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的海涂开发综合效益评估框架研究

王 军，邓芳芳，周 铭，羲昱辰

(1.浙江水利水电学院 信息与艺术设计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2.浙江水利水电学院 基础教学部，浙江 杭州 310018； 3.浙江水利水电学院 科技处，浙江 杭州 310018；4.浙江大学 经济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7)

1 概 述

沿海滩涂是沿海地区重要的后备土地资源和生态屏障，是我国重要的海洋空间资源和海洋战略发展主阵地。我国海域面积广阔，海岸线漫长曲折，北起辽宁省的鸭绿江口，南止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北仑河口，以及沿海岛屿，海涂资源十分丰富，海涂资源总面积达217.09万hm2[1]。我国最早的围垦始于汉代，至唐宋江浙沿海农业和盐业日益发达，围填海规模逐渐扩大。新中国成立后，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围填海技术的日新月异，“向海涂要土地”成为沿海、沿江、沿湖各地寻求发展空间、缓解用地矛盾的重要措施，海涂围垦历经多次发展高峰。

目前，国际上海涂资源利用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式[2]：①发展农业，典型的如荷兰围垦海涂，发展园艺业和畜牧业；②建设自然保护区，在保护湿地的同时也形成旅游景观和居民休憩地，英国部分地区还实行了废坝、退田还海，以恢复天然滩涂和自然生态环境；③盐田海水制盐；④海滨康乐游览地，发展滩涂旅游业；⑤港口、城镇社区建设。我国海涂资源开发以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为主，极大地促进了我国经济快速健康发展：在农业开发方面呈现典型的地域特点，主要包括海水增养殖业、海盐生产、水产苗种培育、造地拓田务农等；在工业方面以围垦建设高新科技园区、工业区、港口为主；拓展城市发展空间以建新城、副城为主。

随着海涂围垦的力度和规模不断加大，在产生了巨大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同时，也对沿海资源、生态环境等带来一定的影响[3,4]，加之可持续发展转型下社会的日益关注，海涂资源开发利用保护面临新的挑战。党的十六大报告就开始关注生态，十七大、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建设生态文明，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要加快建立生态文明制度，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把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作为自然资源利用基本方针。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加大生态系统保护力度、改革生态环境监管体制，要求海涂资源开发能够符合“美好生活的向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等要求。

与海涂资源开发千百年历史相比，与海涂围垦数百万亩规模相比，与海涂围垦形成的巨大经济社会贡献相比，不论在方法手段还是理论研究上，我国对海涂资源利用的综合评价研究都略显不足。为此，有必要结合生态文明建设要求，借助自然资产负债核算，摸清海涂资源家底，综合经济、社会、生态角度开展海涂资源开发综合效益评估，开展科学评价海涂资源开发社会经济综合效应的实践和探索，揭示生态环境与海涂资源开发的动态演变规律，引导海涂资源开发走生态文明之路，为海涂资源开发利用保护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2 相关技术背景

2.1 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的基本内涵与研究现状

“唯GDP论英雄”的传统模式下，片面地评估导向致使地方发展过度追求经济发展和GDP总量而忽视自然资源损耗与生态环境破坏等问题。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探索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及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离任审计，强调经济质量，将生态文明建设落到实处，也点燃了学界对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理论的研究热情。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借助企业管理资产负债表的理念，将核算区域所有自然资源资产进行分类加总形成报表，显示某一时点上自然资源资产的家底，反映一定时间内自然资源资产存量的变化[5]。运用自然资源的资产负债核算情况对人类利用资源现状开展评估，是评估一个地区资源利用情况的一项重要而有效的手段。林莹从绿色GDP研究角度[6]、耿建新等[7]，黄溶冰等[8]从会计审计角度，操建华，孙若梅[9]，耿建新等[10]，杨海龙等[11]从政府统计角度纷纷提出对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建设性意见，其中有共识，当然也不乏争议之处，至今仍存在概念不明、数据不全、国内外成功经验难觅等困难。

借助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工具对海涂这一重要的自然资源进行科学利用与可持续开发综合效益评估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然而，关于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当前还处在理论探索为主阶段，国务院2015年底遴选部分地区进行试点实践(国办发〔2015〕82号)。王泽霞[12]等根据美国、英国等经验分析，认为我国自然资产负债表编制应该突出区域特色、“由点到面”逐步推进。进行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首先需要明确和建立适合自然资源特性的资产负债表账户体系，这也是当前学界研究的焦点，如肖序等[13]，高志辉[14]，张友棠等[15]，陈永杰[16]，胡婷婷[17]等研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分为两个相互对应的部分，一是实物量表，一是价值量表。实物核算真实准确，价值核算便于比较，基于实物与价值核算的关系及其自然资源价值化是难点所在。总体上，学界基本形成了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三大账户划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净资产”基本计算公式，实物量表与价值量表同时核算等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的基本共识，但在账户详表构建、价值量核算等方面还存在较大分歧。

