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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视域下青年学生群体参与“时间银行”社区互助养老问题研究

2019-11-29

关键词:时间银行低龄志愿

(1.中央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81;2.曲阜师范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 日照 276800)

一、问题的提出

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突出,老龄化趋势难以逆转。根据第四次中国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抽样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底,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到2.12亿,占全国总人口数的15.5%,预计2020年将达到2.43亿,约占总人口数的18%。同期,我国经济统计调查数据显示,当前我国人均GDP水平、人类发展指数等一系列指标,与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异,我国人口老龄化超前于现代化,应对人口老龄化各种挑战的经济、制度和社会基础还比较薄弱[1]。

伴随改革开放与城镇化建设社会结构不断变迁,农村原本的土地依附性生存方式开始瓦解。受公共产品供给的城乡二元结构影响,为享受更加优质的教育、医疗资源,农村劳动力逐渐迁入城市,出现人口流动热潮,随之而来的家庭养小、养老问题倒逼老龄人口随子女迁入城市。根据全国第六次经济普查数据显示,我国流动人口总数2.6亿,其中60岁以上人口1.7亿。当前各地人才政策频出,人才吸引强度与力度不断加大,高学历人才的进入使得城市新兴阶层不断扩大;人才引进的同时,其父母成为潜在的老漂族,由此不断扩大老漂族群体数量,[2]加大我国城市社区养老压力。社会有效养老严重不足、家庭养老功能弱化等复杂情况,必然要求我国养老服务体系走上多样化、差异化的道路[3]。“时间银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引入我国。

与我国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不同,“时间银行”这种社区互助养老模式打破了血缘界限,在原有的家庭养老中引入他人作为辅助,为社会养老和机构养老提供了补充性及替代性服务,并进一步促进我国社会保障观念的改变[4]。在“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中,居住在本辖区范围内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本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志愿奉献精神,社区其他居民参与到为高龄老年人提供上门志愿服务的活动中,每一个人为他人服务所付出的劳动是等价的,不存在劳动的高低贵贱,只有劳动时间长短的区别。在这一过程中,“时间”这一关键媒介并非单纯地被认定为是时间概念,而是采用“时间货币”这一商业化概念来对其进行具体的、可量化的表达,志愿者付出的劳动时间按照一定比例采用时间货币的形式进行储存,留作日后换取相同时长的志愿服务。

学界对于“时间银行”的概念也进行了较为广泛的分析与阐释。起初,国外部分学者将“时间银行”认定为是一种特殊且复杂的信用产品,类似于金融领域的延期支付支票;伴随着“时间银行”的本土化发展,国内学者又按照志愿者的年龄划分了广义和狭义两种“时间银行”:广义“时间银行”被定义为各个年龄阶段的志愿者参与社会志愿助老活动,而狭义“时间银行”则将参与助老服务的志愿者定义为低龄老年人[5]。

本文以山东省淄博市张店区的“时间银行”为例,通过个案分析方法与文献梳理的对比分析方法,对当前我国“时间银行”的发展困境进行分析。淄博市位于山东省中部,是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传统工业城市,地区生产总值4781.3亿元,第一、二、三产业比例为3.1∶52.1∶44.8,第二产业比重较大,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其中张店区年生产总值1 044.52亿元,在全市分区、县地区中排名第一。截至2017年,淄博市户籍人口433.13万人,非农人口275.92万人,其中张店区2017年户籍人口68.712 1万人,非农业户口人数63.372 4万人,非农人口占总户籍人口92%,城镇化水平较高。[6]

表1 2017年淄博市、张店区经济、人口数量

2013年,为应对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居家养老压力,淄博市张店区结合当地实际情况,推广了“时间银行”这一社区互助养老模式,在科苑街道办事处迎春苑社区开始试点实施。经过6年多的发展,张店区“时间银行”的建设已经形成较为成熟的运行模式:在政府的指导下,社会公益性组织(NGO)以社区为依托,将城市社区作为“时间银行”推广、建设的基本单位,在社区内建设“时间银行”服务驿站或服务点,动员本社区或附近社区的低龄老年人为高龄老年人口提供上门服务;同时,低龄老年人志愿服务时间被详细地记录,按照一定的比例将时间转换成货币概念,并统一存储在“时间银行”为其开设的“银行账户”中;获得的时间货币可供低龄老年人日后换取等时长的志愿助老服务。

