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 • 施特劳斯的歌剧《玫瑰骑士》之人物解读
2019-12-16袁勤
袁 勤
(上海大学音乐学院,上海 200444)
歌剧《玫瑰骑士》(Der Rosenkavalier,1910)作为歌剧舞台上最受欢迎的德国歌剧之一,该剧融合了喜歌剧、轻歌剧、正歌剧、乐剧等多种歌剧体裁的特征,是理查•施特劳斯(Richard Strauss,1864-1949)最著名的歌剧作品之一,也标志着其歌剧创作风格的转变的开端。从《玫瑰骑士》开始,施特劳斯的歌剧作品不论在题材选择,思想内涵,还是音乐风格等方面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一、歌剧的创作
提起理查•施特劳斯和霍夫曼斯塔尔,人们自然会联想起莫扎特和达•蓬特,或者是威尔第和博伊托,作为歌剧创作的“黄金搭档”,这些作曲家和脚本作家的珠联璧合的合作为歌剧舞台带来了许多歌剧中的珍品。他们将歌剧发展史中一直争论不休的命题——关于歌剧中“音乐与戏剧孰重孰轻”的问题,以他们联袂创作的优秀作品做了最好的诠释,即在歌剧中,音乐与戏剧相辅相成,只有将音乐与戏剧的关系处理得当的作品,才可能成为传世的经典佳作。霍夫曼斯塔尔与施特劳斯,是两位性格迥异的艺术家,彼此脾气秉性不同,见面也不多,多靠书信交流,却因彼此敬重对方的才华一合作就是二十年。霍夫曼斯塔尔是奥地利著名诗人与剧作家,他和施特劳斯的合作从1906年开始,二人联袂创作了包括《玫瑰骑士》在内的六部歌剧,这六部作品风格各异,特征明确,个性十足,都是打着施特劳斯烙印的佳作。
在完成了《莎乐美》和《埃勒克特拉》这两部充斥着暴力和不和谐音的悲剧之后,理查•施特劳斯决定创作一部“莫扎特式”的充满“幻想和浪漫”的喜歌剧。他与脚本作家霍夫曼斯塔尔商讨的结果是,将故事放置在十八世纪中叶的维也纳,关于玛利亚•特蕾西娅女皇时代维也纳贵族的社会生活和曲折故事。由追求情欲刺激和虚伪社交的、自我放纵的贵族阶层和急于取得社会地位的暴发户们组成的颓废世界。
与莫扎特相比,施特劳斯有意识地寻求以喜剧的形式表达严肃的人性问题,像《玫瑰骑士》这样具有哲学性的喜剧,可以说是歌剧剧目中最感人的喜剧作品。歌剧涉及两大主题:衰老和年轻的爱。剧中塑造的歌剧形象让人印象深刻,既有令人捧腹的搞笑角色,同时剧中人物的情感和选择也引发听众无限的感慨和思考。
二、人物分析
(一)玛莎琳
元帅夫人玛莎琳是一位品味高雅、充满成熟魅力的贵族夫人。因元帅长期的忽视,她与年轻的堂弟奥克塔维安有了私情。但当她得知奥克塔维安与索菲心生情愫之后,毅然退出了这场三角恋情,成全了年轻人的爱。剧中具有成熟风韵的玛莎琳,敏感于年华老去,特别在第一幕的结束部分,作曲家构思了一个近25分钟的场景,表现了玛莎琳与奥克塔维安的告别,看似日常的告别,实则是对这段情感的告别。这一场景以玛莎琳的一段悠长动人的独唱开始,表达了她对时间流逝、年华衰老的迷惑,对世间万物如昙花一现的焦虑,最后高度克己的抗拒了绝望和自怜的心态。玛莎琳这一大段的沉思,成为了歌剧的思想和情感的核心。音乐精确地表现出玛莎琳对内心恐惧的自我控制。这一场景中玛莎琳和奥克塔维安的重唱,年轻男性的热情、盲目和肤浅反衬出成熟女性的稳重、思想的深度和情感的成熟。另一个音乐上的重头戏是歌剧结尾处的三重唱,玛莎琳一眼看穿奥克塔维安与索菲之间的情感,决心成全这对年轻人的恋情,三位主要演员共同完成的三重唱以庄严、优美的方式歌颂爱的无私和慷慨。代表玛莎琳的动机通常由弦乐和木管奏出,展现成熟女性所特有的风韵和柔情。
(二)奥克斯
由男低音扮演的奥克斯一角是歌剧传统中典型的喜剧性人物。奥克斯一开始就明确地表现出是一个粗鲁轻率、心理贫瘠、感情上麻木迟钝的人,他行为的动机永远出于享乐主义,只对感官满足和金钱利益感兴趣。索菲对他而言,首先是索菲带给他的大笔嫁妆,之后是她的年轻美貌。也正是奥克斯的粗鄙促使玛莎琳在第一幕结束的时候对时间和年龄做出的深层的思考。他的愚蠢自私反衬出玛莎琳的慷慨明智。伴随奥克斯出现的是华尔兹构成的音乐,成为他标志性的音调。这一华尔兹音调贯穿全剧,给整部歌剧增添了轻松诙谐的喜剧氛围。
(三)奥克塔维安
同样作为喜剧性人物,奥克塔维安这个角色不禁让人联想起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中的凯鲁比诺,这是施特劳斯对他热爱的莫扎特的致礼。施特劳斯偏爱女声,所以他将奥克塔维安这一年轻的男性角色设置为女中音角色。“他”年少轻狂,英姿勃发,其音乐展现出年轻人的热情冲动,情感热烈,却又肤浅盲目,代表奥克塔维安的动机通常由圆号等铜管乐奏出。
(四)索菲
富商的女儿索菲年轻、漂亮、单纯,是头脑简单的女孩,她与拥有成熟的风韵和心理深度的玛莎琳相比显得苍白而无趣。为索菲创作的女高音的音乐悦耳动听,与玛莎琳优雅的旋律线和复杂的和声相比也略显单薄。
三、结语
歌剧《玫瑰骑士》兼具十八世纪古典歌剧风格,维也纳式的轻歌剧风格及瓦格纳的“乐剧”风格的歌剧,基于十八世纪维也纳贵族社会生活,塑造出栩栩如生的一系列歌剧人物形象。和多数二十世纪歌剧一样,该剧注重对人物内心的微妙变化地刻画。同时,反映了当时欧洲文明不可挽回的衰落和对于爱与牺牲等命题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