2.2 海涂资源开发综合评估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

海涂资源开发对资源环境、生态环境会形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如海涂围垦对水文水动力具有明确性关联影响[18-20]，海涂围垦的社会经济效益与生态环境功能效益呈现一定的负相关性等[21]。根据关注目标的不同，海涂资源开发评估主要分为社会效益评估、经济效益评估、生态效益评估及混合型综合评估。如钱塘江河口滩涂经济效益显著的研究[22]，象山港多年围垦带来的纳潮量和水交换能力等水动力影响的研究[18]，海涂围垦工程生态环境影响指标体系研究及上虞围垦工程评估实践[23]，上虞市世纪丘海涂围垦社会经济效益、生态环境服务功能效益综合性评估[21]等。根据研究对象及其范围的不同，海涂资源开发评估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海涂围垦工程本身的成本效益及环境影响评估，如对围垦工程自身水文水生态影响、成本效益评估的研究[23-26]；二是海涂围垦行为对区域的经济社会效益及生态环境影响评估，如对区域性围垦行为社会、经济、环境等综合影响的评估[27-29]。随着工程标准化、规范化及系统治理的日渐强化，工程性影响评估研究渐少，行为性综合影响研究正渐成主流。

在打造“山水林田湖生命共同体”，践行“两山理论”，建设生态文明的新时代，以生态为主体的综合影响评估成为主要发展趋势，如孙志林等将海涂生态影响、水动力环境等因素列入了项目后评价指标体系指标[30]，曲丽英构建的后评估指标体系融合了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31]，徐文健从经济、社会和资源环境三大方面构建了潮滩围垦后评估体系[32]等。总体而言，虽然现有研究已逐步转向生态环境视角，但是宏观层面、累积与叠加影响方面研究不足，不少学者在如何定量化评估生态环境影响方面进行了有益的尝试与探索，然而一直未能形成完善的评估体系和实现生态、经济、社会效益有机整合的综合评估。

从资源资产负债核算的角度开展海涂开发综合效益评估，有助于摸清海涂资源的家底，定量刻画海涂资源开发利用的得与失，总结海涂资源可持续发展的经验与不足，为海涂资源利用评价进行有益的实践和探索，引导海涂资源开发走生态文明之路，为海涂资源开发利用保护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3 海涂资源资产负债核算基本框架构建

学界通常将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 2008(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环境经济核算体系SEEA 2012(system of environmental-economic accounting)作为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的重要渊源与参考。SNA(2008年)强调国民财富核算，SEEA(2012年)侧重于环境资源核算，而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更偏向于自然资源核算，主要包括三个账户设定(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和三方面内容核算[33]：实物核算和价值核算、静态存量核算与动态流量核算、分类核算与综合核算。

就海涂资源开发利用综合效应后评估而言，需要借助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对社会经济效应、资源环境、防灾减灾和生态效应进行分析界定，运用成本和收益分析方法进行综合效应评估。运用driving forces-pressure-state-impact-response(DPSIR)模型识别围垦过程中的土地等自然资源投入对生产力的推动、海涂围垦活动对生态等外部环境的影响，以及人类对生态环境等的反应，从而识别围垦过程中的物质和能量流动循环过程。借鉴SEEA(2012年)和SNA(2008年)核算方式以及表式、资产确认及计量方式，结合海涂资源开发中的特征整合、丰富和完善后，构建海涂围垦综合效应后评估体系。

将海涂围垦活动的功能实现与各方面现实影响归结为分别具有“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属性的资产与负债，作为评价海涂围垦活动综合效应的数据基础。结合围垦的项目特点，设计土地资源账户、近海资源账户等资源账户，将资产与负债分别进行核算，以反映海涂资源在生态与经济循环中的流转模式，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有效保护和永续利用海涂资源提供信息基础、监测预警和决策支持。

3.1 账户设置

在会计核算中资产是指企业过去的交易或者事项形成的，由企业拥有或者控制的，预期会给企业带来经济利益的资源；负债是指企业过去的交易或者事项形成的、预期会导致经济利益流出企业的现时义务；所有者权益表示企业的所有者(股东等)对企业经营成果所享有的权益，等于资产负债表中资产总值和负债总值之间的平衡项。