在对全国多个“时间银行”进行比较分析的过程中发现,在我国具体实际落地运营中,多数“时间银行”与淄博市张店区的“时间银行”相类似,按照狭义的概念进行建设,志愿群体限定过窄,即将志愿群体依托在社区低龄老年人群体上,青年学生群体在志愿服务中缺位;加之受年龄、家庭成员结构等因素的影响,青年学生群体当下并不存在养老与被养老的问题,由此更是被隔离在养老体系之外。青年学生群体的缺位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时间银行”的扩大化发展。如何丰富“时间银行”志愿主体,引导青年学生群体加入社区互助养老的过程中,成为该类养老模式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

二、青年学生群体参与“时间银行”的必要性分析

“时间银行”在落地发展过程中,受掣肘于当前我国的年龄结构特征,以及各地方老龄社会群体志愿服务的参与意愿,养老专业化、多样化的需求难以满足。由此,扩大“时间银行”志愿服务队伍的年龄结构构成,吸纳青年学生参与社区互助养老迫在眉睫,可以更好地促进“时间银行”可持续运营,实现青年学生群体社会化、再社会化的双向互动。

(一)人口结构发展趋势导致“时间银行”储蓄不足,引入青年学生成为必然选择

基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全国范围内推行计划生育政策,独生子女成为普遍的家庭生育状况,加之养儿防老等传统观念的逐渐转变以及生养子女成本的提高,我国人口出生率逐渐下降并呈现持续走低的状态。《中国统计年鉴2016》报告显示,我国人口的总体生育率为1.05%[7]19,已经成为世界上低生率的几个国家之一。伴随老年人口比重的持续增加,当前“时间银行”吸纳的可提供志愿服务的低龄老年人数量还相对较多,这些人目前身体健康,尚不需要社会为其提供助老、养老服务。低龄老年人志愿群体在“时间银行”通过志愿服务储存大量的时间货币,但在人口高龄化的趋势下,高龄人口数量逐年升高,可提供服务的低龄老人人数必然减少,导致“时间银行”在后续运转过程中面临参与志愿服务的老年人不足,现阶段储存大量时间货币的老年人难以换取等量服务等困境,直至“时间银行”入不敷出、难以继续运营,以至最终破产。这对“时间银行”实际运营及后续发展带来较大的挑战。对此,要想破解“时间银行”的长效运营困局,必须将志愿者范围从狭义状态转变为广义状态,从社会上吸纳更多人力资本,尤其是数量可观的青年学生群体参与到志愿式互助养老中,帮助破解时间银行面临的困境。

(二)老年主体参与“时间银行”的意愿存在差异,需要青年学生补充志愿者队伍

狭义概念下的“时间银行”将志愿服务的主体界定为低龄老年人,但从全国范围内来看,低龄老年人对于“时间银行”的参与意愿存在着明显差异,并表现出总体参与意愿较低的状态。老年人参与“时间银行”的意愿受其自身性别、年龄、居住状况、所处地区、受教育程度、身体状况以及职业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调查显示:女性老年人比男性老年人更愿意参与此类互助养老活动;同时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对于“时间银行”的参与意愿降低;从老年人居住状况来看,独居老人和与子女同住的老年人由于需要承担照料孙辈的任务,参与程度往往低于与配偶同居状态的老年人;从东西部地区划分来看,西部地区老年人受经济收入水平的影响,对于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稍高于东部地区;至于受教育程度,则对于老年人的参与意愿呈现出复杂的影响结果:受教育水平高的老年人虽对于志愿服务有较高的参与意识,但却也拥有更多的机会参与其他活动,对参与“时间银行”的意愿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8]。

(4) B1中的成员均是Y中顶点色集合,因此,3,4,5,6中至少有3种色同时包含在每个C(ui)中,不妨设3,4,C(ui), i=1,2,…,10,从而每个C(ui)只能是以下集合之一:{1,3,4,5},{2,3,4,5},{1,3,4,5,6},{2,3,4,5,6},{1,2,3,4,5},{1,2,3,4,5,6},矛盾。

