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禅学对诗歌的影响
2019-12-12蔡健
散文百家·下旬刊 2019年12期
蔡健
日本松户时代的芦苇芭蕉有一句俳句广为流传:“蛙跃古池传水音”。一句成诗,看似简单,细细想来,别有深意。
诗人芭蕉正在参禅,寂静的前院突然传来青蛙跳入池塘的水声,本是简单的一件事,可参禅之后,它变得复杂:这一声水音,预示着萧瑟的冬天已经过去,而生机盎然的春天已然到来。古老的池塘历经寒冬的洗礼,变得沉寂,凝结着幽远的过去;而蛙跃古池,水声传来,恰是新事物与旧事物的交汇,寂静看似被打破,却恰是因为水音,才令人陡然发觉先前的寂静;水音看似是喧闹,是嘈杂,用心去聆听,是复杂的安静。
是令人深思的,蕴藏巨大生命力的静,顷刻间竟难以用语言形容,但感受能被描摹:因为水音,使诗人芭蕉听到幽静。
读了骆玉明的禅学,心中深有触动。曾经诗歌中的意境之美,是简单到复杂,是表象背后的禅;更有些生动的体验,仿佛只能用诗表达。
读“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山野中独自前行,沿着水流的行踪,终于走到了水的尽头。倘若有所追求,有所盼望,便会失落,因为已然“行到水穷处”,甚至沮丧而返;倘若没有目的,身心自由,在水穷处会惊喜地发现,云雾已然升起,山野更显梦幻,诗情与惬意舒展开来,想象变得没有边际。同是山野行径,笔者不欣赏“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诗人本有寻找村庄的目的,只是在山重水复的失望中偶然成功而已;倘若始终没有村庄的出现,想必也不会惊喜。相较于意境之美,寻求成功的过程简单化更好,不期而遇的惊喜令人心醉。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红楼中宝玉未能解渴,因为他不能从复杂中看出简单;倘若深入诗里,聆听深藏的静,或許能不劳苦功,看见无处染尘埃。
人生苦短,何不携花而往,归去来兮?不如看看陶潜,当被复杂的官场俗事困扰,今朝饮酒我独醉,一首潇洒的《归去来兮辞》已百世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