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制作的秘方
2019-12-08黄佳代乔斯亚尔莫爱德华索斯滕布鲁诺
黄佳代 [英]乔斯 [法]亚尔莫 [英]爱德华 [奥]索斯滕 [德]布鲁诺
2019年8月31日,第六届“培青计划”暨首届中国当代舞蹈双年展“主旨论坛”之四—“舞蹈制作的秘方”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剧场举行,此次论坛共邀请了六位嘉宾,他们分别是: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国际交流总监、ACT上海当代戏剧节节目总监、本次论坛的嘉宾主持黄佳代;英国伦敦萨德勒之井剧院教育及创意发展部总监乔斯· 贾尔斯;法国巴黎夏洛宫国家舞蹈剧院节目顾问亚尔莫· 本第拉;英国伦敦老地方舞蹈中心艺术总监爱德华· 尼克松;奥地利林茨国家剧院舞蹈节目总监、德国卡塞尔“身体风暴”舞蹈节舞蹈戏剧制作索斯滕· 泰乌伯尔;德国黑森州国家芭蕾舞团舞蹈节目策划人、达姆施塔特国家剧院芭蕾舞团副总监布鲁诺· 海因德里克斯。他们分别从各自剧院的基本情况、运作模式、各类项目和资金来源、作品制作类型等几个方面进行了介绍与讨论。
黄佳代:我很荣幸能够主持这样一个论坛,因为有来自欧洲的非常重要的舞蹈剧院的各位大咖。我们昨天晚上在议程结束后,开玩笑说今天的主题是谈“舞蹈制作的秘方”,从“秘方”角度来看,各家是不是都有独门绝技,我们拭目以待。
“制作”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个剧院或者一个机构与艺术家之间最核心的关系。所以我们今天非常荣幸地能够邀请到几位来自不同国家剧院的艺术总监、节目负责人,给我们介绍剧院的制作、共同合作两方面的情况。
乔斯:我简要地向大家介绍一下萨德勒之井剧院和我们制作的一些剧目,之后我也会讲一些关于艺术家培养计划的内容。萨德勒之井舞蹈剧院位于伦敦,主要专注在舞蹈方面。萨德勒之井剧院已经有100年的历史了,现在的剧院是20年前所创立的。如前所述,我们的剧院是以艺术家为核心的,所以我们有很多的作品都是邀请世界上非常著名的艺术家加入我们的团体之中,他们也成为我们整个剧目作品的创作核心,其中有很多是我们的委约作品。去年,我们在伦敦进行了很多的表演,同时开展了国际巡演。据统计,我们共表演了800个剧目,观看人数达6.6万人次。这种商业形式是如何运营的呢?我们是一个慈善组织,资金来源主要是英格兰的一个艺术委员会,这部分的资金是通过政府艺术委员会发放的,它占据了我们运营资金的90%。另外,我们有10%的资金来自票务销售,其余的资金则来自筹款或者是其他的商业活动。
我非常期待在未来十年我们的剧目制作能够获得长足发展。未来的原则首先是我们对舞蹈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同时希望让更多对舞蹈有想法的人能够展现他们的舞蹈,还希望能架起观众、剧场以及艺术家之间的桥梁。现在,我们剧院中心工作主要是围绕艺术家进行的,作品分为制作作品、委约作品和联合制作作品,将它们共同呈现给观众。
接下来,我将简要介绍我们制作的作品。首先,作品多元化。因为我们吸引了全世界许多顶尖的艺术家来这里创作剧目,所以会不断出新的作品,我们会让很多艺术家参与其中。我们所做的事情都具备国际化的视野,它们中的绝大多数会在国际上进行巡演。这些作品在国外巡演的次数可能会比在英国本土还要多。其次,这些作品的主创团队也是国际化的。这些舞蹈都是来自一些国际性的舞者,他们也在美国进行过巡演。还有一些其他的例子可以很好地显示出我们国际化制作的原则。第三,我们还会联合制作一些新的 作品。
我再谈一谈我们有关艺术家培养的项目。艺术家的培养和发展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它能够支持每一个艺术家在他们职业生涯中的发展,所以我们从政府获得资助,去扶持16—19岁新锐的舞蹈家。我们会在每一年给予新锐舞蹈家各种机会,让他们和一些艺术总监进行合作,帮他们架起与大师之间学习与交流的平台,让他们能够去创作一些作品。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项目专注在编舞上,我们希望能在编导的职业发展早期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培训,毕业之后他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这个项目的资助对象的年龄范围是从18—24岁,给青年人一个全方位的关于编舞和培训上的大力支持,项目持续两年,在这期间他们会得到我们的辅导、培训以创作自己的剧目并在萨德勒之井剧院进行表演。我们还有另外一些项目是给这些演员提供一系列的帮助,包括委约作品等,同时我们还有一系列其他艺术家的培养项目,帮助这些艺术家,让他们能够在我们的工作室中上演自己的作品,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年度的项目和演出,也是专注于专业演员的发展。当然我们也会培养演员,也会有一些专业演员的培养发展计划。在学习方面,我们会跟当地的社区以及一些非专业演员进行对接,会有一系列的项目,我们还会和没有接受过正式培训但是又喜欢跳舞的人进行对接,去帮助他们。