在另一方面,从“时间银行”运作主体来看,多数“时间银行”的运作主体为城市志愿服务组织及志愿者个体,这种出于公益性、志愿式的参与对人员的稳定性提出挑战,由此也对“时间银行”的后续运营、推广带来未可知的影响。志愿服务组织及志愿者服务参与的积极性与可持续性往往对“时间银行”的运营产生积极影响。[9]低龄老年人对于“时间银行”的参与意愿不同将直接影响到该项目在本地区的实施与开展,并对项目落地后的持续发展产生较大的影响,尤其在经济欠发达的地区,“时间银行”这种志愿式养老模式在推广过程中往往受阻严重。与老龄人口群体不同的是,青年学生在志愿奉献方面的参与度高,可组织性更强,数量较大,志愿服务可持续性高,可对维持“时间银行”长期有效发展提供保障。截至2016年6月,全国在编高等学校共计2956所,远远超过我国城市数量,由此可见,考虑吸纳青年学生主体进入社区互助养老模式已成为“时间银行”大范围推广的突破口。

(三)老年群体养老服务需求多样化倾向明显,需要青年学生参与以提升志愿服务水平

进入21世纪,由于志愿服务群体受限,狭义状态下的“时间银行”,并未达成有效的服务社会、解决养老问题的目标。棚改社区、村改居社区的相继出现,在实现城镇化、户籍性质农转非的同时,也为城市社区养老、居家养老提出更大的挑战,“时间银行”志愿服务的需求对象逐渐多元,对象的需求也日益复杂,有的仅单纯需要助老服务;有的则需要志愿者掌握相当的医护知识,往往出现低龄老年人无法提供有效的志愿服务内容的状况,制约“时间银行”在全国范围的有效推广。在对当前淄博市张店区“时间银行”需求用户的不完全调查中显示:用户对医疗类服务的需求比例较大,约占全部需求的87.4%。但医疗类的服务具有较强的专业性,大多数低龄老年人难以提供该项服务。对此,为满足养老服务需求对象的多元性需要,发展广义概念的“时间银行”具有现实意义。

在实际运营过程中,需要将志愿服务群体扩大化,摆脱“低龄老年人为高龄老年人服务”的限制,积极吸纳更多年龄阶段的志愿者加入“时间银行”的互助养老活动中。实际上,吸纳青年群体,尤其是青年学生参与到“时间银行”的社区互助养老模式中,不但了丰富“时间银行”的发展内涵,使“时间银行”向专业化、持续化方向发展,同时对于解决青年学生就业,开展校外实践、培养专业化人才也具有积极意义。

三、青年学生参与“时间银行”社区互助养老模式的困境分析

“时间银行”积极倡导低龄老年人为高龄老年人提供助老服务,这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低龄老年人的人力资本再利用,舒缓了低龄老年人退休“失业”的相对剥夺感与心理落差,取得了一定的社会养老效益。但在这一过程中,“时间银行”又因为我国总体人口发展趋势、社会非营利组织运营模式等诸多原因,使得参与的志愿者范围狭窄,青年学生群体被忽视,青年学生群体在参与社区互助养老过程中,权益难以得到有效保障。而青年学生这一重要群体的缺失,使得“时间银行”未能形成全国性“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服务体系,呈现出布局零散、规模不大、推广困难、组织不规范等特点,难以有效实现互助养老的良性循环,具体分析来看,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时间银行”运营缺乏制度保障,青年学生参与权益容易受到损害

在当前“时间银行”运营过程中,艾德加·卡恩的“时间银行”理论强调“劳动不分贵贱,个人劳动时间平等”,这一概念往往会限制青年学生群体的参与。社会组织不像政府机构,其本身不具有任何支配社会资源的能力,缺乏类似政府的强制力与公信力,在具体运行过程中对志愿者的劳动评价缺乏严谨的规范体系,难以为参与者提供统一的志愿服务标准,这会严重影响参与者的参与体验;同时,我们不能否认志愿者参与志愿服务存在功利目的,“等时等额”的运营准则还会引发一些参与者的投机行为,即通过自己的简单劳动换取他人的复杂劳动,或通过自己的无效活动换取他人的专业服务,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不良后果[10]。为实现“时间银行”的长效社会预期效果,在保障志愿者主体数量充足的基础上,构建权益与职责的权威性约束显得重要且必须。