对应到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中，资产是指能够增进“人类”福利的事项，包括土地、生产生活设施等实物资产以及水动力沉积环境、海水水质等无形资产。根据是否需要经过人为改造而达到社会生产需求，可分为“自然环境资产”和“社会经济资产”两类。可供改造为社会生产生活资料和直接消费的自然资源，以及对人类感官具有正向反馈作用的自然环境状态为自然环境资产，可以直接作为社会生产消费的实体资源或社会经济状态为社会经济资产。负债与资产对于评价主体具有相反的作用方向，因此负债是指降低“人类”福利的事项。根据是否需要经过人为改造而达到社会生产需求，将负债分为“自然环境负债”和“社会经济负债”两类，为获取自然环境资产而产生的对“自然”的责任，即自然环境资产被转换为社会经济资产价值之外的应付价值为自然环境负债，为因获得社会经济资产而支付的价值为社会经济负债。资产与负债是权利和责任的分别表述，在同一实物上有时能够同时表现出资产与负债的性质。

海涂围垦将创造大量土地用于人民生产生活，附属的水闸、海堤等防灾减灾设施将对沿海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起到保卫作用，此外对自然景观的改造也将影响生态环境的平衡，可能造成一定的损失。从自然属性上来说，沿海滩涂是海陆交接带不断演变的特殊生态系统，是海岸带的重要组成部分，兼具生态服务价值和自然资源属性。海涂湿地自然条件下具有自我演化的特征，包括海涂围垦活动在内的人为改造过程破坏了这些自然资源“自我演化”的环境条件和新围垦的岸线也会随着时间自然淤涨生长出新的海涂。

归纳起来，海涂围垦活动主要将在“近海资源”“生态环境”“防灾减灾”“社会经济”四个方面产生影响，同时由于区位的特殊性还可能会有其他方面的影响，对其分别确认资产负债，并进行指标和价值计算(见图1)。

借鉴“所有者权益”概念，为评价体系中“资产”和“负债”之间的平衡项，并且保证“资产=负债+净资产”始终成立，表示围垦工程项目引致的福利变化净值。确认“净资产”的前提在于“资产”与“负债”之间以及二者之中所包含的每一个分项具有相同的计量单位，为此对不同的资产与负债项目设计了相应的价值确定方法，使实物量确认的资产负债项目得以相互比较。

图1 海涂资源资产负债核算账户框架

将整个围垦工程活动中可能涉及到的事项依其性质划分为土地资源、近海资源、生态资源、防灾资源、其他资产、演化负债、开发负债、治理费用、资产减值、净资产等项目(见表1)。

表1 海涂资源资产负债核算内容

3.2 价值核算

自然资源实物量核算根据细分对象不同而体现为面积、浓度、丰度等不同的形式，难以整合进行综合性分析与评价。而自然资源价值核算能将不

同形式、类型的自然资源统一到相同的度量体系中并服务于国民经济核算，有利于进行资源状况整体衡量与评估。待评估资源价值量V核算的一般计算公式为：

V=τ×∑i(Pi×Wi)

(1)

式中：τ—资源的价值调整系数；i—资源所在的不同行业/领域；Pi—资源的影子价格，对资产而言是购买价格，对负债而言是治理价格；W—资源的实物量。根据资源具体情况，运用该公式分别计算对应的价值量。

3.2.1 资产部分

(1)自然环境资产

自然环境资产包括土地资源(自然环境性部分)、近海资源、生态资源三部分。除没有充分市场交易活动而缺乏市场定价的化石能源和金属矿物等形式存在的自然资源外，本文采用尽可能还原自然资源真实价值的影子价格来计算自然资源的价格。

海涂经过围垦工程改造可以作为耕地、建设用地、商业用地等土地资源形式的社会生产生活资料，反映了围垦活动价值创造的基础，不同形式用途的土地资源影子价格计算公式：

P=C+M+Ni

(2)

式中:C—资源的取得成本；M—资源在进行开发利用前需支付的其他费用和成本；N—资源能够提供产品总量的现值。

海涂围垦的近海资源主要涵盖了海洋水文动力、海洋沉积物环境、海洋地形地貌与冲淤环境、海水水质环境、岸线资源和港口航道资源等要素。水资源的影子价格参考水资源定价相关研究结论。

岸线资源价格的计算借鉴李文君《海岸线价值评测方法研究》所提供的方法，计算公式如下：

P岸线=p×(1+WA)

