧体式的架势,用决绝、叛逆之道解除了诗歌“三美”的要求,自由、激进、狂飙、奔放成为了创造社诗歌的标志,这一标志跟欧美宣扬的“浪漫主义”是不谋而合的。其次,在诗歌意象的选择上,不在循规蹈矩于古典诗歌中的“梅兰竹菊”“柳雪莺歌”,更加注重选取自然界中的某种现象作为意象,比如电闪雷鸣、山河湖海等,唯有这样才有助于诗人情感的宣泄和表达。郭沫若这种“泛神论”的思想与浪漫主义的“主情”的传统式一脉相承的。而且诗人从国外诸多浪漫主义诗人身上汲取创作灵感,比如惠特曼和雪莱,我们多多少少能从郭沫若身上看到他们的影子,由此可以看出,早期的创造社与浪漫主义文学思潮是血肉相连的关系。

二、中期:浪漫主义思潮呈分化状态

在黄先生的书中,把创造社的中期划分为1924年6月到1927年底,即《洪水》时期,这即是创造社的第二阶段。政治环境与文学创造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当时国共两党合作,要求建立革命统一战线,这一形式让创造社的成员醒悟到:原先宣扬的浪漫主义之诗风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因此他们开始了靠近或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历程。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郭沫若等创造社诗人的诗风开始出现了转向,浪漫主义不再成为他们最主要的创作准则了,早先的浪漫主义开始向着象征主义和现实主义分化。

首先,伴随着“苦闷彷徨的空气支配了整个文坛。”‚郭沫若也意识到,原来自由奔放的文风已然绝迹,整个社会的焦灼与苦闷悄然影响了各位文人的创作,社会的动荡反映到了文学作品上,衍生出的创作风格变成了:颓废与迷茫。创造社的许多作家都长期漂泊在外,那种作为旅人的孤独无依感适中萦绕在他们的心头。再加上民族的黑暗,对社会各种积弊的愤恨,于是在精神上陷入了无比的迷茫中。像穆木天才会吟唱出:“我是一个永远的旅人,永远歩纤纤的灰白的路头”;才会有成仿吾的“我生如一颗流星,不知流往何处?这短短一生。尽流浪儿凋零,”在这儿,抒情主人公已经不再大肆的宣扬个性解放与自由,那种尽情挥洒的豪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种低沉的吟诵,苦闷的挣扎。其次,在这个阶段,创造社的作家在创作过程中不再采取直抒胸臆的方式了,取而代之的是开始采用托物言志的抒情方式,因为在这种现实黑暗的重压下他们已经没有了那种自由与豪情了,他们不再崇拜自我转而变成了渴望同情的弱者,希望能够通过作品而获得安慰。像洪为法的《落叶》就是代表作之一。第三,这个时期还是存在着浪漫主义的作品的,毕竟浪漫主义对创造社的影响是很深的。而此时的浪漫主义更多的是表现消极的方面的,是对现实反抗无力而带来的幻灭感。于是诗人们开始诅咒人生,歌颂死亡。很显然这个时候的浪漫主义已经明显的分化了。

三、与浪漫主义思潮的完全背离

创造社的第三个阶段的时间划分是从1928年1月到1927年2月。以《文化批判》为标志,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登上历史舞台,彻底取代了之前所宣扬的各种主义,文学必须为政治服务,文学必须有阶级性,文学必须宣扬马克思主义文艺观。从1928年1月开始创刊的《文化批判》,郭沫若就和创造社的成员一起在上面发表文章,重要的像郭沫若的《英雄树》、《桌子上的舞蹈》、《太阳》以及李初梨的《怎样的假设革命文学》等。在这个时期的创造社已经完全看不到浪漫主义的面影了,创造社的创作主张显然已经被普罗文学的创作主张所完全取代。这种粗暴的将政治凌驾于文学上的做法显然已经被大多数的作家所接受和践行。

在这个阶段很明显的普罗文学成为了最主要的文学形式,它体现的出了政治小说的强大的实践性,它使得很多的作家在政治的引导下写作,并在形成作品后影响更多的人。其次,普罗文学很明显的是从工具论的角度来理解文学的,而浪漫主义,众所周知的是更多的注重的是人的直觉和灵感,强调的是自我的解放与抒发,而不是被禁锢在政治的枷锁中不能完全的解放人的个性,交付人类自由。所以说,第三个阶段的创造社已经与浪漫主义完全相背离了。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看到的是浪漫主义文学思潮与创造社或相连或分化或背离的状况,从而可以看出浪漫主义文学思潮在二十世纪中国的发展是不健全也是极不完整的,可以说,浪漫主义文学思潮在二十世纪的中国具有非典型性。之所以形成这种状况原因可能有如下几点。首先,中国之所以会有浪漫主义思潮的萌芽,主要是受当时西方文艺思潮的影响,当时诸多文人都有西方学习背景,耳濡目染西方的自由与浪漫之文风,于是发端了本世纪初的思想启蒙运动,并在五四运动的推波助澜之下,发展壮大;其次,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自古有言:文学是生活余裕的产物。生活都水生火热,何谈自由浪漫?文学必然要充当匕首、镣铐,毋庸置疑,文学必然披上阶级的外衣;当文艺为政治服务的要求逐步退却,回归文学的本质又成为了文学艺术家追逐的主题,于是,浪漫主义思潮又出现了。中国人民长期、艰苦卓绝的争取自由的斗争,是浪漫主义思潮生存的土壤,这一斗争的波澜起伏又决定了浪漫主义思潮的时强时弱,不绝如缕。而创造社不同阶段与浪漫主义思潮间的关系就很好的验证了上述的观点。

猜你喜欢

思潮浪漫主义郭沫若
春秋时期重民的社会思潮
十九世纪法国浪漫主义大师
郭沫若书法作品分享(二)
郭沫若书法作品分享(一)
郭沫若佚诗一首
英国浪漫主义时期的出版经济与文学创作
从回归温柔敦厚到走向天马行空——当代文艺思潮的一种转向
反七步诗
法式浪漫主义音乐会登陆杭州
关于中国现代浪漫主义思潮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