另一方面,对于参与者最大的吸引点在于其劳动的有偿性,这种有偿性往往表现为日后可兑换等长时间的志愿服务。但参与“时间银行”志愿式互助养老的志愿者,不管是狭义概念上的低龄老年人,还是广义概念上所指向的年轻人,其身体状况往往处于一个长期相对健康的状态,尤其是青年学生群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并不需要社会对其提供助老、养老服务,其志愿服务所得的时间货币往往不会立即使用,而是需要一个较长的存储时间。这就要求“时间银行”在运营过程中具备强有力的权威性机构提供保障[7]24。但“时间银行”这类社会非营利性组织,往往由社会志愿组织作为主导力量进行建设,政府只是该类项目的挂靠单位,仅对其运营过程进行监督或指导,并未出台具体政策指导或明确的政策规范来对该项目实施运营提供保障。因此“货币”储存过程中,青年学生常常需要担心其安全性,而逐渐丧失参与其中的意愿。

(二)当前“时间银行”管理机制亟待完善,青年学生群体参与积极性受损

虽然经过较长时间发展,但我国“时间银行”的组织管理架构依然缺乏科学性、系统性、规范性、有效性,未能在社会形成长效的互助机制,在实现广义概念“时间银行”的建构过程中出现障碍。首先,这类社区互助养老非营利组织未能及时构建高效便捷的智能化信息管理平台。在当前具体运营过程中,多数“时间银行”对于志愿者参与服务的时间、类型往往采用老旧的手写方式进行记录,在志愿者完成志愿服务后需另花费时间当面确认完成服务。这种老旧式的记录方式往往占用志愿者不必要的空闲时间,对青年志愿者积极性造成影响。

其次,当前各地之间的“时间银行”并未相互连通。“时间银行”在运营过程中难以跨区域进行时间货币的交换流通,当参与志愿服务的低龄老年人随子女搬迁离开现居住地时,老人原本储存的时间货币难以兑换、支取,导致暂居当地的居民不愿参与到这类志愿服务中;同时,未与父母共同居住在一个城市的青年学生,也无法通过参与当地“时间银行”的志愿服务来为异地的父母换取等额的志愿服务,造成青年学生群体不愿参与或参与不积极。

(三)青年学生参与过程缺乏权威性主体介入引导,作为另类群体难以获得社会信任

但青年学生不同,作为社区的外来人口,在较大程度上作为外来因素进入城市社区的“半熟人社会”,容易遭受到社区原住居民的质疑与排斥,在进入社区开展助老、养老服务的过程中,缺乏权威主体的介入引导,一时间难以取得社区居民的信任,难以有效完成志愿助老活动,由此制约青年学生补充性主体功能的发挥。

四、多中心治理主体引导青年群体参与互助养老机制的探析

多中心治理理论强调转变政府的一中心治理模式,最大限度地激发全社会各主体在解决社会问题的能动性,将决策权分配给不同的权力中心,使每个独立的权力中心在一定制度框架下相互合作、相互制约,为集体目标的实现共同协作。[11]破解青年学生参与“时间银行”难题,需要形成“政府——市场——社区——高校”的多中心主体横向治理模式。

(一)政府:通过顶层设计,强化对“时间银行”的规范与管理

“时间银行”在运营过程中的有偿性服务,不能仅仅依靠社区层面的规范或社会道德约束,而是需要借助政府的干预与引导,形成稳定有序的长期发展机制。2008年,国家民政部起草《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事业促进法》,对于志愿服务者的权利与义务进行了明确的规定,并对志愿服务组织者进行志愿服务记录以及激励机制也进行了明确的规范。自此之后,中央文民办、教育部、国务院等均出台规划建议,强调“志愿服务记录制度”。地方政府应积极结合本地“时间银行”实践中的特点,建立地方性志愿服务政策规章,落实国家性政策在地方的实施,确保“时间银行”规范发展。