(3)

(4)

式中：p—海岸线资源基准价格；WA—海岸线资源价格调整系数；Wa—经济因素权重；Wb—自然因素权重；Wc—社会因素权重；Ri—影响因子权重；Sj—分级值。

生态资源数据来自对浮游植物、浮游动物、底栖生物、潮间带生物、鱼类资源等的生物源监测，在现有条件下难以分别定价并确认价值。以生态综合效应指数作为生态资源的确认对象，并利用围区生态环境能够提供的“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海洋文化服务”“海洋支持服务”四项内容的现值计算价值。

(2)社会经济资产

社会经济资产相较自然环境资产有着相对完善的市场而便于确定价格，但部分价格(如防灾资源)存在影子价格问题，在价值确认过程中需要调整。

经济社会资源中的土地资源指在围区范围内由海涂等经围垦工程改造而纳入社会生产体系，作为生产资料出现的土地。土地的生产能力应与为获得土地所支付的价值相等；此外，土地的生产能力除土地本身的物理属性(肥力、光照时间、降水量等)外还受到所在空间的社会系统影响。计算土地的价值加总可得到土地物理价值和社会附加价值之和。采用支出法或收入法计算土地资源价值，依据实际情况的不同具体选择适宜的方法，两种方法是等效的。

土地资源价值支出法使用公式(1)进行计算，可以按照土地用途12个一级类，也可以使用“农业用地”和“非农业用地”的简化结构。在均衡条件下，土地是使用者为获得土地而选择的支付水平等于土地为其带来的边际报酬，因此土地收益能力和土地招拍挂价格(现值)都可以作为度量土地价值的方法。土地资源价值收入法土地价格的计算公式为：

(5)

式中：GDPt—单位土地上在t年的地区生产总值；ρ—基准收益率；T—估计期限；t—年限。使用公式(1)进行支出法计算土地价格，土地单价用拍卖单价表示。

囿于当前的统计资料的不完全和方法的限制，依据围区水闸设施、堤防建设情况、径流洪水过程线、台风资料等确定围区防灾减灾设施配置的整体防灾减灾能力评价确认防灾资源总值。基于现有的资料条件，采用计量方程如下，计算防灾减灾设施的价值：

Damage=α+β×Area+γ×GDP+δ×Length+ε

(6)

式中：Damage—受灾损失值；Area—受灾面积；Length—累计合格堤防长度；α—常数项；β、γ、δ—依次为受灾面积、国内生产总值、累计合格堤防长度对损失的边际贡献；ε—扰动项。累计合格堤防长度的系数表示每单位长度堤防可以减少灾害损失的价值，即对防灾资源在每次自然灾害中单位价值的估计。

围垦工程规划之始，除了开发海涂资源以满足土地需求之外可能还会嵌套其他的目标，如风电、水库、航道等的开发利用计划，将此类开发活动获得的资源市场价值总额作为其他资源的价值进行确认。

3.2.2 负债部分

(1)自然环境负债

自然环境负债包括“演化负债”和“治理负债”两项，是围垦开发行为对自然环境应担负责任的表现。近海滩涂在洋流动力等作用下会存在自然淤涨的特点，这一特点对围垦开发效率与可持续性的评价具有重要影响。演化负债主要为围区内海涂资源由于围垦开发活动影响导致原有的海涂演化路径偏离而损失的海涂资源未来值。海涂演化面积的计算公式为：

当存在自然对照组时，通过自然对照组演化路径计算：

(7)

式中：S对(T)—自然对照组海涂资源面积终值；S对(0)—自然对照组海涂资源面积初值；S初—围区海涂资源面积初值。

当不存在自然对照组时，建立演化估计模型进行计算：

(8)

式中:S估(T)—演化估计模型海涂资源面积终值；S估(0)—演化估计模型海涂资源面积初值；S初—围区海涂资源面积初值。

海涂围垦活动对自然环境的副作用还包括工程建设及后期维护中造成的环境污染、外来物种入侵等问题。采用《环境保护税法》的规定费率确认治理费用的价值。

(2)社会经济负债

围垦以及绝大多数投资活动都需要一定的投入并承受一定的损失以形成使用价值并得以保持。经济社会负债包括“开发负债”和“资产减值”两部分。为海涂围垦开发过程中的土地整理开发成本，以及为了维护围区基本功能所支付的费用。资产减值是开发形成的资产由于科技进步等原因导致的重置成本低于历史成本的价值差额，一般采用历史成本加逐年提计资产减值反映资产的真实价值。

