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对象的多样化及学科建设的日臻完善
2019-12-16安德明
1949年至今的70年间,中国民间文学研究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学科系统日臻完善。这既表现在基本理论和方法的不断成熟,又表现在研究对象(体裁)的不断拓展,以及不同体裁研究中所取得的同样出色的成就。这一切,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诸多学科都在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这一重大历史契机总结自身历史的今天,都为我们回顾和总结本学科的历史,奠定了厚重的基础。而对于总结学科发展历史的工作来说,梳理该学科总体理论与方法的建设状况固然重要,但探讨其具体体裁的研究历史,则具有更为切实的意义。因为每一种体裁的确立,都是以所在学科本身的基本理论、基本视角为前提的,各种体裁实际上体现的是学科整体的理念;同时,具体体裁的研究,又会从不同的方面推进整个学科的发展。因此,从这一学科中不同体裁研究的成绩入手来回顾其学术史,是尤其言之有物、言之有理的可行路径。
从早期的发展历史来看,民间文学原本是被主流社会意识形态所忽略和轻视的文化形式,在国际国内新的思潮与历史条件影响下,才逐渐在学术界获得了一定的位置。但同时,构成民间文学整体的各种具体内容,因其本身特性的不同,所体现出的学术价值及所受到的关注程度也不尽相同。其中,那些被认为影响更广泛、内涵更深远、价值更丰富的内容,构成了受民间文学研究乃至其他相关学科研究者普遍关注的体裁,如神话、传说、史诗、故事等,而另外一些同样是民众生活文化有机组成部分并在其日常实践中发挥着重要功能的内容,例如小戏、谚语等,相比之下,却较少处于既有研究兴趣的中心位置。然而,令人欣慰的是,随着学术研究的推进,后一类的内容也越来越被视为“民间文学”园地中不可或缺的花朵,并围绕它们形成了相应的研究传统。这种状况,既丰富、充实了民间文学的整体内容,促进了民间文学研究的学术发展,又体现了一种强烈的学术民主,即对所在学科领域中所有体裁一视同仁的立场和态度,可以说是学科不断走向成熟的标志。
延续上一期的思路,我们在本期继续组织了围绕不同体裁的研究史来回顾和反思民间文学学术史的专栏。不过,与上一期主要集中在故事、史诗和歌谣这类在本学科及其他相邻学科均引起广泛关注的“主流体裁”的做法不同,本期所涉及体裁的特征更为多样,既包括与故事等同样具有广泛影响的传说,又包括相对较少受到关注的小戏,以及在学术界受关注程度介乎传说与小戏之间的谚语。尤为特殊的是,本期专栏还包括了一篇专门讨论70年来本学科各种学术期刊发展历程与学科建设关系的文章。从这些文章可以看到,无论是影响较大的体裁还是以往较少被关注的体裁,相关研究在70年间都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这种对民众生活文化传统中各种不同内容一视同仁的学术民主立场,可以说正是民间文学研究“以人民为中心”学科属性具体而微的体现。而70年中本专业先后创立的各种学术期刊,则为促进不同体裁的研究、实践学科理念、加强学科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我们期望通过这样的安排,能够更加全面、更加深刻地总结和反思民间文学研究70年来的成绩与不足,并能为推动学科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更加丰富的有益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