一方面,地方政府应专门制定相关法规界定“时间银行”志愿助老的相关内涵,对社会运营主体、政府管理主体的相关职责加以明确,借助政府力量,为“时间银行”运营的长期性提供保障,解决志愿者尤其是青年人志愿者对时间货币存储安全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政府还要对“时间银行”有偿性志愿服务模式加以肯定与保障,根据“时间银行”中养老服务内容的专业复杂程度,制定“时间货币”的统一兑换标准,防止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以当前南京市和淄博市张店区的“时间银行”为例,南京和淄博均秉承志愿奉献的原则,时间货币在兑换过程中不考虑劳动强度的差别,但均将需求用户的满意度纳入对志愿者养老服务行为的考核中,并直接影响志愿者志愿服务时长与时间货币的兑换、存储。不同的是,在时间货币的具体兑换比例上,南京市实行1小时的志愿服务时间兑换12单位的时间货币,而淄博市为1小时志愿服务时间兑换10单位时间货币的兑换机制,各地之间的兑换比例不同成为全国性“时间银行”平台构建的一个重要障碍。因此需要各地政府间相互协商,为服务时间制定全国统一的兑换标准,落实时间货币转换、转赠、实物兑换的良性机制。在此基础上,逐渐建立全国“时间银行”联盟,实现异地货币的交易、兑换,为异地青年人参与当地“时间银行”志愿养老解决后顾之忧。同时地方政府还应对“时间银行”的运作进行积极指导与监督,适当通过税收、补贴等财政方式,支持与鼓励“时间银行”发展,积极尝试在当地大范围落地实施“时间银行”,以形成规模效应。

(二)市场:积极构建综合性全国电子信息化的“时间”货币置换平台

青年学生在参与“时间银行”过程中,由于自身以及父母年龄尚小,积分往往出现使用不上的尴尬现实,置换、转让渠道不通。现阶段,构建全国性电子信息化“时间”货币置换平台成为破解青年群体参与度不高的重要举措。当地“时间银行”平台在实际运营过程中,应适当引入市场主体,为整个“时间银行”的电子化运营提供平台建设、时间货币抵扣现实货币使用等服务,志愿者可以使用参与志愿养老服务所获时间货币兑换社区爱心超市物品,实现从时间货币向现实货币的跨越,丰富“互联网+养老”的内涵。

对此,我们提出了综合性全国电子信息化置换平台的建构雏形,整个“时间银行”平台的构建设计包括两大部分。

一部分由银行平台、需求用户、志愿者三方组成“志愿互助平台”。该平台逐渐整合注册、积分转移、老年人需求呼叫、积分兑换、抵现、转账等一系列功能,由需求用户向银行平台提出服务需求,平台依据用户需求招募志愿者,将志愿者可提供的志愿服务进行大数据分析,确保与用户需求精准对接,并进一步对志愿者进行相关服务技能的培训,达到有效助老的目的;需求用户再将服务质量反馈给银行平台为志愿者登记服务时长,避免“劣币驱逐良币”。志愿互助平台的建立,将实现需求用户与银行平台之间的需求登记与志愿者派遣的双向互动、志愿者与需求用户之间的服务与登记的双向互动、志愿者与银行平台之间的注册与招募的双向互动。

另一部分为由银行平台、爱心商家、志愿者构建“义业联盟”,通过政府授权,引入爱心商家,为志愿者提供服务,并接受志愿者利用时间货币进行实物消费,尝试实现时间货币到现实货币兑换的跨越;通过“义业联盟”为整个平台的搭建提供资金、技术支持,爱心商家可在平台投放广告、售卖商品,由此保证商家获得经济效益,完成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双重对接。通过“义业联盟”的商业性行为,可大量整合全社会资源,加上全国统一的时间货币兑换机制,逐步搭建全国性“时间银行”联盟,最终实现“时间银行”在全国范围内公益性与商业性的有机结合。

(三)社区:响应国家职业发展新要求,积极协同发展职业学生培养机制

全国各地区的“时间银行”分别根据自身的情况设计了不同的制度,部分地区开始尝试将优化服务供给作为重点发展方面,这对服务的专业性提出了要求并扩充了“时间银行”的功能。以淄博市张店区迎春苑社区为例,其“时间银行”就包括上门维修水电、老年食堂、夜间维护等诸多拓展性功能,由此形成较为完备的助老服务体系,弥补了该社区居委会及物业的不足。这在实现更好服务社区居民的同时,也对我国职业技能型学生培养提出更多要求。

