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存在和空间的当代场所体验——以赫尔辛基当代艺术馆、瑞士瓦尔斯温泉浴场为例

□杨春蕾 长沙理工大学

本文从海德格尔的“定居”出发阐述了场所精神与“家”的意义，以当代建筑师“建筑现象学”代表人物斯蒂文·霍尔的作品——赫尔辛基当代艺术博物馆、瑞士巴塞尔建筑设计师彼得·卒姆托代表作——瑞士瓦尔斯温泉浴场两个建筑场所为例，对建筑现象学与建筑空间体验二者的关联性进行解读和分析。

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创始人海德格尔认为只有当人与外部环境关系密切，且人融入环境的关系体现时，存在才会与人在环境中的驻留相互关联。海德格尔在《筑居思》中提出了建筑与栖居二者之间关系的观点，即“定居”。“定”与“居”的结合会聚了精神上对场所的方向感和认同感，因此场所体验实质上就是 “定”与“居”的有机结合。对当代人来说，“家”无疑是“定”与“居”的场所代表，主体对定居场所的选择是按照“家”为雏形的。因此，建筑现象学是以人的原始场所感知为出发点，围绕人空间体验展开的建筑哲学探讨。在当代建筑空间实例中，赫尔辛基当代艺术馆、瑞士瓦尔斯温泉浴场建筑场所就展现了在建筑现象学指导下注重并转向存在和空间场所的感知体验观。

斯蒂文·霍尔作为建筑现象学的代表建筑师，在其每一个设计作品中，都能发现建筑空间构成元素或概念视角与现象学思想存在联系。霍尔擅长运用场地、色彩、光线，他将它们用自己的特殊手法和见解与建筑连接，尤其注重建筑与场所二者之间的联系，他认为建筑作品最终真正所要获得的是设计者不断积累的空间经验和步入空间者的自身感受经历，它们也是建筑设计中最本质的源泉。在赫尔辛基当代艺术博物馆中可以看出霍尔在建筑现象学理论指导下的设计特点，即不使用特定的语汇进行设计、用光，尤其是反射光对空间进行特殊塑造。

当代艺术博物馆周边紧邻的建筑是国会大厦、沙里宁设计建造的赫尔辛基火车站和阿尔托设计完成的芬兰会堂。除了周边占据地标性建筑物外，项目难度在于所在基地位于赫尔辛基市中心地段，属于不同城市格网的交会处及其面向海湾敞开的几何三角的形态。霍尔在这片充满多元文化的区域引出文化——自然轴线，抛弃直线轴的方式，选择曲线的方式使博物馆与重要建筑物连接，同时这个文化轴也将博物馆及其周边环境和蒂罗湾联结。霍尔非常关注人群的空间感受，因此在赫尔辛基当代艺术博物馆中，他为观赏人群创造了多样体验空间的机遇。

彼得·卒姆托的作品中也充斥着建筑现象学思想，他关注建筑使用者的体验。卒姆托认为，任何建筑设计的过程都应该包含以居住为始终的思考,根据以往设计者自身体验经历过的空间去带入将要设计还没有建成的空间中可能的人体感受与体验，即设计来源于设计者过往的空间体验。关于瑞士瓦尔斯温泉浴场,卒姆托说他在设计之初，先是思考体会自己对沐浴行为、人类身体二者的记忆和感受,思考到温泉本身是瓦尔斯这片土地给予人们的自然界礼物,是从这片土地中生长出来的，他希望设计的温泉浴场和人们在这个浴场里沐浴的感受也是从瓦尔斯自然生长存在的。卒姆托认为，建筑设计过程中有形的和无形的是最重要的两个层面，二者既独立又相辅相成。从卒姆托设计瓦尔斯温泉浴场时最初的构图可以看出其“现象学”的思考方法。

在最初的设计构图部分，卒姆托通过体块草图来诠释自己的概念想法。他在设计草图过程中最先反复斟酌修改设计的是平面构图，对将要创造出来的空间展开想象。在对体块的研究设计过程中，其强调浴场的体型来自对实体的变形增减过程。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以人的视角和感受去看待设计对象的现象学思想。在建造前期，卒姆托为了研究光与水对空间氛围的渲染效果，就先在室外建造了大比例模型来不断试验，模型材料近乎真实的建造材料：石材和加气混凝土。从设计之初,卒姆托最关注的地方就是当地特有的石材和围绕石材展开的各种形象特质。对石头的处理和由此产生的氛围恰恰符合“现象学”思维，材料和感受是现象学的建筑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