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研究

李 飞 丁唯佳（.大连广播电视大学财经学院，辽宁大连60；.国家开放大学经济管理教学部，北京00039）

一、研究背景

制造业在我国经济中占有比较大的份额，但目前来说我国工业化进程发展较为缓慢，与先进国家相比还有较大差距，总的来说制造业大而不强。辽宁省是我国的制造业大省，建国以来发展成了工业体系完备东北工业基地的重要组成部分，产业基础雄厚，14 个城市中包含8 大行业门类，具有一定程度的规模优势，制造业对于辽宁省经济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目前，辽宁积极进行制造业结构调整和转型，2018年1月至7月，辽宁省装备制造业主营业务收入同比增长9%；同时，行业利润同比增长32.6%，主营业务收入利润率高达7.7%，可以看出，2018年前两个季度均保持在较高水平，这些都是辽宁省装备制造业结构调整取得的优异成果。据2017年辽宁省统计年鉴数据信息显示，通信、计算机以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增加值增长了68.4%，光伏电池产量增长了25.7%，工业机器人产量增长了15.5%，而且这些行业的增长均远高于规模工业增加值的增速，规模以上的工业增加值增速仅为- 3.9%。可以看出，辽宁省新兴产业（例如：高技术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等知识技术密集型高附加值产业）增速较快，而传统制造业正面临着许多前所未有的挑战。

二、制造业服务化相关研究

制造业服务化的概念最早是由Vandermerwe等提出的，指制造企业从单纯的产品或产品和附加服务的供给变为产品和服务包的供给，以提高企业竞争优势和边际利润的行为[1]。是一种制造企业由产品制造领域向制造和服务领域结合的延伸，创新性地进行基于制造的服务和基于服务的制造。需要注意的是，制造业服务化不是“去制造业”，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是服务转接在整个产品制造价值链中所占比重上升，产品附加值和品牌效益提高的过程。可以说，制造业服务化是服务业与制造业融合发展的结果。

国外学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Tim Baines 认为服务化是一种组织能力的创新，是从产品销售向“产品—服务整合方案”提供的转换过程。后来他又深入研究了制造业服务化的概念，并提出制造企业提供与其产品相关的服务，相当于商业模式由交易导向向关系导向进行转型，也就是从仅提供产品向提供功能进行转型。这种服务对服务系统要求较高。Houghton 等进一步提出了“产品服务化”，指出制造企业慢慢把产品从单一的有形产品扩展到与产品紧密相关的增值服务，而产品本身变成了传递服务的载体，这样，可以提高企业的资源生产力①。虽然概念的名称不同，但其本质是相同的。

我国学者也对制造业服务化的特点、发展等进行了阐述。郭怀英提到制造业服务化包括投入服务化和产出服务化，这两种方式都是对产业总体的发展趋势而言，在产业层面可以说是制造业的发展趋势，在微观层面可以说是制造企业的发展战略[2]。郭跃进、黄群慧等主要也对中国制造业服务化的发展趋势和现状进行了分析[3-4]。

三、制造业服务化模式

国家大力支持和推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工信部公布了2017年服务型制造示范企业（项目、平台）名单，鼓励企业积极进行转型。分析服务种类研究制造业服务化的典型模式，有助于为制造业服务化转型提供思路。制造业服务化是在传统制造业发展的基础上进行服务化创新，将服务与生产制造的环节相结合，因此，本研究认为从价值链的角度研究增值方式和特点能更清晰地理解制造业服务化的内涵和特点。价值链的概念是1985年迈克尔·波特在《竞争优势》一书中提出的。他指出价值链可以用企业的所有活动来表示，具体包含设计、生产、销售、发送和辅助其产品等等，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价值链理论。制造业服务化是服务业与制造业融合发展的结果。制造业服务化转型模式分为以下几种。

（一）个性化定制模式

个性化定制，是指客户参与到产品的生产过程，客户将自己指定的图案和文字印刷到指定的产品上，或将自己的个人需求加入到产品设计或销售等环节中，以获得自己定制的个人商品或与其个人需求更加匹配的产品或服务。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客户导向越来越成为差异化战略的出发点。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个性化定制模式是将服务与产品设计相融合，增加客户的满足感并使得客户对品牌更加忠诚，从而实现服务增值。个性化定制越来越受到家电行业和家居行业等消费品行业的青睐，消费者需求被大大地得到满足，消费者正逐渐成为生产过程的决策者和参与者。