我们现在正在建造一个新的场馆,它位于伦敦东部的奥林匹克运动园旁边,它的舞台将会跟我们的主场一样大,空间是比较灵活的。配备六个工作室,可以让我们做更多的研究项目,并且能够让我们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制作方面。另外,我们还会建立专门的嘻哈学院去培训与之相关的舞者,同时会由学校给舞蹈者提供相关课程。
亚尔莫:夏洛宫国家舞蹈剧院是一个国家性的舞蹈剧院,在法国有四个专注于舞蹈的剧院,而我们是唯一一个国家级的舞蹈剧院。我们有两个场馆,有一个主要场馆,还有一个是实验性的场馆。
至于我们的秘方当然是一个秘密,但是我也是可以给大家分享的,因为它确实跟我们在剧院中的工作息息相关。我们每年大概有40个舞蹈团表演,有一半都是联合制作。我们每年会有1—2个是自己制作的作品,也就是说我们会负责筹资,用以支持整个制作过程,同时也负责销售等。
至于舞蹈制作的秘诀就是遵从一个重要规则—平等,特别是男女之间的平等,比如,我们有20个男性就要求有20个女性,所以说平等非常重要。我们会尊重人们的不同之处,会尊重编舞、舞台上的演员的差异。因为在法国,有很多移民来自阿拉伯、非洲国家,所以我们会尊重他们的不同之处,尊重多元化,因为我们都是社会的一部分,艺术家也是社会的一部分,我们都生活在同样的世界中,所以我们要尊重不同之处。
从大型舞台作品的制作方面来说,有一半是法国的公司,另一半是外国的公司,我们最关注的是这些编舞者会如何看待动作的深层次情感内涵表达方面的研究。我们不会去纯粹做概念上的编舞,因为在巴黎,大概有10到15个剧院在做这项工作,而我们是唯一的国家级舞蹈剧院,所以我们会从国家的层面去看待现在的编舞和现在新的作品,这些编舞者对于肢体动作的信仰是什么和他们对于肢体动作的深层解读。我们有一些非常年轻的艺术家,对于我们来说去支持这些年轻的艺术家非常重要,他们可能对自己的现在和未来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对于国家级舞蹈剧院来说,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去支持和帮助他们,给他们提供发展的可能性。
爱德华:首先,我讲一下老地方剧院的环境以及“老地方”这个建筑的历史。“老地方”的环境和萨德勒之井比较像,虽然与萨德勒之井是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大部分的环境还是一样的。“老地方”的建筑是在19世纪建造的,之前是用于军队。这个建筑是非常精美的,里面有一些诗歌、画作。现在把建筑用作了剧场,这个剧场现在已经有50年的历史了,是英国第一个当代舞的剧院。剧院由英国的一个贵族购买,然后把它改成我们的剧场。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学校,里面还开设本科、硕士的课程。我们针对孩子、成人开设了公开课,并且跟当地的学校建立起了合作关系,现在我们也会制作自己的作品,还有一些培青的项目,每年会与大约10万名观众建立起联系。我在剧院已经工作了30年,觉得每一年都是不一样的。我们认为伦敦所有的机构都是根据发展不断变化的。观众对剧院的欣赏也有很多不同,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家们也有众多不同的类型。英国的社会政治背景也在不断地变化,这会影响到我们的作品。
我再讲一下艺术家的培养项目以及舞蹈制作。我们所关注的重点是支持独立的艺术家和舞蹈家,这是我们整个组织的宗旨。我们也将这一理念延伸到了本科和硕士的课程之中,我们的课程主要专注于编舞,在对一些专业人才的培训项目上也是一样的。这些培训项目都是由艺术家们牵头,他们可以自行选择,比如说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多少学费去参加培训。每年我们会在剧院中展示大约150个作品,大部分作品都是由独立艺术家创作的。我们每年会给80位新锐的艺术家提供平台让他们展示自己的作品。除此之外还有节日、工作坊、营销等途径去资助这些艺术家,大约还有50位艺术家参与驻场的节目。另外我们也有一些提供给本科学生的课程,让他们思考未来的职业发展,同时我们还有11位艺术家可以给年轻人一些艺术支持,我们拥有一支互相支持的团队。这是我们整个剧场的发展模式,即从儿童到本科、硕士,再到职业艺术家,不同年龄段的人都能够从整个过程中获益,这就是青年艺术家培养计划之一。还有些艺术家在毕业之后也会和我们进行合作,有些艺术家也会和伦敦的其他剧院合作,相互之间保持密切关系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我们的很多作品也是和其他剧场进行合作的,这就是联合制作。