发展职业化养老助老体系,吸纳专业化、年轻化助老人才成为当前我国社区养老、居家养老的发展趋势。2019年4月10日,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市场监管总局多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在院校实施“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方案》,以适应国家对于技术性人才需要,以实现重点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目标。方案中明确将“老年照护职业技能等级证书”放入首批试点登记证书中,探索我国养老产业与助老人才的快速成熟化。但当前我国老年照护类职业教育相对冷门且社会认可度不高,技能等级评定尚处于探索阶段,急需相关的、具有较大社会影响力与成熟化的产业突破困境。“时间银行”对此具有积极意义。“时间银行”发展运行过程中,可充分挖掘社区内外资源,与当地技术类院校开展互动合作。一方面由技术类院校专业人才为“时间银行”辖区内需求用户提供较高质量的医疗、技工等服务,同时由社区层面为青年学生提供志愿助老活动的推介,妥善解决青年学生的“入户难”问题;另一方面,“时间银行”为高校人才培养和科研工作提供场所,并解决部分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参与具体的助老养老实践、实训也为学生职业技术能力等级认定提供依据,达到“时间银行”与院校双赢的有效互动。

(四)高校:积极引导青年在校生参与社会实践,弥补老年人参与意愿不高的状态

当前我国高校正逐渐推行“第二课堂成绩单”制度,积极鼓励学生在志愿服务、社会实践、创新创业等领域进行实践,加强对青年学生参与志愿服务、社会实践等课外活动的引导,以提升大学生服务社会的能力。在校青年学生相对于低龄老年人,其文化程度更高,时间更加灵活,可组织性也更强。积极引导青年志愿者参与到助老养老中,有助于为需求用户提供更优质、高效的服务,增强“时间银行”运营的可持续性。

高校在选择“时间银行”合作试点社区时大多会选择该城市中设施较为完备、老龄人口占较大比例的区域,由此产生“样板效应”,也能更多地反馈当地“时间银行”运行中的问题。淄博市张店区“时间银行”的试点社区迎春苑社区于20世纪80、90年代建成,缺失物业管理,社区人口近15 000人,其中60岁以上老年人约1 600人,较大的老年人口比例和老旧式社区特征较好地反映了淄博市张店区典型社区状况。

淄博市包括山东理工大学、齐鲁医药学院两所普通本科院校,淄博职业学院、山东工业职业学院等6所普通专科院校,在校大学生数量108 291人[6]。在淄博市张店区推进“时间银行”过程中,当地社区积极与驻淄高校学生志愿服务类社团开展合作,提供场所为当地大学生开展社会实践、志愿公益类活动,大学生也由此参与到社区“时间银行”的志愿服务中,形成顺畅的合作机制,实现广义概念上“时间银行”的顺畅运营。仅以张店区迎春苑社区“时间银行”平台为例,截至2018年,该平台注册人数近2000人,时间银行各类志愿者达300余人,形成了以大学生、退休职工、热心群众为主体的志愿者团体,对迎春苑社区“时间银行”的有序运营提供重要保障。

高校在与社区合作开展“时间银行”项目时,要将参与“时间银行”提供志愿服务与青年学生第二课堂成绩相结合,积极鼓励青年学生通过制度化的途径参与到“时间银行”的实践中,弥补低龄老年人参与度不高的状态。通过高校专业的技术指导和有效地实践参与,可以进一步丰富“时间银行”的内涵,促进我国“时间银行”的创新与本土化发展。

当前狭义的“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为解决社区养老的多元化供给发挥着积极作用,该项目将个体养老与社会养老相结合,在提升老年人参与社会活动中实现了人力资源的再利用,并进一步实现了老龄人口的社会获得感,增强其对于社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但在当前“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的建设中,如何突破狭义概念下建设的局限,吸引更多社会资本,尤其是青年学生参与其中,破解我国人口老龄化背景下的养老难题,并实现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与应用,还需要进一步借鉴地方与外国先进经验,结合我国人口结构与其他具体情况,积极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新模式。在此过程中,政府、社区、市场、高校四大主体缺一不可,多中心治理理论下四大主体如何承担相应建设责任,破解当前“时间银行”建设难题,还需要进一步深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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