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2019-12-13冉剑群
在自己将近奔四的年龄,总喜欢在独处的时候,想想身边的人和事。总觉得自己最愧欠的,便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今年62岁,中等个,皮肤微黑富有光泽,国字形脸上总挂有满足的微笑。每每回家见到父亲,他总能让我放心地感到他依旧健康有力。
父亲九岁就没了爹,少年时的父亲就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田里的农活基本由他一人承担,苦活累活都难不倒父亲。上世纪70年代,响应国家号召,父亲和母亲来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扎根边疆,艰苦创业,自力更生”。到了新的环境,父亲干起活来更加拼命,住地窝子,吃窝头,从小在四川生活的他不畏大西北的风沙和恶劣天气,手推独轮车开荒造田,一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通常累得倒在床上便不能动弹,而第二天又继续劳作。父亲手掌上的厚茧据说就是那时留下的,之后便再也没去掉过。
后来母亲生了我们兄妹三人,父亲深感责任重大,想让家中的日子不要太过拮据,他开始压面条。那时方圆几里只有我们一家压面条,生意算是红火,可生意越是红火,父亲就越辛苦。白天父亲和母亲忙于管理连队的责任地,傍晚回家才能开始压面条,那时我们兄妹三人年龄都还小,不能帮忙,母亲要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父亲只能一人打理面房工作,从和面到裹面皮,从出面条到晾晒面条,全由他一人完成,为了赶工压面,往往要工作到半夜。第二天依然照常上工干活。那时的父亲又黑又瘦,很少与家人同时吃饭,总是等到手头的活忙完之后才吃,饭早已凉了,父亲从未抱怨过。
在我不懂事的年月里,不知怎地,总与父亲顶嘴。我是一个犟脾气,总讨厌父亲在我忙于学习的时候安排一些家务活给我;总讨厌父亲每次在学期放假时,盯着我把假期作业先完成;总讨厌父亲不给我买新自行车;总讨厌父亲穿得衣衫褴褛来学校参加家长会……每每对父亲的不满,我总会找出一系列极富伤害的言语刺激父亲。现在父亲年纪大了,我也早已为人母,我们彼此都早已将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从嘴边抹去,可在我的心里,随着自己的懂事,这些经历像一把把钢刀一样,刺入我的骨髓。对我的父亲,我有一辈子还不了的债。
现如今,我们兄妹三人通过自己努力地工作,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不再让父亲操心。父亲总能在别人面前为我们自豪。我想,当下我要做的便是在父亲有生之年,好好地孝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