接下来我讲一下制作和巡演方面的情况。大约在50年前,我们剧院里有一个常驻舞蹈团,所以很多的经费都是通过驻场舞团去筹措。最近,我们想要改变这个现状,但是我们还没有完全从这个模式中改变出来。我们一方面跟驻场的舞团合作,另外一方面我们会和独立的艺术家合作,我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艺术家获得机会去展示他们的作品。我们在未来还有制作和巡演的计划。它和艺术培养项目的宗旨是一脉相承的,我们希望能够更贴近观众,了解观众的审美取向,能够和艺术家进行坦诚交谈。比如说谁是你的受众,你应该向谁展示作品,这不是完全商业化的,而是定位你的观众是谁,你的观众在哪里,这种制作模式现在就在我们的规划之中。我们希望能够创作出更多的舞蹈作品,也期望所有人都来到我们的剧场参与到我们的舞蹈当中,希望能够更好地触及更多的观众,这些都是我们的核心重点工作。除此之外,对于制作我们有很多不同的形式,比如我们会有小规模、中等规模、大规模的制作作品:给一些家庭做亲子活动、举办一些户外节目、将剧目带到英国偏远农村巡演活动等。
最后再谈一谈我们的国际合作。我们在欧洲有很多国际合作,比如与欧洲编舞网络平台合作,作品在欧洲巡演,还和舞蹈节进行委约合作,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些固定的合作伙伴,如与韩国舞蹈节长达四年的合作等。我们还和一些舞蹈组织开展合作,合作的原则是我们希望能够给自己一个挑战,创作一个委约、联合制作的作品。我们通过运用一种非常具有创意的方式,把观众纳入我们的表演当中,听取他们的反馈。此外,我们并不是为了融资、为了制作才去进行国际合作,我们是想找出不同地理环境带给我们的不同创意体验,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和艺术家不断迸发出创意的火花。
索斯滕:大家好,我是林茨国家剧院的总监,我很感谢这次团队邀请我们来这里,我学习到了关于中国当代舞蹈的很多知识。看到中国的当代舞蹈,让我对中国现在艺术家的看法已经完全改变了。可以说,中国现在艺术家的质量非常高。对于我们来说,剧院非常重要。每次表演的时候,有25—26个演员在台上表演。其中有一个来自台湾的舞者担任剧院的主管。此外,我们剧院会有很多巡演,比如今年我们在德国和奥地利以及台湾地区有几周的巡演,同时我们也参加维也纳舞蹈节。在组织的结构方面,我们是一个公立的剧院,受到奥地利大剧院的赞助。但是林茨这个城市是不资助我们的,因为林茨市政府决定不再给剧院提供资金资助,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个问题。我们的想法是拥有一个舞蹈团,欢迎和邀请那些来自不同背景、年龄、性别的人来表演。现在的林茨剧院已经成为欧洲最现代的剧院之一。
布鲁诺:对我来说制作就是帮助别人实现他们的梦想,我们就是这么做的。2000年我们在葡萄牙的一个非常古老的16世纪小镇,结识了许多舞者和视觉艺术方面的专业人士。2003年,我们找到新的方法去帮助这些艺术家制作舞蹈。那时的葡萄牙经济比较落后,我们从欧盟争取到了很多的资助,同时与六个不同的国家一起开展了很多项目。在斥资100万欧元、运营了三年的国际联合项目中,我们在两周时间聚集了25位国际艺术家,告诉他们创作方面完全自由。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个项目最终没有举办任何表演。因为我们之前说过假如艺术家本人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表演。甚至在2015年之后,当我们与其中一些艺术家交谈的时候,大家还说到现在复排的剧目、联合制作的项目都是脱胎于当时的项目资助。
我为什么对这个工作感兴趣呢?其实我有芭蕾舞的学习背景,但是我想要进入当代舞的领域,之前我们也创作过一些当代舞作品。这个工作会带给我很多挑战和机会,对我来说每天的工作都是不一样的,比如如何与公众分享舞蹈的多样性和舞蹈的魅力。我们会引入一些独立的艺术家,给他们驻场的机会。我们也给一些小作品或大作品提供驻场机会。所以秘方就是就地取材,并且和艺术家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样才能让作品成功。