开发负债价值的计算公式为：

(9)

式中:V—开发负债价值；τ—开发负债价值调整系数；Pi—土地资源的整理成本；Wi—土地资源的面积；Ft—围区第t年的维护费用；ρt—基准收益率；T—估计期限；t—年限；i—表示土地资源形式的种类。资产减值由开发负债价值根据公式(1)进行计算。

4 海涂开发综合效益评估分析体系

4.1 资产负债分析

根据资产、负债各账户价值量核算结果，按照企业资产负债表“净资产(盈亏)=总资产-总负债”编制规则，核算出特定区域特定时间点海涂资源开发产生的“净资产”情况(见表2)，若数值为正则表明目标对象海涂资源开发活动整体利大于弊，否则弊大于利。

表2 海涂资源资产负债表

根据表1账户划分和净资产=资产-负债的核算原则，海涂资源净资产包括自然生态净资产和社会经济净资产。其中社会经济净资产表现围垦活动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贡献，是以往经济发展优先目标指导下海涂资源开发评估的主要评估指标。自然生态净资产表现围垦活动对围区自然生态环境造成影响的合力，数值为负表明海涂资源开发活动对自然环境存在破坏，反之则表明对自然环境有所改进。社会资源净资产、自然资源净资产、净资产率等指标均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衡量自然资源利用及保持状况。随着可持续发展越来越多的受到关注，生态文明建设成为国家发展战略，自然生态净资产越来越受重视。总体净资产最大化增加情况下的自然资源净资产的少损失乃至不损失是海涂资源各级主管部门的主要工作目标。

4.2 综合效益评估

资产负债分析体现了目标海涂资源自身在自然生态与经济社会方面的开发效益合力，虽然能够体现海涂资源开发特定评价偏好下的总效益正负情况及特定价值量化体系下的受益大小，但是无法有效评价资源利用效率的高低。

采用层次分析法，通过Delphi法、熵权值法等方法对各级评价指标分别赋权并计算海涂围垦开发的综合评价指数(见图2)，就可以从指数得分上直观评价海涂资源利用效率情况。

图2 综合指标分析层级结构

海涂资源开发评估综合指标计算：

(10)

式中：P—海涂资源开发综合评估值；Wi—第i项指标的权重；Ai—表示第i项指标的专项得分，其中Ai可以是单个值，也可以是类似于公式(10)的一个评估值。P的得分越接近1则表明开发的效率越高，可以用于海涂资源开发的横向、纵向比较和绩效评估。

鉴于不同城市自然禀赋及所处发展阶段差异，在判断矩阵权重设置上可以进行个性化配置，如“侧重经济发展效果的评价”和“侧重生态环境保护效果的评价”两种不同方式，以凸显地区和阶段差异性。直观上侧重社会经济发展效果的评价与侧重生态环境保护效果的评价结论通常相左。但是在团队借助本文构建的海涂资源开发综合评估指标体系对浙江沿海三个典型城市进行评估的实践中(1)限于篇幅和主题，省略了典型城市的详细研究材料，感兴趣者可与作者联系索取相关研究数据。，在其它参数不变的情况下，通过对调生态适宜性(W2)、经济社会综合效应(W4)两个不同大小的准则层权重来体现决策者对不同指标的偏好，观察海涂资源开发后综合评估得分变化率(见表3)发现，两种方式评估结果都显示海涂资源开发取得了显著的正效益，表明这三个典型城市在海涂资源开发中社会经济效益的极大改善弥补了自然环境的部分损失，甚至获得了部分生态环境的正收益。而海岛典型城市无论哪种方式的总收益增长率均最高，说明当地海涂资源开发在取得了良好效益的同时也充分考虑到了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

表3 浙江沿海典型城市海涂资源开发 前后综合评估得分变化率

5 结 论

海涂资源是一种重要的自然资源，追求海涂资源开发利用社会经济效益与生态环境效益的协调统一是生态文明建设大框架下的必然要求，亟需构建科学合理的综合评估体系以有效评估和引导海涂资源开发利用高效、生态、可持续。本文依托自然资源资产负债核算相关理论，从开发属性上将海涂资源划分为自然生态资产负债与经济社会资产负债，构建以价值量核算为主线的自然资产负债核算体系，提出综合效益评估体系，在摸清海涂资源实物量家底和价值量水平的同时，为综合经济、社会、生态角度开展海涂资源开发综合效益评估，科学评价海涂资源开发社会经济综合效应的实践和探索，引导海涂资源开发走生态文明之路，为海涂资源开发利用保护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