（二）研发设计服务化模式

研发设计是产业链的关键环节，也是价值链上的高附加值环节。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提供研发设计相关服务正在成为制造业价值创造的重要来源。研发设计服务化模式适合于各行业，企业如果具有一定的技术领先优势，不仅可以服务自身，增加自己企业的产品的差异化程度，建立良好的品牌，也可以向其他公司提供设计服务甚至整体解决方案。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研发设计服务化模式是将服务与设计相融合，不仅服务于自身企业，也可以服务于中小型企业，还可以服务于客户，以实现价值增值。

（三）供应链管理模式

供应链管理模式是指，企业把信息技术和物流、仓储设施相结合，推动制造企业的供应链发展。实现供应链管理，能够实现对各个环节进行有效控制，减少成本，为客户创造更高价值；也能够降低对上游供应商的依赖，保证产品的可靠性与稳定度；还能够保证产品质量。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供应链管理模式是将服务与生产环节相结合，实现价值增值。目前，供应链管理模式示范企业有：新疆金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晶科能源有限公司等。

（四）全生命周期管理模式

全生命周期管理模式关注产品生命周期管理，主要包括预测性维护、运营、远程监控、故障诊断以及库存管理等等。使得客户的产品购买及使用更加有保障，降低客户的成本。全生命周期管理还可以打造“互联网+”的模式，利用互联网和大数据实现生产运营的高效。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全生命周期管理模式是将服务与销售和辅助环节相结合，实现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共赢，实现价值增值。全生命周期管理模式示范企业有：沈阳东软医疗系统有限公司、长春合心机械制造有限公司以及烟台持久钟表集团有限公司等。

（五）总集成总承包服务模式

总集成总承包服务模式是装备制造行业转型发展的常用模式，指企业为客户提供成套的产品设备或服务。企业不只是产品提供者，更是综合性解决方案提出者。除物流，维护等常规业务外，金融业务也渐渐包括在企业服务中。总集成总承包服务模式是使制造企业可以利用自身规模经济的优势，来增加市场竞争力，从而获得竞争优势。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总集成总承包服务模式是将服务与价值链各个环节相结合，提出解决问题的整套方案，帮助客户解决问题，以此提高企业竞争力，实现价值增值。总集成总承包服务模式示范企业有：福建龙马环卫装备股份有限公司、广西田园生化股份有限公司等。

（六）信息增值服务模式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信息的传播和价值性有了质的改变。制造企业依托互联网、大数据有了新的服务创新路径。大数据可以准确地分析客户需求和习惯，进行预测和设计。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信息增值服务模式是将服务与价值链辅助环节相结合，根据客户需求提供信息产品或服务，实现价值增值。信息增值服务模式示范企业有：重庆长安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等。

四、制造业服务化典型案例分析

本部分选取了西安陕鼓动力股份有限公司和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这两个示范企业典型案例进行研究，分析他们的转型过程和转型模式，以获得可借鉴的转型经验。

（一）西安陕鼓动力股份有限公司转型过程分析

西安陕鼓动力股份有限公司始建于1968年，下属公司有备件制造公司、骊山风机厂、低速风机厂、低速风机公司、华清机械厂以及风机安装公司等。1996年，陕鼓集团公司成立，该集团公司以设计制造透平机械为核心，是一家大型成套装备生产企业。该集团于2010年上市。2001年，陕鼓总经理印建安就认识到考虑客户需求的重要性。他发现，在整个工业流程完整项目中，客户的关注点不是项目中单个零部件或是单个产品，而是整体项目功能是否满足需求，即客户需要的不仅仅是单项的产品或者零件，而是一整套产品加服务的整合。于是，他带领公司开始将战略重点放在整体服务上，致力于为客户提供系统集成和系统服务。陕鼓动力股份有限公司通过大力强化资源配置，在市场调查、产品开发及改进、生产制造及销售、安装维护、售后服务等方面提供全面的服务，并利用现代科技和信息手段，对服务范围进行延长，最终为客户提供包括系统服务，包括解决方案设计、系统成套供货、设备维护管理以及库存管理。在此基础上，陕鼓动力还提出了为客户提供项目融资的新型服务思路，在银行及企业等的大力帮助下，把产业服务与金融服务结合，为客户提供包含项目融资服务在内的完整的解决方案和系统服务。