关于制作和联合制作的秘方,我认为要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解读。有一件事情我想和大家分享,可能对我来说是一个秘方,那就是你要努力工作、坚持工作并且要有热情,但是仅仅有热情是不够的,你还要有能力。所以我对舞蹈有很大热情,我也坚信我们所呈现的作品都是多样性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国家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尊重大家的不同之处,这也是我的信仰,并把它带到了我的工作之中。
黄佳代:接下来我们要进入讨论环节。刚才几位嘉宾的谈话里经常提到一个词—平台,或者有不同的项目能够让机构和机构之外特别是独立的艺术家有更多的合作,创造更多的作品。我很想问,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帮助这些艺术家,又或者说怎样给那些年轻或成熟的艺术家们所需要的支持?
乔斯:我们的一些作品和项目是有很多培训、支持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些量身定制的、针对这些独立艺术家的培养项目,要了解他们到底需要怎么样的帮助和支持,以便于提供量身定制的项目。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平台去展示他们的作品,也有一些基础设施帮助他们制作剧目。现在我们和很多艺术家合作,有的人是刚刚起步,有的人已经功成名就。其实每次支持一个艺术家都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我们希望能够和艺术家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
爱德华:我觉得支持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说没有这些支持的话,那些有创意的艺术家就不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他们的创作之中。在英国,我们缺少编舞家和制作家,所以我们需要独立的艺术家,帮他们做比如筹资、寻找合作伙伴、联合制作,帮助联系一些实验剧场,帮他们处理日常事务等,并给他们提供各种支持和服务。
听众:请问各位所在的剧院对于在剧场、资助和巡演等方面的国际合作有哪些?
乔斯:我给你举一个我们在国际合作方面的成功案例。我们跟杨丽萍女士有共同合作,帮助她在亚洲之外巡演作品,这也是我们巡演、制作部门所负责的。在艺术家发展方面,我们会用不同的项目、各种各样的方法去支持艺术家。
黄佳代: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可以说是在中国国家级的剧院体系里开展国际合作包括国际共同制作最多、最活跃的一个剧院。我们前几年和英国的肢体剧团有一个国际合作的共同制作作品——《梦》(The Dream),这是我们做得很成功的一个例子。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团队也学到了很多。一方面是一个契机,2016年正值汤显祖和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另一方面我们也借这个机会,获得了一定的资金支持。我想强调的是这样的合作不是为了国际合作而去合作,而是建立在合作双方都有真正的需求之上的,这样才会有意义。另外在国际合作上,我们面对的挑战并不只是在内容上,更是在双方面对的跨文化沟通上。我们剧团在很多年的国际交流中,吃了很多的苦头,也有了非常多的教训,但是整个团队逐渐找到比较好的国际合作方式,这确实是需要双方共同努力的。
布鲁诺:在每次联合制作的时候,我们先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做联合制作。我相信多样化,如果我们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文化,我们就能走得更近。这跟地理上的距离远近没有什么关系,其实更多的是我们需要直接的沟通。
亚尔莫:我们是一个国家级的剧院,会和很多机构与个人进行合作,比如日本的舞团、法国的艺术家等。我们跟韩国一个传统的公司合作,派编导去了韩国两个月,后来编导还把这个作品带回了法国,演出非常成功。正如你所说,文化的交流是因为人们对对方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因此,在交流中彼此会忘记文化间的差异。
听众:委约和共同制作能不能帮助剧场发展出自己的多样性?
