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绘画教学中“以线造型”的艺术

张爱霞

摘 要：中国绘画主要运用“以线造型”的表现手法。白描是纯用线描勾勒的手段来表现画面内容、抒发情感的一种艺术形式。白描是依靠线描来塑造形象和表现画面内容的。白描艺术是线的艺术，只有在线的处理上有丰富的变化，才能称之为优秀的作品。不同题材的画面，线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关键词：中国画;以线造型;白描;线描

在《高中美术鉴赏》赏析中国绘画的教学中，通常会将中西方绘画作品做一比较，让学生通过对比，直观感受中西方绘画的异同。中国绘画注重以线造型，西方绘画注重以面造型。那么什么是以线造型，中国绘画又是如何将线条应用的有滋有味呢？在此笔者作一分析。

中国绘画以线造型的表现手法充分表现了画家将绘画工具——毛笔特性的掌握应用到了极高的境界，同时也感受到书法艺术的技巧使绘画中的线条具有了独特的形式美，这正是书画同源的根本。

中国画中完全用线条来表现物象的称“白描”。“白描”一词源于古代的“白画”，“用墨线勾描物象，不施色彩者，谓之‘白描”。由此可知，白描是纯用线描勾勒的手段来表现画面内容、抒发情感的一种艺术形式。线描是人类最初的绘画表现形式，这种简洁概括的表现手法，具有浓厚的绘画情趣和极其丰富的表现力。

白描与工笔重彩、工笔淡彩、没骨等绘画其最大的区别在于白描是借助于“线”来表现，而工笔重彩和工笔淡彩则是以“线描”和“颜色”的紧密结合为表现形式。虽然工笔重彩和淡彩也追求线描的变化，但线描变化是以“墨随色定，色依墨态”为勾线施色的原则。并且讲究在着色过程中要求色不碍线，线不碍色，它强调的是色与线的高度统一，并且讲究色彩层次的变化，即“三矾九染”的染色过程。因此，在工笔重彩、淡彩中线使色彩有所依附，同时也具有独立的审美艺术。而在白描作品中，线条更以其独立的审美艺术把这种独特的表现力发挥到极致。

千百年来历代画家在实践中创造了各种不同的描法，后人归结为“十八描”。每种线条，特点都很明显，都很形象。各冠以相应的名称，既便于区别和记忆，同时也说明每种线条的用笔特点。它们是：“高古游丝描”、“琴弦描”、“铁线描”、“行云流水描”、“马蝗描”、“钉头鼠尾描”、“混描”、“撅头描”、“曹衣描”、“折芦描”、“橄榄描”、“枣核描”、“柳叶描”、“竹叶描”、“战笔水纹描”、“减笔描”、“枯笔描”、“蚯蚓描”等。运用不同的线条能使画面产生不同的视觉效果，达到不同的意境。如“高古游丝描”的飘逸洒脱，“琴弦描”的高雅悠扬，“行云流水描”的舒展自如，“枯笔描”的古朴厚重，“铁线描”有阳刚之美，“柳叶描”有阴柔之秀……而从这千变万化的线条中，更能体现出中国画绘画语言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白描是依靠线描来塑造形象和表现画面内容的。因此说白描艺术是线的艺术，只有在线的处理上有丰富的变化，才能称之为是优秀的作品。南齐谢赫在《古画品录》中提出的“六法”，其中第二条就是“骨法用笔”。用笔也称用线。而线的表现主要是通过线条的长短、粗细、方圆、曲直、轻重、浓淡、干湿、虚实等变化来丰富画面的。这些看似簡单的线条经过作画者的精心组织安排，则演绎出非常丰富的内涵。

不同题材的画面，线的艺术表现也各不相同。如人物画中，人的面部，手脚等外露的肌肤一般用墨色稍淡，线条较润泽（当然对于不同年龄不同性别，墨色的干湿程度也不一样）。而头发、衣服及较深部分用墨则稍浓。各部分线条的处理也要根据质感的不同应用不同的描法。如东晋顾恺之在《女史箴图》中用游丝描法来表现男性的宽袍大袖和女性的裙带飘舞都十分得体;而勾勒人物的面部时，尤能于细处求工。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概括道：“顾恺之之迹（笔迹），紧劲联绵、循环超忽、格调逸易、风趋电疾”。元汤垕则称之为“春蚕吐丝”。张萱在《捣练图》中用匀整细腻、转折不大而富有弹性的线，来表现女性的体态特征和丝织衣服的质感，充分展示了古代侍女的柔美。曹仲达的“曹衣出水”，吴道子的“吴带当风”都有自己独特的画风。而在花鸟画中，不是用细线沿着轮廓去“描”，而是借助书法中讲究的笔法去“写”。根据花叶的不同，线条也有相应的变化。这种线的起笔藏锋、收笔回锋，小到一片花瓣上都有所体现。因为工笔白描的线条不只是讲究工细，更重要的是追求线条的力感、快感。所谓“工细兼力”反对纤细柔弱的线条。如宋代画家李公麟在《五马图》中五匹马都用墨笔单线勾勒，即善于发挥抑扬顿挫、转折起伏的变化，且时用方折，有别于吴道子的圆转顺势而下。在李公麟的“铁线描”中体悟到“清圆细劲且森森然如折铁纹”般的清澹。现代画家于非闇在他的花鸟作品中充分发挥线描在造型中的骨架作用，以线准确地表达复杂多变的艺术形象，体现出物体的质感、立体感。他用多变的线条勾勒出花瓣边缘，以示花瓣的翻卷正侧，偃仰起伏，很好地表现了花的层次。

仅从上面所举的白描艺术珍品中即可看到线条有如此独特的表现力和魅力，而这种独特的艺术魅力来自历代画家的不断探索和创新。中国画用线造型的历史悠久，早在战国时期的帛画作品中就已出现艺术价值很高的线描画。如《龙凤人物图》中墨线的勾描，线条洗练简约且挺劲有力、顿挫曲折，富于节奏的变化。《人物御龙图》的线则更加圆润流畅、生动娴熟。而后来的发展，更是异彩纷呈。从宋梁楷的简练严谨到明林良、吕纪的洒脱泼辣，从明末陈老莲的装饰古拙到清末三任（任熊、任熏和任颐）的奇险峭拔，从近代陈子奋的金石趣味到于非闇的苍劲老辣……线描艺术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发展创新，独树一帜。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以线造型是中国绘画最基本的表现形式。国画白描线的艺术是我国绘画艺术中具有独立审美艺术的奇葩，它体现出中国画绘画语言的多样性和丰富性，展现了其独特的艺术魅力。笔者认为，国画白描中的线条不仅具有“轮廓线的艺术”，更是有笔有墨有神有韵的艺术，是中国绘画高度凝练的艺术，他把以形写神的中国画推向了更高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