在战略发展方面，2008年陕鼓动力提出“两个转变”战略：第一个战略是从单一产品制造商向能量转换领域系统解决方案商和系统服务商的转变；第二个战略是从产品经营向品牌经营和资本运营的转变。现任陕鼓动力发展总经理陈党民表示公司一直致力于研发和资源整合能力。从2007年到2014年，公司投入的研发费用达28.44 亿元，占销售收入的8%。公司还大力开发系统工业服务、提供全生命周期服务等业务。陕鼓动力的工程总承包服务，包括厂房建设、方案提出等，使其逐渐从出售单一零件或产品向出售系统解决方案转变，使其不断提升服务能力，最终实现了由单一产品供应商向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转变的成功制造业服务化转型。

陕鼓动力在发展过程中，可以发现及时发现客户和市场所需要的环节，进行战略重心的转移的重要性。陕鼓动力股份有限公司通过强化价值链高端环节的建设，充分发挥企业核心竞争优势，凭借该企业核心产品在客户中的重要地位，通过加强技术、研发之间的关联，关注系统中的每个环节，积极发展工程成套市场，致力于向客户提供个性化的、完整的问题解决方案，最终成功实现了制造业服务化的转型优化。发现市场和客户需求，将服务与制造相结合，是进行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重要途径。

（二）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

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为发烧而生”的产品理念影响了许多人。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现核心业务包括小米手机、MIUI 以及米聊等，是一家发展前景非常好的移动互联网公司。小米创始人雷军在国内外手机互联网行业也非常有名气，网友称他为“雷布斯”。同为手机制造商，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的迅速发展一定有其成功的原因。小米也是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示范企业，转型模式为信息增值模式。

MIUI 是小米通讯技术有限公司设计的一款基于Android 系统的第三方操作系统。这一系统自开发就受到广大客户的一致好评，因为它的设计更符合中国人的使用习惯，服务更加贴心。该系统会收集中国用户的特定需求并将需求转换为可操作的设计生产融入到系统开发中。小米还设计了多款信息服务软件。米聊是小米推出的一款即时通信软件，将通信录与自己的名片相结合，使得个人信息可以得以保存，不会因手机号码丢失而烦恼。小米的主题商店中有上千套壁纸和主题，用户需使用米币支付来获取使用权，带来了部分收入。小米钱包也是通过客户购买金融产品等货币基金来收取手续费。小米还与北京瓦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合作组建了小米互娱，致力于打造小米游戏，该公司的游戏不仅可以在手机端使用，在小米电视、平板以及小米盒子等所有娱乐移动终端都可以使用，为小米带来了一定的收入。除此之外，小米还推出了视频、支付、电商、音乐和拍照等等的增值服务，来获取流量收入。可以说，小米的硬件并不怎么能够为小米带来多少经济利润，小米其实是通过各种软件和对用户的服务来实现获取经济利润的。

小米公司打破制造业的传统发展路径，开辟了一条新的成功道路。实现了将服务与制造的融合，充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利用微博等渠道进行营销宣传，将宣传成本大大降低，从而压缩了价格，才有更大的价格空间以赢得竞争优势。再通过提供信息服务，实现利润的增值。

五、辽宁省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现状

（一）制造业服务化整体水平较低

制造业服务化对多数制造企业来说还比较新颖，由于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在组织结构、人才引进、技术开发等方面都有较高的要求，因此大多数企业都不能很快找到适合的模式和路径。在今年工信部公布的2017年服务型制造示范企业名单中，辽宁省仅有一家出现在此名单上：沈阳东软医疗系统有限公司。沈阳东软医疗系统有限公司是一家IT 软件解决方案服务商。目前，该公司的制造业服务化转型比较先进，将服务融入到软件设计全过程中，使软件与服务相结合，通过服务化向客户提供其所处行业的整体软件解决方案，逐步获得了竞争优势，实现了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发展。

辽宁省制造业企业多专注于产品制造，在研发设计环节忽视了顾客全方位需求，产业模式相对单一，仅仅以加工制造为主，不符合当今经济发展的趋势和顾客需求的导向。在竞争战略方面，辽宁省制造业企业多采用低成本战略，而缺乏差异化竞争战略，这就导致产品的异质化程度较低，不具有吸引力，逐渐降低了客户对产品的满意度，也没有在已有产品上增加个性化的服务功能，致使制造业服务化发展缓慢，制造服务业进程相对滞后。

（二）价值链中低端的产品较多，服务模式单一

辽宁制造业产品在“微笑曲线”中位于价值链的低端，位于低价值区的产品所占比例非常大。制造业产业模式也比较单一，仍然以加工制造为主，忽视了增加服务为企业带来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企业的主要精力仍然在产品生产和销售环节，经营模式以此为主，人才培养也以技术型人才为主。