爱德华:我们在联合制作的时候,必须在作品中听到更多的声音。我们会请制作人或者艺术家跟观众进行互动,这样才能了解观众想要什么,这是非常重要的。从我个人来看,去验证你要做的事情的结果并不重要,合作才是最好的一种形式,无论是艺术家,还是剧场,通过合作给予对方信任,让他们能够在全世界范围里找出自己作品的意义。正如前面所说,通过世界各地巡演和艺术家们不同的艺术视角,能够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他们作品的意义,借以改变他们的人生愿景。联合制作的要义就在于我们可以接触到不同类型的人,而不是一定要去验证联合制作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
布鲁诺:对于国家剧院来说,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有很多的演员、音乐剧、交响乐团等,所以相对于舞团来说和国家剧院的合作会有很多优势,通过多样性,他们可以找到自己的身份特征或者意义。
乔斯:我也想讲一下多样性。我们合作的艺术家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专业背景,他们会把多样性带入我们的剧院,所以我们的特征就是多样性。我们其实也在征选能够与我们合作的艺术家,宗旨就是要打造一个多样化的节目单。
听众:我们剧场也在向青年编导提供支持,很多人会向我们提供他们的预算,我想问一下你们在支持青年艺术家的时候,针对他们提交的预算有什么样的审核流程?谁去判断预算的高低是不是合适?能拨多少款项给到作品?
乔斯:在英格兰,独立的艺术家或者新锐的艺术家会向英格兰艺术委员会申请基金,基金会支持他们的作品。除此之外我们也会收到一些来自组织或者其他机构的捐款,所以资金来源是比较多样的。这些费用可能是来自一些基金会、其他的组织和投资等。对于年轻艺术家来说,怎么去规划使用这些资金是非常重要的,他们需要有一个全面的规划。
布鲁诺:我觉得最重要的标准是取决于艺术家作品的价值,艺术家能够创造出多少价值。
听众:你们的联合制作主要资助大型作品还是小型作品呢?
亚尔莫:大小型作品都包括的,我们有一些资助是针对比较成熟的公司,也有一些针对比较小型的公司,有的时候即便是比较成熟的公司,他们也愿意去那些小剧场演出,因为他们觉得他们的新作可能更适合小剧场。有的时候我们也会资助独立的艺术家,让他们登上大舞台,当然这其中有一系列的风险,但是承担风险也不是什么坏事。资助对象一半是国际的,一半是法国的;一半为男性,一半为女性。
亚尔莫: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在联合制作的时候,会不会考虑移民这一问题呢?比如说,在中国需要找到本地的编舞者去联合制作,你会思考这些类似的问题吗?
爱德华:我觉得你所提的问题从广义上来说是文化多元化的问题。这也是我们做选择时的关注点。我们会考虑究竟是在跟谁合作,像年龄、性别、性取向、民族等因素我们都会综合考虑,我们也会根据这些因素,无论是对艺术家还是对项目本身或对观众去做最好的决定。另外对于“老地方”来说,我们会与他人展开全方位的合作,比如说我在伦敦与一个中国的编舞者合作的话,我可能会在伦敦多找几个中国的编舞者一起聊一聊,不仅是因为我希望票房大卖,我也希望能够从其他民族和文化中学到更多的知识。
黄佳代:我们今天的主旨论坛到此结束,这个秘方就像做一个菜的菜谱一样,你要有很多不同的原料,但放在一起却要求平衡,这样才是好菜。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