整体来看，辽宁省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程度不大，尤其是传统制造业的发展瓶颈还未解决。同时，制造业服务多体现在销售这一环节，服务功能多集中于售后服务这一环节，对于运营以及整体方案解决的关注度较低，服务化模式单一，对于高附加值的服务扩展不够丰富。

（三）技术和服务创新不足

在辽宁省制造业加工制造产品的过程中，传统产品差异化程度较低，高新技术产品研发较少，缺乏竞争优势，不能满足客户的个性化需求，导致加工制造的产品在市场上难以获取竞争优势。主要原因在于研发投入不足，研发设计时缺乏自主创新能力，加工制造的产品比较传统，产品同质性太高。辽宁省制造业大多采用低成本战略，导致差异化程度不够，竞争优势不明显。而且辽宁省的品牌营销力度不够，传统的制造业企业品牌仍需继续发展。

六、制造业服务化建议

（一）从价值链角度提供延伸服务模式

通过分析价值链理论，发现服务可以与产品设计、生产、销售、发送和辅助等过程中各环节结合实现价值增值。制造业企业可以改变传统制造业只关注价值链低端的制造环节的特点，将制造业向价值链的两端延伸，推向价值链中高端位置并加强产业链核心环节，以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可以在研发设计环节增加服务，将客户的需求与产品设计相结合，以提供个性化产品和服务；可以在销售环节加入金融服务；延伸产品服务环节，包括远程监控维修等；加强供应链管理，通过整合上下游资源，互相进行服务。打破观望模式，全面提高服务质量，创新服务手段，刺激消费。

（二）增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

研究表明，服务创新对企业绩效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2](29-37)。制造业服务化转型，本质是制造业与服务业的结合。因此，科技创新和服务创新是必要的。制造业企业应该重视研发设计环节，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通过自主创新，将服务与生产相结合，提升品牌竞争力。辽宁省制造业历史发展悠久，不仅拥有多所科研院所，还有大量的科研人员和技术专家，制造行业应该积极利用这些优势，重视技术和服务创新，加大研发环节的资金投入，实现核心技术的突破，提升产品技术和服务质量，同时也要积极发展价值链上下游企业的合作能力，全面促进制造业服务化转型。

（三）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

“互联网+”模式是战略性新兴产业竞争新优势。当今时代，互联网行业发展劲头非常迅猛，各行业也纷纷搭乘这辆便车，打造新的商业模式。“互联网+”模式可以为传统制造业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增大制造业的行业市场规模。通过建立数据库，在消费领域开展个性化定制，研发设计服务化等新的商业模式，可以更好地满足客户需求，实现生产与需求的对接。国家层面上，划定辽宁省应该优先发展航空装备、重大成套装备、机器人、汽车、集成电路装备等高端制造业。这些行业都可以通过“互联网+高端制造业”模式进行供应链管理和产业链整合，互联网和大数据时代带给制造业行业的不只有适时的订单管理、远程监控维修、库存管理以及金融服务，还包括大数据分析、自动分析和推送客户需求以及其他的售后服务。为更好地实现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企业应该建立健全制造业服务网络，引进网络技术人才，实现服务化的转型。

结 语

经过多年的高速增长，我国现有的制造业的粗放增长方式已不能适应当今的社会经济发展大环境。中国制造业应该努力实现制造强国的战略目标。辽宁省作为制造业强省，必须做强传统产业，推动传统制造业由单纯的加工制造环节向价值链的高端延伸，推动制造业向制造业服务化发展。只有处于价值链中高端位置，企业的盈利能力才会增强，核心竞争力也才会变强。本研究通过对辽宁省制造业面临的问题进行系统分析，得出了一系列改进建议。一方面，辽宁省的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发展需要从产业宏观层面应对，国家及政府可以出台相关政策大力推进制造业服务化，建立健全有利于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发展的政策和法律环境，帮助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顺利进行。另一方面，还应考虑制造企业层面的因素。制造企业要重视技术创新和服务创新，由低成本战略积极向差异化战略转变，根据环境的不断变化和客户需求的差异性开展服务业务，实现由单一产品提供者向服务提供者身份的转变。

①参见HOUGHTON J，PAPPAS N，SHEEHAN P．New manufacturing: Oneapproach to the knowledge economy ［EB/OL］( 1999-07-08 )［2015-01-26］.http: //core． ac．uk /download /pdf /10826011．pdf 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